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祭梦殇 作者:孤星泪舞(起点2013.6.27完结)-第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文轩似乎习惯了她现在的态度,笑盈盈的脸上虽然尴尬却依旧和颜悦色,“不用担心他,他完成了城主的任务,城主定会对他满意的。”
“他?”千琴有些错愕。
“木苍泽啊!毕竟是为你选婿,怎能草率呢,城主需要仔细考量他一番,你不用担心,我会尽力帮他的,只因,她是你喜欢的人!”他说的那般坦然。
尤记得那日陪城主在御花园里谈论兵法,千琴带着那个拉碴的男子突然闯入,掷地有声,“我要嫁给他!”
众人都被公主莫名的言语惊呆了,城主夫人早逝,只留下这一个小公主,被城主视为掌上明珠,宠爱有加,可这样的行为却叫城主难堪至极。可她却完全不管在场的所有文臣武将,只是强调,“我要,嫁给他!”
那时的千琴,眸子里是和那男子一样的黑暗,那是文轩从未见到过的绝望,而从那以后,千琴总是躲闪着他的目光,尽管他们青梅竹马,可她还是对他一言不发。
“是吗?”千琴似乎有些意外,或许那是她没有预想过的结局。
“嗯,城主有意让他带兵,如果能立下战功,点将封侯,自然就配得起你了!”文轩无奈的苦笑,看着她的失魂落魄,说不出的疼痛。
曾经的千琴,活泼可爱,他们从小一起读书作画,无话不谈;曾经的千琴,眼睛里总是闪耀着星光,让人看到便忘记忧伤;曾经的千琴,总爱拉着他陪她去宫外玩,吃路边摊比吃宫中的御膳还高兴……是什么让她变了呢,他始终找不到答案。
“千琴……”文轩还想说点什么,却看到换了一身水蓝色长衫的木苍泽挂着一脸讨厌的笑容,正戏谑的看着他,他只是低声道,“他来了!”
“颜将军,久违了!”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把内心掩藏的不留痕迹。
千琴看着那拿着玉箫的少年,眼神黯淡下去。她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刚刚从沼泽地里爬起来,满脸的拉碴和衣衫的褴褛让她看不出他的年龄,她便立在那沼泽的边缘痴痴的遥想那不可能却又真切的答案,他便一动不动的躺在旁边的草地上,仿佛在他们彼此的世界没有他人的存在,直到日暮时分,她一言不发的牵起他,他没有拒绝,她便一路带着她走到那个人的面前,骄傲的对他说,“我要嫁给他!”
有时候有的人的出现,只因为遇到了某个点,于是便无可救药,其实,重要的不是那个人是谁,而是那个时间的那种心境。可惜,太多的时候,总习惯把感动当做感情。
“千琴,”文轩看着她紧皱的眉头苦笑,“我先回去,明日再来看你!”转身的一刹那,竟生出悲凉,他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让她快乐的方法,她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千琴看着文轩的离开,一言不发的饮茶,脸色比刚刚更加灰冷,而苍泽也司空见惯了这公主的冷傲,从一开始,他们之间便没有过多的言语。
他淡淡的坐在她的对面,半晌,才缓缓开口到,“城主把点将册交给我,让我重建一支叫‘绝梦’的军队,过些日子,我会住到军营去!”
她饮茶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却还是没有改变,放下茶盏的瞬间,似笑非笑的打量着苍泽,风轻云淡,“你,要这天下吗?”
苍泽大惊,她赤裸裸的说出了他一心想要图谋的大业,他委身于她,他接受所有的嘲笑和侮辱,只为达到那最后的光荣,而她,却一眼将他看穿。
“对我,不用遮掩,从你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开始,你便是这样想的吧!”她沉静的眸子里闪烁着黑暗,轻轻的烹茶,动作柔软的恰到好处。
“是!我要这天下!终有一日,我木苍泽,必将君临天下!”手中的茶盏被生生的握碎,在公主面前亲口承认自己有谋位之心,他在和自己赌,赌这个女人的心,这似乎是他最擅长的,或许是从小在妓院看多了女人吧,他对她们了如指掌。
“好!”那妩媚的笑脸捉摸不定,“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竭尽全力助你功成!”
苍泽冷冷的看着她,转而狂笑,“娶你为妻?我木苍泽,求之不得!”
千琴把茶盏洗了三次,淡淡到,“待你君临天下之时,留他和文轩一命!”
苍泽一怔,他知道她口中的他是指她的父亲、洛阳城主元渊,却从未料到她会提这样的条件,可这根本算不上条件。他大笑,“就这样?那又有何难,我答应你便是!”
千琴有沏了一盅茶,缓缓到,“‘绝梦’是当年伯父创建的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关于当年开国的一切,都被他锁在他的寝宫里,我也只是偶尔偷偷进去翻阅过一些,你手中的九龙玉箫是命令绝梦的口令,那些将士从伯父离开以后便再也没有出征,你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把他们训练到最高的水平,那会是你成就大业的基础!”
苍泽看着才别数月的千琴,仿佛她把天下大势全部洞悉的透彻,扔下手中的杯盏碎片,望着她的眼睛,“因为喜欢我,你便可以背叛自己的父亲?千琴,你的心到底在想些什么?总是那么让人猜不透!”
“有些原因,你不必知道。”千琴面无表情,“只需要记住你答应过的,好好带你的兵,至于我做什么、怎么做,都跟你无关,至于我们之间,在他面前,你是我唯一想要嫁的人,你最好看清自己的位置,太高或是太低,对你都损失惨重!”
看着这冷静的女子,苍泽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冷静的让他害怕。“你放心,大业未成之前,我永远会记得自己是谁!”说完便拿着点将册离开。
千琴看着这寂静的宫殿,一遍又一遍的洗刷着茶具,这是她现在唯一喜欢做的事情,她似乎记得小时候被娘亲抱在怀里的时候,娘亲也总爱烹茶,只可惜,记忆里,她和娘亲的面容都模糊的不可见。
她盯着氤氲的天空,笑的鬼魅,若没了这天下,你还会不会是这样的你呢?她无数次的问自己,会或者不会,简单却繁杂的答案。终究是没有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结果,昏沉沉的伏在茶具上睡去……
九 物换星移几度秋,逢君时节雪载愁
三年,只是一个期限。是苍泽的,是蓝若的,亦是无伤。苍泽以为,三年足够她忘记短暂路过的他,所以信口许她一个坚持的希望。可他不知,那却成了蓝若活着的执念。
那三年,他在为天下征伐,驰骋沙场;而她守在云水阁的空冢前,唯一做的事情便是等他。
他在刀剑厮杀中无数次的劫后余生,她在空冢前无数次的午夜梦回;他看到的是君临天下的辉煌,万人之上;她见到的是他朝她蹒跚走来,眉目如画。
而唯一不同的是,他从沙场归来,独自在营帐包扎伤口,伏着沙盘待天明;她在空冢前熟睡,醒来却发现披着白色长衫,竹屋里飘来缕缕炊烟;他烦闷的时候独自舞剑饮酒,她不开心的时候便有人陪着说笑,做各种逗她开心的事……
他完全忘记了她存在的痕迹,他却成为她等待的唯一,他只看得到未来的荣光,她也看不到身边的另一个他,时光在那扭转中无声的枝桠,梦中楼上月下,他和她模糊的视线……
有些人看了一辈子,也忽略了一辈子;有些人看了一眼,便惦念了一生……
慕容无伤学会了酿造如花酒,甚至学会了下厨。
第一次,抓着鱼把厨房弄的鸡飞狗跳,把鱼鳞都没剔除的鲫鱼汤端到蓝若面前的时候,他扬起缠着白布的手指万分无奈的说,学武功的时候都没受过伤呢。后来,他似乎找到了更好的方法来对付那些活鱼或者活鸡,那就是剑法,用纤指软剑去杀鸡,独此一人而已,他还用武功去做菜,一顿饭下来,厨房便惨不忍睹。他总是把蓝若弄的哭笑不得,把一个人的等待过成喧嚣的闹剧。
又一次看着在空冢前睡着的蓝若,无奈的苦笑。这三年,他洗尽了铅华,他的生活便是慕容府和云水阁这两点一线。他从不在这里过夜,早晨在她还未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赶来为她做好的早饭,而晚饭之后陪她在空冢前等到她睡去,他便独自走回城里。起初她抗拒他的到来,而他却死皮赖脸的让她无可奈何,后来慢慢地也就见怪不怪了。
为她披上衣衫,看着她眉目间的笑意,亦痴痴的笑了。“梦见什么了?是他吗?也许只有他才能让你笑的如此安然吧。”自问自答、自说自话,然后走向那月色深处,从丛林到溪边最后进城,那条路,每天都走,却从不厌倦。
抬眸触到春香楼那灯火通明、笙歌不息,静静的停伫脚步,看着那曾经流连的温柔乡,仿佛看到从前的慕容无伤轻佻戏谑的面容,曾经,他还可以找到来这里的借口,而现在,多看它一眼便觉得罪孽深重。
他记得在帮蓝若盖好竹屋的那晚,带了万两银票来春香楼找荞麦,想要告诉她,以后再也不会来叨扰她了,可是却被告知荞麦已经离开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只是后来,她在云水阁的树林里捡到那块手帕;只是后来,他从俟儿嘴里知道荞麦姑娘那段时间咯血严重,却不愿吃药;只是后来,他再也找不到和她有关的消息。
无伤也不知为何总是喜欢绕道从春香楼经过,以前总是拉着荞麦听他说话,她为他烹茶的清香和书卷笔墨的气息带给他浓烈的惬意。他总问自己,是不是只有在彻底失去的时候才会看到呢?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荞麦会再也不出现,所以才有恃无恐的要求她?从遇到蓝若开始,他便越来越看不透自己了。
而更让他无助的是,三年之期已到,而那个承诺归来的男子却依旧杳无音讯;而那个孤注一掷的女子几乎每时每刻都等在空冢前,幻想着一回头便看到他温柔如水却夜夜失望的入梦。他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他再多的好,也抵不过她的心,从一开始他都知道那是飞蛾扑火,却还是义无返顾的全心投入,可终究无怨无悔。
她开始一遍又一遍的跟他讲:“苍泽肯定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再等等,他就回来了!”她的眸子里总是忽闪着一种温暖的光芒,天真罄露的样子让无伤不敢与她对视,怕一眼就打破她等待的美梦,只能别过脸去仰望着天空,无限悲凉。
其实,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不忍心去让蓝若去承受那最残忍的结局,所以他宁可自欺欺人的去相信,木苍泽是认真的许下那个承诺,他会和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一样,悄然归来。可是,当日子一天一天剥落的时候,他的心跌至谷底。那挥之不去的阴霾与蓝若干净的笑脸交替在他的脑海,无助而无力。
当第四个年头又走过了秋,大雪漫了眉头,蓝若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从希望到绝望,也只需要一刹那而已。她对着空冢泪如雨下,他的青衫,他的笔墨,他的软语,历历在目,而她却等不到归来的幸福。她开始一遍又一遍的跟自己讲,“苍泽,你究竟在哪?”
时间最残忍的莫过于等待,把岁月蹉跎成碎片,蹂躏着散入苍穹,连拼凑都找不回完整的记忆。她记得无伤曾经那么给她讲过“等”字,两个被分开的人各自在自己的领地上遥遥的相望,最后归于寺,因为等的太久,终于悟了道,了了尘缘,断了希望。岁月有多长,泪水有多浓,记忆有多远,时光有多厚,经年过去,一切都飞灰湮灭,不复存在。
“若想知道答案,就去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