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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1967-煤的历史-第21章

小说: 1967-煤的历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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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与现代技术和现代消费需求不大合拍。在管道和油轮出现之前那些依靠马车和木船的日子里,煤的固体形态是一项有利条件,但是在现代社会里,固体形态只意味着额外的劳力来提取它,运输它,点燃它。    
    在战后那些富裕的年代里,天然气和燃料油用起来更加方便,于是,人们纷纷义无反顾地抛弃了他们庞大的火炉,腌臜的暖气炉和垃圾箱。由于失去了家庭市场,无烟煤几乎从主要工业部门中消失了,宾西法尼亚州那些出产无烟煤的县郡就这样被毁灭了,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汽车的涌现。1924年下半年,一位煤炭工业的分析家说,他盼望着有一天,他能够驾驶汽车奔跑一个月,“只用两铲煤”,但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后来的交通工具都用油作为燃料,火车也不例外。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在美国的能量总消耗中,煤还占有一般的份额;但是从那以后,不管是相对数量,还是在美国能量消耗中所占的比例,煤都处于下降趋势。1955年,煤在美国能量总消耗中的比例暴跌至不到29%。    
    将近一个世纪以来,煤君主恐怕是美国发展脉络最清楚的工业,也是争议最多的工业。在这个世纪舞台上,它为美国政治的许多本质特征打上了不可磨灭的烙印,包括它集中的商业结构、强烈的反结盟情绪、反污染的运动、向环境规则的逐步靠近、劳资关系,以及联合运动。如今,它在各方面的影响都在慢慢减退。但是,煤虽然从历史舞台上退场了,却并没有消亡。它只不过将在美国人的生活中扮演一个新的角色,成了个幕后英雄。    
     插图部分(P162,共16幅)    
    1)大约3亿6千万至2亿9千万年前,石炭纪或者说煤形成时期的一片原始森林,占统治地位的是像鳞木(右)、封印木(中、左)这样的大树。感谢耶鲁大学Peabody博物馆的友好提供。    
    2)1840年一份关于童工问题的英国政府报告的插图,显示了孩子们被迫拖着煤爬过狭窄的煤矿坑道的情形。    
    3)一部1840年的英国小说中关于纺织厂的插图,反映了英国以煤驱动的工厂中日益壮大的童工阶层的悲惨境遇,试图唤起人们的注意。    
    4)19世纪初期的英国工业城市中,为新兴燃煤工厂的工人们仓促修建的一些黑暗而狭小的工业住宅。    
    5)软骨病的后果。住在充满煤烟的贫民窟里的孩子们特别容易患这种病,因为他们缺少阳光。    
    6)具有历史意义的曼彻斯特—利物浦铁路,它把铁路技术从煤的领域带入了公众意识领域。感谢耶鲁大学大不列颠艺术中心的友好提供。    
    7)理海运河。它和其他运河一起使煤炭业成为美国的重要工业,并推动了工业化的汹涌浪潮。感谢美国国家运河博物馆的友好提供。    
    8)柯立斯蒸汽机。1876年,在费城的美国百年纪念大展览中,它通过长达8英里的连接轴带动了展厅中的数千台机器一起运转。    
    9)1911年正在工作的“拣石少年”。他们要迅速地从胯下的煤传送带上把石板瓦和石头捡出来。    
    10)使用煤炉的妇女。一项调查表明,平均每天要花一个小时来点燃、清扫和擦亮炉子。感谢威斯康星州历史学会的友好提供。    
    11)1913年,匹兹堡煤烟最严重的一天,下午3点的情景。感谢匹兹堡卡耐基图书馆的友好提供。    
    12)1909年的一幅漫画,嘲弄的是芝加哥的一个女性俱乐部表示愿意协助城市煤烟检查员查处违反早期除烟法规的烟窗。    
    13)圣保罗密西西比河畔的一座燃煤的发电厂。它从1924年就开始发电了,当时的总统是库力德戈。    
    14)在中国北方熙熙攘攘的大同市,从一家煤厂的冷却塔中冒出的蒸汽。    
    15)中国的一家小煤矿。在中国,除了相对现代的大型煤矿外,还有上万个这样的小煤矿。    
    16)中国山西省众多大佛雕像中的一座,坐落在中国最富有的煤田上。这些拥有1500年历史的雕像,如今正受到中国严重空气污染的侵蚀。


第三部分 无形的力量第19节 无形的力量(1)

    从我在明尼苏达的家往北,大约一个小时的车程,有三根庞大的火柱日夜喷射着火舌。每一根都有大约10层楼那么高,而且都被包在巨大的锅炉里,像三只樊笼里的猛兽。它们都属于一家名叫谢科(Sherco)的发电厂,这是我们本地发电业的旗舰设施。一个六月的早上,我开车去谢科,老远就看到它那两个烟柱隐隐浮现在空中,每一根都比华盛顿纪念碑还高。当我按照预定的观摩计划在谢科前门停下车,立刻陷入了一种因面前的物理力量而产生的威压感——这力量不仅奇妙,而且就它的全球影响来说,还有些险恶。在这座以煤为主要动力的现代堡垒的门口,站着一位慈祥的警卫,她微笑着与我握手,然后和蔼地挥了挥手,示意我进去。    
    在发电厂门口,我受到了两位亲切而热情的向导的欢迎,他们是杰克(Jack)和格伦(Glenn)。他们都为发电厂做了一辈子贡献,也在谢科工作了很多年,如今都已是半退休的工程师。我说自己在写一本关于煤及其污染的书,而且还是空气污染法令的执行者,他们都没有显出任何畏惧的神色。他们为自己的设施深感自豪,并且为能够向我展示它们而由衷高兴。当我们在一间教室里等候观摩团的其他人时,我的向导指给我看相框里的一些发电厂的照片,就像展示他们子孙的照片一样,并且还把成罐的煤粉、煤灰和煤渣拿给我欣赏。    
    观摩团的其他人终于来了:20名高中生和他们的老师。杰克和格伦讲解得很卖力。他们解释了这一个发电厂的三个锅炉如何为超过200万户人家提供足够的电量,要知道,这个数目使附近一座核电站的产量相形见绌。他们还介绍说,20世纪80年代建造的新锅炉花费了100万美元,是这个州的历史上最昂贵的建设项目。那些学生们却显得慵懒困乏,提不起兴趣,他们对谢科所代表的独创性努力和无数社会投资没有表示任何赞赏,更令人悲哀的是,他们似乎毫不关心这座貌似友好而维护有佳的发电厂,会给环境造成多大的威胁。    
    我们都戴上安全帽和无线电耳机,以便在喧闹的机器声中听到向导的讲解,然后,我们开始了观摩的行程。这个发电厂有好几层楼高,由于一些地方的地板是用透明的钢铁格栅做成的,所以在你的头顶或脚下,你可以看到很远以外的管道系统和其他装备。有个患有眩晕症的女孩子,一往下看就头晕,于是不得不退出了观摩。每件设备都非常机械化,因此我们只看到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人。首先,我们看到许多粉碎机把煤碾成黑色的粉末,看上去比面粉还精细,然后是一种装置把煤的粉末和加热过的空气一同吹进三个锅炉;接着,我们去看了锅炉,这三个锅炉就像一只食量惊人的猛兽的三个胃,我们参观的是其中的一个。谢科的这些锅炉,每年总共要用掉大约650万吨煤。这个数目相当于1850年全美国用煤总量的3/4,而在那个年代,煤已经改变了美国的经济面貌。    
    杰克解释说,每一个锅炉里面都有数百根钢铁管子。在这些管子里,水变成过热的蒸汽,驱动近旁的发电机以两倍于声速的速度旋转。这时,锅炉里会出现一些煤的残渣,就跟在火炉和暖气炉里常常形成的煤渣差不多;但是锅炉里的这些残渣可以堆积成大块,“有小型货车那么大”。这些巨型煤渣必须用炸药来炸散,因而一些爆破专家的工作就是待锅炉完全冷却之后,爬进去炸开里面的煤渣。    
    在锅炉这里,起先并没有什么可看的。锅炉从发电厂的好几层地板中钻出来,但也仅仅是一堵温热的、振动的金属墙。很难相信,在这堵墙的里面,是一个宽约45英尺、高约10层楼、3000华氏度的贪婪的大火球,每小时要吞噬500吨煤粉。但是后来,杰克漫不经心地打开了锅炉壁上的一扇小门儿,从里面只是传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同时,一道白色的眩目强光从里面倾泻而出,我们不由得遮住了眼睛;那光芒,就像在地下囚禁了数百万年的阳光,终于重新得到了自由。    
    由于这样的火焰,因此在美国乃至大多数发达国家,煤火在变得越来越大的同时,能见度却越来越低。从消费者的角度看,煤其实已经消失了——它已经从黝黑的大块头神奇地变成了吱吱作响的纯净电流。美国有9/10的煤都进了发电厂,因此许多美国人开始幻想,煤已经不再是一种主要的能源或者严重的环境威胁,人们烧再多的煤也没关系。    
    然而,即使再过一段时间,美国所用的煤也不会完全消隐于无形。煤在环境领域受到越来越多的攻击,在国内外也遭到越来越多的异议。即使经过了几十年的调整,在美国极严重的污染问题中,仍有相当一部分是由煤引起的,而且煤对全球气候变化的威胁,正在成为一个日益严峻的国际问题,只是美国的法律还没有触及这一点。尽管煤正在环境领域引起越来越多的关注,但美国对煤的投资却一直在增长,这颇像同一轨道上两列动力强劲的火车,都开足了马力向对方冲去。可以断言,它们很快就会撞在一起,并且不可避免地发出巨大的声响,留下凌乱和痛苦。    
    跟随煤的发散物一同遨游自然,是一项正在进行中的科学冒险活动。我们已经在它的压力下学着更多地了解风是怎样吹的,雨是怎样下的,光是怎样发散的,以及化学变化是怎样在空气、土壤和水中循环往复的。它教我们了解自己的肺、心脏和大脑,使我们认识到我们排放到自然界中的物质,还会反过来微妙或不那么微妙地困扰我们自己。总而言之,跟踪煤烟,我们就能充分证明,通过我们的经济决策和大规模的自然进程,我们已经与地球广阔的生命网络以及我们自身彼此密切地联在了一起。    
    1970年,以人们庆祝第一个地球日为标志,第一轮关注环境的浪潮席卷美国。在这次新意识的觉醒中,成立了美国环境保护局(the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gency; EPA),还通过了一系列新法律。在这些法律中,最有气势、意义最深远的举措是1970年通过的《空气洁净法令》(Clean Air Act)。这条法令明确规定,到1975年,美国的空气必须清洁起来,达到有利于健康的标准。对于一个刚刚把人送上月球的国家来说,这个目标虽高,但似乎是完全有可能达到的。然而三十年后,看看我们在空气污染、健康和环境政治学方面贫乏的知识,就可以知道,这个目标已成了遥不可及的天真梦想。    
    在《空气洁净法令》通过之初,人们关心的是市区空气污染标准会给健康带来什么样的影响。1952年12月5日至9日的伦敦“黑雾”,已经证实了市区煤烟藏有多大的隐患。由于温度的颠倒,一些煤烟被困在地面附近。第一天,雾还是白色的,但格外浓重,以致于汽车和公交车行驶得比走路还慢,还有一场歌剧被迫取消,因为浓雾渗入了剧院,演员们看不见指挥。在最后一天,雾已经变成了黑色,能见度仅有11英寸,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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