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赋 作者:米可麻(起点vip13.03.22完结,权谋,家斗,腹黑)-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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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姨娘急步赶出来,手拎着裙尾,门槛处绊了一下,差点跌倒,幸好子规眼明手快,一把扶住。
苏姨娘来不及站稳,忙忙就开口道:“今儿是怎么了?哪里来的东风?把这么些贵人吹到我这不见天日的小屋来了?”
宁娥上前,拉住她的手道:“快别这样,知道伍儿不好,我们都来看看,快快,领我们进去。”
苏姨娘边走边忍不住抱怨道:“大*奶,您自己瞧瞧,伍儿病了这几天,脸都小了大半圈去,我早说该请小儿科太医来细瞧瞧,若从头医起,怕不早就好了,也不得遭这么大的罪,硬是发了三天的烧,也不得治。”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又看见小人儿床上躺着昏睡,更是心痛难耐,只用手中帕子捂住嘴,呜咽不止。
宁娥与芩如听说,赶紧上前,子规与绿荇忙将地下的灯移了过来,好叫二人看得清楚些。
宁娥灯光下细看,见伍儿小脸尖尖,果然瘦了不少,只是脸色倒还好,呼吸也平稳,眼见睡得正香,又以手拭额,并不发热,遂放下心来,又对芩如道:“确是遭了罪,却也还好,我才瞧着,倒是好些了。”
芩如点头,回道:“睡得倒沉,只是瘦了些。”
苏姨娘边让座边道:“好奶奶,好姑娘,可不是瘦了,又吃不下东西去,我费尽心力,亲手做出来的,他都只肯用小嘴抿上一丝半点,也不往肚里咽,嚼了一会,到底还是吐出来了,这可不愁坏人了”
其兰坐了下来,也开口安慰苏姨娘道:“姨娘也别太挂心了,小孩子总有个七灾八祸的,过了就好了。我小时不也是这样过来?只是我娘走得早,倒叫太太费了不少事。”
苏姨娘心想,你一个毛丫头,哪里知道作母亲的心?只是这话不好出口,面上只得诺诺。
芩如看了一回,也坐了下来,便道:“其兰这话有些孩子气,却也是对的,我看伍儿险情过去了,明儿起来,怕就要好了。”
苏姨娘忙回道:“盼芩姑娘说准了就好了。今儿早起太医来看过了,也是这样说,若论起来,今天白日精神倒还好,只是吃不下东西,见了水也只是呷着几口,那嘴唇都翘起皮来了。我想着,这几日又烧又病的,现在若又不能吃下去些,怕不把我孩儿熬干了?”话到这里,又开始哽咽起来。
宁娥这才坐下,也劝道:“病中哪有胃口?小孩子是这样的,一日病下去,就显了瘦,若一日好了,长回来也快,姨娘快别如此,只管宽心就是,伍儿是有福的,老爷庇护着呢。芩姑娘才说得是,我见伍儿倒好了不少,也许真的明儿早起就全好了,也不一定,姨娘若这样焦心,伍儿好了,自己就该倒了。”
苏姨娘用帕子捂住脸,勉强点头道:“只盼如各位说得,就好了。若再不好,我。。。。”
宁娥忙对灵子道:“你这丫头怎么这样?还不快扶姨娘坐下来,只管一边傻站着做什么?”
苏姨娘慢慢坐下,又道:“大*奶也别怪她,她跟着我也难为,都熬了好几个通宵了。”
子规见灵子果然眼圈乌黑,便对宁娥道:“大*奶,我看灵子也累瘦了好些,上回在园子里碰见,还是圆呼呼地一张脸呢,这会子见了,倒成了个锥子了。”
宁娥听说,便抬头看了看,叹息道:“姨娘这屋里,到底还该添个人才是,一个灵子哪里够使唤的,伍儿小孩子,本来事多,几个粗使丫头外头还行,屋里的事如何能来得?”
灵子见这话暖心,一时眼圈也红了,当着众人,不好发作,只得将脸偏过去,暗中拭泪。
苏姨娘一听,话匣子立刻张开,心中怨气,如泄洪一般涌出:“我的奶奶,慢说添个丫头,我就轻轻提了一句,灵子一个人,怕是累不过来,人的手指就差点戳到我脸上来了,口中说着,你是什么身份?一个丫头还不够你使唤?有本事,找二爷要人去大*奶你说说看,她这么横,我哪里还敢再多吐一个字?还嫌不够碍人眼吗?没别的说,我只跟灵子慢慢熬吧,多早晚都不行了,就算遂了她的心意了”
其兰一下子怒上心来,嘴里便冲出话来:“伍儿难道不是她的孩儿,不是安家的血脉?她竟如此怠慢,明儿我就回老爷去看不给她一顿好的”
芩如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开口缓道:“才你还说要替她出头呢,这会子怎么了?二小姐,老爷人不在,心神是都在伍儿身上的,这不让我过来看看了?别的不说,听说伍儿病了,没一日不口中念叨,老爷何样人,不用提醒,也是事事都知道的。”
一席话说得其兰低了头,却是心中大为不服,说到底你也是没有身份的,说起来却像是当了老爷的家一般。她也不看芩如,却掉头径直向宁娥看去,芩如见了,脸上微微有些热起来。
宁娥见状只得开口道:“苏姨娘也别再气了,没听见芩姑娘的话?老爷不会不管的。罢了,明儿我就跟吴申家的说,让她挑个好丫头过来给你先使着,乾丫头那里,我去跟她说,她到底是知理的,不会不依。”
苏姨娘见大*奶如此,只得算了,见众人空坐不是事,便让灵子送茶上来,众人都道不用,又都站了起来,宁娥只说:“你这里正忙着,我们就不麻烦添乱了,你只管好好看着伍儿,要些什么,就去找你二奶奶,她若当真不依,再来找我也使得。”
苏姨娘唯唯点头,再无他话,这里便送众人出去,见都走远了方回。
第七十四章 云亦有心水不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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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云亦有心水不闲
却说宁娥与芩如,其兰去荐红院看过伍儿后,时间已晚,便各自散开,宁娥扶着子规,慢慢由游廊走回拢香院去。
宁娥边走边向廊外看去,口中叹道:“今日月色倒弱,可惜不得赏了。”
子规一旁附和道:“可不是,白亏了这一园的美景了。不过,没有大亮着的月光,倒能让湖里那些水禽好好歇歇,白天人来人往的,也怪闹腾。”
宁娥听了直点头道:“你说得在理,那些水鸭子,白日里只是精神得很,一刻也不肯闲下来,没得直惹人嫌。”
子规又道:“大*奶,我才见着,二奶奶的心性竟不似以往了。”
宁娥奇道:“这话怎么说?以往如何?现在又如何?”
子规不慌不忙,缓缓道来:“我才来时,闻听二奶奶脾气是刚硬些,只是,大理上还是好的,跟姨娘之间,也有说笑的时候,对大*奶,面上也总是敷衍得过去。可如今瞧着,倒不太好了,今日花厅上,当着众人就甩起面子,耍性子,老爷那里也不顾了,上回大爷回来闹了一场,今儿又来,若不是大*奶压了她几句,外头人见了,只当她真个托大起来,不拿这园子里别人当回事了,还不知道要传出什么好话来呢。”
宁娥听了,只微微点头:“乾丫头也是受了几场气,脾气才愈发大了,老爷那里虽没发话,这园内众人却是惯会看菜下碟子,依人眼色行事的,也不用他老人家一句,都知道二奶奶冲了他的意了,也都有些看轻乾丫头的意思,她那个性子,哪里受得住?也是愈发炸起来了。”
子规听了,又道:“可怜了二爷,怕是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宁娥一听便掉过脸来,细细问道:“这话又怎么说?我竟不解。”
子规忙俯首回道:“我说错话了,还望大*奶不要怪罪,这话,原不该我一个丫头说出来,我才来这里,不知礼节,大*奶饶了我吧。”
宁娥忙忙安抚道:“这有什么,左右这里没有外人,我们只当说说闲话,我听进耳里,便藏进心里,若论起来,二爷也是这个家的人,我既然管事,自当事事周全,方不负老爷厚望,你有什么,只管说出来给我知道,我必不告诉人是你说的。”
子规这才慢慢道来:“我看二奶奶才刚,并不把伍儿放在心上,二爷是最疼伍儿的,这大家都知道。二奶奶既不管,想必也是有些不顾二爷的意思。上回听说,二爷醉了,二奶奶便把性子放下来,只管将人照顾好了,且二爷又会哄人,这才两下里相安无事。可如今,二爷事多人忙,今晚又要去见什么查大人,若真醉了也罢了,若是当真有公事相谈,一时不回来,又或是晚了歇在外书房,二奶奶可就。。。”
宁娥听了,又微笑起来:“我当什么大事,这有什么?今日不会明日会,只有二爷会哄,总归没什么大事。乾丫头会闹事,二爷会歇火就行了。”
子规又道:“二爷成日里这样昧着心意去哄二奶奶,我们底下人见了都不忍心,二奶奶也够狠心了。二爷白日里要替老爷,大爷办事,到了晚上,竟也不能好生歇息,还要看二奶奶的脸色,大*奶,你说说看,二爷苦不苦?”说完,子规浅浅斜过半边脸来,借着微弱月光,偷看宁娥脸色。
宁娥果然被子规一席话打动,晦暗的月光下,面上满布犹豫之色,子规知道,自己的话入了港了,遂收回眼光,只作不知,又嘻嘻笑道:“不过二爷当真是福大之人,就今儿晚上,就有救星来了。”
宁娥听见心里一跳,急忙问道:“救星?什么救星?哪来的救星?”说着脸就红上来,好在夜色深沉,盖住了脸,轻易不能瞧见。
子规并不看好,只管轻笑道:“我才打帘子,迎奶奶出来时,听见银芳上来,悄悄对金徽说,长胜回来了,只听见这一句,就见我们出来,将话收了回去。奶奶你说,长胜回来回来,与她们什么相干?不是为了给二奶奶送东西,她们又管长胜如何?上回,可不也是这样?二奶奶得了些家乡之物,心情一定大好,想必就不会跟二爷再计较下去,大*奶你说,这可不是救星么?”说完,自己从袖口里抽出帕子来,捂着嘴,笑个不住。
宁娥才跳跃不定的心,这时慢慢平静下来,知道说得并不是自己,这才觉出刚才自己的慌张与可笑来。这丫头如何能知道那些事?自然不是说得自己,可笑自己竟自慌了手脚。
可是,心刚放下,立刻又提了起来,长胜又来送东西?送些什么?当真是家乡之物?看来,长胜替乾娘办事已不是第一回了,东西是不怕的,怕只怕的是,有书信,有话头。若不是有见不得光的物件,为何次次隐瞒,回回不报?
宁娥只管想着出神,子规心里明白,也不开口,只管让对方去想,去思量。半日,宁娥才说道:“那是他们的事,咱们如今也不要去管。上回老爷知道了,也没说些什么,咱们就更别去捅那马蜂窝了,再说,二爷跟二奶奶正闹不痛快,若听说这事,必要再起争执,咱们何必做那恶人?罢了,我知道乾丫头,她喜欢的,也不过只些娘们的玩意,扬州是大地方,市集热闹,新鲜花样多,想必带了些玩器给她,也无须着意。只是,子规,”说到这里,宁娥抬起头来,仔细看着子规道:“这事你不可露口风,对谁也别说,知道吗?原本小事,落在众人口中,只怕就越传越大,到最后不好收拾也不一定。你也说了,二奶奶脾气不太好,最近更是如此,你作不知,才是最好。”
子规忙里连连点头称是,口中只管道:“大*奶说得极是,这是麻烦事,我自然知道,我必不对一人说,大*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