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冷水阳光-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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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哈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他面无表情地望着露露,缓声说道:“揍敌客住在枯枯戮山,马上就是新年了,如果你有空,欢迎你去做客。”
露露愣了愣:“我想我不会愿意跟杀手家族扯上关系,不过……谢谢你邀请我。”
马哈的话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你总要来的。”
话音一落,他扛着席巴,脚下一发力,仅仅几个起落,身影就出现在了几百米开外。
目送那身形矮小却又气势如山的背影远去。露露捂着胸口轻咳了两声。然后用一种无力支撑身体的姿势向后倒了下去。
金反应迅速地伸手一钩,左手臂环住了她的腰肢。
明明是一个轻柔的拥抱动作,露露却是一口血喷了出来,洒在雪地上,斑斑点点。
金略显惊慌地将她身体反过来。手指伸向她领口,刷的一声拉下防寒衣拉链。
“我要看一下你的伤势。”
露露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就算她想,也阻止不了不是?望着上方金眉眼之间有掩饰不住的焦急,她便笑了起来。
“能遇见你真好。金。”
“我也一样。”
金觑了一眼她甜甜的笑脸,手指用力,撕开被血水打湿的衬衣。然后,金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有些明白她为什么会哭了。
露露平静地注视金的脸,说着很简略淡薄的陈述句。“伤到心脏了,蛮严重的。”
金听似平淡的声音里有难以察觉的颤抖。“是。”
席巴的下手犀利。那一手刀,她是挡住了。但强大的电流依然传到了她的心脏。露露明白,此时此地,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救她。她必将死亡。
金的眉头渐渐皱起,又渐渐平复。他把她抱了起来,温言说道:“别害怕,会好起来的。”
“也许。”
金望着露露的目光异常明亮甚至是滚烫,语气也甚是坚决。“不是也许,是一定。”
露露沉默了半晌,而后她的笑容更灿烂了。大大的黑眸眯成了弯月。里面隐着一抹极浅的思念与哀伤。
金老实地表达他的疑惑。“你笑什么?”
“你真像我的哥哥!”
金噎了一下,“哪里会像哥哥……?”
露露笑得很快乐。“……从来没有冷过,因为有你挡住寒冬。从来没有怕过,因为你总是在我身后,你总是细心温柔呵护守候这样的我……这是一首歌……金……”
露露的声音越来越低……
眯起的双眼终于轻柔地闭阖在了一起。
眼皮这般一触,她眼里倔强燃烧的求生欲,如同空中美丽的一道彩虹,美是美,却没有力量撑起她的渴望。
她搁着胸口的手,终是缓缓滑落……
以及那句已经说不出口话——
金,我从来不害怕死亡,只是有点儿不甘心……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少年很正太
午后的阳光穿过玻璃窗,照耀在病床那洁白的被单上。空中的细微尘粒,在明媚的光线下像昆虫一样飞舞着,似乎永远没有感到疲惫的那一刻。
温暖的阳光,飞舞的轻尘。躺在床上的露露,就像个小女孩。睫毛轻闭,如瀑般的黑发散落在蓬松的枕头上。
此刻,她转了转脖颈。那剪成一道直线的额发,调皮地轻荡了一下,滑向一侧。继续沉睡。
很久很久后,她才睡眼朦胧地醒来。醒来一瞬间。心脏停止跳动的感觉,死亡之前的记忆,疯狂如潮水般地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她无神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怔怔地呆了很久,才发现眼前这一切不是梦。虽然很像梦。
她明明死在席巴的电击下,怎么又活了下来,出现在这间病房之中?
露露是个很冷静的人。看到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她便知道,自己此时肯定已经离开了法兰秘境,甚至离开了巴托奇亚共和国。那个风雪交加的国度,不会有如此耀眼的阳光。但下一刻,她又不太肯定。万一她昏迷了半年,已经到了巴托奇亚的夏天呢?
在当时心脏报废的绝境中。谁救了她?
露露无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紧接着,她的瞳孔微缩。手掌用力按压自己的左胸。一点都不疼……皮肤也光洁得就像那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是一场恶梦。
难道自己昏迷了很多年?
这可绝对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忽然,她想起一个判断时间的方法。调动体内的念力,感觉它们还在源源不断地往脖子处涌动,她的心情轻松了一些。零这只贪婪的吃货还是这样永不知停歇,说明昏睡的时间没有她想象的长,应该只有几天。
可是,那么深的伤痕,为什么会在几天内完全消失。也太违背常理了些。
思考了一分钟后,她从床上坐了起来,不再思考这个问题。
虽然事情有些蹊跷,但是她活下来了。没有什么比这个事实更令人感到开心的了。
露露坐在床边,一面用手认真地抹平微乱的黑发,一面打量这个陌生房间。
能看得到的面积不大。摆设极为简单。除了窗边的这张病床外,便只有一个白色屏风挡住室内的另一部分。
整理好头发,露露翻身下床,走到窗边隔着玻璃向外看去。三颗千星花树,开在楼下青草翠绿的庭院里。满树粉色花瓣。纷纷扬扬。像极了属于樱花的日本春天。
她欣喜地推开窗户。一抹清淡的花香扑面而来。微甜而不会让人感到发腻。她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已经是春天了呀!
上一刻,还在秘境的风雪之中。一睁眼,却已经是春光明媚。那一百来个修炼的日子,仿佛只是一瞬间。
睁眼闭眼间,这春天便来了。
露露趴窗台上,懒洋洋地看着院子的景致。忽然,精神一振,她看到其中一颗千星花树下,有一头深蓝色头发,身形消瘦的少年。
他穿着一套青色的西装,斜倚在因阳光和叶影显得有些斑驳的树干上,似乎在闭目养神。
此刻,有温暖阳光、柔和春风作伴的露露同学,心情比春光还要美丽。她很有做一些什么的欲望。比如,跟这个陌生少年打个招呼。
这种事情,她以前不会去做。但人生近二十年里,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死亡,让她对于生活好像有了一些新的认知。
这人啊,永远不知道哪次不经意的跟别人打了招呼,就消失不见,之后就真的永远也见不到了。永远谨慎小心地活着,有什么味儿?
于是,她扬起爪子,高声喊道:“嗨!千星花树下的美少年。”
那个少年抬起头,目光冷冷地看到了过来。很明显,少年在看到露露脸的一瞬间,有些微怔。回过神来后,他的唇角缓缓翘了起来。翘出一道邪气而傲慢的弧线,向着她走了过来。
少年走路的姿势很帅气。不疾不徐。就连把手从裤袋抽出的动作都很帅气。
露露夸张地大喊:“少年,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朋友?”
她的眼睛里没有戒备,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明亮,明亮之中带着怎么也抑制不住的快活。
人生一世。便是图个快活。图个随心所欲做自己最感兴趣的事。活着真好!
这地方真好!有长得跟樱花一模一样的千星花。
风一吹,还有漂亮少年从美得让人想要落泪的粉红花雨下走过……这是多么赏心悦目,多么美型啊!
要是能给他身边配上一个大叔多好啊!
这个少年很正太。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伪的,但他有着少年的纤细和青涩。有可能是假青涩,但因长相漂亮也就让人忽略过去了。
露露觉得他长得像日本动漫里的那种千人斩少年。就是那种会一边娇羞地说着‘大叔你好讨厌’,一边把刀子毫不犹豫地刺进大叔的心脏……
Oh~~~!NO!娇羞~~~!这种表情出现在他脸上?!
脑补无极限的露露,瞬间被萌杀了。
而那个已经走到楼下的少年,笑得一点都不娇羞。他仰头望着趴在窗台上眼睛弯得像月牙儿的女孩。眉头煞气十足地一拧:“终于找到你了。”
只是他声音压得太低。露露根本没有听到这句话。她的心情依然轻松愉悦,正打算从窗户跳下跟少年聊天。就听到——
屏风那边有‘喀嚓喀嚓’的声音传出。很像老鼠在吃东西。
露露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屏风那边有其他人的存在……
谁在那里?
想了想,她冲着站在楼下的少年挥了挥手。转身离开窗户的时候,看到少年愤怒地瞪着她,那笑容,阴狠得好似要把她碎尸沉潭。
露露傻了一下,心想:这家伙跟我有仇?怎么可能!我又没见过他!
作者有话要说:
☆、呦,真巧库洛洛
露露走向屏风。走路的速度并不快,而且迈动的脚步,看上去有一些不协调。她几招击败席巴,看似潇洒,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付出了什么代价。
这个世界在某种时候,很公平,得到多少,就得付出多少代价。
她刚走到能看到屏风对面时,脚步不由自主地就停住了。因为,出现在她视野范围内的东西,将她震得——身体变成了化石。
原来,刺鼻的消毒水味,不一定只有医院才有……
这里不是她判断的病房,而是一间尸体解剖室。看起来十分洁净。它正左边靠墙放着一排金属制的冷冻柜,其他两面墙壁都是带着透明玻璃门的柜子,里面放着药品器械和泡在液体里的各种器官。
正中间有一张给人以冰冷感觉的解剖台。天花板上吊下来一盏手术室用的无影灯。把整个解剖台照得雪亮。也将摆放在上面一具开膛破肚的男尸,照得清晰无比。
男尸的身则站着一位青年男子,正在做解剖后的坚定工作。
青年男子应该是法医,看上去很年轻,二十三、四岁左右。脸上的神情相当专注。
只是他的衣着打扮怎么看都不像做法医这份严谨工作的人。头发是金色的,梳向脑后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辫。马尾巴里和额前垂下来的几缕头发挑染着粉红色。身上倒是穿着一件法医的白大褂,但脖子上却系了一根色彩缤纷的丝质围巾。白大褂袖口露出的鲜艳衬衫更表明这位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这位人物的相貌生得英俊,有点像哈利波特,五官深刻,但那双眼睛却非常东方,是梁朝伟那种迷死人不偿命的桃花眼。无疑,这张脸非常吸引雌性生物的灼热目光,但露露却觉得很……滑稽。
她很难接受把梁朝伟小眼睛,安放在一张像哈利波特的西方面孔上……
相对于他的长相,露露对他神情专注地用手术刀取组织肌肉的姿势,只能给出两个字的评价:优雅!
许是感觉到她的目光,青年男子抬起头来,用不符他优雅气质的猥琐一礼:“大嫂你好喔。”
说话的同时,他正在做一个足以吸引露露所有注意力的动作。以至于露露完全忽略了青年男子口中蹦出的‘大嫂’两字。
只见他两只手上都戴着胶皮手套,每一只手都拿着一把手术刀,左手的手术刀上插着一块香葱饼干,右手的手术刀正在切男尸一条大腿。
而且……这条大腿,即便消毒水熏得人失去正常嗅觉,还是能根据腐烂流着脓水的外型,脑补出它到底有多臭。
隔着这么远,露露已经感觉到很恶心了,但青年男子却毫不在乎。左手的手术刀移过来,张嘴一口咬走插在刀尖的香葱饼干,吃得津津有味。右手的手术刀将大腿切断后,也不顾脓水四处流淌,腐肉如豆腐渣一样掉落,直接在断腿里切划,从里面割出薄薄的两片肌肉组织,放到显微镜用的载玻片上。
吃饼干的人一脸若无其事,旁观的露露却看得胃里一阵翻滚,只觉得在秘境里吃的高能压缩饼干,全部回到胃里作怪,直往喉咙口涌。
青年男子动作从容地给切下的肌肉组织,滴上生理盐水,再把载玻片放到显微镜底下。这个过程中,他左手的手术刀又插上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