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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月下歌-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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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隧道口的光一点点扩大,她得以走到洞口。向外望去,洞外,大红色的花开遍了原野。映得满天红艳。连自己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都染了淡淡娇艳的红。便是这般,无与伦比的美好。除了太过安静的环境。安静得以至王纱凉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太过沉静,让一贯冷静的自己也害怕了。终于,花海摆动,有女子翩然而来。穿留仙裙,神色平和宛如神仙。

    “华月公主,天之福星。”女子启唇道。

    “你是谁……”突然感到莫名的压力,王纱凉不敢丝毫越矩。

    “公主是天上的福星。”女子笑了笑道,“你一直以来所做的都不错,下了凡,自然也该受到万众膜拜。”

    “可是……为何事总不遂我愿?”

    “那是对你的考验,我的公主。”女子笑了笑,隐入了花海。

    “别走!”王纱凉跑进了花海追赶女子,却跌进花海,花海下竟是虚空,王纱凉径直开始下坠。

    她张开口,却发不出声音,内心恐慌到极致,然后蓦地惊醒过来。——自己却真的在下坠。

    月光下,她的脸因极度恐慌有些扭曲。然后,被一个怀抱紧紧抱住。最后,稳稳落地。

    “是你!”喘息平静,她紧紧抓紧了来人的衣襟。“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你,怎就来了星楼?幸而,我今日在这儿。”

    “星楼?”王纱凉抬头,才见高高的楼,如耸入天际的楼,在月光星空下静立。

    “这是我常来的地方……你怎么就会从楼上坠下了……”

    “我做梦,我也不知如何……”她双手再次忍不住颤抖了。

    男子轻轻搂住她,拍着她的肩膀。直到怀里的人渐渐安静,他才抱起她,慢慢往宫殿走去。

    王纱凉任由他抱着,以为早已平静的心,却突然又有了颤动。靳楼……话到嘴边,她还是忍住了没说口。他怀抱安稳,自己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王纱凉也不知靳楼在想什么,只是突然有些希望通往宫殿的路可以无限延长。可是,路尽头的光亮还是放大了。不可救药。

    ——回到宫殿。庭院里等着的、面露了焦急的,是苏溪眉和凌经岚。

    “二王子?”凌经岚难免觉着诧异,“公主……怎么样了?”

    靳楼看了凌经岚,没有说话,径自抱着王纱凉进了屋。滑过凌经岚面容的刹那,眼神里昭然的炫耀。

    把王纱凉放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他才抬起头,看着跟进来的凌经岚和苏溪眉道:“你们两个武艺皆不同寻常,没看见太子妃如何离开?”

    “我一直在屋檐之上,溪眉更是和公主睡在一间屋子里,我们都不知道公主何时离开。”凌经岚皱了眉。心里,不是没有异样感觉的。一是对王纱凉的担忧,一是,对靳楼。

    “纱凉,你怎么了?”苏溪眉不是没有察觉到这两个男人之间微妙的气氛,是以也不管他们,走到王纱凉床边问道。

    “我醒来,发现自己正从星楼上坠下。”王纱凉道。眼里是难以掩饰的疲惫。

    “苏姑娘?别以我不知你从哪里来。相比之下,离公主最近的苏姑娘才值得人怀疑啊。

    靳楼道。

    袖里闪过了寒光,苏溪眉亦右手结印,感到了杀气。“我可是一直在屋里。”

    “是么?贵派的术法邪魅不已,足不出户,也能让人死于非命。”

    “呵?”苏溪眉说着,方形手帕便突然从袖里飞出,带着幽香攻向了靳楼。又一个法印

    腾空升起,却是出自靳楼之手,瞬间化了苏溪眉的往离香。

    “果然。你的术法,和我同出一派。”苏溪眉放下手,笑道。

    “同出一派,却大不一样。你们那个望崇大人生生把崇高的术法变成了邪术。”靳楼说道,又转向了躺在了床上的王纱凉。

    王纱凉终于瞪大了眼睛。看着靳楼,她忍不住想从床上爬起来,“是这样么……我一直以为你是碍于身份的原因才不愿……”

    “离天明还有一个多时辰,好好睡会儿吧。”言罢,靳楼走出屋子,继而走出院墙。

    王纱凉看着那道背影,感到的仿佛只有冰凉。她苦笑着躺下,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再也,不要受到一点寒冷。

    “他……”凌经岚不禁说道。

    “半月琴,就是他赠与我的。”王纱凉说完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只是一句话而已,谁的手拉着身体,全部落尽谷底。

    次日。琅祈又去了那片空旷的地方,还是那只白鸽,轻柔地落在他的手心。他幻想了下王箫连看到这封信的表情,摇了头苦笑。那个家伙,又要骂自己失责了吧。想归想,他还是把信笺裹好,拴在鸽子了的一脚。

    坐在明黄色殿前的王箫连读到信上的内容,眯起了眼睛。“公主昨夜被人带往星楼,下坠后被二王子靳楼所救。”

    呵,靳楼?——

 第十五章 蛊(上)

    “现在,可否告知,你们那派到底为何?他又到底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凌经岚走后,王纱凉并未睡去,终于忍不住向苏溪眉问道。 

    “我派名残琼,是隐在沙漠下的派。至于靳楼与残琼的关系,我还真不知道。只是从那次看到的,以及适才听见的来看,他就是和我家大人同出一派,仅此而已。那么,你准备怎么办?”

    “也是时候……和我的丈夫谈谈了。”王纱凉苦笑下,坐到了镜前。

    镜面光滑,带给自己的却仿佛满是未知的惘然。仍不明目的琅祈,会御剑之术的女子,苏溪眉的门派,门派的首领望崇,看似美妙却无比妖异的梦境,星楼,还有,靳楼……这一切,到底有什么关系……

    终于感到痛苦了吧。她把手往脑袋上轻轻敲去。“溪眉,我们也别管那么多了。你准备好你的,我准备好我的,咱们抓紧时间行动了便是。”

    “别急。这样,反而正中别人下怀。”苏溪眉道,拍了王纱凉的肩。“我先回派里了,自己小心。”

    苏溪眉走后,却是蕞蓉意外地走了进来。“见过姐姐。”

    “何事?”王纱凉转过了头。

    “姐姐曾说,要和我当真正的姐妹,是以……小妹想把这支朱钗给你。小妹知姐姐荣华富贵从来不缺,这朱钗实在不算什么……只是,这支朱钗是我自己做的,还望姐姐笑纳……”蕞蓉说着,低低垂着头,递出了手中的朱钗。

    “妹妹何来此言?这朱钗,甚是好看呢。”王纱凉笑了一下,接过了朱钗。心里,却也琢磨不透她的目的。“对了,王子去了哪里?”

    “王子在仁德堂,学治国之法。”

    蕞蓉眼里有一些不高兴。王纱凉笑了,“放心,我若要争,也不必迎你进来。况且,那日不都和你说好了么。我只是有些事情想问问王子。”

    “是,姐姐,那蕞蓉告辞了……”

    王纱凉点了头,看着蕞蓉有些诚惶诚恐地离开。她不禁又摇了脑袋。——好,她给自己的第一印象是单纯,我也一直以为她单纯,昨天的事不能说她不单纯,只是有点小坏有点笨。只是……自己莫名感觉就不对了。

    走到水盆边,王纱凉用水再泼了泼脸,让自己冷静下来。朝仁德堂走去。

    到了之后,也不进去,只是在外候着,等着靳舒出来。

    “纱凉?”靳舒终走出来问着,面带了些许奇怪。

    “王子。若无碍,还请你随纱凉来。”王纱凉说完,引着靳舒就回到自己庭院。凌经岚日夜把守着这里,这里算是最安全。

    “王子,请容许纱凉直言。我……想知道一些小叔子的事。我……”王纱凉说到这里,言语有了些吞吐。

    “素知公主为人坦诚,不方便解释就不必解释了,有甚疑问,我能说的不会隐瞒。”

    “没什么不方便。我就是,想知道二王子一些事儿。毕竟,我也是你名义上的妻子,嫁到这来,若说私心,我也是夹了点私心的。我希望残晔太太平平,我安稳地度过余生就好了。只是,我也并非没有看出,你和靳楼的关系似乎……”

    “说到底,是我靳舒对不起公主。公主若要嫁给别人,也真是一个极好的辅佐手了。靳楼……我这个做兄长的的确是关心他太少,父王母后因我是太子,的确是把更多的精力投在了我身上。小时候我和他是一个先生教的,不过性格却成了两样。”

    “先生?”此“先生”,是否就是那彼“先生”。

    “对。残晔王室有固定的家族来教。我和靳楼的先生算是若家的第七代了。”

    “他教什么我可以知道吗?”

    “无非治国之法,武功及一些基本的残晔术法。”

    “如此么……谢谢王子了。”

    “无妨。”靳舒说完。蕞蓉却又出现在门口。两人相识一笑,温馨之情有些像寻常夫妇。

    “姐姐,我来给你送糯米粥了。”蕞蓉端起手里的碗,笑了笑。

    “妹妹还真贴心。”王纱凉接过碗,尝了一口。粥好喝得有些意外。自己……却是从来没接触过做菜做饭的事儿。

    天色暗了些,靳舒蕞蓉便一起离开。苏溪眉随后回来。

    王纱凉看着,正想问她些什么,肚子却突然传来撕裂的疼。她捂住了肚子,倒在地上。额头上的汗珠一滴一滴地往外冒,她忍不住呻吟出来。看样子,竟是疼痛难忍,如万蛊噬心——

 第十五章 蛊(下)

    苏溪眉一惊之下忙把她放在床上,差人请了御医。//

    “你吃了什么?”苏溪眉帮她盖上棉被,忍不住凝眉道。

    “蕞蓉给的粥。可是不可能啊,她怎么敢那么堂而皇之……”话到这里,她已疼得说不出话。

    一闻此言,所有人都噤了声。直到御医检验,糯米粥并无半点问题。蕞蓉委屈地在众人面前把锅里剩下的粥全数喝完。

    王后片刻后赶来。凌经岚亦出现,碍于身份原因只能在门外焦急观望。

    讨论,争辩。最后,他们把矛头指向了苏溪眉。名义上,她终究是王纱凉的侍女,她和她寸步不离。

    疼痛越来越剧烈,王纱凉叫出了声。苏溪眉仔细看了她的面色,而后终于注意到棉被下她的腹部处缓缓膨胀了起来。王纱凉面上,额头若隐若现的一抹黑色诡异地摇摆。

    “所料不错,太子妃中了蛊毒。”苏溪眉道。引了满屋人的震惊。

    亦有人质疑:“我们怀疑的就是你,你现在这样说,却又如何让人相信?蛊毒来自南疆,这里是西边大沙漠,谁会施蛊毒?”

    “别废话了,快拿来生黄豆。”苏溪眉皱了下眉头。

    面对太医的束手无策,王后还是只有下令丫环按照苏溪眉的要求。

    接过黄豆,苏溪眉喂王纱凉服了下去,然后以鼻相闻,并没有腥臭之味。“她便是中蛊毒了。”苏溪眉道,“王宫里可备有雄黄、蒜子,菖蒲?”

    “菖蒲只有晒干从王朝运过来的,不知可否?”一太医问道。

    “嗯。”苏溪眉点头,太医便急忙离开。苏溪眉又吩咐丫环烧开水作为备用。

    王纱凉看在眼里,心里有感激。人和人之间,是有些奇怪的缘分的。纵然,她们道不同。

    苏溪眉从怀里取出一个锦囊,拿出了里面的几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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