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腕官途-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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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就笑了起来。接着另外两个年龄大的也自我介绍了,一个是文化站的站长余福堂,一个是农经站的副站长翟庆林。
正说着话,刁青吟就拖着一双湿手进来了,用毛巾擦了,看着陶如轩道:“陶镇长,欢迎加入枣林片。”说着便在那个空下来的位置坐了下来,接着道:“张书记整天说我压不住阵脚,现在有了你这位从县里下来的大才子,我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
陶如轩急忙谦虚道:“刁镇长千万不能这么说,我刚来,什么也不懂,还要向你多多学习。”说完了,陶如轩就觉得这话好像听谁说过,想了一下才想起,宁树斌刚到汾城的时候,嘴上经常挂的就是这句话,现在轮到自己说了。不同的是,宁树斌是瞒天过海,自己更多的却是一种无奈。县里和镇长虽说都是机关,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环境,自己在这里几乎是等于要从头再来。
刁青吟道:“咱们互相学习吧。”便转移了话题,对大家道:“这段时间也没什么具体工作,就夏收这一头需要大家操点心,刚才在会上关镇长已经说的很详细了,我就不重复了。现在农民夏收跟咱们镇政府的关系也不大,人家各干各的,也不需要咱们帮上忙。大家各负其责吧。我只给大家说一点,谁包的村出了问题谁负责。”说完转身看了一下陶如轩接着道:“接下来请咱们的常务副片长,陶镇长给大家说两句吧。”
总共六个人的会,陶如轩本来没打算说什么,不想刁青吟却把自己推了出来,不说就不行了,就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我刚来,对乡镇工作还不是很熟悉,就简单补充两点吧。我觉得对于我们镇政府来说,夏收最要紧的就是防火:一是要防止失火烧了麦田,老百姓一年辛辛苦苦不容易,一把火就把一年的收成全毁了,这一点大意不得;二是防止点烧麦茬,现在从中枢到县里,对防火工作都非常重视,据说现在已经有了专门用来监测火情的卫星,一平米的火势,人家在监测站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这就要求我们一定要做到防患于未然,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大意,一旦出了问题,恐怕不是我们在座的各位能担待的起的。我就说这些吧。”
刁青吟接茬道:“对对对,陶镇长刚才说的很有道理,水火无情,大家可一定马虎不得。我看这样,大家这两天也不要老在机关里待着了,该下去的就下去转转,不要一有事了就电话里遥控。这些村干部能给你操多大的心?”
一个片上的会,比较自由些,因为陶如轩刚跟大家接触,所以有些拘谨,说开了便没什么拘束了。
余福堂歪着脑袋满不在乎道:“我给你说刁镇长,没事的,能出什么事儿,现在都单干了,谁不知道操自家的心谁就是傻子,咱去了人家还待见哩。”
翟庆林也道:“这不是咱应该操心的事儿,老百姓又不傻,能不知道操自家庄稼的心?”
刁青吟就有些压不住了,尴尬笑了笑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陶如轩这才知道张桂树为什么说刁青吟压不住阵脚,光这两个老家伙就够她应付了,年龄大、资格老,恐怕轻易不会服人。陶如轩本想再说两句,还是忍住了,一是自己刚来,犯不着得罪他们,二是还不知道这两个人的脾气,万一这一次无法说服,今后就更难了。
会就这样散了,两个老家伙出门的时候,陶如轩就听见他们在窃窃私语。余福堂道:“什么常务副片长,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翟庆林道:“这小子恐怕还是不知道张桂树故意耍他,连片长都算个吊,常务副片长又算个什么?”余福堂就笑了一下道“那只能是吊毛了。”两个人说着就大声笑了出来。笑完了,翟庆林又有些幸灾乐祸地感叹道:“还是嫩点啊!”两个人便一摇一摆地离开了。
陶如轩心里憋了一股火,脸色一变再变。刁青吟感觉有些不对,问道:“怎么了?说实话,你刚才说的真的挺好的。是我这个片长没用。”
陶如轩不能给他说刚才听到的话,只好笑了一下道:“你倒是挺会给自己宽心。”感觉自己语气有些生硬,急忙尽量改了过来接着道:“想不到乡镇干部这么不好应付。”
刁青吟无所谓地嗤笑了一声道:“你慢慢就习惯了。乡镇不比县上,像老余和老翟,都在乡镇干了快三十年了,没有机会,没有关系,也知道自己这辈子也就这两下子了,就这样过一天算一天地耗着,也无所畏惧。另外,他们在一个地方时间久了,跟下面的村干部都熟悉的要命,而且都是当地人,亲戚朋友,方方面面的关系错综复杂、盘根错节。你把他们惹恼了,他们就拉一帮村干部故意跟你捣乱,弄的你连工作也没法开展了。别说是我咱们这些副职了,就是张书记和关镇长也得让他们三分。唯一的办法就是哄着、推着,将凑着把工作干了,他们不要捣乱,也就烧高香了。再说了,乡镇这一级已经是最底层了,什么事情都在书记、镇长头上压着,咱们混混也就过去了。”
陶如轩有些不服气问道:“难道就拿他们没办法了?”
刁青吟双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道:“有没有办法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拿他们没办法。”又劝陶如轩道:“算了,何必跟他们计较,你难道还打算一辈子在这里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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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失火
第九十七章失火
从刁青吟办公室出来,陶如轩不免有些郁郁不乐,照这样下去,自己这个副镇长恐怕也就只有受人摆布的分了,又想起自己刚刚在刁青吟办公室说的一大堆关于防火的话,觉得简直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反正无论说什么他们也不会听,在他们的观念中,经验才是压倒一切的真理,自己这个副镇长说的话恐怕跟刮风差不了多少。
来的时候,顾平还说让自己好好干,可这种情况,就算自己有什么想法,恐怕也很难施展。
想到这里,陶如轩多少有些灰心,回到办公室,却又不知道干什么。过去在县委工作的时候,整天忙的陀螺一样,现在却老是找不到事情做,好像进了养老院。
坐下来看了半张报纸,陶如轩就实在看不下去了,关键是没有这个心境,就又出来了。
楼道里除了有几个农民模样的人在大摇大摆地转来转去之外,却找不见一个机关干部,走到刁青吟办公室门前,发现门竟然锁了,就试着敲了一下,里面马上传出一声:“谁?”
陶如轩应了一声,门就开了。刁青吟一只手抓一把扑克牌,一只手拿一个苹果,将陶如轩往里面让。进来了,刁青吟就把扑克牌递到陶如轩面前道:“你玩吧,牌不错。这一把准赢。”又指了一个看样子有四五十的女人道:“咱们跟余大姐一家。”
陶如轩这才看了一下围在桌子旁边的几个人,除了那女人不认识之外,另外另个竟是余福堂和翟庆林。
那女人冲陶如轩笑笑道:“陶镇长坐下玩吧,反正也没什么事儿。”
陶如轩没想到乡镇工作竟是这个样子,星期一刚上班,什么工作没做就玩扑克,不想玩也不能说人家什么,只好道:“还是你们玩吧。我不会玩这个。”其实根本没看他们玩什么,说着匆忙转身离去。
出来了,陶如轩就发现楼道里的人越来越稀少了,刚才几个农民模样的人,看样子像是村干部,这会也不知道去了哪儿,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快到中午饭点了。
从二楼下来,正好碰见看大门的老冯在哪里一边拖地一边嘴里哩哩啦啦地骂人。陶如轩不明就里,就问道:“冯师傅,这是怎么了?”
老冯就指着地上的黑乎乎的脚印道:“你看看,你看看,我早上刚刚拖过的地,也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掉进茅坑,进来也不知道把蹄子蹭干净,就给我踩了这么多脚印。”
陶如轩往地上看了一眼,并分辨不出是屎尿之类的腌臜,就知道老冯要故意这么咒人家,也不好说什么,就建议道:“现在有卖的那种塑料镂空的毯子,你在门口放上一块,他们进来的时候在上面踩踩,就没有这种事情了。”
老冯就冷哼了一声道:“谁管这事?”说着又拖地去了。
陶如轩不想一番好意,却落了个没趣,只好往食堂走去。到了食堂,发现并没有几个人,就问大师傅道:“这都快开饭了,怎么没人吃饭呢?”
大师傅淡淡笑了一下道:“都去饭店了,谁会来这里吃饭。”
陶如轩这才恍然醒悟,难怪刚才自己在楼道里没见几个人,那几个村干部模样的人也不知去向了,必是跟镇上的干部一起吃饭、喝酒去了。
这便是乡镇政府,恐怕全世界也没有这么懒散的地方,连勾心斗角的事情都懒得去做,好像一切都那么的自然、顺畅、和谐,却让人感到是那么别扭、郁闷、杂乱。
吃完饭,机关里很快就空荡荡的了,老冯见了陶如轩问道:“陶镇长不回去?”
陶如轩愣了一下,知道大多数人应该都已经回家了,上周刚来也是这么个状况,当时还以为大家都去了村里,现在看来,实事并非如此,就对老冯笑了一下道:“再等等吧。”也做好了回家的准备。
不想下午还是出了事,陶如轩正准备回家的时候,关秦明忽然打来了电话问道:“小陶镇长,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陶如轩如实说了,关秦明马上道:“好好好,你在机关就好,南枣林的一个废品收购站着了火,你马上过去,我随后就到。”
五六月份的天气是最怕着火的,麦子已经基本熟透了,干的风一吹就哗哗响,见火就着,又是东风初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刮起一阵烈风,废品收购站着火不要紧,要是把引燃了周围的麦田就麻烦大了。
陶如轩应了一声就挂了关秦明的电话,却发现自己刚来,根本不知道南枣林在什么地方,只好问老冯。老冯说了,陶如轩又发现没有交通工具。机关里就一辆车,几乎是张桂树的专车。关秦明也有一辆,却是关秦明自己的。
情急之下,陶如轩只能向老冯借了自行车,这才往南枣林村赶去。到了地方,就发现火势已经起来了,废品收购站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那些废纸箱子、废轮胎一旦着了,马上就是烈焰熊熊,里面还不时传出一阵阵嘭嘭地爆炸声,每响一次,火焰便往高的窜起一截。
废品收购站外面远远地站着一群人,有的手里拿着铁锹却不灭火。陶如轩亮明身份后马上问道:“谁是这儿的负责人?报火警了吗?”
一个中年男人就沮丧着脸往陶如轩跟前走了两步道:“报是报了,可这还有什么用呢。”说的也是实情。废品收购站肯定是保不住了。
陶如轩往周围看了一圈,发现情况更加糟糕。这个废品收购站就建在公路旁边,附近都是已经熟透了的麦田,这要是引燃了,恐怕这成片的麦田都保不住了。
陶如轩大声喊问道:“南枣林的村长来了吗?”接连喊了几遍都没人回应,又问废品收购站的负责人。废品收购站的负责人却不是南枣林村的人,再问其他人也都没看见。陶如轩这才想起刁青吟枣林片的片长,急忙将电话拨了过去。
刁青吟就把南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