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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千岁兰-第20章

小说: 千岁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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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荐?你们丝毫不觉得奇怪么?”

“他曾在局里进行过半年的法医培训工作,高层比较相信他的能力;况且,这个案子作为犯罪心理学的研究实例,对一位医学博士而言也很有帮助——捷尔特博士发表过不少关于犯罪心理学的学术文章,那是他的主要研究课题之一。有这样的一位专家来帮助我们对付这个令人头疼的案子,我们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怀疑他呢?”

“那么这也是证据之一。”,我回应道。

“可你并不能忽略一个有着茶色瞳孔和卷曲金发的男人,”,积格勒立即反驳道,“珀迪塔女士、艾莎女士和捷尔特博士都明确证明了这个人的存在。我们手上甚至有从法国警方那里得来的,伊凡特·冯·托德的儿时照片——你知道,我虽然不相信什么电脑分析。但那照片我是见过的:有着茶色瞳孔、卷曲茂密金发的九岁男孩?这个人绝对是存在的,绝对不可能是捏造出来的!”

“你说的完全没错,我的老搭档?”,我拍了拍我们大胡子探长的肩膀,“但如果这个人不是凶手呢?”

我的一句话就让激动的积格勒完全安静下来了——他看了一眼眼前的这具无头尸体,依旧有些疑惑不解地问道:

“如果正如你所说的,捷尔特博士是这整个案子的罪魁祸首”,他捻了捻自己的大胡子,“那这里躺着的又会是谁呢?他会有一个藏在地窖里的双胞胎弟弟么?他的这位兄弟应该不会在去年七月的某天里假冒他的兄弟去局里开一个商量如何逮捕他那杀人狂兄弟的会议,却反而被一个小混混刺伤了右臂吧?”,他解嘲般地笑了笑。

“在没有充足证据的情况下,”,我将手从积格勒的肩膀上移开,“一切都还只是假设——你也知道,珀迪塔女士、艾莎女士甚至面前的捷尔特博士,这些曾经看过真正剪刀手的人都已经死了,或者失踪了?这不也是一个很奇怪的事实么?刻意制造一个右臂上的伤痕并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儿。甚至你昨晚看到的他的伤痕,也可能是他故意让你看到的假相——目的是让你作为他的又一个死亡证人?”

“好了?文泽尔!”,积格勒显然对我“死亡证人”的评价感到不满,“就算一切都如你所假设——那么,捷尔特博士的犯罪动机是什么呢?要知道,没有证据没有动机,即使你的假设在事实的重现上显得再怎么贴切,这一切在逻辑上也说不过去!”

“别在那个假设上多费时间了!”,卡尔推门进来,“我们现在至少有五位证人可以证明,这个假设并不成立?”

第三节 卡尔带来的新线索

“Voici les nouvelles du jour。”

“Des obstacles hérissent la course。”

(法语:现在报告新闻。赛跑的路上布满了障碍。)“首先,积格勒探长,很遗憾的,昨天晚上?或者今天凌晨在停车场让几位护士将昏迷的你抬上担架车的,正是我们要逮捕的那位犯人——伊凡特·冯·托德。”,卡尔说。

“这么说,那家伙确实是用了急诊转诊的诡计了——具体的情况究竟是怎么样的?”,积格勒问道。

“有记录的转诊时间是两点二十五分——这个时间,是在急诊室值班的实习医生维甘(Vigan)写在转诊登记本上的,他同时确定救护车开动的时间正好是两点半。”

“这个时间和你所说的时间吻合。”,我对积格勒说。

“你昨晚在停车场也看到那辆救护车了?”,卡尔对积格勒说,“那你正好可以做我们的第六个证人。”,他看了我一眼:

“文泽尔,关于医师证的那个假说,至少在具体的应用上,你说得并没有错?”,卡尔稍顿了顿,接着说道,“一位名叫玛格丽特(Marguerite)的护士证明,她碰巧看到那位自称是转诊随行医生的医师证,上面的名字确实是捷尔特·内格尔。”

我们此刻的目光都指向了那张放在证物袋中的医师证——卡尔接着说道:

“而且,维甘和玛格丽特,以及另外的三名护士都可以证明——那位转诊女病人的外貌特征:虽然戴着氧气面罩,但大致从我问到的身高、发色、面部特征及衣着来判断——尤其是那件现在已经作为重要证物的 Replay 风衣,基本上可以肯定,那一定就是塔芙妮小姐。

我们的人稍后会请他们去塔芙妮的病房做一次辨认,以便确证这点。”

“?转诊病人的名字填的是狄尔瑟·赫拉斯——这当然是个黑色幽默,或者说是一个相当明显的暗示:文泽尔,你不会想到?对了,在你的印象中,担架车一般会是什么样子的?”,卡尔问我。

“一堆白色铁管加上数个轮子组成的移动床铺。”,我回答道。

“我知道你这个问题的目的。”,这时积格勒对卡尔说道,“我昨晚恰好观察过,第三医院的担架车并不是这样的——他的下面还有一个棺材似的铁皮箱子,里面大概是用来装病人的随身物品和一些相关的药物,以及急救设备的。”

“正是如此!”,卡尔答道,“他也可以用来装下一个身材高大的医学博士——我在电话里详细询问过这个细节。为了方便急救时使用,那个巨大的置物柜仅仅使用了扣锁;而且,里面的塑料隔板出于机动性考虑,都是可以轻易卸下的。”,卡尔得意地看了我一眼,“也就是说,文泽尔?一个假冒的急诊科医生,用一辆担架车转走了两个病人——另一个病人藏在担架车下面,这并非不可能:甚至这就是实际情况。”

我并不打算对如此确定的实际情况多说些什么——我问卡尔:

“有没有证人看到那位转诊医生的脸呢?”

“你终于问到重点了,”,卡尔笑了笑,“虽然这位医生戴了口罩并象征性地戴上了一幅金丝眼镜,加上转诊时比较慌乱,并没有太多人去留意他的脸?但有两点却是着实令人兴奋的。”,卡尔停顿了一下,“所有人均能证明那位医生的头发是金色和卷曲的。另外,在急诊通道推担架车的时候,一位名叫乔希(Josh)的男护士无意中转头看见了他的眼睛——茶色瞳孔!急诊通道的日光灯很明亮,他当然不可能看错。”

“?或许其他人也看见过他的眼睛,但都没有如乔希一般如此留意他瞳孔的颜色——你知道的,那种一回头时的注意,很容易令人印象深刻。”,卡尔补充道,“而且,有两个证人还注意到,他的白色医生大褂里面,穿着一件白底细黑色条纹的衬衣。”,卡尔撇了一眼一旁放着的尸体衣物,“而这里的这件衬衣当然是米色的——我们刚刚还留意过它左手袖口上的十字针。显然,从昨晚博士洗完澡,一直到几小时前,法医们为他脱下那些染血的衣服的这段时间里,他并没有换过衬衣?”,卡尔的这句话当然是对我说的。

“装载两个成年人的担架车一定比平常的担架车重上不少,你在这点上进行过询问么?”,我接着问卡尔。

“我恰恰想到过这一点,”,卡尔答道,“根据其中一位颇有经验的护士的说法,那些担架车下面的置物柜里,偶尔也会装上一些颇重的急救设施——据说那辆担架车确实是挺重的。这是护士乔希说的:在急诊通道的一个下坡拐弯处,车几乎都要倾斜了。”

“他可能就是在这时候回过头来看的那一眼?”,积格勒说——他低头想了一下,问道:

“目的地医院呢?”

“第二医院。不过那辆转诊的急救车至今都没有消息——除了随行医生之外,还有一位名叫埃塞尔·凯泽(Ethel·Kaiser)的年轻女护士和一位司机,现在很可能也已经?”,卡尔没有说下去。

“那位医生没说过什么话么?”,我问,“在推过躺着塔芙妮的担架车的时候,他肯定对急诊科室的医生说过一些话的——他至少也定下了转诊目的地。”

“没错。他对维甘说‘复合麻醉事故,错用氯胺酮?患者严重心脏代偿失调。手术室已经联系过,速转第二医院?’——天知道他是从哪里学来这些专业词汇的。”,卡尔答道。

“声音特征呢?有没有法国口音?”,积格勒问。

“急匆匆的一句话?”,卡尔无可奈何地说,“法国口音也没有那么容易听出的——这点我倒是忽略了。反正等会儿我准备再去趟第三医院——我们这次需要有针对性地进行第二次现场勘查,希望能够找到一些切乎实际的线索?”

“我当然乐意回去换下这套奇怪的衣服,”,积格勒扯了扯自己的病人装,“它使我浑身都不自在。”

“你自然也会去的,不是么,文泽尔?你当然愿意知道些更详细的东西?”,卡尔问我。

我仅是点点头,并没有回答什么——卡尔或许会认为我此刻的样子有些沮丧吧:这倒无所谓。我现在依旧在思考这个案子——这些新的线索和见证人,并不见得就能够否定掉我之前的那个假设。不过,我倒是更加确信:

我们面对的确实是一个狡猾至极的家伙。

我的脑中已经有了些新的假设,我也同样需要一些新的线索来证明他们。

正在我们打算离开停尸房的时候,戴维斯匆匆地回来了:

“证物科的结果出来了。”,他对积格勒说,“医师证上没有任何指纹——犯人应该已经仔细地自己的指纹给清理掉了?”

“同时也擦去了博士原来留下的指纹?”,积格勒自言自语。

“上午那张纸的结果呢?”,卡尔有些着急地问。

“查到了几个指纹,但并不能确定是谁的?”,戴维斯有些忐忑地说。

“什么叫‘不能确定’,”,卡尔对这样的说法很不满意,“如果不是捷尔特博士或者狄尔瑟女士的,就一定是凶手的了——还可能是谁的呢?”

“这可不见得?”,积格勒说。

我也点点头。

“而且,”,戴维斯说,“证物科目前并没有捷尔特博士的指模样本?”,他看了一眼眼前的这具无头尸体,“显然我们无法从这具尸体上得到指模?不过,他们已经派人去博士家取证了。明天应该会有结果。”

实际上,我们侦探社就有现成的博士指纹样本,但我并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懒得专程回去取一趟。而且,总该让总局证物科的那帮家伙有些事情忙才是。

“那个涂抹的痕迹呢?”,我问。

“似乎还在分析中?”,戴维斯回答,“目前知道的是,使用了完全相同的油墨——这种情况下,他们那边的人说?要想还原已经基本上不太可能了。专家鉴定需要不少的时间,而且不一定有结果?”

戴维斯想了想,接着说道:

“另外,第三医院今年七月才刚刚开始建立员工的DNA档案。因为他们医院的员工数量很多,据说需要将近半年的时间才能完成。目前正在进行的有急诊科、外科、耳鼻喉科和住院部,其它部门似乎还没有开始?这些是我从电话里打听到的,不见得是准确的消息,但大体上应该没什么问题。”

“谢谢。”,我对戴维斯说,“我能要一份DNA和血型鉴定结果的复印件么?”,我问他,指了指眼前的这具尸体。

“当然。”,戴维斯有气无力地回答——这一趟下来,他想必是累坏了。

第四节 重返第三医院

“Aimez…vous cet endroit?”

“Oui;on y est bien。”

(法语:您喜欢这个地方么?我喜欢,这儿很好。)“丢失的是安东尼医生的衣服,眼镜则是阿尔博特先生的——他昨晚下班时,将他忘在换衣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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