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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柳残阳 枭霸-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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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人声的哀号,兕空反跌出去五六步!
  刁才跌在地下惨厉的号叫着,挣扎着,一只右耳齐根削落,不知去向,一条右腿从
  膝上寸许所在斩断,血糊糊的拋在一边,仅此瞬息间,原还好端端的一个整人,便已剩
  下一半了!
  燕铁衣两手空空,无动于衷的道:“我说过的,一定兑现,刁朋友,这是一招,而
  我已照单收下你的左耳及右腿!”
  混身被鲜血浸透的刁才,如今那还顾得听话回话?痛得他一张瘦脸扯成了一张扁脸,
  连面孔五官全都扯离了原位,他撑着地,昂起头,满嘴的涎沫流溢,死鱼一般翻插着白
  眼,业已是只见死气,不见人气了。
  那“老肥”在猛一哆嗦下,如梦初觉般怪叫:“救人,快救人哪!”
  四五名彪形大汉立时慌做一团,匆忙上前,欲待救人,燕铁衣冷冷一笑,身形轻旋
  半步,半步的旋转中,却宛似扭动了乾坤,引发了雷电——一蓬闪耀的,灿亮的,急剧
  又猛烈的冷芒雨,便猝然喷洒!
  四五个庞大的躯体长嚎着分散倒仰,赤血飞舞中,凝形成一幅半透明的猩红彩图于
  须臾,寒芒再现,有若一片流星扫掠而过,又是三四名大汉滚跌出去老远!
  于是,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江奇,癞头大汉,以及那老肥。
  燕铁衣仍是空着两手,漠然站在一边,完全是“置身事外”的味道,他没有注视对
  方那三个早已吓得面青唇白,宛如呆鸟般的活人,彷佛在自言自语:“救人么?得要看
  我答不答应,此时此地,好叫你们知晓,谁说了才算数?”
  江奇两只眼球都几乎要爆了出来,他像是置身在一场可怖的梦魇中,恁般沉重的蛊
  魅压迫在他身上,心中,他四肢僵麻,舌头发硬,似是中了邪般动都不能动了。
  癞头大汉,“癞虎”常涛更是满身的冷汗朝下淌,手脚泛冷,一阵一阵的抖索着,
  他想要强撑着点,偏偏生理的反应不听大脑的指挥,肌肉与骨骼便似还瘫软成一团了。
  那老肥如今才察觉,他的裤裆里竟已潮湿了一大滩!
  燕铁衣缓缓瞧向他们,面无表情的道:“各位,你们还在等待什么?”
  三个人僵立在那里,谁也没有动作,甚至连向自己同伴望一眼的勇气也没有,所谓
  心惊胆寒,大概就是形容这等情景吧?
  不耐的向前走了一步,燕铁衣道:“你们客气,许是要我先动手来“拋砖引玉”吧?”
  抖了抖,“癞虎”常涛哭也似的逼出了声调:“慢,且慢……”
  燕铁衣冷冷的道:“怎么说?”
  嘴唇动着,常涛吶吶的道:“这位……呃,兄台,可是真人不露相……兄台,我们
  之间,可谓不打不相识……”
  燕铁衣道:“打过了,也算相识了,又如何?”
  艰辛的咽了唾液,常涛畏缩的道:“我想,兄台……这其中只是一场误会,所以……
  所以实不须再行争执下去。”
  燕铁衣硬邦邦的道:“没有误会,误会只在我做得对,而你们却大错特错了,至于
  争执,更没有争执,仅是一场拚杀罢了,你们想流我的血,我更打算剜你们的肉,如此
  而已!”
  江奇挣扎着开口道:“你,你不要逼人太甚。”
  凛烈的一笑,燕铁衣道:“你们是一群猪狗,一群窝囊废,一群狼心兔子胆的九流
  蟊贼,欺善惧强,仗势为恶,拆穿了不值半文钱!”
  江奇嘶哑的道:“别以为吃定了我们……我们……不含糊!”
  燕铁衣冰寒的道:“我听厌了这类粉饰门面的废话,江奇,不含糊并非挂在嘴皮子
  便可证明,拿出行动来给我看看!”
  江萍急道:“燕大哥,你答应过我的……”
  双眉一挑,燕铁衣忍耐的道:“是的,我并未忘记。”
  突然,江奇的嗓门大了起来:“有种的就上来拚个死活,今天我江三爷任情豁上这
  副臭皮囊,也咽不下这口乌气,娘的,说什么也和你卯上了。”
  “癞虎”常涛胆颤心惊的低着腔调道:“老三,老三,别嚷,别嚷呀,人家这副身
  手,岂是我们哥儿几个侍候得了的,你忍着点,我们从长计议。”
  江奇嗔目切齿,口沬横飞的叫道:“士可杀不可辱,头能剁下来,要我装孙扮熊可
  做不到,血债血偿,好歹我全认定了。”
  那老肥混身的肥肉都在哆嗦,他几乎向江奇跪了下来,连嗓音都走了调:“三爷,
  三爷,三祖宗,你就少说一句吧,好汉不吃眼前亏啊……这可是要命的事,一个弄岔了,
  大家全玩完。”
  跳着脚,江奇大吼大叫:“不行,我定得和这不开眼的狂夫见个高下,分个生死。”
  当然,燕铁衣明白,江奇之所以突然有了种,全是因为乃姐的关系给他壮了胆,他
  是个聪明人,体会得出江萍在这个局面中的微妙立场——他认为江萍可以做他的护身符,
  生命无虞之下,何妨一充英雄?
  江萍生恐触怒了燕铁衣,她慌忙叱道:“弟弟,你不要胡闹,燕大哥会宽恕你的!”
  额门上浮突着青筋,喉结在上下颤动,江奇吼喝道:“什么燕大哥,我要砍下他的
  脑袋当球踢!”
  江萍气急败坏的叫:“弟弟——”
  彷佛极西的电闪映现于永恒——只是那么一闪,江奇已怪号一声,“扑通”一声坐
  倒在地下,头顶一片巾絮连着一蓬毛发,还悠悠自空飘落!
  骇窒的抚住了自己的嘴唇,江萍像抚住了自己那颗跳到唇边的心,她不可抑止的抽
  搐着,脸色顿时透上了青灰色。
  坐在地下的江奇,更是魂飞魄散,周身僵冷,像痴了一样发呆的僵坐在那里,好半
  天没有透过气来。
  燕铁衣冷肃的道:“你还是老实点好,江奇,正如你自己所说,我认得你,我的家
  伙却没长眼睛——下一次,可能它就不会斩得如此有分寸了!”
  江萍机伶伶的打了个寒颤,惊悸的喃喃:“我的天……”
  燕铁衣叹喟的道:“这些人真是勇气可嘉,不知他们是痴是疯,就凭这么一点火候,
  居然也敢张牙舞爪,横行霸道?他们的邪恶是够了,陪衬邪恶的实力却稀松得可怜……”
  江萍沙哑的道:“吓死我了……刚才……刚才我以为你伤了他。”
  燕铁衣道:“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警告而已,我那会轻忽对你的许诺!”
  抚着心,江萍悄细的道:“谢谢你,燕大哥……”
  燕铁衣道:“不必,这原是我答应的!”
  目光一冷,他对着那边惶惶自危的“癞虎”常涛叫道:“你,姓常的,过来!”
  蓦地哆嗦一下,常涛腿肚子打转,恐怖的嗦叫:“兄台,我认输了。”
  燕铁衣阴沉的道:“这副德性,也算是地面上混字号的人物么?简直可耻!”
  常涛只要能够保命,刨他的祖坟他也认了,何况“可耻”二字!他窒息的道:“兄
  台……请高抬贵手,只怪我们兄弟有眼无珠,不识真人,冒犯之处,必当负荆谢罪。”
  燕铁衣生硬的道:“不想把我剥皮抽筋,凌迟碎剐了?”
  满头冷汗,常涛悚栗的道:“全是我们兄弟该死,我们兄弟混帐……”
  燕铁衣又道:“听着,我的八字生得巧,可以生离这“九曲巷”了!”
  常涛几乎跪了下来:“大人不记小人过,兄台,大兄,务请包涵……”
  唇角一撇,燕铁衣道:“有两条路给你们走。”
  又抖了抖,常涛喉咙里像是掖着一把沙:“尚请示下……”
  燕铁衣冷寞的道:“其一,你们全死在这里!”
  面孔可笑的扯歪了,常涛“咻”“咻”喘着粗气:“那……那第二条路?”
  燕铁衣不似笑的一笑:“归还这位黄老丈输掉的银子,实时送回他的孙女!”
  抹了把冷汗,常涛忙道:“我们自是走这第二条路,兄台,你放心,包管一一遵办。”
  燕铁衣道:“就是现在!”
  连连点头,常涛一叠声道:“是,是,就是现在,就是现在……”
  说着,他赶紧转过头去,向那老肥交待道:“你都听明白啦?老肥,快去办来。”
  老肥急急回诺,抖着一身肥肉奔进了门里。
  背负着双手,燕铁衣优闲的道:“姓常的,你们这什么“铁胆十英”,现下露面的
  已有几位?”
  常涛忐忑的道:“已有四个……我、江奇、刁才,以及老肥余乐山……”
  燕铁衣道:“其余的六位呢?”
  常涛嗫嚅的道:“两人先去办事了,尚有四个分住镇里,犹未到来……”
  “呣”了一声,燕铁衣道:“他们的武功,比你四位如何?”
  常涛颤颤的道:“约莫……都在伯仲之间。”
  笑笑,燕铁衣道:“告诉我,你们见过真正的江湖杀手,武林强者么!当然我是指
  那种绝对的行家而言!”
  抿抿唇,常涛吶吶的道:“不知……兄台说的是那一种人?”
  左手大姆指向自己喃喃一点,燕铁衣道:“譬喻说,我这种人呢?”
  常涛诚惶诚恐的道:“兄台功高盖世,艺业超凡,出神入化之处,乃为我兄弟生平
  所仅见。”
  燕铁衣神色一沉,凶狠的道:“我且把话摆明,姓常的,要说卖狠使毒,提着脑袋
  玩命,你们只能算是业余的角色,连替此行中的人物提鞋都不及格,正是跳梁小丑,鸡
  鸣狗盗之辈,一批纯粹的流痞无赖,二混子下三滥,动了你们,我都嫌污手,你还以为
  你们成得了气候,上得了台盘!”
  那张怪脸是一阵青,一阵赤,常涛却低声下气的道:“是,是,兄台教训得是……”
  燕铁衣冷森的道:“懂得什么才叫武功,明白什么才算杀人的本事么?现在我这样
  还差不了太多,你们那两下子,充其量只配去做个剪径的蟊贼!”
  冷汗涔涔,常涛垂手低头:“是,是……”
  燕铁衣缓缓的道:“所以,为了使你们自己能够多活几年,我劝你们早早洗心革面,
  从新做人,否则,你们这几块料,隔着吊头的辰光也就不远了。”
  常涛哭丧着脸道:“我们一定遵照兄台的指示,扪心自省,改邪归正。”
  燕铁衣道:“为了你们的性命着想,最好你是言出由衷,姓常的,这一次你们保全
  了脑袋,下一遭就不一定了,冥冥中有着因果在循环,如若你们怙恶不悛,报应便会临
  头,你们加诸于人的,也就会有人加诸于你们——”
  常涛忙道:“兄台放心,我们怎敢稍有违背兄台的教诲!”
  燕铁衣淡淡的道:“很好,但愿这句话你是记在心里,不只是挂在嘴皮子上!”
  常涛诚惶诚恐的道:“自当刻骨永志,时刻警惕,要有半句虚言,任凭兄台处置!”
  燕铁衣道:“人的际遇是很奇妙的,常涛,如果你们的恶行劣迹不改,邪异卑鄙如
  初,你便会非常惊讶的发觉,我们不久又在节骨眼上碰到了。”
  站在那里,常涛除了像是一头挨了闷棍发楞的狗熊外,任是什么架势也摆不出来了,
  而江奇仍然坐在地下,脸上宛似挟了一层灰,透着那等的窝囊带裹气愤,甚至连硬充的
  一点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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