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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女经-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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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痒说,妈呀,你干什么呀?不说了,宿舍要熄灯了,我要挂电话了。再见。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断线声,我妈显然意犹未尽。从这次的对话里,我敢肯定,二痒这死妮子心里有事了,已经谈恋爱或正打算谈恋爱了,反正有点春心不宁了。凭二痒的长相在任何一个地方,不可能没有男孩子对她动心。二痒也年过二十了,如果没有什么生理和心理问题的话,心里早该长上了男人草了。何况,省城的大学又是那么开放,耳濡目染,学也学会了。我想,那时候,我妈同样会有关于二痒的上述判断,只是我妈对二痒的期望更高,作为妈妈又想把事情把握得更准,处理得更巧妙,因此才拐弯磨角地与二痒周旋。不过,有一点我敢肯定,假如二痒跟那个美国小伙子好上了,我妈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说不定还会委婉地给二痒介绍一些经验的。
  二痒与家里的联系越来越少,后来发展到放假也不回来了,说是要在学校补习英语,又说要去搞什么社会实践报告。我姥爷到省里开会去看过二痒一次,带回来的消息是,学校的课程很紧,二痒很能够用功,二痒瘦了许多。
  我妈因此放心不下,第二天就去了省城,看二痒,我妈在省城住了好几天,满脸欢喜地回来了。看来,我妈这一次实地考察非常满意。我妈刚进家门还没坐下就说开了。我妈说,二痒现在懂事了,给她钱她不要,说是勤工俭学,自己挣钱养自己。哎呀,你不知道,二痒的外语好,给外国人当翻译,一天两百元。哎呀,外语好有用啊,三痒你也要学好外语,出国!
  我想我妈去看二痒,一定和二痒谈到二痒出国的事,二痒那好强的性格我也了解,一定在我妈面前表现出志在必得的神气,让我妈感觉到马上就要到美利坚合众国去旅行了。我还能判断出来,我妈一定没有见到那个美国小伙子汤姆,如果见了我妈忍不住要说一说的,但是我妈自始至终没有提到这个汤那个姆的。
  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个美国小伙子汤姆在省城干了半年就回美国了,而且再也没回来,再也没有跟二痒联系过,要说这美国鬼子就是不是东西,占没占到二痒的便宜不说,让我们一家,尤其是我妈我姥娘空欢喜了一场,实在不道德。当然这都是后话。
  不过,我想我妈一定见到了另一个小伙子——一个我们全家在此之前都不知道的人,一定正在追二痒,追得像狗撵免子一样,因为我妈提到二痒陪她在省城玩的时候,一直贯穿着一个非常重要的人,一个姓孙的人。当然,我妈提到姓孙的时候,相关的信息也透露了一些,姓孙的男孩子是二痒的同学,比二痒高一届,家在省外贸公司,独生子,父亲是一个处长,母亲是个会计,家里有钱还有海外关系,姓孙的托福已经考过,马上毕业后就要出国。从我妈的谈话中,我还能分析出来,这个姓孙的对二痒很好,二痒好像对他无所谓的,这就是二痒,二痒的傲气在哪里都改不了。我妈说,姓孙的说去商场看看吧,二痒说去公园,姓孙的马上说去公园,二痒说去吃火锅,姓孙的马上说火锅最好吃。总之,姓孙的在二痒面前就是一个奴隶一个下人。
  我妈说到这里,脸上还有点莫明其妙的满足和欣慰感,纹过的眉毛还一挑一挑的。这种满足和欣慰感在我妈的脸上反映出来的机会很少,章晨在我家当牛做马干了那么多活,也没有见我妈脸上满意和欣慰过,更别值望她的眉毛挑一挑了。
  我妈说,姓孙的那孩子,比二痒大两岁,懂事!
  我姥娘说,要是姓孙的能出国,就比那个美国的啥汤啥姆合适,中国人跟外国人结婚,生了孩子,是哪国人呢?
  我妈说,姓孙的家里有海外关系,姨妈在美国,出国没问题。
  我姥娘说,叫二痒抽空把姓孙的带回来给咱看看。
  我妈说,太早了吧。
  我姥娘说,不早,不早!
  姓孙的最终没有到我家来,因为姓孙的第二年秋天就去了外国了,不是美国是澳大利亚。我姥娘一直没有见着姓孙的,为此深表遗憾。但我姥娘从我妈的描述中知道了姓孙的大致长相,长脸,瘦高个,大眼睛,走路一弹一弹的。
  我姥娘说,好,好,从长相就知道是一家人,样子有点像她爸。
  我爸就是长脸瘦高个儿大眼睛走路一弹一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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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姥娘专门就此事去给二痒算了一个命,回来后,我妈问我姥娘,命上咋说的,我姥娘支支吾吾地说还可以,其他的一概不提,只是把一个红线编的一个护身符交给我妈,让我妈务必尽快地给二痒寄去。
  我想我妈会把我姥娘求来的护身符尽快寄给她的宝贝二痒的,至于二痒会不会当一回事,哪就不得而知了。
  我和章晨同居之后,回家少了,关于二痒的信息也知道不多,既使有一些零星的信息也大都是三痒传给我的。就在我结婚前,二痒第二次的托福考试又没有通过,并且比上一次考得差很多,还有就是我妈几次晚上十点钟往二痒她们女生宿舍打电话二痒都不在,有的说去给人家做家教去了,有的说是陪旅行团作翻译去了,有的说这几天都没见到她人了。我妈对此非常担心,专门和我爸去了一次省城到学校去找二痒,把二痒找到了。当时二痒正在图书馆里查资料,查什么资料我妈我爸也不知道,二痒说是写毕业论文的资料。二痒同样陪我爸我妈在省城玩好一天,但是没有一个男孩子随从。关于姓孙的出国以后的情况,二痒不愿透露,一提到姓孙的,二痒就是笑一笑,我妈说自己心里有把握就行了。我爸对我妈说,这样也好,上学才是最重要的。
  我妈我爸,我姥娘我姥爷,对二痒提出了同样的要求,不要因为一次考试不好就灰心,没有失败哪有成功,下次可以再考嘛。再有,为了保证充足的复习时间,不要再勤工俭学了,家里有钱供应。二痒很领他们的情,也表示听她们的话,并让他们尽管放心。
二痒的故事之二
  省城的秋天好像比我们地区的秋天要洋气许多,马路两边的树叶都黄得有规有矩的。这是我第一次到省城来,陌生而新鲜。如果不是为二痒的事,只是单纯的新婚旅行,我的心情会更好。但是,我们现在没有心情东看西看。
  章晨在省城上的大学,对省城比较熟,很快我们就来到了二痒的学校。
  二痒所在的大学在省内一流,属全国重点院校之一,校园很大,建筑很气派。按章晨的思路,我们先到学生处。学生处的一位中年妇女马老师接待我们,我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来因后,马老师看看我,问我和章晨的关系,我说他是我爱人。马老师笑一笑说,不是外人,我就把大致的情况说一下吧。
  关于二痒的事情,马老师一直负责处理,比较了解情况,所以谈起来显得很有思路。事实上在我听过之后,觉得有没有思路,二痒的事也能明白:干了不要脸的事,被抓住了,影响很恶劣,开除学藉。
  但是,这位理着运动发型的中年妇女马老师的叙述,语速时缓时骤,从二痒进校后平时的表现、学习成绩到生活情况,均有涉及,详略得当,情节生动,甚至引人入胜。如果不是关于我的同胞妹妹的事,我会为马老师的叙述喝彩的。
  我已经不可能如实再现马老师的叙述,但根据马老师提供的事实素材,参考马老师的叙述风格,加上我的合理想象,以及后来二痒向我的倾诉,综合起来,关于二痒在校的情况,我作大致叙述。
  二痒考进省立大学国贸系之后,第一学期在全校就很有名,二痒就是二痒,到哪里都能形成势头。二痒的第一次出名是在入学的军训的时候。
  二痒在参加军训之初,充满好奇,训练也很投入,到军训即将结束时,二痒突然说肚子痛不愿意参加军训验收演习。众所周知,那时候的军训是非常严格的,因为二痒个子高在女生队列里站在第一位,如果她缺席,将会给全校军训验收的队列演习带来麻烦,当时,他们班的辅导员是个刚留校的男老师,找二痒谈话,让二痒去校医那里查一下,如果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坚持一下,为了集体的荣誉作一些小牺牲对一个大学生来说是理所应当的。但是,二痒拒绝到校医那里去看,一头扎在宿舍里睡觉。辅导员急了,不知道二痒到底是真病还是装病,病轻还是病重,就把校医带到宿舍里来给二痒检查。
  说来也巧,那天来的校医也是男的,问二痒是哪里不舒服,二痒说是肚子,校医问二痒是上腹部还是小腹,二痒说小腹,校医就让二痒把被子掀开把衣服撩起来,让他按一按她的小腹。二痒皮肤很白,小腹部的皮肤终日不见阳光,一定更白,不管是不是查病,能摸一摸还是比较舒服的。但是,二痒没有让男校医得逞,用被子蒙着头就是不让看。校医明白了二痒的可能害羞不好意思,把伸向二痒小腹的手改变了方向,摸摸二痒的头,二痒不发烧,于是排除二痒患上阑尾炎的可能。
  校医说,没什么大问题,可能是累的,休息一下应该没问题。
  辅导员说,那好,秦二痒,下午休息,明天按时参加军训验收。
  辅导员板着铁青的脸抛下这个命令就跟校医一起出了二痒的宿舍,扔下二痒一个人。这时候,如果二痒跟辅导员和校医如实地说明情况,我想辅导员是会通融的,学生军训又不是去打仗。但是二痒没有说,二痒当时是不是犯了犟脾气故意不说,还是作为女孩子不好意思面对两个男人说自己痛经,不得而知。反正,二痒没有跟辅导员和校医说,第二天,她按时来到了操场,参加军训验收演习。
  省立大学89级国贸系同学秦二痒走在宽阔的操场上明显地有气无力,因为她的小腹部的确在痛,一阵阵的,一种滞涩的痛感,折磨得她面色焦黄,眉头苦苦地拧着,像一朵似放未放的秋菊。但是,她还是为了集体的荣誉,踏着铿锵有力的口令,走在检阅的队列中,她的压在军帽下的齐肩的秀发在有力的节奏中,均匀地抖动。可以想像,如果二痒不是因为痛经,正常情况下,二痒一身戎装,雄纠纠气昂昂地走地队列中,该是何等的英姿飒爽!
  但是,二痒身上的痛却越来越厉害。连日来的风吹日晒跌打滚爬,加上刚到一个新的生活环境,情绪紧张,造成了二痒第一次遭遇痛经,让她无所适从。二痒在队列中走着,一个人再优秀,一但融入一个大的阵容,往往不容易被注意。所以,当一阵像山洪一样的阵痛和热流突然袭来的时候,二痒一阵眩晕,接着,二痒本能地停下来。她这一停不要紧,后面的队伍一下乱了方寸,教官的口令还在响亮地喊着,后面的方阵却乱成了一锅粥。看台上部队和学校的领导不知道怎么回事,都站起来看,教官也跑步过来看个究竟。
  这些情况二痒当然不知道,二痒痛得趴在地上起直不起身来,还有一个原因,折磨她的经血在威武雄壮的口令声中突然来了,二痒的裆里湿了,粘了。
  有人喊,有人晕倒了。二痒就觉得有两个人来抬她。抬她的人是谁,她一路上也没敢睁眼看,她怕得要命,羞耻感也应运而生。到了校医那以后,二痒才睁睛看看,一个是同宿舍的女同学,一个是她不认识的男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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