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蝶影枭踪 作者:千山之雪 完结-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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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敢……”
二人无心再理那群人的喧闹,丢下饭钱上马车而去。
“现在我才知道,他既然有天下无双的易容之术,为什么却喜欢用面具。”仙道苦笑,“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面具上时,他本人已经脱身而去。”
流川一直沉默,良久道:“你说过赤曜在阿牧手里。”
“是的,等着藤真的人一定是他,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否已和阿神联手,甚至……”仙道没有说出最坏的猜想,只是道,“但是藤真不会放过他的——只是为什么会用这样的战书?难道他们希望到时候有一大群人来坐山观虎斗?”
流川淡淡道:“你别忘了他们以为藤真的对手是阿神。”
“无论是谁,无论这一战结果如何,在旁边看的人都不会吃亏。”仙道摇头道,“我担心的是清田……他不会不去,如果他去了,如果他看到赤曜刀的主人,那么一切又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海南一干人正聚在厅上议事,虽然有了田冈一层关系,不好让仙道流川吃闭门羹,却也让他们一直等到午后。田冈神色疲倦非常,但看到仙道仍不免开两句玩笑:“莫非又在哪里惹下了麻烦,才来求我这老骨头替你挡一挡?”
“哪里敢令师父操心呢。”仙道一瞥眼见清田进来,眼圈布满血丝,显然是多日不曾安宁的样子,心头黯然,要出口的话却又吞了回去。清田也不过是看在有几面之交的份上过来打个招呼,另有许多事情要忙,便先走开了。
“你来得也正好。”田冈转为正色道,“清田决定十五要去明湖,我同他去。”
“不……”仙道脱口而出,见田冈目光里带上惊异之色,道:“师父……现在海南群龙无首,全靠你和清田撑着,你们两个到时候一旦有什么闪失,海南将如何是好?”
田冈摇首一笑道:“按你所说,为怕江湖险恶,难道各门派都要做缩头乌龟不成?赤曜失落,清田要去复仇,本是他份内之事,我又如何能阻止他?”
“这……”仙道一时竟说不出什么话来。
田冈缓缓道:“但我既然与他同去,就不会让他中人暗算。”他微微一笑,“你师父这么多年在江湖上也不是白混的。”
“师父……”仙道见他面带笑容,目光却很沉重,知道他是预备倾尽全力保护清田,欲言又止,一笑改口道,“你老人家对我可从没这么关心过。”
“你啊……这个也要计较?”田冈微笑,“你师父老啦,不比从前。不过你生性散漫,以后要是还想在江湖上混,可不要再随便乱来,坏了我陵南派的名头。”
“弟子一定谨遵教诲,不负师父期望。”仙道笑道,携了流川之手,便归客房而去。出门几步却又站住脚,回头看看已经关上的门,长长叹息了一声。
半夜仙道悄悄起身,开门却见流川站在外面,把仙道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流川冷冷瞥他一眼,道:“那你又在做什么?”
“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而已。”
流川不语,仙道被那一双亮如水晶的眸子瞧得全身不自在,只得叹口气道:“好吧……我只是想再去阿牧的屋子那里瞧瞧。”
流川道:“你的伤好了?”
仙道苦笑道:“这两天我不是一直在休养么?反正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你可以来保我……”
流川截断他的话道:“我同你去。”
自牧的死讯传出之后,他的屋子便一直锁闭,海南弟子包括清田也罕有人来,因此二人潜入倒是不难。此刻屋中一片黑暗,只有微光略略照入。好在仙道已经不是第一次溜进这间屋子,对其中摆设了如指掌,也没有磕磕碰碰之虞,只是眼中什么也看不清。流川自然是看得见的,但是他既然保持沉默,意思就是一无所获。
“看到什么了,流川?”仙道一只手握在流川臂上,感觉到他呼吸骤然一紧,不禁问道。
流川向一个方向走近了一步。
“那是……”仙道凭记忆断定那是屋子正面,却不记得除了放了一张几案外还有什么。听见黑暗中有流川翻动书页的声音,不由让他一愣:“他拿到了什么册子?”
却听流川一牵他的手臂,低声道:“回去。”
回到房中点起蜡烛,仙道才看到流川带回的那本书册,却无甚特别,正是他当时在海南养伤时读过的一本闲书。当时他无聊之中,把几本书背了个滚瓜烂熟,这本也在其内,却想不起里面文字,有哪一句哪一段扯到了武林。
正在寻思,却听流川低低念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他什么时候竟有吟诗的雅兴?”仙道心中纳闷,想到数月前人面桃花一桩往事,不禁微笑泛上嘴角,但想到数月前他在此地饮酒谈笑的旧事,而今也果真“人面不知何处去”,又不免有几分神伤。流川却始终不发一语,只是看着手中那本书发呆。
“你在想什么?”良久仙道终于忍不住问。
流川看看他,道:“明天你留在这儿,我另有些事。”
“流川……”
流川将那本书卷起藏入怀中,站起身来,道:“你好好养伤,我自然会回来。”
仙道不语,似乎在想什么,终于点头微微一笑道:“那天我去明湖等你。”
第二日流川便离了海南,仙道送他出去,回来却遇上清田。
本来两人只不过是点头之交,仙道却站住脚搭讪起来,只问些田冈近来身体可好之类的闲话。
清田盯着他半晌,突然道:“仙道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我清田信长决不是连累他人之辈,这次田冈师伯虽然执意要同去,但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他掉一根毫毛,要是他有个闪失,我就用这颗脑袋赔给你!”
仙道苦笑一下,道:“你一定要去?”
清田道:“我不会让阿牧白白死掉。藤真要应付挑战,是他的事情,但我要报我的仇,是我的事情。”
“如果……”仙道沉默了很久,见清田朝他投来诧异的目光,才接着道,“对手深不可测,而如今海南的安危,已经系于你一身,如果你万一出事,如何对得起整个海南?或者取回赤曜宝刀,也不必急在一时……”
“不是为了赤曜宝刀。”清田瞪大眼睛看他,道,“我是为了阿牧……仙道彰,你不会知道阿牧是个怎样的人!”
他的声音微微一沉,但是十分清晰:“如果不能够为他报仇,那么海南的存在,也就没有意义了。”
仙道默然,只是点一点头。清田也不再理他,径自去了。
“他们约定的地点绝对不是明湖——对了!”仙道突然一震,“也许那个人……说不定我还来得及见到他。”
他一刻不停,立时去见田冈,禀告说也要告辞。
田冈摇头道:“你若要跟了流川同去,那时直说便是,现在你伤势未痊,又到处乱跑,岂不是又要替人添出许多麻烦?”
“师父放心,”仙道笑道,“我只是在附近走访些老朋友而已。”
虽如此说,下了山他也弃车用马,朝着翔阳的方向,急急而去。
夜色朦胧之时,仙道来到了那座陡峭的山峰之下,但是长途奔波,已是精疲力尽。他吁了一口长气,闭上眼睛靠在岩壁上休息。
过了不知多久,他听见有人走了近来,声音冷淡不带一丝情感:“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看在我这么累的份上,不要说话像陌生人一样啊。”仙道睁开眼睛微笑,“不请我上去坐坐吗,花形公子?”
* * *
因情而生,因情而绝。
很久很久没有踏入药圃,这时流川才发现,那株碧髓玉衣,已经凋谢枯萎了。他的手指轻轻一触,萎黄的叶子便纷纷落了下来。
而神公子的房中,大约也已被不知多少人明中暗中来查访过多少次,门上竟连一把锁也没有了。槛下竟还淤积着一滩暗血,不知是何时何人所留,看在流川眼里,不觉微微心惊。
屋中并无尘土蛛网,却一片零落凄凉:那些箱笼屉柜也不知被多少人搜寻过,上面犹留着不少刀砍剑斫的痕迹。原本整整齐齐列在书架上那些医书药典,已经减少了一大半,架上之书,也多已破损,甚至而带着鞋印血痕,虽然被人重新整理过,却已不复当日的光景。流川略一观察,抽出一本,正是那时候他在此地养伤期间,读过的那本关于人面桃花的药书。
这本书前几页已被撕毁大半,那一页却还完好,流川翻了开来,朱笔旁批赫然在上。
“这的确不是景玄先生写下的,”流川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却反有些心不在焉起来,“这个笔迹的主人,正是……”
一片枯萎的兰花飘落在他的手中,流川拈起它来,它竟刹那之间,化成了粉末。
却听门外有人“啊”地低呼了一声。
流川霍然回首,所见之人相貌丑陋,四肢畸变,出现于此时此地,简直如山精宅怪一般,但流川却是认得的。
他是当年在长谷川府上栖芳园中见到的那位老园丁。
此时他扶墙而立,不住颤抖,道:“流川公子,你,你,你也是——”
流川见他满面惊异恐惧之色,颇有些过意不去,心想:“阿神去后,这里也不知遭到过多少人的破坏,我冒冒失失闯入,也难怪他这样猜测。”正在想怎样解释,见老人佝偻着背慢慢走近,猛然想起:“他既然四肢残废又身无武功,为什么到来我竟没有一点觉察?”
此念甫生,老人身影闪电般到了眼前,出指奇快,已制住他一处大穴。
流川踉跄一下,半跪在地,出手反取那老人小腿,却被他翻身闪过,转眼之间,另几处重要穴道也被制住,动弹不得。
流川正在暗恨自己竟大意为人所乘,却见那老人眉头微蹙,走到墙边,在墙壁上一处突起花纹上一按,墙壁竟无声无息缓缓开启,现出一个方门。
流川见这老人对此地情形如此了如指掌,不禁猜测:“难道他竟是阿神所扮?”但阿神身无武功,绝无可能如此对付他,正在纳闷,那老人已轻轻提起流川,脚步竟仍能不发一声,进入密道,另一只手一按,四周便是一片黑暗。
流川镇定下来,才明白他如此做的用意:从远及近渐渐有脚步声传来,虽然并非落地无声,但落步沉稳,显然不是等闲人物。
这密道里其实甚为宽广,别有一重洞天,也不知那一头通往何方。身边老人不发一语,呼吸也几乎低不可闻,一只手掌却按在他后颈致命要穴之上。
流川此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自知性命只在顷刻之间。他一生落落,本无所谓萦心挂怀,生不以为喜,死不以为惧,但此时似乎心中竟添出无数缱绻留恋之意,仿佛有极珍惜爱重之物,好不容易刚刚得到,却又要一旦撒手,饶他豁达洒落,也感心有不甘。他在机关之学上的修为本不如仙道,却觉得这里的布置,与摄魂山庄颇有几分相似,只是身边却不是那人——思及此点,心中好象又是庆幸,又有几分凄凉。
“我自然会回来。”
来时说过的话仿佛犹在口边,他默念此语几遍,心中竟渐渐平静下来。
外面那人显然是已经进了屋中,却良久不动。突然,他的脚步走近了这面墙。
流川感觉到那老人的呼吸略有些加紧,他自己却心如止水,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暗门开启的地方。
机关发出极低的响动,门慢慢地打开了。
“阿牧?”流川不觉睁大了眼睛。
牧却没有看他,只是恭恭敬敬地,朝他身边那老人拜了下去。
老人发出一声极低的轻笑,放开流川站起身来。
“终于……”
“是的。”牧没有任何形诸于色的神情,声音里却带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