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男当道 作者:何文希(晋江2012-08-28完结,女尊一对一)-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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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少有外人来,更别提落户,当时好些人跑来看热闹,他也在其中,后来被爹揪着耳朵拖回东头村,谁知过了两个月,他又被爹送回了这座曾经看过热闹的宅院。
阿娘说:“成日跟着村里那帮小子招猫斗狗能有什么出息!咱们家也是为了给你存请喜娘的钱,如今这世道没请过喜娘能嫁什么好人家,就算勉强嫁出去也讨不了妻主欢心,一辈子抬不起头。反正只卖五年,五年后你十八,回来正好可以给你请个喜娘,然后说门好亲事。”
阿爹说:“睁大眼睛多学着点,瞧曹家那个夫郎,成日戴个面具,说是伤了颜面,谁晓得有多丑,可还不是把妻主拿捏在手心里?城里人就是手段多,会耍心眼,你将来要是能把人家的本事学个五、六分我就知足了。西头村刘家也想把儿子送去呢,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让那曹家主点头要你。”
可是他听到阿娘背地里跟阿爹说:“赶紧把他送走吧,昨日又有人上门来告状啦!这方圆十里谁不晓得这孩子的毛病,好不容易来个曹家,趁他们还没听到什么风声,赶紧把他送去。孩子他爹,你看人送去后,咱们是不是去他表姨家避两天?”
卖给富贵人家做仆役,他一点也不伤心,只是希望阿娘收好钱再跑,那可是他将来请喜娘的钱,说好了的。
其实卖给曹家挺好,可以住在镇上,左右都是人家,不像村里头,家家户户都隔了老远,而且做杂役也不辛苦,还可以跑来跑去……
想到卖进曹家的好处,冯咸咧开嘴,一滴汗顺势滑进嘴里,咸咸的。他随手抬肘一抹,踩上阁楼的楼梯,脚步下意识放轻。
来到二楼,厢房的门紧闭着,里面传来说话声,他眨了眨眼,抱紧怀里的食盒侧脸贴到门上,支起耳朵——
“让我看看。”
“不要!没什么好看的,真的!”
“这么多血,真的是正常的吗?会不会……”
“正常!很正常啦!再正常不过了!你、你不要管我,让我躺会儿,躺会儿就好。”
家主受伤了?他回想着,这时男声又响起,一本正经的语气让他联想到私塾的夫子。
“会痛,还流血,常理来说是有伤口,最好还是找这里的大夫看看。你若脸皮薄,由我来看,再去跟大夫说。”
“你、你也不能看!我们那里的女人都这样,真的,你别担心,过几天就好了,就像上个月、上上个月一样。”
“别人若是诳你呢?”
“什么?”
“每个女人你都亲眼看过?别人说都是这样,你就信了?”
“……就算我很好骗,可是这种事……总之、总之我见过很多很多,我认识的女人都这样。你、你去做事啦,做面具,做其他事都好……等等,什么味道?”
“不要转移话题。”
“真的真的,你闻。”
原来家主有隐疾,还会流血。
……究竟什么隐疾呢?
正想着,门板突然打开,一张没有表情的面具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被抓了个正着,冯咸傻笑了一下,举高手中的食盒:“药。”
男子接过,“去干活。”抛下冷冷的三个字后门砰地关上。
原地站了一会,门内又隐约飘来说话声,冯咸难耐地咽了咽口水,蛊惑一般,上身缓缓、缓缓倾斜,软软地化身一只人形壁虎粘在门板上。
“是小咸?”
“嗯,你额上都是冷汗。”
“不要紧,这药跟热汤一样,肚子暖暖的,舒服多了,里面放了什么药?”
“止血的草药,我让冯咸留了一点没煮,碾成汁可以外敷。”
“咳咳咳……敷、敷哪里?”
“慢点喝,哪里出血就敷哪里。”
——到底是哪里呢……他恨不得扒开门缝瞧一眼。
“你……你不用陪我,我要睡了,睡醒就好,我要睡了……”
“不热吗裹这么严实?”
“不热不热……”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门板上的壁虎动了动耳朵。
若有似无的一声叹息后,男声又响起:“蒲扇在枕边,热了就扇一下,我就在楼下,有事喊我。”
“嗯……”
之后屋内一阵窸窣,二楼寝房的窗户安在没有围廊的另一侧,人形壁虎只好尝试着将眼睛移向门缝,可惜眼珠子都快嵌进门缝里头了,依旧什么都看不到,他心痒难耐地重新换成耳朵贴到门缝上。
听起来像是在收拾食盒,然后是脚步声渐近……
嗖地跳离门板,少年熟练地转身逃窜。
门打开,男子提着食盒出来,正好看到飞快消失在楼梯口的少年背影,面具下的双眉蹙起,却没有出声,回身轻轻带上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默默更新
☆、偷窥
门板关合的声音一消失,一只手迅速探出薄被,在枕边摸索一番直到捞到一把大蒲扇,随即摇了起来。
微风徐徐,胃里暖暖,曙光自觉小腹好受许多,躺着躺着,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忽然“啪嗒”一声,她猛然惊醒,才发现是手中的蒲扇滑落到地上。
此刻正是是夏日午后日照最强的时候,醒了便觉得热得再无法入睡,小腹已经不那么难受了,她摸了摸黏湿的颈后,干脆坐起身,趿着鞋出门打算先去趟茅厕。
打着哈欠下楼,还没踩完最后几级楼梯,眼角余光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刺溜蹿过天井,飞快消失在墙门外,那令人目不暇给的速度让她想起某日在灶房看到的大老鼠,戚秀色说是黄鼠狼,可惜连看清尾巴的机会都没留给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默默看向“大老鼠”蹿过来的地方,是戚秀色的面具工坊——说是工坊,其实不过是把后院阁楼的一层全打通,用来当他制作面具的工作间,工匠与老板是同一个人——工坊大门紧闭,一旁的窗户也关着,戚秀色干活的时候一向不喜欢别人在一旁。
所以……又勾起了那孩子的偷窥癖?
在楼梯上怔了好一会儿,她才迈步走完余下的台阶。
他们家的小仆役怎么会有如此前卫的爱好呢?她叹口气,百思不得其解。好在这个时代没有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不然他们两口子的隐私还不知道要曝光到什么程度。
这座宅子和仆役都是戚家姐姐买下的,说是戚秀色的嫁妆,她本想推辞,可一来自己那点薄得不能再薄的家底似乎远没有安家置宅的能力,二来她也明白,在婆琉国,男子嫁妆丰厚多少影响着出嫁后在妻主家中的地位,所以对于戚家姐姐的好意,最终她还是满怀感激地接受了。
眼下,整座宅子就住了她和戚秀色两个主人,再加上一个乡间买来的小仆役,平时本来活就不多,于是小仆役那点前卫爱好有了充分的机会发扬光大。
打骂似乎没用,辞退貌似在这个时代是件比较残忍的事,最重要的是小咸的家人至今不知所踪,想把雇人的钱要回来有点困难……戚秀色说他来想办法,难道是要给他多分派点活干?
不知不觉间走到工坊附近,她停步在窗前,木窗上糊着透光的白色油纸,仔细看便能发现右下角有个指甲大的小洞。
现代那些古装戏里无数次出现过的经典偷窥镜头一下子浮上脑海,曙光颇感兴趣地凑上前去。
从小洞看过去的空间有点暗,她转动眼珠,很快找到了最光亮的那一处——
另一侧的窗台前,男子长发都束在脑后,低着头,手中的刻刀轻灵地挥舞着,薄薄的木屑不断飞起,旋转,坠落。
惯常戴的白面搁在一旁的桌上,一圈圈的布条遮去了他脸上所有的神情,却依旧能让人感受到每一刀的专注。
窗外偷窥的女人忽然有点自惭形秽,有句话说认真的男人最帅,虽然顶了张木乃伊脸,但男人周身那种大师级的气场依然鲜明无比,看得她差点两眼冒红心,相比之下自己无论在原来的那个世界还是这里,都百无一用了点……
看着看着,那些横向交错的布条诡异地缓缓蠕动起来,虫子一般的扭曲中,一张比噩梦还要可怖的脸呼之欲出!
在那张脸完全成形的前一刻,她缩回了头,挪着有些发软的双脚离开窗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去了趟茅厕又回到院中,烈阳当空,蝉鸣依旧,一切都显示这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午后。
抬手摸摸额头,汗是冷的。
犹豫了一下,她再度走到小洞前,贴了上去。
“冯咸?”
屋里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专心偷窥的女人吓了一跳,“是……是我。”
“醒了?怎么不进来?”
隔着门,戚秀色的声音听起来跟往常没什么不同,她却臊红了脸,嗫嚅道:“你不是说习惯一个人干活吗?”
“不要紧,进来吧。”
“那……进来了哦。”她一边推门而入,一边还啰啰嗦嗦地解释:“洞眼是小咸挖的,我就是看看他在瞧什么,只是好奇,好奇而已,所以也去瞧上一眼……”
一模一样的位置,一模一样的人,一模一样的姿势,进门后看到的画面与屋外偷窥到的并无二致。
视线往上,布条完整无缺。
“什么洞眼?门关上,过来。”
“……哦。”她回过神,转身关上门,走近几步,挑了个他身后不会挡住光线的位置站定。
他回头瞥了一眼,手中动作未顿,“你是妻主,想进来就进来。”
“不会碍着你么?”
“不会。肚子好点了?”他停手,见她点头,指指角落的小凳,“搬过来坐。”
她乖乖照做,搬过小凳坐回刚才的位置。
意外的插曲并没有打断他的思路,兴致反倒有些高昂,他拿起毛笔,轻轻拂去刻痕里的细碎木屑,趁换刻刀的空档,扭头道:“明日要采买的物件都已经写在那张纸上……”
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这女人眼神有点奇怪,他眯起眼,意识到进门以来她的视线多次停留的位置……反射性摸上脸颊,布条裹得好好的,他放下手,假装随意地问:“怎么了?沾上油彩了?”
“没有没有!”她飞快移开视线,脑袋扭来扭去,“采买单呢?我记性不太好,要多看几遍……啊,在那里!”拿起那纸清单,她看得目不转睛,头也不抬。
真假。
没有戳穿那女人蹩脚的演技,戚秀色心下微微有些恼怒,居然有事瞒着他!
好心情彻底没了,他扔了刻刀,抽走她手中的纸张。
“等一下等一下!”她抓住一角不肯放,“我没记住,明天让我带去吧?”
“上面的东西你都认得?”他讥讽。
曙光一愣,讪讪地放开手,又凑上来讨好道:“你给我说说吧。”
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