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秦时明月]或有长青时-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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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堵土坯墙明明很薄,但是在我的记忆里却厚得无坚可摧。它残忍地把我当时的哭喊尖叫都隔在其后,把我生命里的所有天真和光华都永远地隔在了十三岁。
我突然尖叫了起来,泪水如决堤肆意得像要把一切痛苦都流出眼睛。为宁家夫妇的死去,阿德的死去,小跖的死去,还有……为我自己。
章邯停下动作,他开口时声线的舒缓是我曾听过的,上次在密林昏睡时让我醒来的声音原来真的是他。
“你……”,他顿了顿,问道,“很疼?”
他的手松开。我将自己已经麻木的双手从背下挪出,又颤抖着抓住他那只手。
章邯的手掌宽大而温暖,我将他的手置在心口上方。
“疼……很疼。章邯,放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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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蛇灰线,千里追踪。
如蛆附骨,如影随形。
前一句说的是他与影密卫的缜密心思,后一句则说的是他们找到目标后便会穷追不舍,绝不让猎物逃脱。即便只是听上去,都是渗骨寒噤。
但是,章邯退开了。他放了我。
从庭院到房间,再从房门至床榻边,有那么一会儿里我是不知所措的。当时的惊慌平复,才惊觉自己的感情用事,我把它归为自己中了丹砂之毒这个原因。
手向后触碰到圆木枕,这枕中另有暗匣,当中便藏有之前真刚交给我的那瓶化尸水。不过在碰上它之前,有一络细带缠在指上。
原来是我昨晚扯下的蝉纱编成的结绳。
虽然指上不灵便,但一晚上的拆织纠正,绳结上的编织花形还算整齐细致。
缃色三股搭扣盘结从指间穿梭,像我最习惯于给自己编的发式。
顺着结绳向下看时我看见自己腕上的玉镯。我听说,玉镯都有很多美好之意,如温文,如圆满。
我没有什么饰物,一惯都以素带系结。在宁家的时候,乡里野地常见荆条,荆条花小巧淡紫好看得紧,所以我会把它摘下戴在发辫上,或者别在耳际。后来小跖在泰山的任务结束后给我带来了一只桃木簪子,这是我喜欢的一件。
可惜,这簪子落在机关城回廊下的玄幽深崖下,大约已经碎裂;而还有另一只桃木簪,我没有来得及簪在发上,它与阿德一同葬于薄土之下。
它们,或许已经开始腐朽了。
章邯送的玉镯是青色的,像莹白翠绿生成。这样好看的颜色样子,就算我不识玉,我也知道它的品价非凡。不论他出于什么原因,我收下了这份贵重之物,也应礼尚往来。
我说过,我不喜欢欠人情。
在离开房内前,我从章邯给我的颈瓶里倒了一枚丸散,丹砂正红明媚,染得唇舌也有了艳色。
章邯见到门外是我时是没有意外的神情的。
这个庄落除了他和影密卫就只有我,而影密卫通报的方式绝对不是拼了命似地敲首领的门。
他背对屋内烛火长身而立在一步之外,他在等我说明我现在身在这里的理由。明明前一刻央求他放了自己,为什么现在又迎了上去。
我看着他皱眉的样子,伸出双臂环上他的腰。
这个动作让我贴在他的身上。我的耳朵恰好附在他的胸口,一息三至,沉缓冗长。这样的心数告诉我章邯很镇定,他并没有因为我突如其来的这个动作而警戒。毕竟以现在的处境,如果我从袖间刺出一把利刃,足够从他后腰斜上刺入腹内脏器。
但我很快向后退回一步,回到刚开始的位置。
在他后腰横过的是那缃色编织结绳,结绳两端被我各牵在一只手里。
他垂眼看来,我说,“我不想欠将军。这编织简单,也不够好看,但我编了很久。”
两手靠近,结绳两端交集,一端趋上被我绕在手上。向里环压向下便是第一个活结,只是它在我手里摇摇晃晃找不准方向。
“可是,将军赠我的是玉镯,这样的珍贵不是它就能还清的。我是个自私的人,我珍贵我自己,所以我还是有些什么可以还将军的。”
章邯看我,“我应该没有理解错你的意思。”
我在努力系那只活结,点点头,“将军没有理解错。”
“就在不久前,你让我放了你。”
“是的”我还是点头,“那时我想起了太伤心的事,所以违逆了将军。可现在我想清楚了,只要将军愿意做这赔本生意。”
“赔本又是从何说起?”
手下顿住,我仰头看他,“因为,我并非完璧之身。”
目光停在他的脸上,我想或许会看到在他的唇角有自己熟悉的讥诮之意。但是没有。
章邯的沉默只有一瞬,继而无所谓地笑笑,他毫不惊讶地说道:“像你这样的江湖中女子,在执行命令的同时难免要伤及自身。白璧微瑕,然而大美可以掩小疵。旁人在意,不过是不明白这其中的规矩。”
他的意思是,我,是为完成任务而以自己的清白为饵。
这不明白的人究竟是谁?
心里最不愿意提起之事不过是他毫无所谓、理当如此的分析。我轻声问他,“将军的确最善察人心思。但是将军有没有想过,毕竟您不曾破开他人的胸膛亲眼目睹过那颗真心,您真的这样相信自己的判断?”
“不过一团血肉糟粕,你觉得亲眼看着和只看表面有什么分别?”他这样回道。
这也是那时我将那地痞无赖的心剜出前想过的问题,为什么看似良善的人却能做出那般恶心残忍的行径?但是那颗心在手上,同样是鲜红的颜色,也是与常人无异的温暖。根本没有区别。
“对于一个杀手而言,你对人的心过于在意了。”
“我记得自己之所以引起将军的注意,是因为将军认为我无论大小之事都能做到完美。”
“的确如此,直到那日在密林。”章邯说道,“贼骨头盗跖,你看起来很喜欢他。”
“将军这是在猜我的心思吗?”
章邯笑笑,“更贴切地说,你似乎喜欢所有光亮的事物。”
“将军意指——我也喜欢你?”
“影密卫,就如名字,是影子一样的存在。”他很快答道,“并非光亮之物。”
“影子固然是黑暗的,但是阳光愈盛,影子就会更明晰的彰显。有影子的地方也就意味着,在这里正照耀着一片光亮。”我终于将这个结绳扎好,透过他的眼眸我甚至能看见自己艳色的唇张启道:“唯独这片光亮可能作为我的栖身之处,因为不会如立阳燧般被炽热灼伤,而是相依相存。所以,我现在站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写的真的很含蓄,不知道jj会不会不给。。。还有就是今天搬东东手已经废了,打字奇慢一个一个戳键盘。。【请慎重食用。。】
☆、胭脂
他眉心舒展,眼帘遮蔽。指尖自他的眉头向下,抚过鼻梁落在他的唇尖。这薄而坚毅之上有浅浅一点红色,指尖触碰轻压,这抹红色便在我的指腹上。
手向下是他颈侧的血脉搏动,再往下是起伏沉缓的胸口。它们曾于我的唇下齿间湍急如潮涌,而此刻都恢复如初。
丹砂,确实有宁神安眠之效。
按照自己的计划达到了目的,可是这计划明明在意料之中,却仿佛超出了计划,让我都不禁觉得有些荒唐。
我告诉章邯,我站在这里,因为他亦是自己为挣扎出黑暗而追求的光亮。
久居漆黑幽暗之地的人在重见天日之时都会被强烈的光亮灼伤眼睛,所以——“请将军温柔待我。”
章邯在迎合我的动作,尽管压抑下沉吸重喘,他的汗水却不断地顺着下颔落在我的胸口。
他的左掌心上有一道伤口,结痂处随掌心顺着后脊循下,一点一点地激起战栗。
“这是那日在密林时我刺出的伤口吗?”我问他,声音里带着止不住的颤抖,“我听说,掌心的脉络就是人一生的走势,脉络起伏就是命里起落之时。这道伤口似乎截断了它们,希望落痂后不会留下什么伤痕……”
因为,在他决定做这个赔本生意之后,我与他之间应该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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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会忘了时间。”
“对于伤病之人晚了点时间赶到,你应该予以理解。”
“现在是丑时,离你上次对我说的子时离开可晚了不止一点。”真刚说道,“对于今日的任务,你若是晚上那么一瞬间,在你面前的就是死亡。你认为死亡会理解你吗?”
我无所谓地笑笑,“你这样说话,我会怀疑你在担心我。”
面纱之上真刚的眉眼一片平静,他开口道,“我确实在担心,不过担心的是计划。这个计划不能因为你这样的小人物而有变动。起宴之时就是你接近目标的时候,而在这时小筑之外会有落石巨响,其他人亦会从庭院外开始刺杀。”
“声东击西?”
“不错,”真刚继续说道,“这是你最好的时机,成功后——”
“我只想知道这一击失败后的结果。”
真刚被我这一句话打断,他看着我,“罗网出手,收网之时绝不会空手而归。”
天杀地绝,魑魅魍魉。他说的没错,罗网出手绝无失败的可能。
但是,他究竟有没有把这个计划完整地告诉我?影密卫负责保护公子扶苏的安全,这一点改变至关重要,可在这负责传递主子直接命令的六剑奴的安排下,真刚却没有知会我。这是他忘记了,还是,避而不谈?
罗网与影密卫对峙必须倾尽全力,这一细小的疏忽会成为任务失败的突破口。除非……罗网本就不打算让这次的任务成功。
但是,罗网之中没有人能在任务失败之后活着。明知这一点,似乎就能把刚才罗网不打算让任务成功的猜忌推翻。
我想,自己的多虑大约是与章邯周旋出来的习惯,这样的习惯真是让人头痛欲裂。
“海月小筑宴请贵客,近身仆役无论男女一律严查,金器藏掖在身上不可能入内。”我转开话,“罗网应该早就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吧?”
真刚抛来一物,不过我没有接住,只得弯腰拾起那只被包裹严密的锦帕。
揭开一角,竟然是十只寸长指甲,最前甲缘有一线红色,美丽鲜艳,是最致命的□□。
十只指甲只有尖利处淬有剧毒,在时机到的那一刻用真气逼出指缝外,便是最直接的利器。
这利器隐蔽却让人痛苦,十指连心,钉入指缝就是钻心的生疼。疼痛极深却看不见伤口,我将那张用来包裹的锦帕揩去指尖滴落的血珠,看起来就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
“这颗毒丸你知道怎么用的,如果被擒,便会被严刑逼供。与其不得好死,不如求一个痛快。”
或许是看我指上因疼痛痉挛不能自如,他难得亲自上前将毒丸递到我手中。
“这玉镯看上去很不一般。”他说道。
我将他递来的毒丸收好,有意用袖口遮掩腕间之物,只是稍大的玉镯垂在腕背,并不好掩去。
“这种少见之物有时会很快被有心人看见,它很可能是一个象征,代表了某些含义,某个人。一个仆役也不会有这样的饰物,为了谨慎起见,你最好将它收好而不是戴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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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庚申日,诸事不宜。
这似乎听上去应该是对我们有利的,实则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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