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秦时明月]或有长青时-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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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
我被这称谓吓得不轻,忍不住咳喘起来。
“先生这是……在叫我?”
夏无且脸上神情有些不悦,大概是怪我惊乍之下牵动咳喘,打乱了脉象。他没理会我,继续说道,“夫人请探出舌。”
银质压舌板在齿龈中冰凉得很不舒服,稍碰即痛,隐隐还有一丝血腥味。
他对我说,“夫人近日可有服药石之物?”
见他改不了口,我也不再更正,回应他,“一直以来都有少量服食丹砂。”
“果然。”他叹了一声,“夫人这是为何?”
“上回先生已经诊断得知我患有异症。症状古怪之极,无有医治,余生便是安坐着等待死亡的结局。”
对案的老者点头,神色已浮现出不忍,这大概就是大医慈心,能知他人疾苦吧。
“这病症让我感到害怕,但不是因为死亡,而是死前身体的衰败、麻木。所以我只能试一试。”
“夫人可知,这丹砂有重镇安神之效,但寒入心经,虽能镇定安眠却也侵扰心智。心生幻境,心火下燎脏腑,危害极大。方才我见夫人舌下齿龈间隐约有暗蓝一线,便是中了丹砂之毒。”
我不知丹砂的厉害,但是它确实让我好过了些许。而几日后我必须要借丹砂的沉降之力稳妥办事,所以几乎下意识地开口道:“先生药箱之中可还有丹砂,便是重金我也想买些许。”
这句话一出口是彻底激怒了这名医。也是,病患骄恣不论于理,医者无力相救。
“夫人可是在用自己不多的时日来戏弄老夫!”他勃然道,“这于老夫无关,可待章邯将军却颇有不公!那云中君是炼丹高手,各地丹砂都集往蜃楼之上留以备用。莫说稀缺非黄金可比,老夫医人精诚之心也非黄金可动摇!”
我很想问问他话中的对于章邯不公平是什么意思,但只见他拂袖离席颤步远去的背影。
那天我对章邯说自己不喜欢与那影密卫说话后,这整日的都没见到他。这下,真的只剩我一人在偌大庭院里了。我还想问问他到底章邯当日是如何向那夏无且解释我的身份,那老头一口一个“夫人”,让人收受不得。
这院内在我来之前并没有其他女子,所以临时的让那腿脚不便的影密卫帮我提携些重物。在这里的大多时候都是我给自己包扎换药,而饭食则是让那影密卫易容乔装后从山下送回。
我想,影密卫来到桑海城的消息似乎刻意隐蔽着,墨家到现在恐怕还不知情。想及墨家,不知道端木蓉有没有醒来,小跖……
这是我从密林至此的时间里一直回避的名字。在胜七的巨阙之下,唯一能与之抗衡的只有剑圣盖聂。小跖他,逃不了。
不过,死去也不一定是坏事。他喜欢端木蓉喜欢得深入骨髓,却不得半点回应,现在他死了,端木蓉却不可能忘记他。说到底,他还是把自己印在心爱之人的念想里。
今夜繁星罗布,山间云积,它们便游游荡荡地映着璀璨。蒙恬这席卷式地搜捕之下,那处隐蔽点迟早会被发现。此时的墨家,会不会就像天空里的这些星星,在云雾里微弱着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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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章邯没有回来。我在庭院坐着吃茶,安安静静地消磨去一天光阴。
第三日,章邯也没有回来。送饭食的影密卫耐不住我的纠缠好不容易和我聊了几句,他说将军吩咐了他,除却必要之时其他时候都要回避我。
我很气愤,“难道就因为我说害你受伤,自己觉得和你说话不太舒服了?”
那影密卫还是听命于章邯的避转过身,离开时说,“姑娘还是自己问将军吧。还有……没关系了。”
他后面那句指的是他对我弄伤他腿这一事并不介意。
这天夜里,烛火突然“哔啵”轻响,继而散发出一阵怪异的味道。
我扶着床沿坐起身,看见烛光后恍惚立着一个人。
“章邯?是你吗?”
回应我的是对方的沉默不语,定了定神,我才看清那人身上的装束。和章邯一样惯于穿黑色衣物,只是,他的面上罩着绣有蜘蛛纹饰的黑巾。
哦,不是他。
真刚站在明烛铜台后看着我从榻上移步下来,慢慢走近那盏红白雁鱼铜灯。
雁首后折衔鱼,鱼身为两层罩壁。一只蜘蛛在灯壁内被烧灼得蜷曲细小,刚才那怪异之味就是由此燃出的。铜灯灯盖其上,蜘蛛不可能落入其中,只有一种可能:是蜘蛛自己爬进去的。
“你看起来很失望。”
“我应该盼着你来吗?”我问他,眼睛却是向着铜灯的,那只蜘蛛在火焰里不久就会化为细尘。心中有些不忍,我想把它从拿出来。
手伸向铜灯时被人擒住,灯壁内明火摇摆,是真刚瞬间而至携带的风。
“你必须记住,这双手上绝不能受伤。”他眼神凌厉。
“我知道了。”抽回手背藏向身后。因为再过一日之后的那个计划,负责起宴的我必须双手将菜肴献上,我的这双手,应该毫无瑕疵。
“今日,有间客栈的庖丁已被捉拿。庚申日那一天早间,他就会把那倒菜准备妥当。”
这件事他早就安排下的,只是我在这里探听不到消息。这件事做好之后,这刺杀似乎已经毫无悬念,但,唯有一点。
“你帮我弄到药了吗?”
他把掌心大小的药包递过来,我伸手去接。手颤颤巍巍拿不准方向时,真刚将它放入我的掌心,帮我收拢五指。
“这丹砂仅有两次剂量,足够那一日之用。”
我用力扣着那包朱红细末,“谢谢。”话毕,转身想要走开。
“你现在不走?”
脚下顿住,侧头告诉身后之人,再等一日吧。等明日过后的子时,我便会从这里离开。
真刚走后我也睡不着,那包丹砂就放在圆枕之下,服用少许就能让我好好睡下。可是,我不想浪费这时间、浪费这丸散。
再次起身,我将缃色蝉帘剪下几络。女子善于编织之事,在我手中却不简单。就像我平日束发编辫一样,只是指尖拙笨,这几络编了又乱结成团,便再次散开重编。几番折腾,窗外夜色便被薄光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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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鱼铜灯内灯火已经熄灭,这最后一日已经到了。
我服过一剂丹砂,再把编织随剩余剂量藏于枕下。推开房门,天已大亮。
庭前铺散一地昨夜落花,傍庭处是一张矮案。走近落座,案上已经备好茶点,一旁烧煮茶水已升起华沫。
酌茶之后,第一杯舀于置在对案的茶碗中,这是隽永之味最正的首要。这三日我都是这样做的。
不过不同于前两日的是,在这碗茶水凉透之前,章邯回来了。
“在看什么?”
他自我身后而来,俯身随我看向地上。
地上是一只蚂蚁,它围绕着刚才从我指尖落下的茶点糖屑转着圈儿。
我也是闲的无聊,才会看得专心。侧头看向俯身之人,他的脸就在离我很近的地方,从额前往下,他虽然面色疲惫,但是心情好像不错。
“将军,你看这只蚂蚁。它似乎很急切。”
“你居然能看出蚂蚁的心情?”
章邯笑了一声,但还是继续问我,“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它在这里停了很久,刚开始的时候它试着背负起这糖屑,但是失败了。可是它没有走开,只是一直在这附近徘徊,这样不知道算不算急切?”
“迟迟不肯放弃,但时间久了,它也许会焦急。不过——你在这里看了这么久,更有可能是你自己在替它急切。”
我想了想,或许真是自己这样想了也不定。所以我问他,“那它为什么还不离开?”
章邯偏头看向我,“蚂蚁这种生灵,如果遇到一个人背负不得的重担,便会留在原地等待,等待同类的齐力合作。”
闻言,我不由地笑笑,“它们好像和人很相像。”
“不,”章邯说道,气息在我的鬓发侧拂动。
“蚂蚁可以等到它的同伴,但人则不一定。很多时候,人往往会孤身直面这样的重负,即使是同伴都避之唯恐不及,又怎么会身犯险境,伸以援手呢?”
作者有话要说: 刚才jj抽了。。。再写一遍,,就是还剩三日,两日就错过了。。章邯你去哪里嫖了不回家啊魂淡!!【食用鱼快。。TwT】还有,明天元宵节快乐哟,明后两天不知道能不能更。。
☆、雪白
避之唯恐不及……
这句话自耳边落至心底,听上去轻若鸿羽却如千钧磐石坠心。
章邯说的没错,人与蚂蚁是不相同的。身处罗网,我应该深知这一点,所谓的同伴也是敌人,今日联手刺杀,明日刀剑相向,一切行动只为了完成任务,得以晋阶。这也是真刚不喜欢我把他称为同伴的原因,既然知道迟早要对立,又何必假惺惺地用“同伴”来修饰关系。
“章将军说的对。”
我伸手想将对案茶碗拿过来,茶水微温,味道自然不太好。章邯越过我先行将碗握至手中,我回身,他已经把茶水饮尽。
“茶水凉了吧?”
“无碍。”
章邯将茶碗放置案上,“两日前夏无且来给你看诊,他怎么说?”
我垂眼将茶点推近他,淡淡说了句,“他说,没什么变化,似乎丹砂是有一点作用的。”
“如此便好。”章邯笑了笑,将一物放于案上,“这瓶丹砂不算多,服用时需小心谨慎,用量不可贪多。”
瓶身薄透,隐约可见瓶内研细了的朱红粉末,这样的数量已经够多了。没想到那日我向他提出的要求他会办到,因为如果夏无且说的没错,这丹砂皆在蜃楼,为云中君炼丹所需。难道,这丹砂是从云中君那里求来的?
我心里一时复杂,不知如何接他的话。手贴着桌案慢慢靠近触碰那细颈瓶子,“你两日来……都在帮我找这药石?”
章邯正在对席落座。习惯地将一腿支立而坐,便开始自行酌茶。
“前两日确实忙碌了些。对了,有一件事你应该很感兴趣——”他将茶碗握在手间,抬眼望来,“蒙恬率军围剿墨家时突然收到来自咸阳的赤龙卷轴军报,不得不折返。所以,墨家得以再次脱逃。”
说完,章邯停了下来。我依旧垂头用指尖循着瓶身,对他的话无任何表示。我能清楚地感觉章邯的目光停在我的身上,我也知道他在等我说话,或者只是在等我的一个神情变化。
一时之间四下沉默,只能听见煮茶时水沸翻滚出鱼目大小气泡的微微响动。这微响慢慢沉落压低,却声势渐大,腾出波澜之声。
章邯将竹夹在沸水中旋开,再添一瓢清水,水声方歇。
“蒙恬已撤兵离开桑海城,今日之后便由影密卫全权负责公子安全。”
手上一战栗,装着丹砂的颈瓶便翻倒在案上,顺案向前滚去。
在瓶身从案缘落下之际,章邯翻手接下。
他眉宇下压,眉间皱起浅浅一线,“怎么了?”
“没……”我看着他,开口道:“不小心而已。将军知道的,这种病就是拿不稳东西。”
章邯将颈瓶递到我手上,他没有一丝怀疑。而我接过瓶子,对他说了句“将军辛苦了,好好歇息”,便起身离开。
这颈瓶握在手里,弧度柔缓却泛着凉意。我靠在房门上,我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