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又见飞刀-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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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颗豆子你是抢不走的。”
“我真的抢不走?”李坏问。
铁银衣还没有开口,李坏已经闪电般出手,从那个织锦缎的盒子里,把那个致命的豆子
抢了过来。豆子从他掌心里面一下子弹起,弹人他的嘴,一下予就被他吞进了肚子。就好像
一个半醉的酒鬼在吃花生米样。然后又笑嘻嘻地问铁银衣。
“现在是我抢不走你的豆子j还是你抢不走我的豆子?”
铁银衣变色。
因为这句话刚说完李坏脸上那顽童般的笑容就已冻结,忽然间就变得说不出的诡异可
怖,就好像是一个被减死的人一样。
如果你没有看见过被冻死的人,你绝对想象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子。铁银衣的瞳
孔在收缩,全身的肌肉都在收缩。
如果你没有看到铁银衣现在的表情,你也绝对想象不到这样一个如此冷静冷酷冷漠的
人,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时候那种蚊鸣般奇异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听起来虽然还是很清楚,可是仍然仿佛在很
远。
其实呢T其实已经不远。
(七)
这种声音居然是从一把胡琴的琴弦上发出来的。
蚊子当然不会拉胡琴,只有人才会拉胡琴。
一个丰满高大美丽、服饰华贵、虽然已经徐娘半老可是她的风韵仍然可以让大多数男人
心跳的女人。扶着一个憔悴枯瘦矮小、衣衫滋楼满头白发苍苍的老人,忽然出现在帐篷里。
他们明明是一步一步一步馒馒地搀扶着走进来的。
可是别人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这账篷里了。
老人的手里在拉着胡琴。
把破旧的胡琴,弓弦上的马尾已经发黑,琴弦有的也已经断了,发出来的声音就好像蚊
鸣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厌烦躁闷。
老人的脸已经完全干瘪一双老眼深深地陷入眼旺里,连一点光果都没有,原来竟是个瞎
子.
他们进来之后就安安静静地站在门边的一个角落里。既不像耍来乞讨也不像是个卖唱的
歌者。
可是每个人都没法子不注意到他们,因为这两个人太不相配了。
更令人惊奇的是,胡琴虽然就近在面前☆可是如鸣的琴声仍然是像从很远很远很远的地
方传过来的。
只有一个人不注意他们,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就好像他们根本不存在一样。
这个人就是铁银衣。
这时候李坏不但脸上的笑容冻结僵硬,全身却都好像冻结僵硬。
事实上,任何人都应该能够看得出,就算他现在还没死,离死也已不远了。
奇怪的是,铁银衣现在反而却好像变得一点都不扭心,好像李坏的死跟他并没有什么关
系,又好像他日己也有某种神秘的符咒,可以确保李坏绝不会死的。
(八)
蚊鸣的胡琴声已经听不见了。
帐蓬外忽然响起了一阵节奏强烈明侠而奇秘曲乐声,也不知道是什么乐
刚才那个腰胶像蛇般柔软扭动的人,又跳着那种同样逐异的舞步走了进来。
不同的是,这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这次来的有七个人,每个人看起来都和他同样怪异妖媚,随着乐声,跳着各式各样怪异
妖媚的舞步.穿着各式各样怪异妖媚的舞装,把自己大部分胴体暴露在舞衫外,看起来甚至
比那些由波斯奴隶贩子,从中东那一带买去的舞娘更大胆。
这些人当然也全都是男的。
乐声中带着种极狂野性的挑逗,他们舞得更野。
这种乐声和选种舞使人明明知道他们是男的,也不会觉得恶心.
就在这群狂野的舞者的腰和腿扭动间,大家忽然发现他们之中另外还有一个人。
他们是极动的,这个人却极静。
他们的胸怀大部分都是裸露着的,这个人却穿着一件一直拖长到脚背阴紫色金花斗篷。
把全身上下都完全遮盖,只露出了一张脸。
一张无论谁只要看过一眼,就永生再也不会忘记的脸。
因为这张脸实在丑得太可怕可是脸上却又偏偏带着种无法形容的媚态,就好像随时随地
都可以让每一个男人都完全满足的样子.
有人说,丑的女人也有媚力的,有时候其至比漂亮的女人更能令男人心动,因为她的风
姿态度,一颦一笑,举一动都能挑逗起男人的欲望。
看到了这个女人,这句话就可以得到证实。听到了她的声音,更没有人会对这句话怀
疑。
她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她对铁银衣笑了笑,就馒馒走到李坏面前,凝视着李坏,看了很
“这个人就是李坏7”她问铁银衣。
“他就是。”
“可是我倒觉得他一点都不坏。
“哦?”
“他非但一点都不坏,而且还真是条好汉。像他这种男人连我都没见过。”
“哦?”
“敢把我的豆子一口吞到肚子里的人,普天之下,他还是第一
铁银衣故意用一种很冷淡的眼色看着这个女人,故意用种很冷淡的声音说。“豆子好像
本来就是给人吃的,普天之下一天也不知通有多少个豆子被人吃下肚子。”
“可是我的豆子不能吃。”
“为什么?”
“因为无论谁吃下我的豆子都非死不可,在一个对时间就会化为脓血。”
铁银衣冷笑。
“你不信?”这个女人问他。
铁银衣还是在冷笑。
这种冷笑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说他把她说的话完全当作放屁。
这个女人也笑了,笑得更柔媚。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我知道。”铁银衣冷冷地说“你就是紫藤花。’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还不相信我的话?”
“因为我也知道李坏绝不会死。”
“你错了。”紫源花柔声道“我可以保证无论谁吃下我的豆子都会死的,这位李坏先生
也不能例外。”
6这位李坏先生就是例外。”
他的知的人,他能说出这种话绝不是没有理由的,所以紫藤花已经开始觉得有些奇怪
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能例外?”
“因为公孙太夫人。”
公孙太夫人,听起来最多也只不过是个老太婆的名字而已,最多也只不过是一个比别的
老太婆有名点,有钱一点,活的比较长点的老太婆而已。
可是像紫藤花这样杀人如斩草的角色,听见这个名字,脸上的媚力好像也变得有点减少
了。
铁银衣还是用那种非常玲淡的声音说。
“我想你定也知道公孙太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应该知道她做的是什么事。”
紫源花也故意用一种同样冷淡的声音说。
“我好像听说过这个人,听说她也只不过是个只要有人出钱就肯替人杀人的凶手而已,
只不过价钱比较高一点而巳。”
“只不过如此而已?”
“除此以外难道这个人还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如果你真的不知道,那么我可以告诉你。”铁银衣说:“一百七十年来,江湖中最可
怕的杀手,就是这位公孙太夫人。当今江湖中资格最老,身价最高的杀手也就是这位公孙太
夫人。”
“我好像听说过还有位月光如刀刀如月光的月神。”紫藤花故意问“江湖中是不是真的
有这么样个人7”
“是的。”
“你见过她?”
“没有。”铁银衣说“她也像阁下和公孙太夫人一样,都是很难见得到的人。”
紫藤花的媚笑如水“可是你今天已经见到了我。”
铁银衣道“那只不过是因为你认为李坏已死只要你和你的昆州六妖一到,我们这些看到
过你的人,也都必死无救。”
紫藤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真是个周到的人.替别人都能想得这么周到。’
“幸好你不是我这种人。”铁银衣说:“有很多事你都没有想到。。也从末发生过一点
错误,当然更从未失手过一次。”
紫藤花又笑了。
“这个记录其实我也听人说过。”她问铁银玄“我呢?”
“你杀的人当然比她多。”铁银衣说“你从十三年前第一次刺杀杨飞环于马嵬披前,至
令已经杀了六十九人,杀的也都是一流高手,也从未有一次失手。”
“那么算起来我是不是比公孙太夫人要强一点T”紫藤花媚笑着
“这种算法不对。”铁银衣说:“你比她要差一点,并且好像还不止差一点而已。”
“为什么?”
“因为你在这七十次杀人的行动中,最少曾经出现过十三次错误.有为是时间上算的不
准有的是未能击致命,还有两次是你自己也负了伤。”铁银衣冷冷地说“这十三次的错误,
每一次都可能会要你的命。”
他冷冷淡淡地看着紫藤花,冷冷淡淡地下了个结论“所以你是绝对比不上公孙太夫
人。”
紫藤花的笑好像已经笑得没有那么冶艳抚媚了,她又问铁银衣。
“你意思是不是说,如果今天公孙太夫人也到了这里,也要杀我们这位李先生。那么李
先生就一定会死在她手里?”
“我的意思大概就是这样子。”
铁银衣说。
“如果公孙太夫人不让她要杀的人死在你手里,那么阁下大概就杀不死这个人。’
紫藤花又盯着李坏看了半天,脸上又渐渐露出那种令人无法抗拒的笑容。
“这一次你大概错了,我们这这李先生现在好像已经是个死人了。”紫藤花说,“你自
己说过,一个人最多只能死一次。”
他说的不错。
个人绝对只能死一次,一个人如果已经死在你手里,就绝对不可能再死在第二个人手
里。
这个不真的事实,没有人能否认。
(九)
他说的不错。
个人绝对只能死一次,一个人如果已经死在你手里,就绝对不可能再死在第二个人手
里。
这个不真的事实,没有人能否认。
蛇腰仍在不停地扭动,乐声仍亦继续。
狂暴喧闹野性的乐声,就好像战场亡的击鼓马蹄杀伐金铁交鸣声样。是天地问没有任何
声音可以压倒中止的。
可是现在被一种像蚊鸣一样助琴声压例了。
如果你不会在战场上,伤永远无法了解这种感觉。
如果你曾经决战扬上,两军交阵血流成渠,尸横遍野。督师后方助战鼓雷鸣,你的战友
和你的仇敌就在你身前,身侧刀剑互击,头骨折,血溅当地,擦叫之声如裂帛。
可是这个时候如果有只蚊子在你的耳畔飞鸣,你听到的最清楚的声音是什么?
一定是蚊子的声音。
如果你曾经到过战场,曾经经历过那种情况,你才能了解这种感觉。
因为在这个帐篷里的人,在这一瞬问忽然都觉得耳畔只能听得见那一丝丝一缕缕蚊鸣般
的琴声,别的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那个丰满高大服饰华丽,虽然已经徐娘半老,可是风韵仍然可以让大多数男人心跳的女
人,就在这种不可思议的琴声中,离开了她身边那个技胡琴的瞥目老者,用一种异常温柔娴
静的姿态,漫馒的从角落走了出来,走到铁银衣面前。
”谢谢你。”
她说:“谢谢,你对我们的夸赞,我们一定会永远牢记在心。”
铁银衣站起来,态度严肃诚恳:“在下说的只不过是实情而已。”
“那么我也可以向阁下保证,阁下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这位可亲又可敬的妇人也检袄
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