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取-真保裕一-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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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西池袋。”
江波说道。司机又局促地问道:
“那您是去西池袋哪家医院?”
“别问了,先到西池袋再说。”
“可是,先生,中间那位客人看上去受了重伤了,好像是被黑社会的围起来打了。”
这个多嘴的司机终于让佐竹忍不住了,大声骂道:
“老实开你的车吧,老头!”
老头——?
难道是他?我忍着剧痛抬了抬头。
“可是,怎么看也觉得中间那位脸像挨过揍了。而且,你的领子上也有他的血呢。”
我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了。
后视镜中,司机在微笑着。张开的嘴里缺了牙的门洞看得很清楚。
这无疑是闯进我房间,偷走我的软盘的那个怪老头。
被老头一说,佐竹慌慌张张地往衣领上看,可是什么地方也没有我的血迹。
“哎呀,哎呀,果然是你打的,这可不行呀,使用暴力!”
从后视镜上看到佐竹慌慌张张的样子,老爷子满足地在那儿独自乐起来。
“小子,你骗我!”
“哪敢哪敢!上了岁数了,眼神有点儿不大好使。”
老头若无其事地答道。我通过后视镜仔仔细细地确认了一下。
这老头又怎么会坐在出租车司机的位子上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按常识性的方法来考虑的话,我们可以推断也许他本来就是个出租车司机。可是,他刚才在我房间里夸夸其谈的说,他在银行门口等我一等就是一天,从这儿来看,他又不可能干这行。
而且,他穿在身上的出租公司的绿色制服,后领子还没有完全正过来,露出领里的藏蓝色,一看就知道他穿得太慌张了些,还有,胸前的领带也只系了一半,而且还向右斜了三十度。
“这老小子,还敢耍人!”
佐竹往司机座位跟前靠了靠,吼道。
“小心点,让你流点血对我们来说没什么要紧的,知道吧。”
在边座上的江波扬了扬右手,制止了佐竹。
“司机,我说你是不是说的有些多了?”
江波把手搭在老爷子的背上笑嘻嘻地说道。看上去老头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还是继续握着他的方向盘。
“出租车这行的规定是不许随便跟车上的客人说话的吧!”
“是吗?我还真不知道呢。再说,五分钟之前这辆车也只是我刚从车主那儿抢来的。”
“什么?”
江波一下子声调都变了,吃惊地瞅着老爷子。
“现在这辆车的主人大概正穿着一条短裤在四处找警察呢!”
老头在后视镜里冲我眨了眨眼。
江波好像突然明白了似的自言自语地说:
“那这样的话,刚才放我们车气的也一定是……”
“小子,你是什么人?”
佐竹抬起屁股,挥手就要来打老头。就在这时,出租车出其不意地加快了速度。
原来老爷子狠踩了一下加速器。
突然之间的紧急加速,佐竹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紧接着后脑勺撞在了后车窗上,就听到“咚”的一声闷响。
“想干什么,老头儿!”
江波使劲抓住座位,抬高声音威吓道。可是,老爷子看样子并不想把踩加速器的脚松开。
出租车在住宅区里并不太宽的小道上以接近一百公里的速度飞驰着。身体由于惯性,跟不上车速,被迫紧紧地挤在座位上。
“这个混蛋!”
佐竹按着后脑勺终于坐稳了身子,又想往司机座位伸手。
老爷子一缩脖躲了过去,顺势将方向盘往右一打。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身子往前冲去,过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是老爷子踩了刹车。
从全速前进到突然的紧急制动,这一下可不得了。出租车摇着屁股,向旁边滑去。
身体被猛地摔向左边。车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就像坐在过山车上的游客似的,佐竹他们一个比一个厉害地大叫着。透过挡风玻璃,就见房屋像走马灯似的一个个地往后跑去。就听得一声金属撞击声响在耳际,紧接着身体被抛了出去。就像是放在杯子中的骰子似的,最后又被扔到后座位上。
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下巴夹在胖胖的大腿之间,好像是我的头扎在了佐竹的裤档里了。坐在我右边的小喽罗压在我的后背上。
“妈的……这个老小子。”
小喽罗一边呻吟一边想从我背上站起来,我也从佐竹的腿中间把头抽了出来。
再一看,左边的窗玻璃已经碎得不成样子,再看佐竹,脑袋好像插在了玻璃窗上,翻着白眼。
在破碎的窗玻璃前面,可以看到一根倾斜的电线杆。出租车肯定是在滑动的过程中车体从左边撞在了电线杆上。司机边座上也是一样的惨。门朝内凹进了一大块,江波抱着头靠在门上呻吟着。只有老头一个人稳坐在司机座上微微笑着,静观车内痛苦惨叫的样子。
“老头,你是哪一帮的……”
年轻人说着,伸手要动老头。只见老头轻轻一拨伸过来的手,右拳拉开架势就是一下。
“小毛孩你算老几!”
一记漂亮的直拳落在了年轻人的鼻子上。
就听到一声柿子熟了后落地的声音,小喽罗被揍挺在座位上,鼻血四溅,司机座位上的头枕已变成白底红花的图案。挡风玻璃上什么东西弹在上面发出“嘭”的一声,好像是小喽罗的门牙掉了一个。
“还有你!”
扭头看时,老头照江波的腮帮子一记左勾拳。真难想象这是老头打出来的拳头。
随着一声尖叫,江波的头撞到了裂了的边窗玻璃上。鲜血向车内飞溅,同时,边窗玻璃也四处飞散了。就这样江波的身体慢慢地瘫在了座位上。
老头用舌尖舔了舔沽在拳头上的两人的血,从江波的脚底下拽出了两个包——装从ATM中偷来的钱的挎包和装假钞换来的钱的包。好像是专门为了夺这笔钱,特意抢了出租车,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可是,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老头回过头来冲我说话了。
“快,趁现在这时间赶快逃吧,小兄弟!”
就见他飞速地下得车来,打开后车门,拽出昏迷不醒的小喽罗扔在路上。
“怎么样?能站起来吗?”
边问边伸过手来。
“老爷子,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
“那些以后再说,如不趁早逃走,一会儿看热闹的人就围上来了。”
被老爷子拽着,我从车后座上出来了。
好像是听到了紧急刹车和碰撞声,近处的住户已经开始露出头来。其中有位中年妇女看到撞在电线杆上的车差点晕了过去。
老爷子让我搭在他的肩头,匆忙地问周围的人:
“大道在哪边?”
“在左边。”
“快走。
这么瘦的身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老爷子好像拖着我似地朝住宅区的小路跑去。我也勉强动一动腿,跟着他。可是被那帮家伙揍得身上现在还非常痛,再加上刚才车撞在电线杆上时我也撞得不轻。每走一步,全身的疼痛就钻心地疼,这种疼痛又传到头顶,有好几次几乎晕倒在地。我们两个像捆在了一起,拐过弯,朝大道跑去。朝大道左右都看了,时间太不巧,就这种时候真正的出租车是一辆也不过来。
“在这等会儿!”
老爷子说着,把我放在了路边。
快断气了,哪有力气回答他,我就势蹲在了那儿。很快,老爷子的脚步声就消失在远处。
我也想到了他可能就这样拿着放钱的包跑了,但我确实没有追他的精神和力气。把背靠在榻榻米店前的林荫树干上,使劲长喘了几口气。过往的行人像看野狗似的,绕开我走。
正当我瞪着这帮人的背影时,身后传来一个可爱的声音。
“没事儿吧?”
回头一看,原来是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很担心似的瞅着我的脸。
“摔得惨了些。”
本来想冲小女孩笑一笑的,可小姑娘却像要哭出来似的,一转身从我跟前跑了。被佐竹揍了那顿之后,我的脸可能变得太难看了。
没多久背后的车道上响起了刺耳的刹车声。
忍住剧痛的脖子转过头去看,就在身后面停着一辆挂着宅配便公司招牌的保温车。
司机副座的门开了。
果然不出所料,老爷子从司机座上探出身来。这一次肯定是把正在配送货的车偷来了。
“磨蹭什么呢?快点上车,车的主人从后面追上来了。”
往后一瞧,在大道的左行车线上有个矮胖子男人大声喊着什么,拼命往这边追过来。
我用手撑住树,站了起来。差点没瘫下去,终于抓住了边座,老爷子边拉着我边踩下了离合器。
门还没有关好,车就已经发动了,后视镜中矮胖子看着看着就不见影了。
我关好车门,深深地靠在座位上。老爷子手握方向盘,鼻子里还哼着小调。
“我说老爷子,为什么要救我?”
“是啊,为什么?”
老爷子一边提速一边笑起来。
“勉强说的话,我觉得你太年轻,被这帮家伙毁了太可惜。”
“目标还是我们造的假钞吧!”
我这一说,老爷子耸了耸肩笑出声来。
“你还这样说。你们的秘密,我只要查查软盘,不是立马就弄清楚了吗?”
我不由地无言以对。这确实如他所说。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别的内幕。我救你可以说纯粹出于一种好意。”
我怀疑地瞅了瞅老爷子,他歪了歪嘴冲我做了个鬼脸。
“小兄弟,你想想看,装着假钞情报的软盘早已到了我的手上,而我却再把你救出来,这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呀!”
是呀!刚才从江波手里夺回的两个包整整齐齐放在我的左脚边呢。不用去打开包看,从包的一边可以清晰地看到露出脸来的货真价实的一万元钞票。
也就是说,他没有抢钱的意图。这样的话,那他救我对他可以说无利可图。
在一个十字路口碰上了红灯,车停了下来。老头把手盘起来放在方向盘上,支起下巴,扭过头冷冷地看着我说道:
“优秀一点的年青人如果不能真诚地信任一个人的话,那这个世界也就快要面临末日了。”
“那既然这样能不能借用你的好意,把车开到西池袋去?”
听了我的提议,老爷子的目光变得严肃起来。
“为什么要去那地方?”
“雅人被那帮家伙抓去了。”
从刚才在停车场他们交谈的话里可以得知,雅人和我一样,也应该被带往在西池袋的东建金融公司了。
“噢,对呀。还有一个大个,在后边的公园里也被那帮人逮住揍了一顿的。”
“你就那样看着我们挨打来着?”
不由地想坐起来,但肚子被那帮家伙踹得太狠了,这阵儿痛得实在厉害,竟没能坐起来。
“喂,你冷静点好不好!正因为那帮家伙都在全力对付你的朋友,我才有机会去他们的车跟前放他们的车气呀!”
话很明显,他只有把雅人扔了才能过来救我。
我忍住痛抬起脸来,拿起装满钱的挎包,把它递到老爷子面前。
“这些钱不少吧,全给你,赶快去西池袋。”
左前方就是首都高速的高架桥,去西池袋正好和我们的方向相反。
绿色信号灯亮了,可是,老爷子踩下加速器,没有动方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