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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不只有缘-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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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病痛而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太痛了,实在太痛了。
  压抑而不安的空气带着消毒水的味道在她的周围蔓延。
  耿乐薇扶着医院光滑的墙壁,在惨白的灯光下,顺着几乎一眼望不到头的走廊,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
  “咔嗒。”
  房门再一次被关上了。
  坐在窗前的地板上的男子双手抱膝,呆滞的目光没有丝毫反应。
  夏然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已经将近一个星期。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静静地洒在他的身上,白色的纱质窗帘随着夜风轻轻柔柔地飘逸舞动着,美的如梦似幻。可惜窗户不够高,他坐在这里,就看不到那弯白得纯净的月亮。
  夏然摸了摸脚踝,狰狞的伤口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是他到达这个地方以来,于佳航带给他的第一处伤口。他垂下了眼睑,纤长的睫毛在雪白的面颊上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他目光空洞地伸出手,顺着伤口蜿蜒的痕迹一点一点地将它撕去。殷红的鲜血顺着白皙的脚踝流到深色的地板上,晕出一道道黑色的痕迹。夏然沉静的面容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依旧执着而机械地揭去脚踝处的最后一处血痂。
  伤口的周围已经红肿,隐隐地显示出发炎的迹象。
  不让别人上药,也不让它自然愈合。愈合一次,他便揭开一次,直到看到殷红的血再一次沾染裤脚,他才罢休。
  他在阻止伤口的复原。
  介于有意识和无意识之间。
  好像,只有看到他的伤口还流着血,那人才不会碰他。他不喜欢他的触碰,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这样。
  “滚开!”
  “然,我说过,你是我的。”
  “你做梦!”
  “从今天开始,在你想清楚之前别想踏出这个房门一步。”
  “于佳航!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对啊,我是有病,在遇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疯了。”
  于佳航的脸上带着冷酷的微笑,失血过多的伤口让他脸色苍白,语调虚弱,可他说话的语气还是那么笃定,好像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让他于佳航烦恼的事情一般那么笃定。
  他是知道他的,可是这一次,他却无论如何也不想妥协。
  “咚!”
  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他头皮发麻。
  “咚!”
  遭受冲击的骨头咯吱作响。
  夏然却咬着牙,一次又一次地使出全身的力气去撞那道该死的门。他知道可能出了这道门,外面还有很多很多的门在挡着他。可他就是这么执拗地一次又一次地撞着,哪怕已经遍体鳞伤,哪怕已经鲜血淋漓。他想要做些什么,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呆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等着他来,等着他走,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看,只是带着无奈和不甘,只是那样选择一次又一次的顺从。
  他的身体已经麻木,模糊的意识中,全身的骨头仿佛都在发出痛苦的哀鸣。
  也许结局已经开始彰显。
  在黑暗中生存,在黑暗中死去,在黑暗中腐烂发臭。
  这就是他的结局。
  永远,永远也得不到光明的结局。
  “啪嗒。”
  浓稠的液体滴了下来,黑色的漩涡开始在脑中浮现。
  “啪嗒。”
  黑色的液体有规律地下落。
  奇妙的几何图形。
  “啪嗒!啪嗒!啪嗒!”
  接连不断的,浓稠的液体带着疯狂的速度越滴越快,黑色的漩涡吞没了意识。
  瞬间,黑暗袭来。
  黑色淹没了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往事

  耿乐薇疲惫地坐在冰凉的阶梯上,抬头呆呆地看着楼道有些泛黄的天花板。一道长长的裂缝从天花板处一直蔓延到电灯处,粗细不匀的黑色蜿蜒着嵌在泛黄的墙壁里,有点像一道狰狞的伤口。
  楼梯上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耿乐薇吓了一跳,急忙站起来,朝楼上看去。
  来的是一位中年妇女,一头卷卷的短发,挎着红色的手包,正不紧不慢地从楼上下来。
  路过耿乐薇的时候,这位阿姨忽然露出了友好的笑容,语气和善地说了一句“你好。”
  “您好!”没有意识到她竟然会和自己打招呼,耿乐薇惊讶的同时,还是微微欠了欠身,脸上挂着有些尴尬的笑容。
  “那个……阿姨!”眼看着她就要消失在楼梯的尽头,耿乐薇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急忙叫住了她。
  “嗯?”
  “那个……请问您有没有看见过住在这户的男孩子?就是一个……一个……”
  “哦!我见过呀!见过的。这孩子长得这么俊,我咋可能记不住呢。不过……他好像搬走了。那天好像还挺闹腾的,深更半夜的,吵吵嚷嚷,我就出来看了一眼,本来还想劝劝来着,结果看到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人,还挺吓人的,我就没敢吭气儿,结果他还是被带走了。后来那些人把他的东西也拿走了,我看他们都有屋里的钥匙,我就没报警。哎,姑娘,你说这孩子不会是惹上什么黑社会之类的了吧?这可麻烦喽……”
  阿姨还在一脸担忧地絮絮叨叨着什么,耿乐薇的脸色却瞬间苍白了下来。
  果然,她还是晚了一步。
  她怎么也没想到,于佳航居然还敢这么做。她不知道他是破罐子破摔,还是已经和于正清通了气。
  看来这件事情,已经非得让妈妈知道不可了。
  耿如云回到家的时候,客厅里只亮着一只昏暗的落地台灯。
  她轻手轻脚地换上拖鞋走进去,以为女儿又像以前那样开着电视睡着了,结果走到客厅里却看到一个纤瘦的剪影,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手里照片不知在想些什么。
  “妈。”耿乐薇没有抬头,声音黯哑地轻唤一声,低沉的嗓音显得格外疲惫。
  她走到女儿的面前,将包随意地放在沙发上,沉静的眸子不眨不眨地看着这个瘦削的人影。
  耿乐薇抬起头,举起手中的照片,纤细的手指搭在照片上的一个男孩身旁。
  这个男孩生的浓眉大眼,瞪着眼睛脸颊鼓鼓地看着镜头,好像在生着什么气,旁边的男孩笑得有些腼腆,漂亮的脸庞就像是和站在身后的女人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般。
  是那天耿如云拿出来给她看的那张。
  那张多年以来被刻意遗忘的,谁也不愿再提起的老照片。
  “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这么多年来,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当自己的思绪不再被女儿或工作所占满的时候,耿如云总是会躺在床上看着一片黑暗的房间,一遍遍地问着自己:
  如果时光倒流,自己是不是还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那是,在她24岁的那年夏天。
  刚大学毕业没多久的她,为了耿乐薇的爸爸,独自从家中搬了出来。
  24岁时候的耿如云,年轻,坚毅,单纯,还有着这一生中恐怕是最为满溢的活力和热情。她对自己和这个男人的未来充满希望,那希望多得让她有足够的勇气和决心与家庭脱离。她爱那个男人,不顾一切。
  而生活,也真的给了她无比值得的幸福回报。
  25岁,她考上了公务员。在她准备考试的期间,他给了她最大的支持和鼓励。那时候她没有钱,他便攒钱想方设法地请她吃饭,尽管过着一贫如洗的生活,而那段时间,确是耿如云这一生中最最幸福的时刻。在他身上,她能看到自己的未来,她感觉自己这一生的幸福已经紧紧地与这个男人联系在了一起。
  在耿如云进入单位工作的那年,他们结婚了。并且很快就有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唯一的一个孩子,耿乐薇。在那里,她遇到了夏东美,她们俩是属于那种一见面就感觉特别投缘的朋友。刚好随后在单位分房的时候,两人都选了离对方很近的房子。她们从此不止成为了非常要好的朋友,同时还是单位的同事和邻居。
  说来也奇怪,耿如云自认为个性比较刚硬,还有些死脑筋,因此似乎从来就没有跟一个人这样亲密地相处过那么久,即使每天朝夕相对,也完全不觉得厌烦。这个娴静而美丽的女人,仿佛一汪沉静的湖水,总是那样温柔而无害地存在着,让人心生好感。
  夏东美给人的感觉有点神秘,即使耿如云觉得自己已经跟她的友情已经上升到可以掏心掏肺的程度了,而她却对于夏然父亲的事情和自己的身世绝口不提。就算聊天时提到了,也会轻描淡写地用三言两语一笔带过,她的态度总给耿如云一种谨慎的感觉。
  耿乐薇三岁那年,夏然五岁。
  夏然从小就很喜欢这个小妹妹,常常无意识地想和她呆在一起。耿如云总是会看到夏然在自家沙发上伸出短短的小手,想要抱抱她,“照顾”她,每每看到自家女儿粉嘟嘟的小脸,小小的夏然总会露出灿烂的笑容。
  耿如云也很喜欢这个漂亮可爱的小男孩,所以每当夏东美出去工作而不能照看他时,她总会把夏然带到自己家,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对待,而小小的夏然也十分懂事,总是帮她做很多事情,虽然人太小能力有限,但他那份愿意帮助自己的心意却总是令她十分感动。
  作为一个女人,已满30岁的耿如云已经不算年轻。她常常在忙完日常生活的琐碎事情之后,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们,总是会觉得特别满足和幸福。她真的希望日子能这样一直平淡而温馨地过下去,仅仅这样就好,对她来说已经足够。
  而时间真的是一个能够在无声无息之中消弭一切鸿沟的东西。父亲的年岁渐高,自己结婚也有这么多年,一直以来生活也过得踏实幸福。而这些,老爷子也都一直看在眼里,再加上父亲十分疼爱自己的女儿,自然也就对这个不满意的女婿稍稍宽容了一些,就这样,以前在他们看来如此难以逾越的鸿沟开始消弭,隔在家庭中间的寒冰渐渐融化,因为父亲态度有所缓和的原因,耿如云和以前的朋友之间的联系也渐渐多了起来。
  她还记得把于正清和徐丽夫妇介绍给夏东美那天的情景,那个温和淡然的好友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那样的表情。
  在看似简单而平静的外表下,日子如此平淡一天天过去,而那时候的耿如云,却隐隐觉得在平静的掩盖下,还有一场不寻常的风暴蓄势待发。
  于正清时常的失态和频繁的往来,夏东美的不自然和有意无意地躲避,两人之间涌动着不寻常的氛围和情愫。聪明如她,又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眼看着孩子们一天天地长大,三个家庭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好,特别是耿如云、夏东美和徐丽三个母亲之间的关系,更是越加亲密。于佳航与夏然之间的相处也是越发融洽起来,常常同出同进,关系好得就像一对亲兄弟。而于佳航并不像夏然那样温和,而是非常调皮捣蛋,这里掐一下,那里打一下,常常把幼小的耿乐薇欺负得嚎啕大哭。无奈之下耿如云只好把自己的女儿与这个男孩尽可能地分开。刚好父亲提出让他们搬回家的提议,耿如云便欣然同意,很快便搬到了离现在的房子不太远的另一个街区。一边焦头烂额地处理生活和工作上问题的耿如云,也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两位好友的情感走向。
  不同于于正清的热衷,当时孤身抚养儿子的夏东美却迫切地想要摆脱这种困境,于是她找到耿如云,一五一十地诉说了自己尘封多年的往事和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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