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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凤月无边 作者:林家成(起点vip2013.09.16完结)-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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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间姓卢的,排第一的便是范阳卢氏,余者都不值一提……所以杨柽忍了又忍,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卢萦早就在等他这句问话。

事实上,昨晚上她与杨卢氏发生冲突时。卢萦便算计着这一切……在这洛阳一地凭空冒出一个姓卢的,却查不出来历,探不清背景,这种事范阳卢氏不可能不感兴趣。

她想,她父亲的事,凭她一人之力去调查。太慢也太无趣。这般在平静的水面上扔一颗石子下去,让更多感兴趣的人代她去查清,岂不是更好更妙?

因此,卢萦微垂着眸,淡淡回道:“关连么?或许有吧……王莽乱天下。乱了太多人事。我一直谨记父亲临终前说过的话,你回到洛阳去,在那地方。为父曾经傲王侯!”

卢萦最后一句话吐出,杨柽脸色一变。

这时的他,有点挂不住那斯文的笑,沉默了一会,杨柽才叹道:“阿文的父亲,当真让人神往啊。”

卢萦笑了笑没有回话。

此时正是傍晚,华艳艳的太阳光开始沉入地平线。杨柽与卢萦闲话几句后,决定把她的来历一事抛在脑后。他指着外面。专心笑道:“洛阳有数景,而夜间洛河花船渡,则是其美景之一。特别是这般炎热时节,吹着河风赏着美人,乃是洛阳的世家子心头所好。我与阿文一见如故。这一次便由哥哥安排,去与洛阳城的一众纨绔子弟聚一聚,如何?”

卢萦自是欣然应诺。

杨柽带着卢萦所去的洛河,在她住处的河对面,马车几乎绕着洛阳城转了半个圈,两人才看到那些停留在洛河上,灯火通明,胭脂香飘的花船。

看到那些花船,杨柽一个箭步从马车上跳下,他大步踏入其中一只花船,朝着正在饮酒作乐的舱中众人大声笑道:“各位各位,看看我今天带来了什么人!”

说完这句话后,他朝舱门一扬长,摆出一个风度翩翩地迎接架式来。

船舱中稍稍安静了些,杨柽虽然架式十足,众世家子却没有一个起立迎接的。他们只是转过头,好整以暇地朝着舱门看来。

而这时,卢萦踏了进去。

卢萦这皮相,这一年来变化很大。正如现名郭允的执六所言,她容色出众风流入骨,罕有人及得上。

此刻也是,一袭白袍的卢萦在走进去时,舱中的灯火都明亮了几分。

俊美清华的卢萦缓步踏入船舱。

她对上了舱中数十双盯来的目光。

不用杨柽具体介绍,卢萦也知道,出现在这里的世家子,便不是那些手握实权,举手投足间可以令得地震山摇的世家嫡子和王孙权贵,却也是仅次于那些人的二流人物。

这些人,自幼生长在权贵圈中,一个个见多识广,享尽了荣华富贵带来的骄荣。

在他们眼中,成都的尚氏,文氏,通通都是乡巴佬。

此刻,这些人都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卢萦。

卢萦风度翩翩地步入舱中后,挑眸一笑,朝着站在一侧等着看好戏的杨柽问道:“杨五郎,不给我介绍一下么?”

她这一笑一挑眸,竟是眼波潋滟,风流无尽,一时之间,舱中有几个好男色的心跳都漏了几拍。

杨柽的心跳也快了一息,转眼他眯眼一笑,指着卢萦朝着一个范阳卢氏的少年笑道:“卢九郎,阿文也姓卢。卢氏阿文的父亲当年可了不得,那是个傲王侯的角色!”

这句话,分分明明地挑起了那卢九郎的心头火。

只见左侧舱位处,那个长相俊秀的,名唤卢九郎的少年看也没有朝卢萦看一眼,左手一勾,令得右手掌中的酒盅滴溜溜转着圈后,懒洋洋地回道:“哦?也姓卢?还傲王侯?哧——就凭他这副兔儿爷的模样?”

卢九郎的话音一落,众少年中传来一阵哧笑声。

哧笑声虽然不大,却含着实实在在的轻鄙。

他们用他们的笑声,卢九郎用他的无视在告诉卢萦,在他们面前,她连玩意也不是!

当然,这一幕,卢萦早就料到了。这样一个圈子,哪里是外人说进就进来的?

当下,她唇勾了勾,淡淡瞟了一眼卢九郎后。没人给她倒酒,她便径自走到一侧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盅酒。

一边慢慢地品着,烛光下,被酒色浸得唇色润泽的卢萦挑眉笑道:“看来卢九郎对我不喜啊。”

说到这里,卢萦慢慢放下酒盅,转眸灿然一笑。“今晚大伙出来,是寻乐子的……既然卢九郎不服,不如我们赌一场如何?”

这倒有意思了。

众少年看向卢萦的眼神认真了二分时,卢九郎也向她看来。他懒洋洋地问道:“赌什么?”

“陛下看重文人,可以赌文。”卢萦似笑非笑地扫过一众不乐意而蹙起眉头的少年,继续说道:“众匪平定不久,赌武也可以。不过呢。我们今晚上既然是来玩儿的,那么就赌玩吧。”

她这话一出,众少年来了兴致。

卢九郎正眼看向她,微微倾身,“赌玩?玩什么?玩女人,玩男人,还是玩色子?”

卢萦听到这里,哧地一笑。闲闲地说道:“这些玩意儿有甚好赌的,要玩,咱们就玩大的。”

这话一出。连那些正搂着美人喝着酒的少年们也放下了酒盅,专心专意地转头向卢萦看来。

对上一双双颇感兴趣的双眼,卢萦唇角勾起一个笑容。说道:“我看这洛河甚是繁忙,每日里来来往往的船只不知多少。今儿晚上,我们纵舟于河道之上,拦一拦众船如何?”

卢萦道:“至于作赌的内容嘛,我俩各乘一舟,专挑那气焰大,船速猛的船只拦。哪一个拦下在船只多,拦下的船只华贵紧要,事后却又能完全把自身撇开,丝毫不惊动上面和家长。便算哪一位赢,如何?”她盯着卢九郎,慢腾腾地说道:“至于赌注,输了的人,无论何时何地见到对方,都躬身行礼,口唤一声“大哥”后马上退避三舍。”

说到这里,卢萦露出雪白的牙齿笑道:“卢九郎有没有兴趣?”

众少年安静了些。

卢九郎抬头定定地盯着卢萦,脸上虽看不出喜怒,眸光却有点闪烁。

这里的第一个人都知道,天下新统,朝庭万事待兴。洛河做为洛阳最大最主要的河流,陛下曾有严令,那就是普通客运船只和观赏花船,不得出现在洛河当中,好给那些运载粮草盐铁等物的重要船只让道。

也就是说,他们光是乘着花船出现在洛河中,已是违了朝庭命令,而河道拦船,更是胆大妄为。

……偏偏,这些权贵子弟,一生下来便应有尽有,对他们来说,真正值得玩的,便是这种心惊肉跳,胆大妄为。

因此,这个赌约光是想想,他们都心跳加速,激动无比。

见卢九郎定定地看着自己,卢萦露齿一笑,好不悠然地说道:“九郎敢不敢玩?”

这已是用上激将了!

卢九郎此时,哪里还有退步的余地?他腾地站起,死死地盯着卢萦半晌后,冷笑道:“当然!”

至此,赌约成立。

杨柽与卢九郎作为姻亲,本应该上前阻止。不过这洛阳城的权贵圈便是这样,算来算去,谁都是姻亲,只要不是嫡嫡亲的,算得了什么?

因此,两个姓卢的这么作赌,杨柽与众人一样笑得起劲。

就在这时,卢萦转头,她含着笑一派温文地看着杨柽,勾唇说道:“如此有趣之事,岂能少了杨家五郎?九郎,有没有兴趣让阿柽也参一手?”

卢九郎转过头看向杨柽,他只一眼便明白,卢文这是报复来着。说起来,今晚这场赌的起因,便是因为杨柽的那一句 “他也姓卢,他的父亲那可是个傲王侯的角色”。眼下这卢文把他也是拉下水,是不怀好意,也是警告立威。

念及杨柽这个把自己逼入两难之境的中间人,卢九郎幸灾乐祸地说道:“当然有兴趣。”他乐呵呵地朝杨柽说道:“好阿柽,今晚咱们三人便玩一把,如何?”

虽是询问,可杨柽哪里能拒绝?没有想到自己也被算计上的杨柽脸色微变,勉强笑道:“敢不从命?”




第一百六十八章 赢了
决定一下,仆人们忙活起来。
  
  不一会功夫,旁边驶来了四条船。
  
  看来这些世家子虽然纨绔妄为,却还是没有那个胆量把画舫开到河道中去。因此这四条船都是快船,没有一条是画舫。
  
  在卢九郎和杨柽忙着安排人手进入自己选中的船只时,一个高大俊朗,眉目深刻的青年走了过来,他朝着卢萦笑了笑后,自我介绍道:“我姓耿,排行第六,阿文可唤我耿六郎。”他问道:“就要登船了,阿文可带有人手,还是另有安排?”
  
  卢萦正在看向杨五郎两人,这一会功夫,除了必备的船夫之外,已有十几个仆人文士跟他们上了船。其中几仆,虽然打扮是杨府的装头,可惜卢萦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一眼就认出,前不久这几个仆人还跟在另一个郎君身后。
  
  另一侧,卢九郎也有这样的情况,看着几个长相儒雅,分明是饱学秀才的中年人,卢萦扯了扯唇,暗暗想道:这下赌大了,都弄出群策群力了。
  
  很显然,那两人都带了幕僚帮手上船,打的算盘是,大家一起想办法应对这赌约之事。
  
  耿六郎见卢萦瞟向那边,一脸似笑非笑,便在旁笑道:“阿文可有安排?”
  
  卢萦回头看向他,浅笑道:“只雷船夫便可。
  
  这样么?
  
  耿六郎看向杨樘那边,见又有几个号称足智多谋的文士被他请了上去,突然脸有点发烫:大伙都是在洛阳混的,本就占了地利,这般与一个来路不明的外地小郎作赌还要弄鬼请帮手,实在让人羞愧。
  
  因着这份羞愧,耿六郎对上卢萦时,没有了网开始的漫不经心。他挤出一个笑脸说道:“既如此,阿文上船吧。”
  
  卢萦点了点头,缓步上了分给她的船只。
  
  接着,没有参与赌约的世家子,进入了另一条船中。
  
  为了便于江上行走,四只船都是可以作战用的快船,轻便而精干,船也不大,是只可以容纳十来人的那种。
 


  随着一人轻喝一声,四船同时开动,驶向洛河中※央。
  
  四船一上河道,杨樘和卢九郎的船中,便人头耸动,议论纷纷。
  
  另外一条船上的世家子们,也没敢闹,一个个各怀心事地坐在船头。
  
  只有卢萦的船上。她一进去,便断然命令道:“点燃灯火。”
  
  “是。”
  
  “把帆全部升起。”
  
  “是。”
  
  随着她几道命令发出,只见她这只箭形


的快船上,一片灯火通明。这份灯火通明,在无闲杂船只敢于闯入的洛河中※央,显得格外的明亮,耀眼,还有张扬。
  
  就在众世家子向卢萦的船看去时,一袭白袍的卢萦已经缓步走出。
  
  只见她倚在船头,如画如山水的俊丽眉眼,带着淡淡的光晕,风卷起她的广袖白袍,整个人直似凌风欲动。
  
  看到这样的她,众人突然想起一个词,“风流入骨”。
  
  耿六郎与众人一道,目不冇转睛地朝卢萦盯了半晌,突然的,一个世家子把酒盅朝地上重重一砸,道:“不论胜负,光凭这份从容,这卢文便胜了。”他显然想说的不是这一句,在嘀咕几声后,他有点迷醉地呓语道:“真恨不得学那武帝,造一金屋把他深藏之!”
  
  说到这里,他喉结还滚动了几下。
  
  耿六郎移回目光,也在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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