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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黑骆驼-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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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来’——你只能这样回答希拉。” 
  “这想法很疯狂,但却能办到,因我是提前到剧院的,离上台还有四十五分钟,我有一辆车,如果快点儿开的话,往返各需十五分钟。就这样,在七点三十分时,我来到大楼一层我的更衣室,把门从里面锁上,从窗子跳到剧院外面的小路上。” 
  “希拉跟我说起过那个避暑屋,她说她要举行一个晚会。但我不想见那些客人——我的化妆还有其他的事情,你明白。正好,她也想与我单独见面。我在大约七点四十五分到这儿,在草坪上见到希拉,我们去了避暑屋。她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看着我——我当时怀疑她是否还喜欢我。她的变化令我非常吃惊——跟我在一起时,她是那么清纯、可爱、开心。好莱坞深深地改变了她,是的,我想谁也不会越活越年轻。我们俩把宝贵的时间都浪费在回忆过去上了,忆起过去似乎令她快乐。我担心时间,不停地看表,最后我说我必须得走了。” 
  他沉默了。“然后呢——”陈催促他道。 
  “事情很奇怪,”菲佛接下来说,“我听电话时就有这种感觉,见到她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似乎她有非常重要的事想听我的意见。但当我告诉她我要走了时,她只是可怜巴巴地看着我说:‘鲍勃,你还是有点儿喜欢我的,对吧?’她站得离我很近,我把她拥在怀中喊道,‘我爱你!’然后,我们,我不必讲这些了。我拥有过那一刻,没有人能把它夺走。当时,我又想起了幸福的过去,我的脑袋被对希拉的爱和那可恶的表的滴答声撕成了两半。我匆忙地告诉她,演完剧之后我再过来,而且她呆在这儿时,我每天都会来看她,我们可以一同游泳——我有一个疯狂的想法,或许我可以重新得到她,或许我本可以做到的——但是——现在——”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可怜的希拉,可怜的姑娘!” 
  陈沉痛地点头说:“人们常说,活得太出众的人会引来厄运。” 
  “我觉得没人比希拉活得更出众了,”菲佛说道。他用锐利的目光快速看了查理一眼,说:“探长先生,你一定不要让我失望,你一定要找到做这可怕恶行的凶手。” 
  “这正是我的目标,”陈安慰他说,“你马上就离开了吗?” 
  “是的,我走时她站在那儿——站在那里微笑着,活得好好的,微笑着,也哭泣着。我冲出了避暑屋——” 
  “那是什么时候?” 
  “我知道得很清楚——八点过四分。我跑上车道,在房子前面找到我的车,尽快开回了城里。当我从窗子跳进更衣室时,他们正像疯子一样敲我的门呢。我打开门,说我打了个瞌睡,就随着舞台指导上了舞台。我晚了五分钟,舞台指导给我看了他的表——八点二十分,但并不严重——我上了台演完了我的角色——我刚演完第一场就有个年轻人打电话告诉了我这个不幸的消息。” 
  他站起来说:“陈探长,这就是我的经历。我傍晚的来访可能会对我不利,但我并不后悔。我又见到了希拉——我把她搂在怀中——为这我愿付出任何代价。还有什么要我说的吗?” 
  陈摇了摇头说:“暂时没有了。请你先留在这儿,可能一会儿还有别的事情。” 
  “当然。”菲佛点头说。 
  门铃响了,查理亲自去应门。黑暗中他看到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粗壮的穿着檀香山警方卡其布制服的人。 
  “啊,是斯潘塞,”他说,“很高兴你来这儿。” 
  警官走进大厅,用手牵着一个除非是在热带海滩上,在别处都会让人难以置信的人。 
  “我是在卡拉卡纳路上发现他的,”警察解释说,“我想你可能想见他,他对今晚都干了什么有点儿糊涂。” 
  他所指的那个人挣脱了警官的手,对查理说:“相信我还没错过晚饭的时间,”他说道,他站在那儿向大厅四处看了看,然后像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摘下了破旧的草帽,说:“我的司机真蠢,他迷路了。” 
  他的举止斯文有礼,衣着却让人不敢恭维。除了拿在他瘦削、长着雀斑的手上的帽子外,他的服饰还包括脏兮兮的帆布裤子,没系领扣的衬衫,一件破烂不堪的曾是红色的丝绒上衣,还有一双鞋子的残余的部分,从其中一个洞里露出了他的白色的脚掌。 
  餐厅的嗡嗡说话声已经消失了,人们很显然在听这边的动静,查理立即打开客厅的门帘说:“请进。”众人鱼贯而入。穿丝绒上衣的人盯着演员看了一会儿,他那乱蓬蓬的。有一个月没修理的黄胡子下的嘴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陈说:“现在请说你是谁?你住在哪里?” 
  这人耸了耸肩说:“我的名字可能叫史密斯。” 
  “也可能是琼斯。”查理试探着说。 
  “这只是品味的问题,就个人来讲,我更喜欢史密斯。” 
  “你住在——” 
  史密斯先生犹豫了一下说:“不太文雅地说,警官,我住在海滩上。” 
  查理微笑地说:“啊,你沿袭了高贵的传统,如果没有流浪汉,怀基基海滩会成什么样子?”他走到门廊的窗前,把卡西莫叫了进来。“请搜一下这位先生,”他命令道。 
  “随便,”流浪汉同意道,“如果你找到了任何像钱的东西,以上帝的名义,请马上告诉我。” 
  卡西莫只找到很少的东西——一小段绳子,一把梳子,一把生锈的折刀,还有一个乍看起来像硬币的东西,原来是枚奖章,查理把它拿了过来仔细看着。 
  “圣殿铜奖,第三名,风景油画,”他读道,“宾西法尼亚艺术学校。”他怀疑地看着史密斯。 
  流浪汉耸耸肩道:“是的,看来我得全部交待了——我是一个画家,但不是第一流的——只是个三等奖,你已经看到了。一等奖章是金制的——我近来迟早会用得上它的,如果我获了一等奖的话,但是我没有。”他靠近一点儿说:“如果这要求不太过分的话,可否告诉我平白无故地干扰我的生活是为什么?难道一位绅士在城中办事时非得被一个胖警察抓着,然后再被一个瘦子搜身吗?” 
  “很抱歉打扰您,史密斯先生,”查理礼貌地回答说,“但请告诉我——你今晚到过海滩吗?” 
  “没有,我在城里。我出来走走——我没有必要告诉你原因。我正沿着卡拉卡纳路走着,这个警察就——” 
  “你去了城中的什么地方?” 
  “阿拉公园。” 
  “你在那儿同别人讲过话吗?” 
  “是的,虽然谈话人选不佳,但我还是设法找人谈了一会儿。” 
  “你今晚不在海滩上。”查理盯着他的脚说,“卡西莫,请你和斯潘塞陪这位先生到窗下你发现脚印的地方,仔细核对一下。” 
  “是,”日本人兴奋地喊道,他同斯潘塞和那个流浪汉一同走了出去。 
  陈转身对菲佛说道:“这真是漫长艰苦的工作,但是一个人不工作会变成什么了?会变成像史密斯那样的人。请您坐下好吗?” 
  查理把椅子搬给从餐厅进来的人,大多数人都不太情愿地坐了下来。阿伦·杰伊斯看着他的表,十一点了。他看着陈的眼睛,但警探好像毫无察觉地望着别处。 
  特纳弗罗走过来低声问道:“有什么新进展吗?” 
  “调查范围扩大了。”陈说。 
  “我倒希望它缩小。”占卜师回答说。 
  两位警察和流浪汉从门廊走了回来。斯潘塞再次紧紧地抓着流浪汉。 
  “好了,查理,”警官说,“窗下的脚印在檀香山只能属于一双鞋。”他指着流浪汉的破鞋说,“就是这双。” 
  史密斯向下看了看,古怪地笑着说:“这双鞋似乎太破了,不是吗?但是,你知道,夏威辜似乎不懂得欣赏艺术,如果你们看了这儿的人买来挂在客厅里的同——本地画匠画的画布上的生硬的海浪,我虽然是第三流的;却也画不出这种东西,哪怕是为了一双新——” 
  “过来!”查理厉声打断了他的话,“你对我撒了谎。” 
  史密斯耸耸肩说:“对于你的民族来说,你说话太直率了,我只不过把事实稍加改变,为了保护——” 
  “保护什么?” 
  “保护史密斯的利益。我看出这儿似乎有麻烦,我不想卷进来——” 
  “你已经卷进来了。告诉我——你今晚有没有进那海滩小屋?” 
  “我没有一我发誓,事实是我只不过在那窗下站了几分钟。” 
  “你在那儿做什么?” 
  “我本想把避暑屋作我今晚的住所,那是我喜欢的地方之一——” 
  “从头说起,”陈打断他说,“这回要说真话。” 
  “我已经三天三夜没到海滩上来了,”他说道,“我弄到了一点儿钱,呆在城里。我上次来这儿的时候,这屋子里没人。今天我的钱花光了——我在等一张支票——但它却没到。”他停了一下说,“这儿的邮政工作太差了,如果我能回到大陆——” 
  “你的钱花光了,然后呢?”查理打断他说。 
  “是的,所以我只好回到棕榈树下,我常休息的地方。我从城中出来,走到海滩——” 
  “在什么时间?” 
  “我亲爱的先生——你真让我尴尬。如果你沿着旅馆大街走一走,你会看到我的表挂在某一个窗户上,我常在那儿看时间。” 
  “没关系,你到了海滩之后呢?” 
  “是的,这二段是公共海滩,属于每个人。我很奇怪看到避暑屋中有灯光,我想是有人把屋子租下了。窗帘被拉了下来,但却不断地被风吹动。我听到里面有声音——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开始怀疑这到底是否是一个睡觉的好地方。” 
  他停了下来,查理的眼睛看着罗伯特·菲佛。这位演员身体紧张地向前探着,眼睛盯着流浪汉,他双拳紧握,指节都泛出了白色。 
  “我站在那儿,”史密斯继续说道,“窗帘翻动着,我清楚地看见了那个男人。” 
  “啊,”查理说,“什么样的男人?” 
  “怎么,就是他,”史密斯说着用手指着菲佛,“这位胸前带着缎带的伙计。自从我在巴黎的朱利安学校读完书之后,我就再没见过这样的缎带了。那时,我们的大使请我去吃晚饭,这是真的,我和他是同乡,他是我父亲的老朋友——” 
  “这无关紧要,”查理插嘴说,“你站在那儿,从窗帘下向里偷看,然后——” 
  “你这是什么意思?”流浪汉喊道,“不要只凭衣着看人,我不是在偷窥,我只是瞧了一眼,这是不可避免的。他们说话很快,那两个——这个男的和那个女人。” 
  “是的,或许,你也不可避免地听到了什么?请别误解我。” 
  史密斯犹豫着说:“好吧——事实上——我是听到了,我听到她告诉他——” 
  罗伯特·菲佛轻喊了一声跳上前去,他把流浪踩推到一边,自己站到了查理面前。他的脸色死白,但眼神坚定。 
  “别再问了,”他嘶声说道,“我现在就可以把你的调查了结,是我杀了希拉·芬,我愿为此付出代价。” 
  屋中一片死寂。陈平静地、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脸。 
  “你杀了希拉·芬?” 
  “是的。” 
  “为什么?” 
  “我想让她回到我身边,我不能没有她。我不断恳求——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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