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秦时明月]或有长青时-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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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两位已过天命之年的老者,这些消息的来源是下级几位罗网探子,据他们的消息,两个月之前这家的小儿子已被征随北方修筑一队。
农舍之上一缕升烟袅袅,是屋内人起火准备饭食。
我径直走到屋子篱笆前,篱笆并为围拢,像是忘了关上又像本来就不必关上。声音犹豫地开口,“请问,有人在家吗?”
“谁呀?”
苍老的声音自屋内传出已经微弱,我模糊听见碗筷触碰的一点脆响后脚步声慢慢移动。
老妇见我先是一愣,“你是?”
“您是宁家大娘吗?”我问道,见老妇点头称是后,面上浮现尴尬之色。垂头捏着指尖,“大娘,是,是阿和让我来找你的……”
阿和是这家小儿子的名字,我神态与称呼上的羞涩皆被老妇看入眼里。她拉着我的手,即便是从屋前到屋内这短短的距离,她的手都没有松开。
吃饭时她不住往我碗中夹菜,笑说家里没什么好吃的,笑意里有些过意不去的意思。
我小声告诉她,自己在家中也是吃这些素斋。
“我很喜欢您做的菜。”将素炒的萝卜丝儿放入口中。没有油气又缺少咸味,萝卜也没有清甜的汁液和细嫩的口感,口中是塞着粗糙无味的菜渣,但是,却不陌生,这毕竟比起我曾经狼吞虎咽入腹的残羹冷饭来说要吃得舒服。
饭后,我极力收拾着碗筷,宁大娘拗不过我,便先上田里找她的老伴。
宁家的主人是个枯干细瘦的老头,和这乡里处的其他老者一样,翻卷至膝盖上部的裳裤和衣袖,□□的黝黑皮肤上是橘皮的晦黄。他把挂在颈上的麻布巾拿起一折,抹了抹一路赶回急出的汗水。眼里不像老妇乍一惊讶后的慈祥动容,倒是好一番深思熟虑的模样。
“阿和从没有和我们提起过这件事。”
我给他倒了一碗茶,他接过却没有喝只是放置一旁。
我详细解释,“我的家在此地往北一偏远里中,家中原有两个哥哥,父母早已过世了。”说到这,喉头哽咽,深吸一口气方才缓缓道,“一月前,征调服役的军队正经过南边来到我和哥哥所住的乡里之中。”
帝国的事情我们寻常黔首不知用意,但是我的两个哥哥却要服从征调。远离家园去遥远的北方,在那里是土木修造、桥梁河渠的工程。一年的服役,不知道会有多么艰辛。
一晚,刚入里的征役队伍留宿在家里,里典硬撑的笑声混杂着军人的行酒调笑,嘈杂入耳。我负责备好热饭热菜,焦黄的糙米上是新摘下的幼嫩韭菜。才发嫩芽,便不及长大。
这些饭食是为队伍中征来的人准备的,虽然简陋,但他们还是吃得一干二净。我心下难过,想着自家两位哥哥明日也成为他们一队中人便不住落泪。
“那时,听到有人对我说,‘不必难过’。我便更是难受,就将担忧说与他听。他替我想办法,也将名字告诉我,说他叫阿和。”停顿了片刻,面前两位老人神色一时触动。
宁大娘抹抹眼泪,“阿和,他可还好?”
我没有摇头,想了想还是说,“面上有些疲乏,两里之间有些路程。连着几十天的赶路,少不了风尘之色。”
“阿和还和你说了什么?”宁老头复捧起碗一饮,皱着的眉展开平复,“听你这话,家中独剩下你一个女孩子家未免无依无靠,太危险了。”
我点头,越点头是越低,声音也渐微,“他……他只让我来此处寻你们,虽然他话里是让我替他照顾两位老人家,实际上却是我打扰你们。”
“你也真是的,问那么细做什么!”宁大娘小力推搡老伴,又拉过我的手细细看着,“我们家阿和说的话不必尽说,你们自己商量好就是了。刚才你说的以后不要再说,阿和和你家兄长此去要一年之后才能回来,我们两个老家伙也是孤独,你留下来,好让我们有个安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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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听人说过,时岁飘忽,自在时至快。
我从未理解日月之短是如何让人追忆的,因为自己不知何谓“自在”。只想着大约和道家一派所载的逍遥游一说相仿,秉心随性,行动无有枷锁,轻能乘奔御风。
“阿爹!阿娘!”我这样称呼宁家两位老人,他们则喊我的名字“阿术”。
阿娘甚至打趣我,说宁术是个好听的名字。她言语态度之间必然是肯定了自己小儿子与我的关系,起先让我改口称呼也是与这个原因无差。
我补着衣裳装傻,“单叫阿术本来就很好听了。”
阿娘点着我的脑门笑得大声,“真不知道说你这丫头害臊还是不害臊。”
我将放在她肘边的剪子移得远些,说道,“虽然念作苍术之术,可若是别音,便有大道理。”
术者,道也。邑中之术,亦可延伸作通往所求的方略、技巧。叩术则能达意,不知术者,终究固步难行。
只是这样的大道理我必须敷衍而过,寻常女子操持之外的事物都要掩盖得一丝不透。所以,所谓的“术”,不过是苍术之术,用以破除中焦湿聚、眼目昏涩之水湿风痹常症,遍出寻常,无需珍惜之物。
这个名字愈是普通得无处可敲击琢磨,愈是让人留神。早先在丞相府就有一个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他讲起话的声音轻巧随意得就像是他不过是恰好想将这句话说给谁听,而彼时遇到的人又恰好是我。
“你似乎很受李大人信任。”他就那么开口道,“在高手云起的丞相府能崭露头角,是因为你完成的每一次任务都很完美,完美得就像这次任务本就为你定下。你说让人产生了这样的错觉,你那些完成的任务还算不算毫无裂缝?”
我记得自己对他的话回答得直接,“我不明白章将军所指。”
章邯笑了笑,笑意薄薄地停在上勾的一侧唇角,“你确实不应该明白。”
在那时起我就知道,这个人所带的影密卫与罗网之间的横亘,谁一旦先被察觉了形迹,谁就会落入对方的杀意之下。
离开丞相府也可暂时避过这个风浪,哪怕这波风浪无意掀起空飘虚泡的异类。
转瞬七月,便已有大半年准备。
与二老相依,乡里左右无不把我看做他们的女儿,邻里往来,也能饭后闲话。有炊烟灯火,有谈笑迎送,这就是我所不曾有过的,家。
这也是我不配有的家。
夜里,我燃起焰如豆般微小的灯台,菜籽作的燃脂被热气蒸腾出细细的香气。深蓝为底缀以白色花形的麻布帘子挡在两室之间,亮光根本透不出室外。
手中比次指相似的铜制小轴内是自三月离开后就断开的密令。铜身微微还有传递人手上温度,那是极隐蔽的消息传讯。
我从来浅眠,忽有一声似夜鸟丧鸣,便惊坐而起,睡意全无。
铜轴便是在讯息暗语之后出现在窗棂的,来自丞相府的密令皆由相国李大人亲书。篆字如人,博雅深知,天底下不可求、不敢求的好字:
墨家盗跖明日即到。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说什么。。。感觉少人看的文文吧,这个地方还有人看么看么看么看么看么看么看么看么QWQ还是尽量写好了发,让仅有的看客一次干【划掉】看了个爽好了
☆、精白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问,为什么自己无论如何也走不出这片苍莽幽森?双足□□踩在寒气氤氲里,是无处着重的茫然,脚下随时的滑腻让整个身体前扑至地。这样接近的距离,我闻到寒意掺杂的腥臭。
是血。这一眼望去不能视物,皆是污血铺成。步步跌撞、摇摆不定。这古怪之处浸透血液,是谁把我带到这里!
终于,有人回答我了。她在雪地里只影独行,很小的身影后面是一串很小的脚印。让人不难注意的是她手握发束下两颗摇摆着的头颅。
她回头,眼睛里没有惧色,声音还是十三四岁少女所有的铃响般的清澈,“是我自己走到这里的。”
有风从空穴涌动,她青黑的长发向前铺洒,“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光明什么是温暖,只明白自己从黑暗的地方而来。这样的肮脏和不堪,是被喜欢光明和温暖的他们唾弃的,只有留在黑暗的地方,才是我的归宿。”
她站得远,凭空指了指我,“如果你想靠近温暖,想要生活在阳炎下,你就会像自己脖颈之上的蜘蛛,在触摸到的那一瞬间被灼伤,肢节枯缩。”
我相信这个女孩所说的话,因为,我从来相信的只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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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到这里的是墨家的盗跖,这对于我来说可以说是幸,也可以说是不幸。
盗跖在墨家七位头领之中算不得是最厉害的角色,不过他身手非比寻常,善行奇巧之道。据我所知,在入墨家之前,其盗亦有道的名声也是颇有雅评。盗贪吏之财,济黔首生计。行事不能说光明磊落,却处处都彰显侠者道义。
只是,为盗者遇事小心谨慎,以察人形色为先要。我这大半年的准备能使自己滴水不漏,却不一定能在他的眼里毫无破绽。
想到这,我不由想起那个叫章邯的人。
草蛇灰线,千里追踪。如蛆附骨,如影随形。
章邯,虽名气上似乎不如帝国将才新星蒙恬,但其处事的老道、为人的稳妥就连相国李斯都不能小觑。
蛇游走于野草,虽然身轻无声,但形迹必然留在草间。倘若足够的仔细,即便是在柴灰之上的缝线,也能落入眼底。
庆幸以现下光景来看,这样的人物是友非敌。那么,这个盗跖比起章邯,也不知能不能欣赏得来即将演出的一场戏。
绢布沾上菜籽油,倏尔火光闪动,迅速被吞没。
我趁着火焰起时燃了一滴香脂,香气温弱,却缭绕千里。似乎明明是寻常气味中的一份,却能被有心的识香人寻觅。
果不其然,窗外人影闪过。叩窗七响,节律细快不乱作三重一弱再迭起之音。
“有消息?”
“墨家盗跖明日即到,李斯已令我动手。若是事成,我明晚便会依照李斯的打算前往墨家机关城。”
窗上黑影接令垂首,便如来时一般消失,恍若魑魅。
室内恢复寂静,隔屋老者夜里鼾声在布帘之后从未间断。
我难以入眠,睁着眼睛一遍遍设想明日的所有可能。一边想着,一边把玩铜轴。它在指间几次旋转轮至向上掌心,我合指上力,握拳之内的硬物磕烙逐渐减缓。翻手展开,扑索索的泥尘般飘飞落地。
第二日早,云薄天高。这是个没有雨水的好兆头。
里中水源不多,通往乡里的小道旁的一处向来少人取水,却因屋舍靠近成了我的首选。此时将是隅中,屋舍炊烟数缕,远远地看去,没有风的摇动时是抟直而上的。
我将井里牵引木桶的绳子提在手上,载得几乎平满的桶内清水微微泛着纹路被提至井口。
抬手虚掩在眼前,指缝相衔接的肌肤被隐射出薄粉色,灼灼的光线还是免不了透映在眼中。
盗跖的行动是隐蔽的,既然无法找到他,就只能让他找到我。
心下这么想着,视线刚从艳阳天转回就发现眼前站着个身影。
谁在那儿?
我一惊,眼里因长时间看着烈日强光而视线不清。眼前漆黑偶然有光亮的圈晕恍惚,那人一动不动地立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