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妃天下 作者:蘅芜疏影(起点2013.09.29完结)-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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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
挽香低声向夏枳道,“小姐难道不知这给皇家提供食材的人是谁吗?”
夏枳疑惑道,“难道不是皇商吗?”
挽香点点头,“可这皇商背后也是有着一个人,能够安排由谁来赚这些油水。”
夏枳挑眉,“难道是凤仪宫那位?”
挽香摇摇头,“大人有所不知,如今赵大学士的手早就伸到**来了,那人无才无德,却是任何能赚钱的地方都不愿放过。”
夏枳淡淡地扫她一眼,“有关那个人的事不是我们该议论的,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宫里每月开销都是有额制的,那这多出来的钱是从哪来的?”
挽香悠悠叹息,“宫里不是所有主子都受宠的。”
夏枳心下了然,淡淡道,“罢了罢了,别的我不管,只一点,我今日要的鱼必要是最新鲜的,多出来的钱我来付,能办到吗?”挽香一颔首,便去了。夏枳站在原地,袖中的手不知何时握紧了,赵同宣的纸醉金迷,谭后的骄奢淫逸,与街头一副副饿死骨和宫中一一个涕泣的女子的身影重叠掩映,在她脑海中盘旋摇动,挥之不去。她忽然想起哥哥说的一句,如此之人把持朝政,终有一天会国将不国。
第二十八章 鱼宴
更新时间2013…7…5 17:14:36 字数:1918
袅袅炊烟从司膳房悠悠升起,如若女子袅娜的身子轻盈舞动。夏枳用清水细细地清理每一寸手指,几个小宫女在一旁帮她洗菜切菜。用白娟轻轻擦拭过手指,夏枳手脚利落地切着菜,神态怡静,眉目温煦,唇角甚至还带着微微的笑意,竟如若一个妻子为丈夫或是母亲为孩子烹制菜肴一般。
众宫女皆惊奇地看着她恬静的姿态,历来为皇上烹制菜肴的没有不战战兢兢如临大敌的。唯独她一副温柔安然的模样,静静地做着菜肴,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
不一会,玉露笑着跳进来,满脸欣喜地问她,“大人,你猜谁来了?”
夏枳亦是笑着,用沾满面粉的手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还用问吗。我收拾收拾,这就去见他。”说着,便将满手的面粉洗下去,玉露在她身后替她将围裙摘下。两人携着手,一同回了夏枳的住所缀罗轩。
一进门,就看见夏洐穿着软甲坐在书房里看书,见到她来了笑着起身迎上去。
夏枳跑进门拉着他的手转了好几圈,“哥哥穿上侍卫服真是英武,不过虽然哥哥武艺高强,可怎的突然就成了武官呢?”
夏洐沉声道,“如今文官集团皆为赵同宣所把持,只有武官之中还能有一方净土。皇上有意重用我兄妹二人,阿枳你也应当努力,才能不负皇恩啊。
夏枳郑重点头,忽地想起昨日帝后二人的异常,便问道,“昨日朝堂上可发生了什么大事?”
夏洐挑眉望她,“你察觉到了?只是不是在朝堂上,而是在若水阁,赵同宣请求皇上把昭云公主嫁给他。”
夏枳一惊,厉声道,“荒唐!赵同宣有七八个姨太,公主是当今皇上的亲姐姐,竟要嫁给他做妾吗?”
“赵同宣说,若公主嫁过去,他便将妻子休了,娶公主做夫人。”
“无耻!”夏枳的手高高扬起,重重拍在桌上,气愤不已地坐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将皇家尊严置于何处?将纲理伦常置于何处?他妻子犯了七出之条吗?他就要休妻娶公主!”
夏洐皱眉道,“皇上为此事也是勃然大怒,却不想朝中无人敢出声反对,如今皇后都说赵同宣是国之栋梁,应当将公主嫁与他。”
夏枳略一沉思,扬头道,“你觉得他此举可是为了试探皇上对他究竟能容忍到何种程度?”
夏洐点点头,“只是看这情势,公主可是要必嫁无疑了。”
夏枳悠悠叹息,心中愤然,低声道,“有时候我真想除了他。除不了他的势力,就该除他的命。”
夏洐定定凝视她一会儿,忽地一言不发地离去,脚步坚定而沉重。夏枳知他心中有主意,便不阻拦,静静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碧蓝如洗的天空上一排鸿雁穿过,夏枳仰起头看着它们飞远,心仿佛也跟着它们离去,离开高高的红墙,奔向远方。
身边擦过一排低头匆匆赶路的宫女,手中皆提着大红漆的食盒走向若水殿,今日饮宴的除了帝后二人,还有杜衡熙和昭云公主。几十个宫女皆站在厅外等候,却是鸦雀无声。夏枳跟在尚宫身后走进去,向四人一一行过礼后便轻轻拍手,几十个宫女鱼贯而入,将菜盘放下后便垂首离去。
杜衡煦惊讶地看着眼前一盘鲫鱼,其上只撒着作料,并未烹调,最令人惊奇的是那鱼儿还是活着的,鱼尾微微摆动,嘴唇也一张一合。
杜衡煦抬头,探寻地望着崔尚宫,崔尚宫也是满脸惊异,惶恐地跪下,“奴婢不知为何司膳司会将这样的食物呈上来,还请皇上治罪。”
杜衡煦笑望夏枳,“就知道这一定是你出的鬼主意。”
夏枳也不答话,接过撷芳手中的银壶,倾手将湖中滚烫的酱料悉数倒在鱼上,顿时腾起一阵缭绕的云雾。云雾散去后,一股清新的鱼香扑面而来,原本灰白的鱼如今变得无比诱人。众人顿时食欲大增,待杜衡煦尝过第一口,纷纷动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不一会儿,盘中便干干净净,其他的菜却鲜少有人下筷。杜衡煦赞叹道,“朕虽然尝尽天下美食,可如此新奇的吃法还是第一次见到,你究竟是如何想出这般的法子的?”
夏枳颔首,恭顺道,“司膳房虽离若水殿不远,可经过这来来回回的试毒,菜也早已不是最新鲜的了,别的菜也就罢了,可这鱼必是要刚出锅时最新鲜味美,所以臣女想了此法,只为让皇上吃到最新鲜的鱼。”
杜衡煦满意地点点头,“这鱼鲜香味美,令人垂涎,肉质鲜嫩,果然不负你下了这般大的工夫。”
夏枳欣喜地跪下,“谢皇上夸赞,只是这功夫不光是臣女一个人下的,这酱料正是由我的我的婢女玉露倾心调制。”
杜衡煦欣慰道,“果然是你调教出来的人。”顿了一顿,又问,“按律,司膳房本应有两位司膳,两位典膳,两位掌膳,可如今掌膳生病,里里外外的事也不能只有你与崔尚宫两人打理。那位婢女,就封她做掌膳,同你一起协理司膳司事宜吧。”
“臣女谢皇上隆恩!”
宴毕,众人依身份逐次退下,夏枳的身份恰在昭云之下,她刻意紧走两步,在她身边低声道,“公主请留步,臣女有话想对公主说。”
昭云略略一想,便道,“那便请大人来我的天堑宫一叙。”
第二十九章 昭云
更新时间2013…7…6 17:53:13 字数:1927
昭云公主的宫室略显普通,有些地方甚至算不得公主仪制,却是被布置的精致温暖。
宫女为夏枳上过茶后便垂首侍立在一旁,夏枳浅尝一口,不过是普通的普洱,只是冲泡的手艺不错,她笑望一眼那位宫女,那宫女会意,亦是微微一笑。
昭云抱歉地看她一眼,“这里很简陋是吗?”
夏枳摇摇头,“公主过得却比我想象中舒适。”
“如今不过是熬日子罢了,等到嫁出去,日子也会好过许多。”话毕,她苦笑着低下头去。惹得夏枳也有几分伤感。
“只可惜,他不是你的良人。”
昭云仍然垂首,轻轻摇头,“郡主,你可知这宫中上下日日都有关于你的传言?人人皆道你是女中诸葛,聪慧过人,可我与你不同,我只是一只傀儡,线握在别人的手里,他们把我摆到哪里,我就要去那里……”
夏枳心中惋叹,“这么说你是非要嫁过去不可了吗?”
昭云几乎垂泪,缓缓点头,“皇弟,也是无奈。”
夏枳怒气上涌,“今日我来,不过是想问公主一句,若你非要嫁他不可,你会如何做?”
“我不知道。”
夏枳定定看她许久,只觉她心中已有主意,也不追问,“其实,如若公主不愿嫁,不必想到如此决绝的方式,我自会想办法帮助公主。”
公主惊喜道,“真的吗?”
夏枳点点头,“暂请公主静候佳音。”说罢,她便转身离去。
夏枳懒懒地靠在软垫上看书,纤云替她倒了一杯茶,柔声道,“大人看一会儿就休息吧。”
夏枳摇摇头,仍旧看着书。“只有看书能让我静下心来。”
“大人,你还在为昭云公主的事情忧心吗?”
夏枳点点头。“此事牵连过广,必须谨慎对待。”
“我不懂这些,只是觉得既然此事由圣上而起,自然应从圣上那里入手。”纤云向她笑笑。
夏枳笑望她一眼,“你果然是我调教出来的丫头。”
纤云会意地轻笑,“大人有自己的主意,我们说的不过是拾您牙慧罢了。”
夏枳笑笑,“纤云,陪我去准备些糕点,我们一起去若水殿。”
若水殿中,杜衡煦仍低着头批阅奏折,夏枳轻轻掀开食盒的盖子,一阵甜香气悠悠传来,杜衡煦惊喜地抬起头,看见来人是她却是略有失落。
夏枳恍若不知,笑着将食盒递给李昌,“皇上,暂且歇歇吧。”
杜衡煦点点头,放下朱砂笔。接过已试过毒的糕点,细细品尝。“见过昭云了?她如今怎么样?”
夏枳摇摇头,沉声道,“公主一直过得不好。”
“她是一位不受宠的太嫔所生的,宫里人捧高踩低的把戏我也是知道的,可她毕竟也是公主,嫁了出去毕竟有公主的身份,过得也能好一些。”
夏枳第一次从心底对眼前的这位皇帝产生厌恶,却不得不笑着道,“皇上,公主不仅是你的姐姐,她更是皇家的颜面。您今日给了他这样大的颜面,明日,他会还给您什么?”
“放肆!”杜衡煦大怒道。
夏枳连忙跪下,轻轻看了一眼李昌,杜衡煦一扬手,李昌便会意退了出去。夏枳沉声道,“皇上,您是明君,所以想要姑且包容他,让他麻痹神经,您才会有机会一举击溃他是吗?”
杜衡煦沉吟良久,缓缓道,“起来吧。”
夏枳却不起,仍跪着道,“皇上,赵同宣是何等欲求不满之人,您今日将公主嫁与他,明日他若求娶后妃,您也要嫁与他吗?郑伯克段于鄢时也道,段于鄢仁义不施,自会自取灭亡。可此计只会让赵同宣更为猖獗,甚至让大臣们觉得皇上看重他,反而更加依靠他。”
杜衡煦缓缓站起身来,走至她面前缓缓拉起她。夏枳心中感激,不妨杜衡煦一把将她拉至怀中,一只手扼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腰际,薄唇在她耳边轻声却威严道,“你真放肆。”
热气喷入她的耳中,她恐惧到几乎颤抖,双目紧闭着,纤长的睫毛在不住颤抖。
“现在怕了?刚才不还义正言辞的吗?”
“臣女不怕,臣女只怕皇上成了众臣眼中昏庸的皇上。”夏枳的声音仍然颤抖着。
“是吗?”他浅笑,“那便让朕做一次昏君吧。”他温热的气息渐渐游移至她的唇边。她紧闭双眼,牙关下意识咬紧,那男子的气息却渐渐走远。夏枳疑惑地睁眼,只见杜衡煦浅笑看着她。“别误会,朕只想看看你害怕的样子。”
夏枳只觉双脸发烫,低着头,不敢看他,低声道,“皇上现在可满意了?”
“哈哈,”他忽然豪爽地笑了起来,“罢了罢了,你还是回去吧。你说的事朕会再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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