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谢堂前燕-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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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痛不已的样子,我才能看明白自己在你心中的位置,才敢确定自己不是你的一颗棋子,才敢安心地陪在你身边,才敢义无反顾地去爱你。心痛得无法言语的时候,才是我最踏实的时候。”
“对不起。对不起。”王琰将有些颤抖的她搂紧。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份曾让她这样没有安全感从来没有设身处地地站在她的角度去想过经历那么多事会对她的心灵造成多深的创伤,他甚至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没有保护好她!他怎么可以还将罪责都附加到她的身上?
“我没怪你。”谢琬抬头,压在心里的话终于说出来,轻松了不少。只是,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她埋头在他身前想了好久,还是鼓足了勇气开口。“王琰,请你告诉我实话,好吗?究竟仲兄是魏王的人,还是你是魏王的人?”
“阿琬!”王琰的脸色有些沉,她怎么猜疑到这点的?“别胡思乱想。”
“王琰?究竟是你还是我仲兄?”怎么会是胡思乱想?“阿妩究竟为什么要下定决心嫁给靖王我不清楚,可是我凭女人的直觉知道她是爱墨林的。阿妩连自己一辈子的幸福都牺牲了,我总要知道她这样的牺牲究竟值与不值?告诉我。”
“阿琬。”王琰心里被压得沉痛。阿妩那个傻姑娘,阿莫那个笨蛋!他们这是何苦?
“你相信我好吗?”王琰没有正面回答。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会让他所在意的人都平安无事。
谢琬暗暗叹了一口气。不说就不说吧,说了也不一定就是真的,永远的模棱两可,知不知道都一样的伤脑筋。
“好了,时辰不早了,喝那么多的酒,一身的酒气,去洗洗,早些休息吧。”她有些泄气。
“嗯。你先回去吧,我待会就过去。”王琰应道。
“你还要干嘛?”
“有些事。”王琰剪短答道。
谢琬没再追问。
将谢琬送出院外,王琰一人在月下坐了许久,清冷的寒夜将他彻底冷清醒了后,去沐浴,再回到惜香阁。
看到阿澈房间的灯还亮着,他心里升起异样的感触。隐隐的听到阿澈的哭声,他摇了摇头,还是径直回到阿琬的居室。
“阿琬,为我生个女儿吧。”他含笑在谢琬的耳边絮语。
他回的太晚,谢琬已经入睡了,美梦被他轻柔的语气撩醒,她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王琰已经欺身上来,她马上清醒了,惊道:“我累了。”
“明日陪你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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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春末,汉中果然发大水,而魏中却饱受蝗灾,南越国趁机在楚郡边境犯乱,楚幽王将战报上陈皇上,太尉等权臣提议让蜀靖王出兵伐越。陈昭带领一队蜀军光明正大地踏出蜀境。
南越国与楚幽王和蜀靖王早结成联盟,此次发兵只是掩人耳目,一个月后传来战胜“喜报”。当汉郡与魏郡还在饱受灾害的时候,靖王带兵亲征伐汉,王琰随军出行。
王琰离开前夜,守在熟睡的阿澈床前,手指轻轻地抚摸他红润的脸颊,他的眉眼,他的鼻梁,他的嘴唇……
“阿澈,长得像阿母一……”
“好啦。你被把他弄醒了,他半夜醒来可不饶人的。”谢琬突然进来,打断了他的话。
王琰眉梢一耸,脸上挂了浅浅的笑,站起身来,回头揽着她的肩,“好的,我们回去吧。”
两人相拥着说了一夜的离别悄悄话,次日别离时更是依依不舍。王琰不让谢琬去城外送别,只准她送到府门口。
“我等你回来。”谢琬强忍着泪水,对他笑了笑。
“府里一切我都安顿好了。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王琰笑着,伸手摸了摸站在谢琬身侧的阿澈。阿澈的小手紧紧地拽在谢琬的手中,愣愣地看着王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阿父,府里的事劳烦您了,保重。”王琰郑重地想王父鞠躬,王父将他拉起来,宽慰地笑了笑。“放心去吧,一切有我。”
因为军队已等在城外,每个人都剪短话别。该说的早说完了。
王琰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定在谢琬和阿澈身上停留了片刻,毫不犹豫地跨上马,正欲驾马离去,阿澈突然挣脱谢琬的手,踉踉跄跄地奔了过去,“阿父!”
“阿澈。”王琰紧紧闭了闭眼。再次跳下马,不舍地将他搂住。
“阿父,你去哪?你不要我了吗?”阿澈像是突然想明白了,抱着王琰委屈地哭了起来。
“不哭。阿澈乖,阿父出去打坏人,过不了多久就回来了。阿澈在家里乖乖听阿母话。”半年前,阿澈第一次呢喃叫他“阿父。”三个月前,阿澈第一次摇摇晃晃地学步扑入他的怀里。他怎么舍得不要他?
王琰心里好痛。阿澈,你要让我怎么舍得?
孩子的哭声将谢琬的眼泪也勾出来,她不想让王琰担心,再次强忍着,上前去抱着阿澈安慰道:“阿澈乖,阿父马上就回来了。像以前一样给阿澈带好多好玩的回来。”
“不要。不要。”阿澈倔强地挥手,伸手去抓住王琰。“我只要阿父。”
听说小孩其实是最敏感的,阿澈或许已从今日这气氛里觉出了异常。王琰心里既欣慰又心疼。
“阿父怎么可能不要阿澈呢?阿澈乖乖听话,阿父打完了坏人就回来陪阿澈玩,好不好?”
“真的?”阿澈半信半疑地盯着王琰。
“当然是真的!”王琰肯定地点了点头。
阿澈骨碌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把脸凑过去,“亲亲!”
王琰在他脸上轻轻地啄了一下,转念又深深地亲了一下,两下,三下……眼角有些湿润,将阿澈抱给谢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再次跨上马背,头也不回地离去。
天下父母心
谢琬小心翼翼地将王琰千里传寄回来的家信仔细叠好,放进一只精致的南海降香木匣子,用他送与她的那柄书刀压好,指腹从刀纹上温柔滑过,眼神百般温柔。又凝想了一遍他心中的蜜语,她满心甜蜜,将木匣子在抽屉里锁好,手掌轻柔地抚在隆起的小腹上。
王琰果真给她留了一个孩子。他说他想要一个女儿,人说怀孕期间爱吃辣所生便是女儿,照她如今的喜好看来,应该是个女儿吧。如今已经六个月了,王琰他们已攻陷汉郡,等到他们的女儿出生,他们一家应该也快团聚了吧。有儿有女,真好。
谢琬想着又幸福地笑了起来,起身返回坐塌上,方才刚为阿澈缝好了一件新冬裳,这会儿为四个月后出生的女儿赶缝明年的夏衣。
“诶呀,阿琬,不是要你躺着歇会儿吗?怎么又开始做针线活儿了?”王秀进屋来见到谢琬坐直着身子劳累,又是微怨又是紧张。
“躺着是休息,坐着也是休息,要不是大冬天的外边冷,我还真想出去走走,闷在屋里无聊得很,不如找点事儿做。再说,我若躺着躺着睡着了,岂不辜负了阿姊的一片苦心?”谢琬对她笑了笑,目光看向王秀手中提着的食盒,“阿姊又给我做了些什么好吃的?”
“你呀!”王秀无奈地笑了笑。王琰外出,家父整日要操心家事,且不说阿妩已嫁人随靖王他们一道出征了,就算她还在家,也只会添乱,阿琬这时节怀了她王家的骨肉,她这个做阿姊的肯定要回来帮忙照料的。
“我特意去给你熬了些鸡汤,你不要只顾着口欲成天吃些辣的,对自己的肠胃不好,对孩子也不好。娘儿俩都要好好补补。来,快点趁热喝了。“王秀将汤端到谢琬面前。
“多谢阿姊。我平日都很注意的,阿姊放心吧。”她放下手中的针线,就着面前的小桌,顺从地喝汤。
“你怎么又在缝女娃娃的衣裳?那柜子里都快塞不下了,小孩子哪穿得了这么多?”王秀拿起她放下的刚成雏形的小衣裳。
“一个柜子塞不下了,再放另一个柜子里。让我的宝贝女儿一天换一件新的,一个时辰换一件新的。”
王秀不觉失笑,阿琬都已经是一个两岁大的孩子他娘了,还这么孩子气。一个时辰给孩子换一次衣裳也不怕她凉到了。“你呀,等生下来是个儿子,看你给他穿什么?难不成每天就裹着尿布?”
“怎么会是儿子呢?王琰想要一个女儿,我也想要一个女儿,而且我现在这么爱吃辣,一定是女儿。”谢琬自信满满地点了点头。
“老话又说,肚子圆是女儿,肚子尖是儿子,瞧你这肚子这么尖,应该是个儿子。”王秀轻轻地在她小腹上摸了摸,笑道。
“嗯?”谢琬倒忘了这句话了。她一直都将肚子里的孩子当女儿看,万一到时生的是个儿子,那可怎么办?王琰到时候回来会不会怪她把儿子教的柔柔弱弱了?
“在想什么呢?快趁热喝汤。”王秀轻轻地敲了敲桌子,“要我说,莫不是个龙凤胎?”
“龙凤胎?”谢琬抚了抚自己的肚子,还没上次怀阿澈时那么大,能装得下两个小家伙吗?那他们不是要在里面打架?
“龙凤胎多好,儿女都有了。”王秀见谢琬又只顾着傻想,忙不迭又敲了敲桌子,“没只顾着想,快喝快喝。不跟你打岔了。”
谢琬幸福地闭了嘴。刚喝完收拾好,在外面玩了一圈的阿澈在阿荷的陪同下跑了进来,“阿母。阿姑。”
他蹦蹦跳跳直往谢琬身上扑,王秀见状蹙紧了眉头,从身后牵住他的手,“又不懂规矩了。以后不准再赖在阿母身边了。”
“唔——”阿澈认错地看着谢琬,“阿母,阿澈知道错了,阿母肚子里又小宝宝,阿澈以后会小心的,可是阿母不要不抱阿澈了,好不好嘛?”
谢琬心疼地将他牵到身边,小心地抱着他,“阿母怎么舍得不抱阿澈呢?阿姑只是要你小心点。不伤心了,来告诉阿母你刚刚又到哪里好玩去了?”谢琬摸了摸他的小手,发觉是热乎乎的,这才放心了。
阿澈笑眯眯地躲进谢琬的怀里,开始讲他在外面的趣事。王秀看着那对天真的母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阿澈。”屋外突然有人在叫阿澈,听那洪亮又宠溺的声音,谢琬便知是靖王家的长公子刘望,还有那个温柔低笑的无疑便是刘思。刘望留守蜀都,监督军资运送,不时与刘思姐弟结伴而来。
“阿望阿兄和阿思阿姨来了。”阿澈倏地从谢琬怀里跳脱出来,往门外奔去。谢琬总觉得哪里不对。
“阿兄,阿姨。”阿澈扑到刘望怀里亲昵地叫着。谢琬终于明白,阿澈不知何时又开始叫刘望阿兄了,按辈分他本该叫他阿叔的,每次教他改了几天,下回再见时又是一样。
“小孩子没大没小的,快点给阿叔赔罪。”谢琬没开口之前,王秀已经摆开了教训的架势。谢琬不敢苟同王秀的教育方式,不过刘望身份特殊,他日不定是个什么王,让阿澈从小保持些距离也是应当的,再说她也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护犊。毕竟阿澈长幼不分是她最大的过错。
“没事,没事。叫阿兄挺好的,没得叫阿叔把我叫老了。总归也只是我们这几家人相互之间的一个称呼罢了,不用较真。”刘望笑着将阿澈抱了起来,与刘思并肩上前,在侧面的坐塌入座。
王琰与靖王曾以兄弟相称,刘望本也该称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