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华章-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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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我腾地一下脸红起来,栗原绝对想不到,他以为单纯的我,就在刚才,还在与他仅仅一树相隔的地方,与他男友的哥哥接吻得昏天黑地。
冰块脸显然也想到了这层,他望着我无声地嘲笑,虽然没有恶意,但满脸的调侃意味还是让我羞惭得无地自容。
希望栗原和滨治能赶快结束幽会离开这里,可是我忘记了冰块脸有多腹黑,他竟然伸过头来轻轻吻我唇角。我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有瞪大眼睛警告这个趁机占我便宜的人。
可是冰块脸显然一点都不害怕我的威胁,甚至用手指指撩牙,提醒我管好自己的牙齿!汗,此时此刻,真想一口咬死他算了!
当然,只是想想而已。
然而,冰块脸更加变本加厉起来,不仅动嘴,连手也伸到了不该伸的地方,所到之处,留下炽热的温度。
我咬紧牙关,忍!
可是我都这样忍辱负重了,老天还是不肯放过我。
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正在幽会的两个人显然同样不愿被别人发现,于是他们向树丛深处钻去,正好跟我们撞个正着!
「矢皴大哥!Angel……」栗原的脸色一下羞得通红。
「大哥?你们怎么在这里!」矢皴滨治的脸皮和他大哥有得拼,到底是亲兄弟,果然基因有相同之处。
被撞破私情的两兄弟,同样的没有感觉到任何尴尬与难堪,反而似乎有一丝像偷腥野猫般掩都掩蔽不住的得意!
我揉揉眼睛,天哪!真的是得意!
「在这里还能干什么!当然是跟你一样,找个地方幽会!」
冰块脸一句话让我脸色臊得像要滴出血来,怎么会有这么厚颜的人!
滨治认真打量着我,一脸的惊喜,我这才想起变身后的样子他不认识。
「这是谁?大哥你不替我介绍么?还有,你终于不跟那个小鬼混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冰块脸可不这样认为,他显然记起了刚刚在树后听到滨治对我的攻击,一把抓住滨治的衣领,恶狠狠地威胁:「矢皴滨治!你给我记住,愿意跟谁在一起是我自己的事情,下次千万不要再给我听见你在背后说迪亚的任何坏话!」
滨治没有想到冰块脸为了我,会在外人面前这样不给他面子,又气又恼,脸红脖子粗地冲着冰块脸对吼回来:「我没有乱说,他本来就是一个笨蛋小鬼,大哥你居然为了他吼我!」
「矢皴滨治,不了解的人不要乱说!」
「我根本就不需要了解他!」
「你是偏见!」
「大哥你自己才是一叶障目!」
两兄弟性格相似,谁都以为自己正确,谁都不愿低头,争执越来越激烈。换一种情况,如果不是亲兄弟,恐怕早已经打得头破血流。
我知道冰块脸一向维护我,但还是没有想到他会做到这个程度,为了我竟然跟他最珍视的亲弟弟吵得不可开交。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栗原在一旁徒劳地想劝解,但没有一点效果,矢皴家的个性太鲜明,这两兄弟也太相似,最后他只有无奈地放弃。
许是感觉我被刚刚还在亲热的男友晾在一边太过可怜,而且男友还丝毫不顾及我的立场和感受,跟自己的亲弟弟为另—个我可能认识也可能不认识的人激烈争执,栗原走到我身边好心地想出言安慰:「Angel……」
我抬手制止了他还没有说出口的话,极度的惶恐与不安突然袭上心头,让我颤抖……
有人过来……那是我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来自黑暗的感觉,极端危险,是死亡的气息……
「小、心……」
我只来得及说出这两个宇,一只冰冷、惨白如纸的手搭上我的肩头,让我瞬间如坠冰窟,连血液都似乎想要冻结。
骇然回头,我看见一张同样惨白如纸的脸,一张一看就是生活在黑暗最下层,苦苦煎熬的吸血鬼的脸……
然而对方显然比我还要震惊,「梅——」
从震惊到惊喜,到极度失望,最后是没有原由的愤怒——整个过程不足零点—秒,我却感觉已经踏在了死亡边缘。
「你是谁!」他愤恨地咆哮,「你是凯洛家的什么人!」
「芥川龙一郎!」
从我嘴边不由自主地逸出了这个我只听过一次的名字,芥川龙—郎,只能是他,幕府时代的武士,藉由梅哥哥珍贵的血液才诞生在这世上的吸血鬼!
「梅是你什么人,快说!」他再次咆哮,声音阴沉如同来自地狱的哀号。
「哥哥,他是我二哥!」在他恐怖的压力下,我像条件反射般说出了实情。
「呵呵呵呵……」
他桀桀怪笑,仿佛经受了良久的压抑,终于能够一吐猖狂的浊气,「果然是凯洛家的小鬼——其它人呢?躲住哪里——」还没有说完,他突然露出狰狞的笑靥,仲手如疾风般向我抓来。
在清冽的月光下,我清楚地看见他的指甲如刀锋般锐利,漆黑如墨,笔直划向我的咽喉!
死亡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离我如此之近——
我甚至忘却了躲避。
就在指尖即将划破我咽喉的瞬间,冰块脸突然撞在我的身上。我一个趔趄,眼睁睁地看着锋利的指尖在离咽喉不足一英寸的地方划过,割在冰块脸的手臂,鲜血如泉水般进出,很快染红了半边衣襟……
「该死!人类!」
芥川愤怒地咆哮,冰块脸意外的打扰让他愤怒至极,恐怖的神情仿佛在下一秒就想要将冰块脸撕成碎片。
鲜红的血液刺痛我的眼睛,我甚至还能记起那血含在口中的新鲜、香甜和富有强劲生命力的味道,在那一瞬间,我的血液仿佛点燃沸腾了!
冰块脸肋骨上的伤其实还没好完,即使这样,他刚刚才救了我一命,而我是货真价实的吸血鬼,是凯洛家的子孙,爸爸的儿子,芥川是我家族的仇人,怎么能让冰块脸舍弃自己的性命来救我?
人类是这样软弱无力,只需一瞬间芥川就可以将他碾成粉碎。我不能躲在他身后,此时此刻,只有我挺身而出,才有可能为大家赢得一线生机!
我勇敢地对着芥川扑了上去……
我们在半空中飞翔厮打,高速移动的身影遮蔽了月光。
说实话,我不是芥川的对手,除了两颗撩牙我没有任何武器,而芥川就完全不同了,在他的身上,几乎就没有什么不能变成武器,没有什么不能用来攻击,从指甲到衣襟,无不锐利有如刀锋。
很快我的全身被割得破破烂烂,到处都是伤口,血花四溅。
我的速度没有他快,所以躲不开他的攻击,只能护住身体的要害,尽量不遭受致命的伤害。
随着血液的流失,我的身体越来越沉重,己经无法保持开始那样轻盈的飞翔,受的伤越来越重,痛得已经快没有感觉。
谁都明白,这场不自量力的格斗我输定了,也许在下一个瞬间,我就会因不能及时躲开致命的袭击,被芥川割断脖子……
芥川的脸上露出不由自主的狞笑,在他的眼中,也许已经看见了我身首异处的结果。
我已经绝望,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最后垂死的挣扎。
就在这时,我突然瞥见冰块脸站在远处向我悄悄打着手势,似乎想要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到一个什么地方去。
为什么他还没有趁机逃走?
我惊出一身冷汗,重新稍稍振奋了一点精神。
四下望望,还好栗原和滨治都已经离开,我向他使着眼色:快点离开——我己经支撑不了,拜托你赶紧离开——
然而冰块脸还是不肯走,他执意向我打着手势:向右!快向右飞!他兴奋的表情似乎在右方隐藏有致胜的秘籍!
我将信将疑,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解除现在的困境。
芥川在我眼中,除了爸爸和三个最大的哥哥,几乎就是无敌的象征。
如果我有闲暇的时间让自己思考,我一定不会相信冰块脸会有办法对付芥川,但此时我没有时间考虑,我已经命在旦夕,而且冰块脸长时间对我欺负压榨的结果,竟是我出于本能地相信他,我相信他甚至超过相信我自己。
于是我再也没有犹豫,后退,与芥川拉开一点距离,然后迅速转向,向右方飞去……
穿过几棵参天的大树,是一片养护得很好的草地,茵茵绿草散发出青新的香气。
这里我来过,正是刚才化妆舞会人群众集的地方,但此时—个人也没有,欢闹的人群己经不知所踪。
我不明所以也不知所措,完全想不通冰块脸要我来这里的目的。
支撑我的最后一口气也已经耗尽,我从半空跌落在草地。芥川飞扑过来,停在我面前,狰狞的笑容让他显得异常恐怖、残忍。
我逃无可逃,最后的时刻终于来临了,芥川向我伸出了他致命的手指——
突然,聚光灯猛地打开,为舞会准备的四盏聚光灯发出强烈耀眼的光束,刹那间将草地映照有如白昼!
「啊——」芥川恐惧地惨叫,伸手挡在眼前,对阳光的恐惧早已经渗透在吸血鬼的每滴血液之中,突如其来的剧变,让芥川来不及发现,这其实不是能对他造成伤害的日光……
「砰——」
是手枪的响声,一颗子弹穿透芥川的胸膛,血液从人类心脏的位置汩汩流出。
回过头,我看见栗原的哥哥站在我的后面,子弹射出的硝烟还没有散尽——在栗原峙的身侧,熏和滨治两人操纵着两个聚光灯。
「砰——」
又是一声枪响,芥川被子弹的力量击退,他踉呛两步,怨恨地环顾四周,然后突然飞身而退,很快变消失在黑夜之中……
我彻底没有了力量,瘫倒在地上,全身虚弱至极。
一只手伸到眼前,露出乌青的血管,「赶快喝两口,小不点。」这样亲切说话的是——矢皴暮彦!
——上部·完—
文案:
在芥川龙一郎的袭击之后,迪亚终于知道日本之行其实身负重任,不单单只是寻亲之旅。
他特殊的体质,关系着整个吸血鬼世界的存亡,面对家族给予他的期望,他终究还是选择了──自私,不离开矢皴暮彦。
却没想到,那个当初说愿意为他成为吸血鬼的暮彦,竟背弃他而去……迪亚的爱情面临大危机!难道他和暮彦之间,就此烟消云散?
「是不是真的成年了?」
这叫什么话!我当然成年了!而且我不认为冰块脸会不记得,因为我说过很多遍。所以我的眼中充满了疑惑,冰块脸在我心中是绝对恶魔与绝对好人的综合体,每次遇到危险,他总是可以信任;但每当他表现得人畜无害时,我却警惕得要命!
我彷佛已经看见了一只套着大灰狼头套的动物在摇尾巴!
「你还没有回答我。」冰块脸吞了一下口水,忍耐地提醒道。
汗……更像大灰狼了!……
第十五章
「树下肉丝,菜汤上,飘落樱花瓣。」
我捧着松尾芭蕉的俳句选集,躺在床上无聊地闲看,心思早已经飘到另一个地方……
从那个惊魂之夜后,我成了重伤员,于是只好躺在床上乖乖地养伤。
其实我的伤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严重,身上伤口虽多,但大都只是割伤了肌肉,当时做出那一副随时都可能要挂掉的样子,是因为损失了很多血液的缘故。回到家饱饮了一顿冰箱里冷藏的血浆后,就已经恢复了大半。
呵呵……当初我不辞辛苦,把菲尔哥哥公寓血库收藏的血浆,搬了将近二分之一到矢皴家,真的是太太……太英明了!
而且,身为吸血鬼,我的恢复能力不知比人类高出多少倍!所以实际上,卧床休息对我是完全不必要的浪费。
但是我身边的人都不能这样正确客观地理解问题,不经检验就先入为主的把我打人「重伤员」行列,结果我就只能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数数窗外偶尔飞过的蝴蝶,长吁短叹。
「欵……」
当我数到第一百次叹气的时候,矢皴暮彦随手给我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