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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简单爱情 下部-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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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离开,却神使鬼差般定住了脚。 
“你叫什么?” 
“馨,我叫馨。”女孩颤抖的声音在夜空中浮动。 
发青如丝,花枝如碧,唇红宛若珊瑚,更是那温润幽深的双眸,捕获人心。 
有时候,这个世界真的很小。 


从警局出来,三个人沉默无语。 
女孩依偎在东的怀里,娇弱无助。 
“你不该让她一个人走夜路。”我看着他,语气平静得连自己都吃惊。 
“是我大意了。”东始终低着头,不曾看我。 
呵,连看我一眼也不愿了么? 
突然觉得很冷,原来已经深秋了啊。 
打了车,东坐在正中,馨紧靠着他,我紧靠着车门。 
既然没什么,就什么都不要有了,断绝所有的联系,断绝所有的思想。 
我把头靠在车窗上,感觉着外面急闪而过的花花世界,闭上了眼。 
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世上之于我什么是该要的,什么是不该要的。 
一个一生也摆脱不了的炼狱。 
一个永远也无法终结的游戏。 
我突兀地笑了,只是苦涩,满腔地蔓延,铺天盖地。 
中途下了车。 
我打开车门,不再看那一眼。 
“谢谢你。”东低沉的嗓音混着夜的柔媚,我停住了脚步,回头。 
“谢谢你救了她。” 
望着,我只是望着,突然间就觉得风大了,我很想说,“你说什么?风大,我听不清……” 
可最终还是没有,我只是怔怔地望着,仿佛那一瞬间就过了千年万代,我在这边,他在那边。 
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我以为自己会忍不住落泪,可最终我还是笑了,笑着对他挥挥手,笑着望着汽车绝尘而去。 
然后我闭上了眼。 


令人泫然的是那些世俗的情话吗? 
若然如此,前世今生,干涸了泪水。 
因为窒息一般的笨拙, 
以及永生永世难于启齿的思念。 


杰在家里等着我。 
一开门,看到他焦急地从沙发上站起,看到他立在我的面前,看到他望着我,我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感受他怀抱的温暖,感受他温柔的呵护,我紧紧地搂住他,紧紧地。 
是谁说过,深夜的灵魂最寂寞,飘荡着无所归宿。 
我就像是漂荡的浮萍,无依无靠。 
那一夜就是一场梦,一场残酷疯狂却又温存的梦。 
就像撕杀般,痛苦地快乐。 
依稀中,泪水模糊了视线,看不清面前人的脸,他是谁,我又是谁,这一切似乎已不重要。 
只因这寒冷中的慰藉,想化开心中的冰冷,只需要温暖。 
“安,安,安……”眩晕中,一直听到这个嗓音,这个名字,喃喃的柔情,却含着那么多的无奈和伤感,似忧郁的剑,劈头盖脸而来,刺得我心痛。 
“为什么我爱的不是你……”最后那一刻我伏在他的肩头,哭了,如孩子般,声嘶力竭。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永远不变的爱吗? 
在我身边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我清醒的时候,看见太阳的光,温暖极了,照在我和他的身上。 
昨晚,就像是场离奇的梦,被太阳照过,就会发觉虚假。 
“你醒啦。”身旁一个慵懒的声音,却惊得我跳了起来。 
四处的凌乱昭示着昨晚的真实。 
望着他,我却感到一阵恐慌。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身子慢慢地俯近,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 
下一刻,我却别过头去。 
他怔了怔,原本清爽的脸一下颓然,“你休息一下,我去冲个澡。” 
听到浴室里水流的哗哗声,我终于反应过来,捡起地上四散的衣物,赶紧穿戴完毕逃也似地飞奔了出去。 
我承认我的胆怯,我的懦弱,我的不负责任。 
所以我不敢面对,甚至不愿去想昨晚发生的每一幕。 
就当,那是个意外,一个美丽的错误,一个凄迷的梦。 
6. 


不知该何去何从,只是孤独地流浪着,也许,这样就可以过一辈子。 
行色匆匆的都市人,冷漠的面孔,就像一场假面舞会,华丽的外表下隐藏着深深的疏离。 
每个人都只是彼此的路人,毫无联系可言,所有的热情都已纠结在灵魂里,在苍生梦醒的那一刻,消亡。 
只有小孩,还保持着那份纯真,笑着挥霍自己的天真,从不知什么叫苦,什么是忧。灿烂的笑容混着阳光刺痛了我的眼, 
发现自己原来适合黑暗。 
无意识地随着人流而动,进进出出,上上下下。 
猛然间发现,自己已踏上了另一个城市,踏在了家的土地上。 
回来了,我居然回来了。 
迷离地望着阳光下母亲担忧的眼,我笑了,笑着说,“妈,我回来了。” 
母亲的手还是那么冰凉,轻轻抚过我的脸庞,拂开垂在眼前的刘海,如同离开时一般说,“累了就回来吧。” 
累了就回来吧。 
所以我回来了,内心中最安稳的港湾,别无取代。 
父母其实都是忙人,分别立足在政、商界,拥有一定的地位。 
但在我面前,他们只是为人父母,只会慈祥地望着我笑,只会疼爱地抚摩我的头发,因为,我们是亲人,世上最亲的亲人。我们血液交融,我们同脉跳动,我们的世界相通。 
侧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那一片天空渐渐地明亮起来,像被擦去了雨水的玻璃,带着湿润和模糊的晴朗。 
家中的清闲和安适是别处所不可比拟的。 
每天只是安静的看书,听着音乐,细水长流般,冷冷洌洌,却又沁人心脾。 
父母一直没有问我什么,我也没有说什么。有些事父母比我们更懂该如何处理,社会的阅历和生活的经验拉开了大家的差距。 
但我却知道,一切都只是暂时。 
直至某一天,终将爆发。 
就像颗定时炸弹,时不时滴答地提醒着你危险的迫近,而自己就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它濒临最后的底限,却什么也不能做。 
于是学会闭上双眼,捂住双耳,只要看不到,听不到,是不是一切就会变好? 


那一天风很大,吹得衣服猎猎作响。 
前一刻还在温暖的家中,后一刻却又变成了孤独的旅人。 
惨白的路灯照在自己身上,灵魂飘在那里,冷冷地笑着。 
终于发现自己的无用,当听见父母争吵的那一刻,自己什么也没有做,甚至不为自己辩解几句,只是任凭活脱的心在最亲亲人的唾弃下慢慢死去。 
原来自己,是父亲心上的痛,是母亲眼里的伤,是父母无法言语的隔阂,是所有哀愁的负载。 
自己不该活着。 
那为什么我还在这里,这个眼睛迷茫的人又是谁? 
望着玻璃窗上映出的人影,我不禁抬起手去触摸,却只是一片冰凉。 
如同心底最深深处的破裂,一片一片,碾成粉末。 
突然很想念云,想念她清清然坐在我身旁,想念她忧伤的眼,想念她对我说,“跟我走吧。” 
握着手机,却发现手止不住地颤抖。 
对了,她说过,她已找到珍惜她的人,我,不该去打扰。 
颓然地放下手。 
天上,一颗星也没有。 
其实,它一直在那,只是我看不见,再也,看不见。 
还有谁,还有谁是我所拥有的? 
对了,瑞,还有瑞。 
颤抖着拨了号码,长久的等待。 
终于接了,却是一个我不熟识的声音,纯净得如甘泉。 
迟疑着。 
“我找瑞。”最终还是说了,轻轻地。 
那端却是沉默,压抑得让我害怕。 
“我知道你是谁,瑞在,但我不会接给他,我希望你今后不要再找他了,你明白的,这对他好,对你好,对我们大家都好。毕竟他不是物品,不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能随手丢弃的。他是人,他有自己的感情,他有他的心情,我不想再看到他难过。对不起。” 
电话已断,毫不迟疑。 
我却握着,没有动弹,最终,我轻轻地说了,“谢谢。” 
真的,谢谢。让我看清我的恶劣,看清我的任性。 
原来,我,如此让人厌恶。 
抛弃我的,我抛弃的,终于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真的想笑。 
却又冷得抱住自己,紧紧地,想挤出几分温暖。 
路上每一个人都在看着我笑,高高吊起的嘴角,带着嘲讽。看,这个人,多么可悲。 
多么可悲,多么可悲。 
那为什么还要让我活在这个世界,如此痛苦而又孤绝地活着。 
孤魂野鬼,我就是那孤魂野鬼,飘飘荡荡,没有目的,没有方向,没有温暖,也没有依靠,只能等待阳光照射的一刹那,魂飞魄散。 
这是哪里?华丽的街灯闪烁。 
我眯起了眼。 
推开门,摇曳的灯光,妖冶的人群,高强度的声乐。 
要了杯蓝色“蓝带吉利”,我坐在那里,孤独寂寞地坐着。 
痛,就这样子,无声无息地沿着指尖,爬到每个器官。 
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身体开始疲软,只是面前堆着的酒瓶已渐渐挡去我视线。 
我笑,笑得开心,笑着看场中形形色色的男女。 
其实,我什么也没看见,只有一个陌生的灵魂对着我笑,嘴唇在笑,脸庞在笑,可是,眼睛,却在哭,悄无声息,甚至没有一滴泪,可我却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那份撕心裂肺,压得我无法呼吸。 
最终我冲他咆哮,“去死吧!你根本就不该活着!” 
7.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 
窗外太阳暖洋洋地照在被子上,我躺在那里,不想动弹。 
海水蓝的床单和被罩,温暖被褥,躺进去像睡在一个梦里面。 
弥漫的花草味道的清香。 
一切是那么的熟悉,转了一圈,我又回到了这里,开始拼命逃离的地方。 
头隐隐作痛,应是宿醉的缘故。 
“你醒了。”熟悉的语调,抬眼望去,正是他端着东西立在床头,高大的身影挡去了大半的阳光,投下昏暗不明的阴影。 
想说什么,却只是动了动嘴唇,最终放弃,侧过头去。 
“我跟那里的人熟识,昨晚是他们打电话叫我去接你的。”似是知道我的疑问,他自动解答。 
我没动,只听得耳边托盘放下的叮当声。 
“吃点东西吧,你应该饿了,我煮了点粥,清淡。” 
感觉他手的靠近,我避了开,自己撑着坐了起来。 
他的眼眸一瞬间的黯淡,短的让人不易察觉,马上又恢复那种波澜不惊。 
发现被褥下的自己竟不着片缕,一时心惊,用被子将自己捂了个严实,下一刻又心中暗笑。又不是没见过,大惊小怪什么,装模做样。 
“昨天你喝多了,吐了满身,我帮你给脱了。”他却也没看我,径自端着手里的粥吹着。 
想了半天,却不知该说什么,终只说了声“谢谢”。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深深沉沉,仿佛沉淀千年的幽潭,明明灭灭,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今后别再伤害自己了,行么?就当是我求你。” 
诧异地望着他,我竟找不到只字片语。 
何德何能,我能拥有这样人的呵护;何德何能,我能在寂寞中拥抱温暖;何德何能,我能笑着接近幸福;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我,真的还能奢求吗? 


那一夜我不知他听去了多少,但我们都绝口不提。 
很多事,大家明白就好。 
很多时候我会捧着杯清茶,坐在窗前望着外面发呆,不论是白天和煦的阳光还是夜晚森冷的星空。 
只是发呆,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因为想了就会头痛,心痛,每一个细胞都会叫嚣,然后崩溃。 
就像无声无息地陷在淤泥里般,即使完全放弃挣扎,依然会一点一点地下沉,直到仰起头,淹没鼻孔。 
所有的血液全部冻结了。 
呼吸也找不到了。 
有的仅是一个躯壳,没有灵魂的躯壳。 
灵魂在那个地方,高高地,孤绝地,淡漠地,冷冷地望着这一切,嘲讽着我的脆弱。 
我不要,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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