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歌-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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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如此甚好。”弄轩又一笑,道,“那……我们明日回北陵京城?”
王箫连还想什么,王纱凉却站了来,“我累了,要去睡了。”言罢,看也不看王箫连和弄轩便起身推门而出。——自己换好衣服本就不该再出来,白白受那弄轩的气。
弄轩更是摸了摸鼻梁。果真不对啊,当时派人去残晔打听过,这女子不是八面玲珑地轻易就俘获了当地百姓还有全王宫上下的心?
“公主被宠得久了,北陵王莫要见谅。”王箫连道,眼中却满是不屑。
“知道知道,我家悠女也是这个德性。”弄轩笑道,“我也是,哈,人嘛,趁着还能跑还能动,受那么多礼节束缚干什么?谁今天给我脸色,是他心情不好,我谅解,他日我心情不好时,大家就可以互相谅解了嘛。”
“北陵王说的有理。”王箫连眯了眯眼睛,又道:“北陵王也不愧为北陵王,运筹帷幄,那迷迭花的香也果真用得极好。”
弄轩眼里闪过了些许别样情绪,表面上却是张开手臂做仰天而哭状,“可怜了我那些蝴蝶哦,闻过这些香,找到人,它们却死了。”
——原来如此。
门外的身影动了动,离开。
王箫连瞥了门外一眼。对于这个妹妹的言行,他可不是不了解。
“对了,刚才问了,我明日带沉幻回宫?”
“也好。靳楼还在附近,也免得夜长梦多。”
“哦,对了!”弄轩拍了拍头,给了王箫连一瓶药。
“何物?”王箫连挑眉。
“太子猜一下,靳楼为何现在还没追来呢?”
“我还以为是沉幻对他说了什么。难道你在那衣服上还淬了毒?”
“给沉幻服下解药吧。”弄轩又一笑,“嗯,累了啊,太子告辞了。”
“啧啧,这毒药无色无味,亦不会和迷迭花香的药效冲突。更妙的是,只要使用得当,及时服下解药对身体没什么害的。”走到门口,弄轩又道了句。
“没解药呢?”
“七日后,心绞痛而死。”
“呵,不过靳楼那样的人,看似只有他一人,实则有不少高手隐匿在周围,咱们也无法趁机下手啊。”
“太子动作也快,偷偷告诉我,查到是哪些人了不?”
“除了一个叫韩茹的医师,别的高手,却实在未在江湖中有名号。”
“哦。”弄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辛苦了,太子。”接着又回头,嘴角挂着笑离开。
这个弄轩,果真比自己想象中还来得精明。
想到王纱凉的异常表现,他又去了王纱凉房里。一是喂她吃解药,二是问她情绪反常到底为何。
客栈里,靳楼刚欲追逐那二人时已发现使不上内力,而此刻胸口一闷竟就吐了口血。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轻轻勾了身,继而把食指弯着放到嘴前打了个口哨。
月儿啊,你是那个时候下的毒么?
竟然,都是假的么?
“这是什么?”王纱凉看着王箫连递给自己的药瓶问道。
“解药。”
“解药?”想到什么,本已躺下的王纱凉又坐了起来,“弄轩在那衣服上还淬了毒?”
“据他的描述来看,那毒应该是‘从杀’。”
“‘从杀’?七日后,那他……”王纱凉抓住了王箫连的胳膊。
王箫连看着她担心的样子禁不起脸上挂起讽意,“凉儿你不会以为他真是一个人来的吧?韩家的人跟着他。韩家的医术天下无双,况且还有那么多高手跟着的。”
王纱凉松开他的胳膊,却还是苦笑,“可是……他会以为,那毒是我下的。他会以为……我不顾一切都要杀了他。对……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大哥没有死,我误会他了。他一定以为,我是为了给大哥报仇这样做的。我对他说过……我要报仇……”
“你对他说过?”王箫连提起眉毛。
“你不是都怀疑到了……当日的确就是他来了牡丹小筑么?”王纱凉无力地垂下胳膊。
“你真的,那么爱他?”王箫连说着,又伸手抚了一下她还没干透便梳到了脑后的头发。
王纱凉垂下头,慢慢侧着就倒下,“可是他也许不会再那么认为了。”
她甚至不想去问王箫连自己心中的不解了,她没有问,是不是弄轩如果不主动出手,王箫连本是在残晔带了一群人埋伏靳楼,趁那个机会伏击他,或是仅仅夺回自己把自己再度送到北陵,只是为挑起两国争端如此而已。
“罢,反正……这本也该是合我意愿的。”也不顾夏季闷热的天气,王纱凉提起被子便把脸蒙上。
“我明日便回王朝。”
“好啊。”被子里的她含混不清地回答。
“仅此一句?”
“我不要再信你什么,谁说要接我?接我去哪?”
“终有一日,我会亲自来北陵来接你。”——他的回答听起来永远那么掷地有声,王纱凉却还是惨淡地笑了。
“不用说了,反正……你现在说什么我也听不进去。”
听着被子里传来这样的声音,王箫连终于出门,却又在庭院里坐下,蹲坐着,眉间的褶皱有月弯。
第七十一章 毒之从杀
次日清早,与弄轩简单寒暄一会儿后,王箫连便离开。 /
王纱凉亦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开了些微的窗,还是瞧见了那纵马的背影。
罢了,哥哥,你放不开,我便来帮你放手。
还没回过神,王纱凉便听见了震天响的敲门声,皱着眉转过头,却听见了自己十分不喜欢的声音——“沉幻?沉幻呐,起来没啊,走啦走啦,我们回京城。”
说话的不是弄轩又是谁?
她走过去一把推开房门,弄轩及时躲开,诧异地望着王纱凉。
“不是说要走吗?那走啊!”——反正他也知道自己和靳楼如何如何,是以也用不着自己像刚到残晔一样在靳舒面前伪装,正好也乐得自在。况且,人如弄轩,自己伪装怕是反而会弄巧成拙。
“嗯,你不用早膳?”弄轩眨巴着眼睛问道。
“路上拿着吃。”王纱凉没好气地说了句,又回头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弄轩看似很惊讶地把一双眉毛拢在中间问道。
“你要我穿成这样嫁给你么?”
弄轩上下来回瞧了她几眼,“没什么不对啊,你穿男装挺有英气的啊。”
“那娶个男人给你你要不要啊?切!”王纱凉瞪了他一眼后扬长而去。
弄轩也被逗得一笑,又追上道:“要说你这未来丈夫我,却是没有断袖之癖好。”
“解释干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王纱凉已经跨出了庭院,看见停在路边的轿子,她才回头问了句:“是这辆轿子么?”
“嗯。”弄轩很肯定地点了下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纱凉嘴角勾起一抹讪笑盯了他一眼,二话不说上了车。却不料刚坐下,弄轩又跟了上来。
“北陵一国之君,出门就只有这么小小一辆马车么?”
弄轩凝眉貌似深思了良久,才语重心长地说道:“未来的王后,本王这次出来,那是微服私访,你也要学学,否则以后怎么母仪天下啊?”
弄轩带着笑看着王纱凉的表情,不料须臾之后,她的眼神突然空洞起来,自己在她眸里的身影淡成了虚无一般。又是过了许久之后,她的眼里才重新有他,而后便冷冷道了句:“我不认识你。”
弄轩立刻挑了眉,转而又笑道:“是啊是啊,本是要等揭下盖头的那一刻你我才能见到彼此的脸的嘛。对了,你那小宫女还在王宫里等着你呢。”
“碧辞?”王纱凉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嗯。”弄轩咧着嘴点了点头,说完便亲自又掀开轿帘走出,驾着马车便向前驶去。
“那啥,吃的在那个小盒子里。”马车往前驶,弄轩回过头来又说了句。
王纱凉眯着眼睛看了那盒子一眼,又问:“你早已在马车里备好了吃的?”
“以防万一嘛,路上饿了怎么办?这下把东西给你吃了,我待会儿还得再去买。不过我说你也是啊,本来可以先去用早膳的,你二话不说就上车,你——”
“闭嘴。”王纱凉毫不留情地打断他。透过轿帘盯着他的背影又想,我说过,我许是会恨你一世吧。虽然他亦是无意,却生生把他们的关系再一次冷冻成冰。
“唉……”弄轩回过头望着颜面,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说,我这堂堂一国之君,怎么沦落成这样?”
“呵,你全身上下又有哪一点像一国之君了?”
“完了完了,以后回去,就有两个人整天在我耳边说这种话了。”
“两个人?”
“嗯,还有我的军师,悠女。”说完弄轩又摆了摆头。
虽说是多提前了解点讯息好,王纱凉却已然有些疲惫于此,竟是蜷着身子趴在轿子里,闭上眼睛,“你不要说话了,我睡会儿。”
“不是吧,你才起床!”
“我只是才出房间,你知道我什么时候起来的?”王纱凉反驳着,突然又觉得轻松了一些。——好像,自己的确很久没有跟谁斗嘴吵过架了。
“那你干嘛不出来?不是徒增人误解嘛。”
“我乐意。”王纱凉道,想着什么又坐了起来,幽幽地道,“女子,中原女子,出门之前可是要好好打扮自己的。”
弄轩侧过头,恰见她笑得无比妩媚地盯着自己,立时又转过了头,想着这个“善变”的女子,王纱凉再冷哼一声,便又倒下阖上眼睛。任凭马车颠簸一路,她双手慢慢握在一起。
不愿去想了吧,接下来整件事又是怎样一番局面。
弄轩侧眼瞄了轿子内的女子,嘴角上扬起笑意。
王纱凉轻阖眼睛。风起,她又闻到草原上独有的青草气息,一丝细光透过来,轿帘被风撩起里,那丝光里出现了一个身影,她看不清,但仿若能看见他对自己微笑。她伸了伸手臂,“辰……或者楼……是不是你?”
弄轩听见这有如呓语的声音,带了点疑惑地掀起帘子像里面望了一眼,却恰瞧见阳光倾泻在她凝脂般的、因夏日的炎热泛了些红潮的脸上,如一道道光圈在画着一朵朵小碎花。
不由得就这么盯着,却见王纱凉骤然睁开眼睛。
“咳。”弄轩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太不应该了得,未来丈夫就在这儿坐着,你却叫着别人的名字。唉……”
这一次,王纱凉没有反驳,只是又慢慢坐了起来。弄轩也没多说什么转过身继续驾着马车。
直到过了许久,弄轩停了车,直接掀开轿帘就道:“要不要下来休息一会儿啊。我一直在驾车,我可是累了,我要休息一下啊。”
王纱凉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直接从车上跳下去,拿着水壶走向了远处的小河。小河蜿蜒而上,她这才发觉他们正在翻着小山。她眯了眯眼睛走出,竟就一跃而坐在了马背上。
弄轩装好了水坐在草地上回头,正看见这样的场景。
他也微微眯了眼睛,看着她欲如何。逃?他嘴角扬起一抹笑。
不料王纱凉什么也没做,只是慢慢抚着马脖子,仿佛眼中有伤一层层跌落。一路被风吹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