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师的掰弯路-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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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秋看着秦见天,一时竟无法开口。
难道,真要告诉秦见天,自己和他亲弟弟有过那么醉乱的一夜?虽然酒醉却还有记忆的一夜?秦见天会如何了梅侧峰?和姚文广一样还是兄弟握手?井秋无法去揣度。
“我同意你搬出去,绝不是答应你放弃。”秦见天步步紧逼,现在不紧逼,无疑就是在放弃。
井秋动了动嘴唇,想找到一个合适的合理的不容拒绝的拒绝方式,却失败了,反复斟酌,终于开口:“我想,我确实没有向任何人暗示过我可以接受同性,我也没有向任何人暗示过我可能爱上谁。”
“是我一直在诱导你可以爱上男人。”秦见天这样说,“五年前你就感觉到了,现在的我,已经等待不起再一个五年,再一个十年,父亲的错,我永远不想再重蹈覆辙。”
父亲?井秋看着,有些疑惑。
“你的父亲井端和我父亲秦关山,其实曾经是情侣。因为世俗的原因,有了你我,你父亲自杀之后,他追悔终身。”秦见天用极简练的语句概括了上辈的恩怨情仇,“我不想在我老去的时候,后悔今天的让步。”
井秋沉默。
井端其实从来没说过这些,甚至,井秋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同性恋,只是在秦家看到两位父亲的亲密合照时曾经有过疑惑:故交挚友也可以亲密如伴侣?
可井端从小教育井秋的,一直是:天生万物,阴阳调和,男女相爱,繁衍生息。
生存在社会主流之外的同性恋,太多荆棘黑暗,井端从来都这样灌输理念。
井秋不觉得不对。
就算没有母亲,井秋也没有因此排斥过女性,尽管也没爱上过哪个女性。
“只要你告诉我,你爱上了哪位女性,我随时可以放手让你走,可你必须给你自己爱上我、爱上男人的机会,我想梅侧峰即使知道我们是兄弟,也愿意和我做这样的竞争,公平的,只要你愿意尝试。”
秦见天蹲着,等着井秋的点头。
井秋一直沉默,用沉默拒绝着。
确实在某几个瞬间产生过同性也不错的念头,却也确实对于梅侧峰和秦见天其实是兄弟的关系感到别扭。
和梅侧峰发生过关系,和秦见天接过吻,井秋虽然始终处于被动,却也明白自己似乎逐渐开始接受这种同性之间的亲密行为,像是被这两兄弟轮流用了一辈子的时间,慢慢小火煮着的青蛙,陷落的时间漫长到连自己也无法察觉。
井秋彷徨。
很彷徨。
秦见天从没这样逼迫过井秋。
即使是温和微笑,也改变不了逼迫井秋让步的事实。
从夜晚耗到天明,连续两天没有好好休息的秦见天不觉辛苦。
“如果……我是说如果。”露出第一缕曙光的时候,井秋终究还是让步了,秦见天保持着微笑,轻微地点了点头,示意井秋继续说,井秋许多的强硬面本来就来自于秦见天,如果需要,秦见天可以掌握到井秋另外的一面,比如现在。
“如果我答应尝试……”井秋似乎决定得很艰难,秦见天也相信这确实是一个艰难的决定,所以很有耐心,耐心地等着井秋挣扎后的决定。
“如果……你不反对我仅仅只是尝试……我想,在拥有自由的前提下……或许……”井秋不断地停顿,不断地凝眉苦思,想要思索出一个更贴切的语句来表达自己的犹豫,“或者……我们可以换一种不同于以往的相处方式。”
终于把最重要的一句话说完整,井秋很疲累,吁了口气靠到椅背上,连带着秦见天也松了口气。
本来其实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让井秋让步,秦见天赌的本来就是井秋的不忍心,十年相处,井秋不忍心伤害。
“感谢上帝!”紧紧握住井秋的手,拉到唇边吻上去,秦见天从心底感激这样的结果。
感谢上帝,感谢佛祖,感谢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传说弃坑者甚多,俺悲伤地想要说一声:排!
杯具,介素个杯具,很大一只的杯具!
第二十四章 打开心扉
秦见天在终于揭开窗户纸之后,表现越发不加保留,往日隐藏在含蓄体贴关照之下的爱意,逐渐从日常生活中渗透出来,点点滴滴的,直沁入人心。
即使已经送了井秋一辆新车,秦见天还是坚持要亲自开车送井秋上班。
“你搬出去的话,我们的相处时间更少了,连这点机会都不赐给我,我怕我的表现不足够让你满意,小秋,我好歹也排了十年的队了。”秦见天这样说,带着点外人鲜见的玩笑口吻。
锦思最近很忙,虽然顶着一个金光灿灿的海归光环,又被贝大师加冕过,可要赤手空拳地打开市场,井秋也不得不大面积参加各种各样的公开竞赛和公开招标。
早起晚归是必然,秦见天乐得井秋稍微忙些,忙得没空想搬家的事,只是井秋在回家的路上太多次累得睡着,也实在让人心疼。
于是小小一辆跑车,逐渐变成了个简易休息站,薄毯、枕头、软垫,甚至小冰箱、小保温箱、小饮料机,都被秦见天一样样地加装进去。
每天晚上一过十一点,秦见天就出现在锦思,用尽一切办法,在一个小时之内把井秋带走。
一杯热饮,几块点心,还有一张舒服的毯子,可以让井秋轻松地睡上半个小时,也可以让秦见天偷偷地亲上两下一解相思。
梅侧峰想尽一切办法,透过这个、那个,向井秋传达着盼望去探视的讯息,无论是假借履约名义时常探访的何洪刚,还是以设计夜刀事务由头被梅侧峰召唤去的陈毓,显然都更喜欢梅侧峰些,有意、无意,都在暗示、明示井秋着什么。
倒不是井秋狠心不去看望病人,而是一方面允诺了梅侧峰履行夜刀别墅的设计工作,一方面又很迫切地想搬家,加上答应秦见天尝试接受同性的追求,忽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梅侧峰的殷勤。
“Jamie,你也该去看看阿峰,就算只是业务关系,也不能这么冷淡嘛。”铁人毓这么说,井秋不知道陈毓什么时候也被那个一肚子坏水的嘴油舌滑的家伙给弄到同一阵线去了。
“阿秋,医生说阿峰可能会跛脚,腹部的刀口也老是发炎,医生说那是情绪性的。”何洪刚总是把梅侧峰说得很悲惨,仿佛井秋不去,梅侧峰就要交代在医院里了。
井秋始终不置可否,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秦见天和梅侧峰,井秋其实也没想好该如何放置他们的位置。
去,似乎也应该,不去,也有不去的道理。
何况秦见天面上没有说什么,可每天的接送和定时的电话,其实就已经含蓄地表达出了严重排他的情绪。
井秋逃避着。
梅侧峰拄着双拐出现在锦思时,井秋很是吃了一惊。
这也才第七天,手术的缝线还没拆除呢,医生能让他出院?不过也难说,就梅侧峰的魔王习性,只要稍微显露,估计没几个人不是抱着送瘟神的心态欢送他的离去。
当年井秋和梅侧峰这么多年的相处,也免不了最后以这样的心态远走他乡,偶尔想起时,还是发毛多过想念。
“阿秋!”梅侧峰神清气爽,看上去恢复得不错,一进门就高声对着伏案勾草图的井秋打招呼,然后拄着拐棍飞快地走到井秋身边,对着呆在那里的井秋咧嘴傻笑,“嗨!”
梅侧峰显然为这一个“嗨”字练习了很久,微笑恰到好处,不欠不过,态度温和可亲,不卑不亢,举止得体有礼,不夸张不扭捏,实在是井秋难得见到的梅侧峰形象。
“坐。”井秋显然被梅侧峰的改变打动了,微笑着站起,推过自己的椅子让梅侧峰坐下,自己去边上端了个鼓凳坐到梅侧峰边上,“出院了?”
梅侧峰嘿笑两声,偷眼看了何洪刚一下,似乎是在传递着警告意味,转过头来,还是老实交代:“没,不过已经拔管了,医生说我恢复得很快,不信你看!”
梅侧峰心性单纯,很多时候井秋都觉得自己能直接看到他的心思,透明心肝的,还一副恨不得扒开来捧到面前让你看的姿态,有时虽然被展示地讨厌,却也有些讨厌得可爱。
井秋就着梅侧峰掀开的外套看了一眼,刀口应该不大,包裹在纱布底下,果然已经拔了引流管,拿了几条胶布粘了坨纱布包着,胶布是塑胶的,沾得皮肤打起皱管,像是镶了条塑胶条,有些怪异得有趣。
“你摸摸,不疼了。”梅侧峰开心地低声邀请。
井秋这才发觉自己已经伸出指尖,距离那刀口不到十公分,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清了清嗓子开口:“以后开车小心些,害人害己的,断个骨头已经算幸运。”
梅侧峰虽然有些失望,想去抓回井秋的手按上自己的腹部,却还是没有敢造次,点点头,相当安份。
“快把衣服放下来,我这里开了空调,这样坦着容易着凉。”梅侧峰的皮肤是很健康的颜色,腹肌比秦见天还要结实,一块一块的,更明显一些,到处都满溢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哪怕多看一眼,井秋也觉得有些尴尬,尴尬到随时想起锦巢的那一夜。
好在梅侧峰今天特别听话,立刻把手里卷着的衣襟放下,笑得些微有些谄媚:“今天我想约你吃饭,好不好?”
井秋看了梅侧峰一眼,脸色正常,眼神也正常,梅疯子什么时候这么正常过了?还是……这么正常的梅侧峰才是真正的梅侧峰?见到自己时那种几近于疯狂的小孩撒娇式的耍赖,纯粹是人体细胞返祖现象引起的智力回归?
“在医院呆了一星期,我都快饿死了。”梅侧峰不顾何洪刚的怒目而视,继续厚颜无耻地指控,“医院的饭菜简直惨不忍睹,每天的青菜都永远是盐水油麦菜,我都觉得我成了一只鹅,每天只要吃上两颗油麦菜就可以茁壮到摆上餐桌。”
“呃……”其实井秋不是在犹豫要不要去吃饭,而是在怀疑,怎么梅夫人亲自看护着宝贝儿子,还会让他吃住院餐?竟然没送营养餐?
“医生说我得吃点好的,否则情绪不好,刀口就老是发炎。”梅侧峰笑得怎么看都有些坏。
井秋抬手看了一眼表,下午四点,确实快到饭点了,也确实该和梅侧峰平心静气谈一谈,自从重逢,争执多过叙旧,敌视多过亲近,确实和纠缠着渡过十四年童年的发小身份不太吻合。
“好。”井秋点头,随即起身,去给秦见天打了个电话,喜得梅侧峰给何洪刚打了个眼色,扫清电灯泡障碍。
井秋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坐我的车吧,我们去吃点心,市郊有一家点心店做得很有些味道,你还在恢复期,也别吃得太油腻了。”
梅侧峰当然点头说好,吃什么,向来都不是邀约请客之人的最主要目的。
“阿峰,别饿着肚子回来哦!Jamie虽然秀色可餐,可也终究当不得饭吃!”陈毓掩着嘴,凑到梅侧峰身边低声取笑。
声音不高,却正好能让梅侧峰和井秋都听得清楚,臊得井秋耳根一阵发热。
C6上明显有秦见天的气息,非常浓重,宝蓝色的车身,很华丽,不是井秋的作风,却是井秋的喜好,显然是秦见天送的,梅侧峰抿了抿唇,挤出个笑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