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浓花娇-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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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走,听听郑公子打算如何收拾。”小初执意要跟去。桃儿就道:“有我扶着林姑娘呢,我们跟在你们后面,捡个结实地儿走应该没事。”
伙计在前,郑公子和龚苗儿在中间,小初和桃儿走在最后,边走边注意小初的衣服。走上几步“哗啦啦”几声响,大笑声中伙计机灵地跳起来:“这里树枝子下面虚空,可不能走这里。”龚苗儿在旁边踩了踩路过来,再回身对小初道:“你走这边。”
郑公子兴致勃勃,他也帮着探路。平时这天气早就钻到酒楼上吃酒听小曲儿逗小娘,今天起个大早往这里来,清冷雪中反而精神抖擞。
“这是正房,请祖母住在这里。祖母最喜欢紫藤花架子,蔷薇花架子,忍冬花架子,朝颜花架子。”郑公子说,桃儿和小初在后面笑,你就说处处花架子吧。
龚苗儿认真看过:“正房要肃穆,不能处处花架子。用松柏常青树,槐树果子树也可以有一些,要间错开来。这花架子,摆在后面,或许是别处多些,以后来赏就是。”
“就依你。”郑公子想想也对,继续往前面走:“池边要多柳树,亭子下面多鲜花。水榭外面除了荷花还要有几株芦苇,这样高雅吧?听人说书上的高人雅士,都喜欢芦花。”这个人说出来这样一句话,小初是不知道他太多底细,觉得应该也念过几天学。
龚苗儿忍住笑,他逗人的心起来:“受教了,请公子再教我,哪本书上看的芦花好?”郑公子认真想过:“芦花衣那一折子戏里就有,敢是你没有听过,我唱几句给你听。”
雪晰晰而下,郑公子亮开嗓子来了两句。桃儿握着嘴笑得伏在小初肩头上,小初一本正经夸上几句:“不错。”主顾当前,能不夸奖他吗?郑公子听小初夸奖,嘿嘿笑着道:“下面还有呢,我再唱来。”
“改天请公子串一出子,今天咱们还是先看园子吧。”小初赶快打住他。听你唱戏我们没钱拿,陪你看过园子我们可以谈谈定银的事情。
大家往前走,桃儿悄悄对小初道:“幸好你说住他,不然全唱完了,总得半个时辰多。”小初掩口:“幸好幸好。”
前前后后粗粗看过,花了两个时辰到下午。郑公子歉意地道:“大家都饿了吧,我请客咱们去吃杯酒挡挡寒气。”有意这样做的郑公子把自己也饿到不轻。他对着小初走得出汗绯红的面庞装着不经意扫一眼,空肚子喝下酒后,这细嫩面庞上又是怎样?
龚苗儿倒也罢了,小初和桃儿都是姑娘家,怎么能跟着去男人去酒楼上喝酒。小初不是正经做生意的,又是楚怀贤房里的丫头。借龚苗儿几个胆子,他也不能答应。龚苗儿辞了:“多谢公子赏酒吃,只是天这般时候,我家里还有事情要经纪,林姑娘她太晚回去也不好。她是个有身份的人。”借着这话,龚苗儿点上一句,林小初是不能乱跟着人出去的。
郑公子很是遗憾,见小初不说话,只是和桃儿欠着身子行礼。那盈盈的姿态在雪中,更似一株红梅花。牢记张昌吉话的郑公子只得作罢,大家出门来上车回去。
回到家里来桃儿去弄酒菜,龚苗儿和小初开始算帐:“打总三万多银子,定银先付三成,这是规矩。”小初睁大眼睛:“有这么多?”龚苗儿拨弄着算盘:“这还多?我没有让他订长寿松柏,万年长青树呢。”
这名字一听就是噱头,小初道:“长寿松柏多少银子一株?”龚苗儿眼皮子不抬:“这就不好说了,家里有老太太在,图个吉利也得个几百两吧?”
“你上街上抢钱不是更好?”小初半天没有讽刺龚苗儿,这话张嘴就出来。龚苗儿嘻嘻一笑:“我这和抢有区别吗?”小初惊叹道:“你也知道?”
桃儿送进瓦火锅来,再布上各样涮锅子的菜。把粉丝面筋羊肉白菜等摆满一桌子,龚苗儿和林小初一起垂涎:“香。”对饥肠辘辘的人来说,更是香得不能过。
当下三个人坐下来吃饭,跟车去的伙计在厨房里用饭。龚苗儿给小初倒一杯酒,嘻笑道:“拦着你没有吃成酒楼,我这里就是普通大烧缸,再就是一般的菜。”小初拎起筷子来:“我可以将就。”
龚苗儿嘻嘻笑:“你吃别人的,怎生不能嘴软儿一点?”桃儿笑龚苗儿:“公子您别招小初姑娘说话。”小初大为得意:“看看,还是桃儿最知道我。”
嘻嘻哈哈过,大家吃饭。面上嘻笑的小初心底里无限地沉,这样的热闹好,可是心里从无底气。我林小初,只想找一个人过日子。冬天象这样吃个热乎菜,夏天能偶尔吃碗冰。唉……
双手捧起酒来喝一杯,一股子热线直下肺腑。小初脱口道:“好!”这下子暖和不少。龚苗儿已经三杯下肚:“这好什么,不过这酒暖和是真的。冬天里穷人们没有厚衣服穿,这酒也能喝得起一口就不错。”
“你当我没有穷过?”小初立即接上话。龚苗儿不动声色:“你穷什么?大家里的奴才,比贫寒人家的小姐要过得好,你难道不知道?”小初是什么来历,龚苗儿不能说他不想知道。是家生子儿还是外面买来的?
小初心中微微一动,小意如何安置,是不是可以请龚苗儿帮一把。他眼中只有公子,是不是一个愿意帮忙的人?小初留上心,半吐半露地道:“我是公子买来的丫头,进府里不过一年有余。”
这下子两相试探起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安置小意
龚苗儿对着小初嘻嘻笑:“公子房中几个丫头?”小初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见龚苗儿不是好意地笑,扁着嘴对桃儿挑唆道:“他什么意思?”桃儿忍住笑,很是配合小初地一起问坏笑的龚苗儿:“小初姑娘问你什么意思?”
“我一脸笑眯眯,能有什么意思。”龚苗儿掂起酒杯:“我们家最富的时候,也不比世代当官的人家。我只是想听上一听,象楚少傅这样的门第,公子房中有几个丫头,老夫人房中有几个丫头。”
这样一说,虽然一脸的坏笑,小初也能接受。她挟一筷子羊肉在拌作料,告诉龚苗儿和桃儿道:“公子房中一等丫头是四个,还有二等丫头和小丫头,房里另有针线细活上的妈妈和粗使的妈妈。”
龚苗儿见小初肯说,脸上变成一本正经:“嗯,平时吵个架人也够手儿。”小初忍俊不禁:“你怎么知道。”龚苗儿又嬉皮起来:“嗐,我怎么会不知道。女孩子多了,不吵架难道抹纸牌,纸牌响动儿小,还是吵架动静大。”
小初和桃儿都是笑,小初给自己平个反:“说我平时总欺负你,您这说话就比我强!”龚苗儿笑嘻嘻:“强在哪里?”小初直截了当:“贫的不是一点两点三点。”龚苗儿哈哈笑起来:“听起来你弱的不是三分五分七分。”说过没好气:“你说这话倒有人信!”
桌子上的火锅翻开大滚,两个人贫过都不忘记拿着筷子来捞东西吃。小初念叨道:“我的面筋,我的……”几块刚涮好的羊肉挟在龚苗儿筷子上,小初干瞪眼睛:“这是你的吗?”龚苗儿指指半盘子生羊肉:“这是你的。”
这样闹过后,又是三杯酒下肚,龚苗儿问小初:“公子房中别的丫头,都没有你时间久吧?”小初有些醺醺然,酒只喝了一杯,是被这气氛醺的。她抿着嘴儿一笑:“我是个最笨的才打发出来,别人都是家生子儿。”
龚苗儿再追问一句,一定要再明确一下:“也就是说,你来的其实最晚?”小初想想回答道:“我和我妹妹小意最晚。”
“你妹妹多大?”龚苗儿不慌不忙。
小初有些黯然:“小着呢。”龚苗儿觑一觑小初脸色,对她道:“你这么厉害,还难过什么?”小初奇怪地道:“我厉害在哪里?”龚苗儿呵呵笑起来:“公子房中除了你,就是家生子儿丫头,这大雪天跑了来玩的差事,你这刚进门的丫头就揽过来。你敢说你不厉害。”
这才知道上当的小初气极,看对面龚苗儿又是那一脸坏笑,再看桃儿也有若有所思。这话任是谁听到都会乱想一回,凭什么林小初就可以自由出来。上了龚苗儿当的小初眼珠子一转,这就是说小意的好时候了。
她把怒容换成难过,对着龚苗儿幽幽叹一口气。龚苗儿摸一把自己手臂:“我胆子小,你别吓着我。”装不下去的小初没好气:“我厉害什么。我要是厉害,就不会和妹妹一起卖身。而且可怜到要是有一天得罪家里人,外面都没处去。”
桃儿赶快哄她:“小初姑娘,你可以到我家里住几天。”龚苗儿把桃儿话拦下来:“楚家你能得罪谁?”小初眼珠子一转:“比如公子,离我最近,天天要见。见的多了没准儿哪句话说得不对,要是说得不对,没准儿就被撵出来不敢出现在他眼前,唉,我可怜的妹妹……”
“你妹妹,我愿意收留。”龚苗儿很干脆,桃儿不解地看看他,龚苗儿很直接地道:“小初姑娘,我不敢收留。收留你是有罪的。”
听到这句话,小初是能明白龚苗儿自称老江湖不是吹的。她恼羞成怒,脸涨得通红骂龚苗儿:“你说话要算话,我不要你收留,就怕你到时候一定要收留我。我这么能干,这郑公子大财主就是我认识的!”
龚苗儿是害怕状:“你放心,我发誓只收留你妹妹,决不会收留你。要是你不让我收留你妹妹,我和桃儿知道她无处可去,桃儿也一定会去接她。但是,唯一不接你。”桃儿看呆了,这又怎么了?话一句撵一句地出来,可是桃儿回头想想,一人少一句,就不会到这种地步了。
吵完了,小初心满意足,重新拿起筷子:“吃饭吃饭,桃儿你这火锅做的真好吃。”桃儿还在余悸中,赶快道:“好吃你多吃。”龚苗儿也是舒服地样子,给小初重新倒上酒,也对桃儿道:“你这酒不错,今天我可以多喝几杯吧。”
林小初和桃儿如临大敌,一起看着龚苗儿。弄得很是无趣的龚苗儿自己干了一杯酒,摇一摇酒壶里不多的酒,干干地打个哈哈道:“今朝有酒我喝不醉,明儿无酒我不喝。”
桃儿松一口气:“我去盛饭。”小初松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夸着龚苗儿:“好诗,好诗呀。”然后狐疑地道:“押韵了没有,我竟然没有听得出来。”
此时桃儿不在房中,龚苗儿小声取笑:“你又不懂,等你回去请教公子,或许明儿你才能骂我。”这面上嘻嘻坏笑,分明是龚苗儿心中全都明白。小初站起身,举起筷子对着龚苗儿一个泰山压顶的姿势打下来;龚苗儿坐着,单手举起来是力拔泰山的姿势顶上去。
一个手没有打下来,一个手没有顶上去。桃儿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两个人赶快恢复原有姿势吃菜,龚苗儿打哈哈:“哈哈,你真的不喝了,还有一点儿酒底子,你真的不要?”小初皮笑肉不笑:“茺园子我钻过了,这酒再喝也无用处。”
这样闹过吃过,龚家的伙计赶车送小初回秦记铺子。收拾碗筷的桃儿担心地来问龚苗儿:“小初姑娘今天的话,是什么意思?”
龚苗儿手捧着小茶壶正在想心事,见问一笑道:“你难道看不出来,哪一家亲侍的丫头这样自在往外面跑,再看看小初姑娘身上衣服头上首饰,让人心里有数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