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肯042-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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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大辩论(二)
是命运驱使林肯投身到反奴隶制的斗争里来了。在战争前夕,人们一想到这场辩论便都不得不自问,让奴隶问题如此激化到底是否必要,两个政党温和派所希望的调和妥协是否还有可能?是不是伊利诺伊的辩论引发了这场战争?因为它的反响远远超过了其它的辩论,影响比任何议会中的辩论深刻得多,还提出了口号。不久后这场辩论的重大意义便为上百万的人们所接受,冲突被激化了。
“我并不想否认,我也是自私的,”一次辩论里林肯如是说道,“我并不佯言自己不希望进入参议院,不想故作这种伪善的姿态。但我却要告诉你们,在这个重大的争端当中,不论我还是道格拉斯法官今晚以后还会不会再次出现,被人们谈及,这对整个民族而言,都无关紧要。”
就连道格拉斯也产生了一种听天由命的感觉,他派人去找自己的对手:“请您告诉林肯我的理由、论据,告诉他,现在我已经破釜沉舟了。”平时风格一贯优雅的道格拉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是多么不寻常呀!他或许已经相信了自己总是不断重复的一句话:“别人是支持还是反对奴隶制与我无关,那只是个有关美元和分尼的问题。上帝在我们的大洲上划了一条界线,一边的土地一直都由奴隶在辛勤劳作,而另一边他们则是自由人。”
林肯对这一点的攻击也是清楚明白:“是非必须明确。不是奴隶的人必须要同意不拥有奴隶。谁不让别人获得自由,那他自己也别想得到它!”
描述这个问题时他总是很务实,总会回溯到宪法里去:“我认为‘人’这个词‘一切人生来平等’也包括黑人,蓄奴制伤及了我们的宪法。然而在建设国家的过程中,这条原则却没有发展成为国家公民的一种义务,各个州大多可以随心所欲地自由决定到底是保留奴隶制还是摒弃它……我们必须制定宪法限制奴隶制,虽然它已经产生,但没有必要在那些没有奴隶的联邦州里让它蔓延下去。”最后,他用斯科特裁决案结束了自己的讲话:“过去,奴隶主可以释放自己的奴隶,而今却产生了这样一条法律条文,使得释放奴隶竟然成了违法的事情!”
他继续讲道,道格拉斯的“人民自主权”使蓄奴制成了一种全民族的事情,而这必将不可避免地重新导致非洲奴隶贸易,因为蓄奴制和非洲奴隶贸易其实是一回事。
“如果不应当禁止那种就像拖拉着猪猡一样把奴隶们带到内布拉斯加州的行为的话,那为什么我们的祖辈们不去惩罚那些捕捉野猪的人,而对那些1820年以后仍从非洲贩运黑人的奴隶贩子们处以死刑呢?为什么奴隶贩子在南方备受鄙视,甚至于没有人愿意和他们握手,就连他们的孩子也不能接近奴隶主的公子们,只能和小黑奴们为伍呢?如果不是受到了良心的谴责,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奴隶被释放了呢?
暂且抛开父辈们的原则不谈:”所有人生来平等。‘如果我们现在说黑人们低贱,那下一步就要说,一些白人低人一等了……到那时候,我们宪法的基本思想: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何在呢?……统治者们总说,他们没有统治欲,他们统治人民只是因为那样人民才会过得更好,简直是帝王式的逻辑!那只不过是高贵种族统治卑微人民的借口罢了!“
演讲中,他的那种社会福利的基本思想也不断迸发出火花。当道格拉斯谴责北方工人罢工,对为什么工人们不能靠每年的二百五十美元生活表示不解时,林肯说:“谢天谢地,我们还是生活在一个允许罢工的劳动体制下。”
在辩论过程中他很少放任自己的激情。最让他难以忍受的,并不是对黑人们的诅咒,而恰恰是白人内心的惰性:因此,比起那些承认自己罪恶的激进的南方奴隶主,林肯的内心深处更加痛恨道貌岸然的道格拉斯之流。“我痛恨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在一次演讲中林肯说道:”它削弱了我国人民的法律观念;它帮我们的敌人找到借口污蔑我们是伪君子,同时又使得那些真正的自由斗士们怀疑我们的正直。
“还有一次,他说:”如果你们只是习惯于践踏你们周围人的权力,那你们也就失去了自己自由的保护神。因为你们将臣服于你们当中产生出来的第一个狡猾的暴君。
如果选举的结果预示,下一个’斯科特案‘以及今后所有的裁决都将得到人民的默认,那么历史告诉我们,你们离失去自由的日子也就已经不远了。你可能在某些时候欺骗所有人,也可能在所有时候欺骗某些人,但你却不能在所有时候欺骗所有人。
“
以这种激情,他马上又落回了讽刺和大众化的描述中,这种讽刺和幽默就如同是一首谐谑曲一样总是紧随着他那缓慢舒畅的演说。当他想要描述一下布坎南、道格拉斯、州法院法官以及另一个领袖长期在华盛顿相互勾结时,他使用了这几个人家喻户晓的小名来讽刺他们:“当我们站在一堆分别由不同的工匠比如斯蒂芬、罗格、富兰克林以及詹姆斯加工出来的木头前,把它们拼起来,就会发现它们彼此搭配得十分合适,一根不多一根不少,什么也不缺,真是物以类聚,这时我们不得不相信,这四个人可能从一开始就心照不宣,而且是按照共同的计划进行工作的。”
有时,他想要描述新旧蓄奴州改变了的境况,他便说:“如果我在大街上看到一条毒蛇,那我会就近拿根棍子马上把它打死;但如果这条毒蛇在我孩子们的床上,那我即便是把它打伤了,它也会咬到我的孩子们。不过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若是我发现它正趴在我身边的孩子那儿,那我是无论如何不敢去碰它的……不过现在我给孩子们又做了一张新床,却有人建议我说,在那边放上一只养着蛇的笼子,这岂不荒唐!”
除了这样有力的对比,在相互讥讽的戏弄和恶作剧,以及提出的口号和恰如其分的回答上,道格拉斯可谓高明;而林肯却更胜一筹。就在第一场演说中,道格拉斯宣读了一份原来的极端规划,上面落有林肯的签名,以此来证明林肯是个“解放者”。而事实上,这却是个骗局,那份文件被证明是假的。当道格拉斯后来又拿出另一份文件的时候,林肯面对面地对他说,上次那个意外事件之后,再也不会有什么人相信他的所谓“证据”了。一次,当道格拉斯故意改换了自己的观点,并对自己过去的观点提出质疑时,林肯说:“因为我说‘你摘下了帽子’,你就马上又把它戴上,并以此来向我证实我是个骗子。”
偶尔,他也会嘲笑对方,他将对手的原则举一反三。道格拉斯说:“在白人和黑人之间我选择白人,黑人和鳄鱼之间,我选择黑人。‘林肯则反击道:”黑人和白人的关系,就如同鳄鱼和黑人的关系。因为黑人有权将鳄鱼作为爬行动物来对待,所以白人同样地也有权把黑人当成爬行动物;好吧,您想说的话终于说出来了!
“另一次他说:”人民享有自治的权力,这是道格拉斯先生发明的吗?不完全是。
早在哥伦布登上新大陆之前,人民主权就已经产生了。看来道格拉斯没有发明这种主权,那他发明了什么呢?或许是那种让堪萨斯和内布拉斯加的移民治理自己,如果需要的话,也去管治一群所谓的’黑鬼‘的权力吧?这个理论早在六年前卡斯将军就宣布过了。这样一来,那位矮巨人到底发明了点什么呢?卡斯没有聪明到那种地步,用“人民主权’来给白人对黑人施行的权力造人耳目,他还没有厚颜无耻到这步天地,以致于把鞭答黑人的权力吹嘘成为一种神圣的自治权力。在这儿,就让我宣布一下道格拉斯的发明吧:所谓的‘人民主权’就是在内布拉斯加蓄养和鞭打奴隶的权力!”
看到虚伪的人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顾左右而言他,林肯也会变得这么刻薄。
在这种情绪下,若是台下有人冲他大喊大叫,他会愤怒地大声反驳:“我们没有时间纠缠于不休的吵闹,我只是想确定事实,免得道格拉斯法官继续不知羞耻地大谈他的改良!”而道格拉斯却当众向他发问,为什么在‘美墨之战’中向军队提供给养时他投了反对票,其事实恰好与此相反一一林肯便跳起来从集会者当中揪出道格拉斯最好的朋友之———十年以前,他和林肯曾共同在议会中任职——把他拉到讲台上,大声道:“我不想把这位先生怎么样,只想当众介绍他一下,并向他提个问题,道格拉斯刚才所说的到底是不是事实?”这时,所有人都站起身来,在众人的目光中,那个人不得不否认了好朋友的说法。
林肯讽刺道格拉斯是条“乌贼”,引得全场为之捧腹。他说乌贼就是一种小小的鱼,在恐惧时,他便会释放出一种黑色的液体,把周围的水搅混,在追踪者面前逃之夭夭。是的,他是竭尽全力来抨击自己对手的。“道格拉斯参议员有个享誉世界的名字。很久以来,所有虚荣的政治家们就认为,他将成为我们的下一任总统。
在他胖乎乎的圆脸上,他们看到了成长起来的邮政部长,土地部长,内廷大臣,内阁成员以及大使。他们也看到了他那双贪婪的双手攫取的财富。他们那样久久地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个‘迷人’的身影,以至于本党内发生了某种微小变化时,他们也无法断然放弃对他的期望。带着日益增长的忧虑,人们围绕在他的身边,为他组织火炬行列,热情地接待他,为他喝彩,比他得志时对他更加殷勤。而我呢,正相反,没有人认为我会当上总统,像我这样一个瘦骨磷峋的大个子,简直不名一文。这真是我们共和党人的悲哀啊!我们原本应当基于我们的原则,并且只应基于我们的原则而奋斗的!”
在第二次辩论中,林肯给他的对手设置了一个陷阱,恰恰就是在他提出的一个问题中,他不仅仅阐述了自己的反面论据,而且也换来了斗争的结束。
“在一个州还没有宪法的时候,这个地区的公民是否可以通过法律途径,逆某个公民的愿望,在他们州的边境之内禁止实行奴隶制?”
按照道格拉斯“人民主权”的理论,每一个州都可以按自己意图行事,只要不伤害联邦宪法就可以了;按照最高法院的理论,从蓄奴州迁入其它任何一个州的奴隶主都允许带着他的奴隶。如果道格拉斯回答“不”,也就是说堪萨斯州的法律可以成为不允许自行废止蓄奴制的法律基础,那么他在伊利诺伊便不再会被选为参议员;而若是他回答‘是“,那么南部必然会疏远和他的关系,他也就无法成为总统了。圆滑世故的道格拉斯欲用这样一个回答使自己摆脱了这种进退维谷的局面,他说:”这里并不牵扯到斯科特裁决案那种抽象的东西,实际上,每个州都有权力,通过制定地区法律条例来拒绝向奴隶制提供警方的保护,也就是说,在事实上杜绝奴隶制。“
那时候,成千上万的农民和小市民都坐在台下,倾听着这种钻牛角尖的说法,他们只是认识到,一个问得巧妙,另一个答得圆滑,这时,两边都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两个乐队一直都在陪着各自的竞选者,他们几乎是同时奏响了音乐;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