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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柳残阳雷之魄-第26章

小说: 柳残阳雷之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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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只怕卫浪云将要尝的苦头更加不好消受呢!  

  心里一急;额上便不禁见了汗,卫浪云顾不得头重脚轻,努力挣坐起来,焦虑的移目四扫,咦,他的眉头又立即展开了----在他卧榻后的一张小茶几上,竟然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他身上的那些东西,甚至还包括了自他肩头肉中取出的那双蛇头梭!

  怪了呀,卫浪云迷惑的思忖,那些东西既被取出,“六顺楼”的人便一定察觉他的来历出身,而只要他们查觉了,眼前岂会让他这么轻松愉快的躺在这里?又不派人监禁,更大方到将他的那些玩意一件件给他排列在侧?但事实上却是如此了,这又是什么道理呢?  

  怔怔的推敲着,卫浪云攸然双目一亮,这件事只有一个答案:“六顺楼”的人至今并未察知他是什么人物!为他净身、治伤、换衣的人一定不是“六顺楼”的角色,而且这人极可能还不是江湖中人,否则的话只要在道上混过几天的,便不会不晓得他这几件东西的名堂,是了,记得在那叫朱涛的大汉背他上身的时候,唐明不是交待过他要他去找大夫来为自己治伤么?那么自己身上如今收拾得这般利落,定然是那大夫的成绩了,而也只有那位大夫才不明就理,在工作竣事之后,还好心的将这些危险玩意整齐摆好……

  微微笑了,卫浪云马上伸手出去,匆忙的将小几上排列的那些东西一把抓了起来,迅速塞入自己被单底下,做完这件事,他才如释重负地长长吐了口气。
  用手背抹抹额上的汗水,他喃喃自语道:“好家伙,真是险,如若我晚醒一步,叫‘六顺楼’的那批人回来发现了这些玩意,我的命就苦啦……”
  他正在自家向自家说着话,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六旬左右,神态和善爽朗的清癯老人已启步行入,在那老人后面,还紧随著一个眉清目秀,生像十分敦厚的青年。
  老人一见卫浪云,首先向他面容上端详了—会,呵呵笑道:“老弟台好一副强健身手,流了那多的血,竟然在一夜之间已恢复了五成啦,由此可见老弟台你禀赋之厚,底子之实,这等身架骨骼,呵呵,老夫还真是少见!”

  卫浪云一听双方说话,便知是替自己疗伤的大夫了,他连忙欠了欠身,微微笑着道:“想是老先生为在下上药治伤的了,老先生医术渊博,妙手回春,在下心中这份感激,还真不知如何向老先生表达呢……”
  摇摇手,老人走前来,先替卫浪云把了全脉,然后笑道:“脉息均匀,跳动规律有力,没有问题了,来,老夫再看看你的舌头。”
  卫浪云如言伸出舌头,老人察视了一下,又颔首道:“舌黄已褪,不过仍有些许白斑,可见老弟台虚亏尚未全消,宜多静养,不须半月便可下榻活动了。”
  拱拱手,卫浪云忙道:“多谢了。”
  年轻小伙子这时端了—把靠椅给老人坐下,老人再度观察了一会卫浪云的脸色,低沉道:“老弟台,这次你可真叫伤得不轻哪,非但外伤累累,而且更似内腑也受了震动,尚有脱力现象,好在你底子厚,气脉长,所以还能支持到如今又恢复得这般神速,但虽说这样,十日之内最好不要擅自动弹,两月之内不可妄运真力,当然,你们练武中人有你们的一套疗伤凋息方法,不过和一般郎中的行医手段也大同小异,道理是差不多远,是以老夫奉劝老台弟你还是平心静气,切忌浮躁,好好先把伤势养妥再说。”

  卫浪云点头道:“老先生指点,在下自当遵从。”
  笑了笑,老人道:“昨天晚上,有两位老弟深夜敲门,将老夫找来替你治疗,看样子,他们也是武林中人,大约是你的好友至交吧?”
  卫浪云一笑:“呃,是的。”
  老人颔首道:“他们似是有什么急事待办,将老夫接来之后,匆匆交待几句,丢下十两纹银后便与另一拨人离开了,幸亏老夫还带来一个学生,帮着老夫替你宽衣净身上药包扎,又为你换了老夫临时托人买来的一件睡袍,要不,单靠老夫一人之力,还真个照护不了你呢……”

  “哦”了一声,卫浪云侥幸却庆:“老天爷,果然不出我的推断,从头到尾,确是这位不知内情且又好心的老夫给侍侯的,难怪‘六顺楼’的人还不知情,否则可真惨呼了!”
  心想着,他忙着:“可麻烦老先生了……”
  老先生疑惑,目光投注在榻后的小茶几上,问道:“老弟台,小几的一干物件,是老夫在你那袭血衣中取出为你放置在那里的,还有在你肩肉中的—只尖梭也一并取出后拢在一起,可是你收起来了?”
  卫浪云急急点头:“正是在下收起来,几件独门暗器与信物,还是不落人眼较佳。”
  有所领悟的一笑,老人道:“当然,这个当然……”
  顿了顿,他又道:“老弟台少年英俊,风姿不凡,日后江湖行道,尚以小心谨慎为妙,那双尖梭,稍偏一丝便要了你的命哩!”
  苦笑一声,卫浪云道:“不错,对方狠得紧哪!”
  轻喟一声,老人道:“武林乃是险地,江湖原为虎穴、能在里头闯,总是大胆男儿,磊落豪杰,但还是仔细点好!”
  老人的语调里掺杂了些怜悯与凄迷韵味,虽说口气是赞誉的,但却也包含了几分叹惜。
  耸耸肩,卫浪云苦笑道:“老先生身不在江湖,有些事便恐怕不会明白江湖人的苦衷,这种难困漫天的日子,我们过得也是眼泪往肚子里咽…”
  连连点头,老人沉缓的道:“老夫了解,哪—行当也都有他的苦处……”
  岔开这个话题,卫浪云道:“昨晚上,老先生,在下那两个好友可留下了什么话不曾?”
  老人展颜笑道:“十分简单的几句话,他们要老夫好生为你治伤,大约今天午时他们便可返回这里。”
  一个脱离此地的念头掠过卫浪云脑际,他忙问:“如今却是什么时辰了?”
  老人略一琢磨,道:“至多顿饭功夫便近午时。”
  说到这里,他招过肃立在一旁的那个小伙子,从小伙子手里接过一双木制小药箱;一边开箱,一边道:“老夫这里为你开了三服药,全是粉末,早午晚各用温水冲下一服,另有—份汤药,也已托付店家代煎,在就寝前全端来房中,外敷药到后天才换,你且安心静养,一切全由老夫斟酌了!”

  心里急得冒火,但卫浪云表面上却不得不装成泰然自若,更加陪上一脸笑容,他一再祷告:“求求你,老先生,你快带着你的学生早走一步吧,快近午时啦,也希望上天帮忙,叫‘六顺楼’的人晚些再回来,即留下点空余时间供我逃命…”

  他心里焦急得像油煎,但这老大夫却并不着急,老夫慢条斯理的自药箱中取出三服用棉纸包好了的药面子来,替他放在枕边,又掖了掖他的被角,笑吟吟的道:“对了,说了老半天,老夫不曾自报姓名呢,说起来真是冒失,老夫姓胡,草字隐轩,呵呵胡隐轩。”  

  卫浪云苦着脸道:“原来是胡老先生,在下卫—一—啊,在下田展!”
  于是,胡隐轩总算站起来了,他拍拍卫浪云,慈祥的道:“老夫暂时告辞了,若有什么事儿临时需寻老夫,可以叫店里伙计去找,这镇上老少人等多识得老夫便住在后横街头一家‘云庐’里,‘云庐’是老夫替寒舍自取的陋名,倒教老弟台见笑了……”

  暗里业已喊了妈,卫浪云干笑道:“哪的话,雅,雅得很呢……”
  好歹算是说完了,胡隐轩又不厌其烦的一再叮宁了几句,方才领着他的学生拿着小药箱子施施然出门而去。
  长长吁了口气,耳听得隐轩师徒二人走远了,卫浪云立即展开行动,他首先略略活动了一个被净布扎得有些发麻的四肢,然后,掀开被单便待下地——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响起一片嘈杂人语及急速的步履声,卫浪云方才一怔,门儿已“呼”的被推开,老天,那位一片好心的“飞钓流星”唐明也已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
  目光一扫,满头大汗的唐明已哈哈大笑道:“田少兄,你的身子可真壮实哪,就这一宿功夫,这么严重的伤势竟已可以坐起来啦!”
  卫浪云呆了一呆,满腹气恼却无法宣泄,他哭笑不得的道:“呃,呃,可不是,这也全亏了唐老哥你啊……”
  唐明像是刚刚赶了一大段路回来,风尘仆仆,不用说脸上全是油汗,他快步走近,扶卫浪云靠向枕头.边道:“别动弹,挣裂了伤口可不是玩的,昨晚—夜加今早一个上午,我还真在惦着你呢!”
  心里叹口气,卫浪云一面躺回去又盖上被单,一面有气无力的道: “累得老哥—再费心劳神,在下实不敢当……”
  抹了把汗,唐明拖过方才胡隐轩坐过的那把靠椅坐下,他一眼又望见了卫浪云枕旁的三包药末,笑问道:“那老郎中又来到了吧?”
  点点头,卫浪云道:“才走,老哥没遇着?”
  唐明笑道:“我到客栈大门之前好像看见他与他那个学生的背影,因为急着看你,所以也没来得及招呼他们。”
  卫浪云心里又叹了口气,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感激的笑容:“老哥如此善待于我,这等恩情,倒使我难以报答了……”
  一摆手,唐明道:“施恩岂望报?我不是这种人,少兄,你千万不要再客套了!”
  舔舔唇,卫浪云试探的道:“昨晚上老哥可忙了一大阵吧?”
  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唐明低声道:“少兄,你可能还不知道,如今江湖的局面可紧张得一塌糊涂,明争暗斗,诡密险诈之事层出不穷,尤其是最近一段日子来,武林中四霸互峙的情势即将变易,这一变易,只怕江湖上就要大乱啦,在这个时候,谁也不能不趁早替自己打算打算,弄成了当然称雄天下,为干百宗派之盟主,否则,就只好俯首听命于人或者自行瓦解溃败……”

  故做惊异之色,卫浪云道:“会有这么严重法?”
  低“哦”一声,唐明正色道:“一点不假,我还说得轻松了些呢,你不晓得,我们尚算好的,我们主子已焦虑得连觉也睡不着了,此中详情十分繁杂,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完的,等以后有机会和你好好谈一谈,总之,你记住一山不容二虎,一国不存二君就对了,大家全想问鼎武林盟主大位,更想一统江湖天下,这是名利双收的事,哪个不想插一腿,但一干起来,场面可就有得瞧啦!”

  装得十分迷惘,卫浪云又问道:“这么说来,武林中浩劫将起了!你们就在为这些事忙?”
  点点头,唐明道:“是的,我们总要预先布置妥善哪,免得一动起来闹得措手不及,而严密的布置却是多方面的,譬如说,自家力量的充实,盟友间的密切连系,敌对者虚实动向的踩探等等,这要先弄停当,要不然,有—点疏忽就会满盘皆输,这是丝毫开不得玩笑的……”

  连连点头,卫浪云小心的道:“看这情形,老哥你们这次出来,约摸就是在于踩探敌人的虚实动向了?”
  露齿一笑,唐明道:“说得对,但还有另一桩要公待办----”
  惊觉的住了口,唐明犹豫了一下,又抱歉的道:“少兄,并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本楼所属的行动必须严守绝对秘密,我也不能破例,这些事,我只能和你谈到此处,不能再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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