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浓花娇-第8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正在腹诽,楚怀贤上车来,冷冷扫一眼,坐下来再没有说话。马车晃动着上了路,小初揉着手腕,偶尔对楚怀贤看上一眼。看他闭目养神,小初悄悄地松一口气,在心里想着龚苗儿,再想着回来的路上怎么让楚怀贤消气。
马车停下来,小初揭开车帘往外面看。孙二海指着一家小酒馆道:“就是那一家,我和他约好在这里,他带着我去。”进喜儿把马车停下来,小初重新缩回马车里,只手张着车帘有一条缝。不一会儿,孙二海和龚苗儿出来,雇了一辆马车往城北而去。
街上人还热闹,进喜儿跟后面就不显眼。渐渐人少起来,街道也黑暗得多。再行一刻钟,前面更荒芜。进喜儿认得这里是一片茺园子,是哪一家的他正在想,就看到前面马车停下来,龚苗儿和孙二海下车,孙二海抢着付钱:“你带我看西洋景儿,这钱我付。”小初在车里听得好笑,这里人不多,孙二海说得这么大声,生怕后面人听不到。
龚苗儿没有怀疑,带着孙二海奔着黑乎乎的一片茺园而去:“就在那里。”两个人走入黑暗中,楚怀贤、进喜儿和林小初从停在拐角处的马车里出来,跟到这里来进喜儿狐疑:“这里能有什么?野狐子还差不多。”小初瞪他一眼:“你害怕就留下,我去!”楚怀贤沉声道:“费话什么!咱们这里等着就行。”小初不干:“我去,你们留下!”说着就跟过去。
跟上去几步黑乎乎的一片漆黑,小初刚找地方,就听到孙二海的声音从前面出来:“这么大的洞,你要是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龚苗儿嘻嘻笑:“所以别人找不到,来,我来钻,你跟着钻过来。”
钻进去还是漆黑一团的一个地方,龚苗儿不让孙二海点火折了,说为着隐密。他领路深一脚浅一脚,孙二海不时说上两句话引路,小初也跟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钻过狗洞钻假山洞,钻过草丛钻乱树林。行了有近半个时辰,小初觉得不对,孙二海也觉得不对了,推一推龚苗儿道:“咱们走的什么路?往西拐弯再往南,再拐弯往东,现在再拐弯往北,这不是在转圆吗?”
小初停下来,对着周围看看,眼睛已很能适应这黑暗,感觉这地方是刚才走过。她都疑心了,何况是孙二海。龚苗儿听过咧开嘴一笑:“你迷向了,跟着我不会错。”林小初走累了,一身大汗淋漓又觉得头上衣上都是灰,再听孙二海嘻笑道:“我身后要有人,一定让她站这里候着,看咱们一会儿错不错。”小初就此站住了脚,只有孙二海跟着龚苗儿往前再走。
“我站在这里,看着你们转一圈过来。”头顶上突然有人说话,这黑暗荒芜的园子里,小初吓得一抖,才听出来是楚怀贤的声音。仰起头一看,楚怀贤站在高处,应该是墙头上,公子也来了。小初分外喜欢:“真的吗?”
楚怀贤居高临下,今晚没有月色,却可以看到小初笑出来的白牙,还有她欢快的声音。楚怀贤好笑道:“害怕了?”林小初不否认一个人害怕,对楚怀贤抓住机会嘻嘻一笑:“公子站在这里,粗看上去好似楚辞中的大司命,灵衣兮被被,玉佩兮陆离,壹阴兮壹阳,众莫知兮余所为。”
楚辞背的这么好,楚怀贤也不打算给她好脸色,板着脸道:“知道什么意思吗?”小初笑得讨好无比:“大约知道,是夸掌管人生死的大司命,人物出众神采飞扬,而且别人嘻,都不知道您想什么?”
“哼!你贼眉鼠眼了一路子,就想到用这几句诗让我不追究吗?”楚怀贤打定主意没好气到底。他眼睛也适应这黑暗,可以看到被自己形容成贼眉鼠眼的林小初弯眉笑眼地喊冤枉:“哪里有贼眉鼠眼,您生气是不是,我总得看着一点儿。”
不远处传来孙二海的声音:“你没喝酒也犯糊涂,这路要走几遍?我刚才在这里摆了块石头,现在还在这里。”龚苗儿黑夜中一声尖叫,吓得小初一哆嗦,再听到龚苗儿的咆哮声:“你当老子是傻子!从你一进来到老子身边,我就认得出你!隔着三十条大街,大爷我都能闻出来骗子味儿!哼,骂你是我小舅子,你还骂大爷!大爷家里没姐妹,只有一个表姐入了土,你赶快入土去,我当你的表小舅子!”
咆哮声中还夹着龚苗儿的跳脚声,小初遁声过去,看到孙二海一把揪着龚苗儿衣领,一只手已经举起来。“往手!”小初喊住孙二海,孙二海气得脸通红,他活这么大,有生以来第一次听说表小舅子这一说。在他拳头下的龚苗儿毫不惧怕,两只平时酒醉的眼睛异常明亮,虽然不能跳脚,还是破口大骂,把林小初也骂进去:“这里是野园子,野狐子也来了!”
楚怀贤衣着整洁,负手看着小初把孙二海连推带搡弄回来,身后是得了自由又在跳脚骂的龚苗儿。孙二海听着身后骂声,恼怒道:“你别拦着我,这样人就要教训才行!”小初拼命拦他:“你现跟着公子,不能再乱惹事儿。你也罢了,不要带累公子名头。”林小初又抓住时机买好了,楚怀贤想想自己到王府大闹,我这名声也快没了吧,还是为着一个臭丫头!
主仆三人回到马车旁,进喜儿忍无可忍大笑起来:“骂得我这里都听到了!”龚苗儿还在骂,而且骂得凶狠:“爷有绝活儿,爷是上过千万次当的骗祖宗了,爷怕你们这样伎俩……”后面就开始恶毒。进喜儿赶着车,逃也似的离开这里。到前面有灯火处,进喜儿更是大乐,对孙二海道:“看看你这一身,不愧钻了野园子。”
车里听到这话,楚怀贤看看林小初,从王府里出来时就蓬着头,钻过草棵树林更是灰头土脸,更兼脸上受辱上当后的气愤,看上去活脱脱一个鬼脸丫头。
出师未捷,龚苗儿精明不上当。小初回去的路上原本是想着劝公子消气,现在自己气得不行。楚怀贤虽然一言不发,心里想着怎么让这丫头消气。可怜她被自己吓了两天,又被人骗了一回。
回家去是深夜,进喜儿不时窃笑,孙二海满面怒容,林小初脸涨得通红,只有楚大公子没事人儿一样,不时看一眼林小初,毛着头发绷着脸儿,象是人人欠她三百两。
“随我来。”楚怀贤带他们去书房,让孙二海去收拾休息,只让小初留在房中。林小初从受骗上当中醒来,对着公子害怕的心全冲走了,悻悻地道:“公子要责罚就罚吧,我现在知道被人骗是什么滋味儿。”
看到她的狼狈的样子,楚怀贤道:“我被你气得两夜没睡好,也不想和你计较,不过不和你计较,你以后插手插脚更得意!”小初恭敬地行个礼道:“公子您为大姑娘想想,自古有情人难得。公子不情愿,不过是对韦公子信不真。不过有公子在,韦公子真与不真,您自然能作主。要是韦公子全无是处,您当初不会把他举荐到小赵王爷处,这也是有成全的心不是?”
楚怀贤实话也出来了,敲着桌子道:“表真情法子多的很,你往里面搅和什么!”
第一百零五章 小初回来
烛光下楚怀贤的眼眸时全是责备,小初能看出来他不生气。公子不生气,小初反而吃吃起来,自己也明白就古代这制度,自己这事儿做得不讨人喜欢。她小心道:“您是在考验韦公子?”
“没有,他有什么长处,值得我去考验?”楚怀贤板着脸,对眼珠子乱转,脑袋里肯定乱想的林小初道:“你的手不痛了,又乱说话!”
小初被他提醒,拉起自己衣袖看看,雪白手腕上还是一圈儿红。在这房中明亮烛火下,看得就清清楚楚。楚怀贤起身去阁子上拿出一个小小白玉盒子,回来坐下把盒子摆在桌上推过去:“自己搽。”小初陪笑脸儿:“多谢公子。”她没有觉得什么,楚怀贤对着她的笑容有些心疼,这个可怜的丫头帮来帮去,帮到自己一身不是。
想到这里,楚怀贤沉下脸劈头盖脸一通训:“没规矩,不象话,自作主张,下回再有,一定狠打……”小初在他骂声中笑眯眯给自己敷过药,对着精致的白玉盒子欣赏过,盖好了放在桌上,笑逐颜开打断公子教训:“这个药真好闻,还给公子。”楚怀贤不自觉自己被她打断了话,扬一扬下颔示意道:“你收着吧,明儿不好接着再搽。”
小初笑靥如花,这笑容大多成分为着楚怀贤不再追究事情。把白玉盒子把玩一下收入袖中,小初想睡了。对自己身上狼狈看看,提醒楚怀贤道:“天晚了,公子睡书房?我要回去了。”楚怀贤起身道:“我也回去。”两个人出门往外面走,行到池子边上,月色一片如水银泻地,小初喃喃道:“这月亮真好看。”楚怀贤又骂:“好看你还往别人家里去。”小初回眸笑:“公子肯好好同我说,我当然就不会害怕,我不会害怕,当然就不会往小赵王爷家里……”
楚怀贤一口打断:“听到他我头痛,以后不许你嘴里提他!”鬼脸儿丫头一脸一头的灰,偏生这回眸一转,象精灵一样。小初就不说话,两个人到二门上,二门已经紧闭。敲开门,妈妈看到小初这模样儿,多看几眼。到公子和她走后自己嘀咕:“哪里弄得这么狼狈?”
回到房里把丫头们也吓一跳,楚怀贤身后转出两天不见的小初,脏得可以吓死人。楚怀贤面带轻松地随口吩咐:“打水去。”再对林小初脸上的灰看看,笑着道:“你要好好洗洗。”秋白本来正殷勤着,一听是小初要洗这就磨蹭上。楚怀贤板起脸不看她,对着夏绿看上一眼,夏绿赶快带着小丫头去放香汤热水,小初回去看小意,再拿衣服去洗澡。房中秋白得已趁心地带着两个小丫头给楚怀贤送上茶来,欢欢喜喜地道:“公子请。”
楚怀贤就当没看到,也不伸手去接,走到榻上坐下喊一个小丫头:“给我打水去,我也洗洗。”秋白涨红脸站在当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两个小丫头机灵,公子不喜欢上了,秋白姐姐又在难堪,还是走开的好,手扯着手去给楚怀贤备热水。房中只余下楚怀贤和秋白两个人,秋白尴尬一会儿,转身把手中茶放好,一个人低声呜咽起来。
丫头们有外面看到,都不敢进来,只装看不到。秋白哭了一会儿,楚怀贤还是象没听到,往外面喊人:“碧痕,倒碗茶来。”从碧痕手上接过茶喝了,碧痕要得意,秋白更伤心。碧痕见公子喜欢,更是加意儿站他身前讨好:“老夫人让送来好些果子,我洗了来给您。”楚怀贤对她和颜悦色:“去吧。”
碧痕跑得飞快离去,楚怀贤还是象房里没有秋白这个人。小丫头们打好水来请他,楚怀贤洗过先回来,问一句:“小初这么磨蹭?”夏绿笑问道:“她脏成那样,不得洗上两三道才成。”楚怀贤听着也一笑,对夏绿道:“你来打发我睡吧,等她不知道几时。”碧痕送上果子,楚怀贤让她放到房里,夏绿打发他躺下,放下纱帐在里面看书。
小初洗头沐浴,很是花了一点儿时间。想着自己上夜,湿淋淋一把头发进来,楚怀贤在帐中皱眉头:“拧干了去,看病着没人心疼你。”夏绿在外面撇嘴,再低声盘问碧痕:“公子真的不喜欢秋白了?”
碧痕用力点头,把刚才情形细说一回,小声道:“公子当看不到她。”夏绿正要为秋白叹气,房里传来小初几声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