谋杀档案-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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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肯定吗?”
“能。”
“同杀害孙丽与于亭的案件有联系吗?”
“孙丽与于亭是被勒死的,是同一人勒死的,这一点我们已经证实了。钱红与王书娟案件与这两起案件的联系点有三处,一是凶手都是左撇子,二是,孙丽阴户被挑刺的伤痕与钱红的基本吻合。三是就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杀害于亭的嫌疑人是个大个子,留着长发,而杀害王书娟的嫌疑人也是有同样的特征,虽然我还不能充分肯定,但四起案件为同一人所为的可能性极大。”
“我想……”“摩丝”沉呤着,想说又不想说地说,“我越来越觉得这四起案件应该是同一人所为。”
“是,我也这么认为,特别挑刺阴户的这一刀,虽然象你以前分析的,可能是犯罪分子互相效仿,但它们的方向、力度太相似了,它应该能反映出犯罪分子的同一心理。”
“于亭没有被刺阴户。”我插了一句。
“这可能是个例外,但我目前还想不出为什么。”
“凶手应该是个变态狂,如果是凶手一人作了这四案,那么这四起案件中必然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动机。可这四位被害者又是这样的不同,动机究竟会是什么呢?办了这么多的案子,还真没象现在这么没辙,经验一点也帮不了我。”“摩丝”说这话有些沮丧。
“世界是复杂的。”我说,“动机则各种各样,也许是你想象不到的领域。”
“是,这就是难点所在。”“摩丝”愁眉不展地说,“我们必须找到这四个被杀者的共同点,把这根线抽出来。”
“汇款单的事怎么样?”我打断“摩丝”的思路。
“有很大进展。我们到子陈世海汇款的那个邮局,它在城北泰山路,是一个小的邮政所。”
“那能说明什么?”我说,“陈世海可以在任何一个地方汇款,他不填汇款人的基本情况就是了,邮局并不严格要求这样。”
“的确象你说的,陈世海没有填地址,但是我们又同他给王书娟打的那些电话印证出了重要线索。”
“什么?”我和狄青同时发出了疑问。
“那些电话中显示,有多数是从那个邮局附近的公用话亭里打出的。也就是说,陈世海可能住在附近。”
“那为什么不抓紧找他?”我急不可耐地说。
“看你小子,比我们还急。找人不是越急越好,得选准时机,弄不好会打草惊蛇。”
“那什么时候去?”
“吃过饭就去。”
我激动起来,端着酒杯同他俩碰了一下:“妈的,这工作刺激,你可得带上我。”
“摩丝”没有拒绝,我高兴地几乎跳了起来。
25
我开着车沿泰山路向北前进。
随着车子的进程,街灯也变得稀少而昏暗起来,我的视线在相隔一百米一个街灯的光影里一会儿明一会儿暗,这让我的眼睛有些疲劳。路上的行人渐次稀少,灯光也随之更少更暗。我想我们已经驶入了这个城市的最北端。
这几年,根据规划,我们的城市正在向南向东发展,那些发展的地方每天都会有新的高楼挺起,都会有新的绿地开辟。而这里的楼房越来越旧,人员越来越少,它最终的命运将会是在五六年后被夷为平地,建设成一个全国规模最大的五金批发市场。
我们在一幢有着街灯的破旧的楼房前面停下车,这幢楼大概已经有了十五年或者更久远的历史,没有粉刷的水泥墙大片大片地脱落,没有脱落的墙壁上涂写着乱七八糟的野广告,治疗阳萎早泄的偏方、清洗油烟机的电话、修理房顶漏雨的地址,等等,横七竖八地杂陈一处,象一堆粪便,让人恶心。旁边的小路边堆放着一堆垃圾,塑料袋、带月经的卫生纸、猪脚骨、还有没吃完的盒饭,它们混合在一起,散了出一种腐臭的气味。我抬头一看,这幢楼的大部分的窗子居然还透出灯光,有的窗子用一块脏兮兮的花布简单地遮盖着。再往北看,还有好几排这样的房子依次地立在那儿,好多家的窗子里亮着昏暗的光。几家沿街的小商店开着门,灯光无精打彩地、懒洋洋地照射出来,闲得无聊的店员坐在柜台边打着嗑睡。
有钱的人都到这个城市的中心和东南部位发展去了,留在这里的是那些年老无力的老职工、城市里最古老的居民、外地的打工者、刚刚参加工作的大学生、无业的流浪者,他们有的是迫于生活的无奈,无法挣足够的钱来改变家庭的困境,只能生活在老辈留下的家业里。而多数则是贪图这里廉价的房租,暂时栖息在这里,试图通过不断的挣扎与奋斗,在这座城市里创造一个崭新的未来。这些三教九流的人怀着不同的遭遇和不同目的,在这个肮脏的地方汇集,构成了这里一种独特的生存体系。
“摩丝”拿出了陈世海的那张照片,又让我和狄青看了看,借着有些昏暗的灯光,我再次审视这张脸。是的,有些帅气,有些男人的刚阳之美。但我从他的眼睛里也看到了一种凶悍,一种无情,我忽然间有些害怕起来,这个家伙可是个大个子,他有过致人重伤的历史,有过三年入监的历史。我不知道假如我真的面对他的时候我会不会胆怯。
我们走到了靠外面的一家商店。商店的门上有一块肮脏的牌子,写着“啤酒、红酒、香烟”,窗户上贴着广告海报,由于年代久远,海报已泛黄斑驳。商店的玻璃窗都装设了栏栅,里面柜台后坐着一个头发半秃的中年男人,他的胡子大概有五年没剃了,连着鬓角肮肮脏脏、乱七八糟地铺成一片,比他的头发要茂盛许多倍,正所谓一头好脸,一脸好头发。
“那个家伙的名字叫邓干”“摩丝”说,“他可能不会跟我们说什么。”看来他来过这里不少次。“他们都是这样。但只要我们给他一点点刺激,他们的记忆就会马上增进。”
说完,“摩丝”推开了玻璃门。
我们进到店里,店里弥漫着灰尘和旧纸箱的味道。
一排货柜把整个店隔出两个空间,前面是客人站立购买东西的地方,柜台后面坐着店主,而他的身后还有一排高的布满尘埃的货架,那上面摆满了香烟、廉价食品、多个品种的低价白酒、罐装啤酒和少部分文具。
店主一手握着那个已经被灰尘涂满并已经擦洗不掉的黑胡胡的电话筒激动地讲着,一手不停地摸着他光秃秃的前额,把从年轻时代残留下来的头发拨向前面,试图用那几绺少得可怜的长发盖住光秃的前额。
看到我们来,他露出惊讶表情,匆匆讲了几句后,便挂断电话。他的眼睛如受惊的老鼠一样迅速地在我们身上游移。
“有什么事吗?”他开口道。
“你是邓干,对吧?”“摩丝”问道。
“是的。”
“摩丝”把那张照片放在柜台上。“看看,你认不认得这家伙?”
邓干伸出颤抖的手把照片转过来,低头看了看,显得有点紧张。看得出来他正努力让自己放松一些,至少表现出合作的态度。许多便利商店都贩卖私烟或黑货,警方上门多半是为了查逃税,这不能不让他保持警觉。
“只凭这张照片,根本没人能认出他是谁。这个家伙干了什么事?”
“你真的不知道他是谁?”
邓干摇摇头。“来的人都是顾客,我们又不会多问他的身份。”
他坐回椅子上,在明白警方不是针对他后,他感觉轻松多了。
“他经常在这儿出入吗?”“摩丝”问。
“我说过了,我不知道。”
“难道你一点都想不起来这个人是不是曾进来过你店里吗?”
他又拿过照片看了看。
“也许,也许是吧。但对不起,我每天都会有很多客人。我很希望能帮忙。哎……也许我真看过这个人也说不定。”
“摩丝”瞪着他,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心中可能猜想邓干这家伙也许认识陈世海,只是他不想说。
“是谁?”
“哎……哎,我不认识他啦。他只是个顾客。”
“他有什么习惯吗?”
“我真的,真的不认识他,你让我说什么你才可以相信?”他嘟嘟囔囔地说,“我说过了,我不问顾客的身份,我也不在乎谁来买我的东西,谁不买我的东西,晚了就回家休息。这张脸一点都不奇特,像这样的人每天都在店里来来去去。”
“你几点关门?”
“晚上十一点,有时会晚一些。”
“他昨天晚上或者以前来过吗?”
他再次详细看了那张照片,两只手举到头顶,摸着他光滑发亮的脑门,然后叹了一口气,双手做出投降的样子。
“摩丝”把照片塞回记事本里,砰一声合上。他掏出名片放在柜台上。
“如果你想起来他是谁,请打电话给我们。谢谢你的合作。”
“没问题,没问题。”他说,脸上出现愉快的神情。从刚才他看到我们开始,这他第一次露出笑容。
“没问题,没问题,”我们走出店门,“摩丝”嘟哝说:“没问题才怪。”
又问了几家商店,一样没有结果。
我们顺着街道往北走,大约50米处,有一个已经拆除了三分之一的破楼,破楼的旁边有一个电线杆,电线杆上的路灯还没有被破坏,它发出昏黄的光,也还能使我们能看得清这一小片范围内的一切。
破楼一楼的一个房子的门和窗子已经被拆除,透过正对着我们的无门的门,我们看见有两个老头儿坐在屋子里一角。他们的身下铺着露着棉絮、脏得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被子,上身一人盖了一个同样是出了棉絮,似乎已经成了黑色的军大衣。说他们是老头,也许他们并没有大到可以称为老头的年龄,这是他们的相貌和举止在我的印象中形成的概念。他们显然是流浪汉,被人们称作是城市的活垃圾。人们厌恶他们,可是没有人为他们解决生活住宿的问题,他们只能在这样的地方苟延自己的生命。
“把照片给我。”狄青冲“摩丝”说。
“摩丝”愣了一下,然后似乎明白了,从衣袋里拿出了那张照片交给了狄青。
狄青迳自走向坐在右侧的老头。他穿着不知从哪儿捡来的、也许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旧西装上衣,一条裤腿已经开叉的裤子,脚上穿了开了胶如同大张着的鱼嘴一样的破皮鞋。他的双腿枯瘦如柴,面容肮脏而丑陋,嘴巴因无牙从而崩塌,在嘴角下垂的曲线底部,突出着半根香烟。
“你好。”狄青试探地问道。
“好。”他微微动了一下身子,看来他并没有拒绝的意思。
“我能向您打听一件事吗?”
他抬了抬脸,点点头。
狄青把照片递给他:“您见过这个人吗?”
他接过照片,举高,把它凑向路灯一边。烟雾从他的脸上掠过,他仔细地端详着,看了很久很久。我想,说不定他的思绪已飘到别的地方去了。
另一个老头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在那儿喃喃自语。他的皮肤曾经健康过,但那已是好几百年前的事了。他先望了我们一眼,然后站起身来,似乎想了解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就住在那边过去一点,”第一个老头说,并伸手指向前方一个挤满破旧三层楼房的街区,然后又很快地说了一堆话,说话的速度和浓厚口音使我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也许他还想印证一下,他又招呼第二个已经站了起来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