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乱晋 作者:卓心(起点vip2012.12.14完结,帝王)-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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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蘅感受着身上传来的热气,身心越发的放松下来:“还能有谁,当然是陈榛。”
“啊,是陈家贵女呀。奴婢看着她从亭中出来后,便心神不稳,可是在亭中出了事?”小如微眯了眯眼,却是一副不解的模样。
“不过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而已,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不明,心里便不安而已。”就算面对关爱司马睿不少于她的小如,司马蘅也无法把心底的那些真相出来。隔墙有耳,保不齐就会被别人听了去,若是传了开来,对兄长司马睿可是很不利呢。
小如倒也不追问,只是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又好奇的问道:“公主,白日里奴婢不得进亭侍候,却是听国君给静夫人画了一像?”
“不过是幅画像,倒也没什么大不了。”到这,司马蘅便又一笑,却是少见的露出丝丝顽色:“然,怕更多的却是又爱又恼吧。”想着画中那陈榛那几行娟秀的小字,静夫人最初的激动过后,再见那字怕是又会生出恼意。
日子一天冷过一天,一年又将过去矣。司马蘅坐在行驶的车架中,把手中的车帘一放,那迎面吹来的冷风便猛地被阻隔开来。把有些微凉的手,裹进厚厚的毛皮制成的护手中。建康城中的冷却是比渭城中的冷多了一些湿意,虽比不上渭城的冷,但这份湿却更是让人觉得浑身发酸,透不过气,更是不舒服。
不知是否因身子受过伤,司马蘅却是在这冬日里,越发的怕冷起来。平日里都是躲在殿里,轻易不出殿门。敬安太后听后,也就让她不用总去她那请安,让她多呆在殿里,就是怕她一出门着了凉。
但司马蘅在殿里呆得久了,便就有些耐不住。今日里天气不错,似乎入冬以来最好的一个天气。司马蘅又听,司马睿已经让王子章把城外的流民好好安顿,却是每隔几日会派出食物给他们。一时之间,司马睿的仁义的名声却是传了开来。如司马睿所料,流民却是越发的多了起来,也越发的不好管束,但也如司马蘅所料,司马睿却是趁此接纳了不少有才德之人,集了不少的名流。
司马蘅听了便也觉得高兴,就趁着好天气出来走动走动。刚听到这事时,小如还有些担忧。司马蘅便对她道,自个不出车架,就坐车上看看,这样,既可免了别人的冲撞,也可免受凉气。
到了城外,却见上次来的城墙脚下,无一流民,干干净净,清清静静的,让司马蘅大是疑惑不解。
小如打探回来后,便回禀道:“却是国君命人在城外五里处搭了棚子,流民都聚拢在了那里。公主若是要去,还得多走五里多的路呢,公主你看?”
司马蘅掀开帘子看了看天色:“走吧,时辰还早。”
过了护城河,车架外传来的人声便渐渐少了起来,只剩下车架的碌碌声与马蹄的的的声。司马蘅本想看下车外的风景,身旁的小如却是急忙挡住了:“公主,少了城墙的围拢,这城外的风从河中吹了过来,却是要比城中冷上更多,就不要掀帘子了吧,免得受了凉。”
听了此话,司马蘅不得不作罢。车中枯寂,久了便会失去耐性,让人心生烦闷,还好过了不久,车外的人声便就又吵杂了起来。
小如却是掀开帘子探头看去,然后缩回身子笑道:“公主,到了,此处应就是流民的聚拢处。”
司马蘅一听,便从护手中伸出一手,掀开一点帘子往外看去。只见不宽的黄士路旁边,却是开出了一大片空地,空地上搭了几座不大的棚子,棚子下面或躺或坐着的一些流民,无外乎都倦缩着身子,面露枯色。但却比上次在城外看到时,似乎平静安逸了许多。而棚子的外边,却是架着几口大锅,锅下面升着火,锅里有白色的烟冒了出来,似在煮着东西。正好有风吹过,司马蘅鼻端便有一阵略微熟悉的香味飘来。
很抱歉,120跟121章的顺序在发布时不小心弄混乱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似要下雨
第一百二十三章似要下雨 第一百二十三章似要下雨
有些甜,但似又有些涩,“他们煮的是什么东西?”司马蘅不由得问道。
小如回过头来,迟疑了会然后才道:“乃是野菜,公主。”
司马蘅听到这个,才猛然想起,在洛阳城外时,那个救了她们又害了她们的那个妇人,便曾端过这样一碗味道的野菜汤给她与小如喝过。难怪会觉得熟悉,原来却是曾经吃过的食物呀。
那曾有过的艰辛与酸楚,似乎早已成了昨日烟云,只是不经意还是会想起。司马蘅本想放下车帘,打算回去的,却在这时,看到前方的官道上,扬起了一层细细的灰尘。
这个情景,让司马蘅忽然又想到了伊河船上时看到的情景,也是这样的灰尘,然后便看到刘曜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司马蘅睁大眼睛,看着前方,但最终出现在面前的却是一架有些破旧的车架。
一头有些瘦弱的马匹,慢悠悠的拉着车,车上一个年轻的车夫扬着鞭子,却是没有挥下,反而是左顾右盼的看着。隔得有些远,车夫的面容看得并不是很真,只是感觉那身影有些熟悉,司马蘅不由的问道:“小如,你看那人,可认识?”
小如一愣:“公主所指的是何人?”
司马蘅伸出一指朝那马车点了过去:“那个,那车夫。”
小如顺着司马蘅的细长的指尖看了过去,然后摇头:“不认识。公主,你认识那人?”
司马蘅却是不答只是看着那车夫架着车架慢慢的走了近来,然后在棚子边停了下来,把手中的鞭子一扔,跳下了车架。走到那些难民中似乎在寻问着什么。过了一会,车夫便又走回了车架边,对着那车中的人恭身着话。
就在这时,那车中的人掀开了一点帘子,然后似乎吩咐了马夫几句。最后,在要放下帘子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目光往司马蘅这边掠了过来。
司马蘅吃了一惊,忙缩回手,把对面的那道目光挡了在外。她的心跳却是加快了起来,怎么会。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来了这里?她只觉得一瞬间脑中纷乱乱的,却是无法理清头绪。
“公主?”小如看到了司马蘅的异状,疑惑的叫了一声。
司马蘅紧握在护手下面的双手。抬起头看向小如:“快,我们回宫去。”
小如虽有些不解,但还是敲了敲车厢门壁。然后扬声道:“回去吧。”
车架转了个弯,然后朝城门方向行了回去。走了不久,却是被后面那架看似慢悠悠的车架赶了上来,接着便听到一句熟悉的声音朝司马蘅这边喊了过来:“喂,这位大哥,你们可也是进城去么?”
架着司马蘅车的车夫,却是只是扬起了鞭子。加快了车速,却是没有理会那身边车架上的那车夫的问话。
小如听了。眉头一皱,嘀咕道:“谁呀,这么没有礼数,大呼小叫的真真是惹人厌。”
话间,却是想要掀开帘子朝外看去。
司马蘅忙制止了她:“莫要让旁人看了去。”
小如回过神,吐了吐舌头:“奴婢莽撞了,忘了公主还在车中。”
不一会,那车架又赶了上来,方才熟悉的声音又喊了起来:“喂,我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这样没有礼数。”
这时司马蘅的车夫,却是厉声回道:“你是何人如此莽撞?莫要再跟着,离我们远些!”
那喊话的车夫显然愣了一会,然后便又高声不服气的回道:“这官道又不是你一人的,我要走就走,哪有谁跟着谁的道理。哼哼,想不到这南方的人都是这样没有教养的。”
司马蘅只觉得车一顿,显然车夫动了怒。这车夫乃是宫里的侍卫,自是把车中的公主看作最是高贵的,如今他被一个不知身份的车夫如此喝骂。定是觉得损了公主的颜面,却是想着教训。
司马蘅心里暗叹一气,那样在人面前谦和有礼的人,却是有着这样一个粗野的随从,倒真真是让人不解。司马蘅看着自家车夫动了怒气,刚想着让小如去劝解下,免得把事情闹了大。
可还没有开口,隔壁的车厢中便传来一声清越的声音:“王五莫要无礼,还不快向这位大哥赔罪。”
三五听了,似乎有些不愿:“公子,是他无礼在先。。”
“莫要狡辩,让你赔罪便赔罪。”车厢中那男子的声音又传了出来,隐隐还带了些许不悦。
至于王五如何赔罪,马车又如何再次行驶的,司马蘅都浑然没有在意。在没有听到那清越的声音前,她在心里还暗暗告诉自己,可能是看错了,那远在洛阳之人,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可听到了声音,才知那在帘缝中一闪而过的脸庞,着实是属于那人。她没有看错,真的是刘曜。
刘曜,汉人的将军,就这样大摇大摆又不为人知的进了建康都城。
司马蘅只觉得心急如焚,一进宫便朝大殿寻了司马睿而去。但司马睿却在接见大臣,一时之间无法见她。司马蘅也不回公主殿,只是往侧殿走去,却是希望最快的速度告诉司马睿,关于刘曜的事情。
算算时间,司马蘅托送出去的书信,怕是刘曜早已收到了。本以为可能会等来刘曜不愿妥协的回信,哪知他竟然到了建康。可巧的是,竟然让她在宫外撞见了他。他是纯粹来见识一翻,还是带了什么目的而来?方才见他,只带了王五一个随从,就如她初次见到他的模样,如一游学的书生般,那样无害。
待寺人请司马蘅进殿内时,司马蘅已经想过了刘曜来建康的无数个可能,但却最终也无法确定他究竟所来为何。等司马蘅走到殿内时,里面只剩下盘坐在上首身穿冕服,头戴冕冠的司马睿,与坐在下首一身灰色袍衣的王子章。
司马蘅一走到大殿,便听到司马睿对王子章道:“嘉之,依你看,这个郑恺如何?”
王子章恭敬回道:“却是个莽夫,不比饱读诗书的学者。然,虽目不识丁,胆量却是大的。看他敢同那些名流一起进宫面圣,就觉得此人倒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司马睿便点头:“寡人也觉得此人不俗,如今名流学士多矣,如他般的粗人倒是少见。此人还力大无穷,若是把他放在军中,倒是可为。”
王子章附和道:“国君所言有理,让他挥文不行,弄武倒是可以的。”
司马睿便就哈哈笑了两声,一抬头间看到司马蘅站在门边,便朝她招了招手:“阿蘅倒是第一次来此处,看来是有大事矣。快进来吧,有何事倒是看。”
司马蘅便进了大殿,朝司马睿行了大礼。一边的王子章待司马蘅起来后,便也站了起来朝她行了一礼。
待司马蘅坐定后,便迫不及待的把见到刘曜的事情了出来。这话一出,倒是让殿中的两人都着实愣了一会。
“国君,这刘曜如此而来,怕是不简单矣。”王子章回过了神来,却是神色凝重的对司马睿道:“他们汉人一直野心勃勃,怕是一面想跟我们结盟,一面怕又在暗处准备着。”
司马睿思虑了一会,却是没有王子章的肃穆,他道:“有传闻这刘曜,闲暇时总是大江南北的闯,因此见识颇广。行军打仗起来时,因熟那些气候地势便就多了些胜算。依寡人看,他独自前来建康,游玩的目的可能大了些。不然,寡人也只能佩服他的胆量够大。”
王子章听了司马睿的话,却也不敢大意:“依小人,国君却是要派些人去看管着些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