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后心难测 作者:青萝烟萝-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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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福看着宁蔓的身影,他叹息一声,却是无语,圣上一个人太难了,就算圣上知道此事以后要杀了他,他也绝不后悔今日所为。”
凌墨殿的大门微掩着,宁蔓轻轻推开一个缝隙便进去了,她掩上门,空荡的凌墨殿里没有一名宫女太监,刚才她看见的那盏灯,此时孤独地立在正他身边,孤独如他。
墙上是他静静的影子,他低着头盯着不知作何。不远处的软垫上面,郑颜已经熟睡。
他的影子将她笼罩,她伸出手抚摸着他的影子,你就是这般渡过你的春宵吗?你就是冷落你的美人吗?你究竟在想什么,为何我进来你却毫无知觉?
宁蔓一步一步靠近着他,每一步都在颤抖,她既想靠近他又不敢靠近他。她想静静看着他的侧脸,却又怕他见了她以后将她逐走。
如渊呀如渊,不要再将我推开,好吗?
她故意弄出一丝声响,他低垂的脑袋终于抬起,他的身上不再是淡淡的墨香,他喝了酒。
他的眼神迷离,见着宁蔓的时候,他淡淡笑了。
这一笑,融化了她所有的理智,她轻轻唤了一声,“如渊。”
他微微一笑,“阿蔓,你来了?”
墨如渊挪了挪身子,为她腾出一块地方。宁蔓坐在他身边,却被他一手揽在怀里。
“阿蔓,唯有在梦里我才能见到你,可是我却害怕睡觉。”
他的声音依旧暖如春风,却带着一点沙哑。
她的心停跳一拍,他以为自己在做梦吗?她的手覆上他的脸,他从来都是干净地一尘不染,为何他的下巴有了胡渣?为何他变得这般瘦弱?为何白皙的皮肤会透着一丝黑气?又为何他抱着他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她的唇靠近他,她的动作很缓慢,她害怕他的拒绝。
墨如渊也是闭了眼,却在两唇快要触到的时候,他生生挪开。
“阿蔓,不可以。”
两行清泪从眼里溢出,就连在梦里,他都不吻她吗?
他抱着她,身子微颤,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出现在梦里的阿蔓或许并不是真的阿蔓,朕喜欢的,只有真的阿蔓。不管怎样,朕都感谢你,感谢你让朕看到阿蔓,感谢你让朕以为此时的阿蔓正在朕的怀里。”
墨如渊闭上眼,“朕很想自己的梦多做一会儿,但是梦终究是会醒,朕不想醒了以后发现,朕对不起阿蔓。阿蔓,你能明白吗?”
泪,一旦流出便再也止不住,她狠狠地咬在他的肩上。是梦吗?不是的,如渊,你好好感受一下,我是真的在你面前,我是真的在你怀里,你没有做梦。
泪流到了嘴里,是咸的。泪流进了心里,却是苦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043章
宁蔓嘴里,他的血是腥甜的。
墨如渊的身子颤抖地越来越厉害,他的脸贴在她的脸上,异常发烫,他的呼吸声渐大,全身的肌肉紧一条条凸起,就算隔着衣服她也感觉到了他的异样。
宁蔓松了口,她将他抱得更紧,眼泪婆娑,“如渊,你不要吓我,你如何了?”
她知道,他的定力一向很好,她知道,他在梦里不会吻她也必定不会对她干出其他事情,他皮肤里面的黑气不会平白出现。
墨如渊的声音低沉,“阿蔓……走开……不要看见我这般样子……”
他推开她,蜷缩在地上,不管是真的她还是假的她,他都不愿自己这般样子被她瞧见。
她若见了,便再不会走了。
宁蔓拉扯着墨如渊的衣服,她哭道,“如渊,你如何了?”
渐渐,他的体温急促下降,冷得如同一块冰,可是他的眼却是睁着,他清醒地感受着每一寸皮肤的疼痛,清楚地感知自己的血液慢慢变冷。
她全身颤抖,她紧紧抱着他,像是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
他的声音清冷,“你不该在这时醒来的。”
他这话,不像是对宁蔓所言。
“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子,朕已命不久矣,还是留着完璧之身,等着出宫以后再寻一个好人家。”
她声音哽咽,“如渊,是我,我是阿蔓,我不是郑颜,不是靖贵妃,不是尚妃,我是阿蔓呀!”
他全身肌肉紧绷,第一次,他的脸上有了惊慌,他喃喃道,“阿蔓。”。
喊罢,他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奈,墨如渊闭上眼睛,林福,你可知你这般做会害了她,这般,我就算走也不能安心。
宁蔓点头,“对,我是阿蔓。”
他仍由她抱着,他忍着巨大的疼痛,他知道,这疼痛只要过了今晚便会消失,他依旧要上早朝,他依旧对着百官淡笑言谈。
就这般枯坐了一夜,他枕着她的腿,她的手顺着他润湿的墨发,天明之时他才睡着,可是又要到早朝的时候。
林福勾着身子进了凌墨殿,他轻言道,“婉容娘娘,贵嫔娘娘将要醒来,还请娘娘避一避。”
她的腿已经发麻,她知道他的事情不能被其他人知道,她的手滑过他削尖的下巴,他是怕犯错才将郑颜迷倒吗?
她轻声道,“林公公,圣上所中何毒?”
林福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太医院全是靖太师的人。”
宁蔓眼中一冷,如此,便是连他所中何毒都不知了?她眼如毒蛇盯着林福,声音冰凉,“你就是这般当奴才?”
她明知林福不请御医是墨如渊的意思,不过眼看他受此折磨,任何理由都不是理由。
林福连忙跪在宁蔓面前,他是伺候过两朝天子的老奴,本不该对她行此大礼。他也绝不会被她吓到。
林福匍匐在宁蔓面前,声音苍老而颤抖,“老奴冒死让婉容娘娘看到圣上的现状,便是想让娘娘想法救救圣上。如此下去,圣上怕是熬不过今年冬天。”
林福的最后一句话,让宁蔓全身的温度褪尽,她深吸了一口气,“如何叫熬不过今年冬天?”
林福没有起身,他继续道,“圣上每晚便会发病,天明则好,就算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圣上虽为天子,却也是肉体凡身。”
每晚发病,天明则好。宁蔓小心翼翼地将墨如渊扶到龙榻上面,她微微侧头,“林公公,勿要叫醒如渊,今日早朝,不去也罢。”
林福点头道,“诺。”
宁蔓盯了一眼郑颜,眼中神色更是冷了几分,“将她送回馨月宫。”
“诺。”
她打开首饰盒,精心为自己上妆,穿了一件紫色的宫装,披上一件白色的斗篷,宽大的帽子遮住她的脸,留恋地看了一眼龙榻上面的墨如渊,轻轻从凌墨殿的侧门而出。
天色灰蒙,此时的行人并不多。她身着白色斗篷本就与白雪的颜色相似,再加上她一路小心,很快她便到了太医院而不被一人发现。
太医院里人不多,除却几个打扫的宫女便无一个太医的身影。韩子轩是胥国余孽,她对他早有戒备,对他在太医院的所作所为也有几分了解。
宁蔓来到一太医院的茶水房,韩子轩有一个习惯,那便是来得比其他太医早,而来到太医院的第一件事,便是到茶水房喝一杯茶水。
她将一把匕首放入袖中,静静等着,不消一会儿,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扫地的宫女道,“韩大人又这般早?”
韩子轩的声音温文如玉,他道,“是的,辛苦各位了。”
宫女声音中带着喜悦,“不辛苦,打扫太医院是奴婢的职责,韩大人,茶水已经泡好。”
“谢谢。”
宁蔓盯着桌上尚温的茶水,他这般温文儒雅,这般风度翩翩,难怪他能迷住倪姐姐的心。只是她明白,他的儒雅下面是如何一颗千疮百孔留着毒血的心。
宁蔓拿起茶水,她轻泯了一口,入口香醇,是难得的好茶,温度也刚好,看来那位宫女对韩子轩非常上心。
咯吱一声,大门被打开,韩子轩看着坐在桌前的宁蔓,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是很快他的惊讶消失,他关上门。
“娘娘还真是好雅兴,大清早到太医院来喝茶。”
宁蔓放下茶杯,“韩太医也真是好眼力,没有看见本嫔的脸便知道是本嫔来了,如此,韩太医也知道本嫔今日来所为何事。”
韩子轩走到宁蔓的面前,他唇角勾笑,“知道是知道,但是娘娘可知晓,微臣是不会帮助娘娘的。”
宁蔓脸色没有太大变化,“如此,圣上的毒与你脱不了干系了?”
韩子轩笑意更深,“微臣不是说过,要让娘娘经历微臣所经历过的一切,这至亲之人的离开,只是第一步。”
“爹爹,是被你们所害?”
韩子轩坐在宁蔓的对面,他倒了一杯茶水,轻泯了一口,“也不能全然算在我们的头上,宁太傅本来可以冲出我们的包围圈,可是他为了用他的死证明他的忠心,并且换你出狱,是自己求死。”
宁蔓全身微颤,指甲扣进自己的肉里。
她一字一顿道,“圣上中了何毒?”
韩子轩站起身来,“若是你跪下求我,我便告诉你。”
“好。”
韩子轩愣了一愣,她几乎想也未想就答应了。不过见到这般低微的她,还真是大快人心。
宁蔓也起身,她盯着韩子轩的眼,眼里却没有一丝乞求的意思,韩子轩觉察有异,却是已经晚了,他的下身被一硬物抵着,他脸色大变,“你要作甚?”
宁蔓微微一笑,“韩太医不要动,刀剑无言,韩太医再动便成了太监了。”
宁蔓此言罢,韩子轩脸色煞白,他咬牙道,“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在韩太医眼中,本嫔何时知过廉耻?本嫔也知道韩太医虽然一介书生,却是不畏死的人,这般,韩太医还愿意告知本嫔圣上所中何毒吗?”
说罢,宁蔓手里的力道大了几分,韩子轩一脸惊愕地盯着宁蔓,“你这个疯女人。”
是的,她是疯了。
“还是不说吗?”
她的力道又大了几分,她觉察他的身子明显一震。
“好,我告诉你。”,他的眼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乌头。”
乌头?宁蔓眼中带着惑色,“本嫔如何信你?”
韩子轩全身肌肉紧绷,已到了酸软的地步,他真是害怕眼前这个疯女人一个不小心……
他急急道,“中了乌头以后,主要症状表现为,灼热,刺痛,麻木,恶心,呕吐,呼吸瘫痪,体温急剧下降,中毒者的血液会像冰一样寒冷,剧烈疼痛,呼吸急促,但一直保持清醒。”
她脸上的笑全然褪下,“继续说。”
“中毒严重的时候,在短时间内便会毙命,但只要份量不重,症状几个时辰以后便会消失。”
宁蔓凝眉,“圣上的饮食都有专门的太监试毒,他是如何中毒?”
“此毒可以通过皮肤吸收。”
宁蔓放下手里的匕首,她眼神冰凉。韩子轩则是猛然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倒,他呼吸急促地盯着宁蔓手里的匕首,心有余悸。
可是韩子轩的身体却变得不正常起来,心里很是躁动,身体燥热,他怒目瞋视着宁蔓,“你对我做了什么?”
“韩太医身为御医,难道不知道本嫔对你做了什么?”
韩子轩喉咙上下滚动几下,刚才她如此,不过是为了让他高度紧张,让那药的药性快速发而已,他大意了。
宁蔓缓步走到门前,“外面的宫女似乎对韩太医有几分意思,不如本嫔打开房门让她进来?”
韩子轩的身子猛然一震,他的双眼狠狠盯着宁蔓,“娘娘似乎对自己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