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森·罗平的第二面孔 作者:莫里斯·勒布朗 译者:刘健宏-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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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呢?……也许正是这一点才能说明一个想要成为真正的亚森·罗平的人是无权具有双重人格的:拼命捞钱的人和大公无私的人;违法的人和遵纪守法的人……
“他应该记在了脑子里,”罗平在想,“我是如何利用时间的?必须采用新的方法取代……是的,就是要这样……他的神秘计划,就是要取代我的位置……可是,这一次,根本不受情感的约束,不要漂亮的举动,甚至连名声都不在乎……老江湖赶跑了剑客!我怎么没有早一些发觉呢?这是显而易见的,妈的!我的小罗平,你也只能靠边站了!你现在只是一个瘦弱的人,一个落汤鸡。挣脱这些!像一个现代的英雄那样,手中握着炸弹向前进。让他们仇恨我吧,可是他们又害怕我,就像诗人们所说的那样。”“伙计,结帐。”
拉乌尔·德·利美吉点燃一支雪茄。他觉得看得更清楚了。由于特拉米纳的血管里散发出令人舒适的热,他猛然想到,在衣帽间的妇人递给他帽子和手杖时会一会这位令人生畏的敌手,应该是一件有趣的事。他看了看满是星辰的天空,决定步行回住处。这是一个很小的普通旅馆,在阿尔弗雷德·德·维尼街,在蒙索公园边上,他已经在这里住了几个月了。一个小时的步行对他来说是有益于健康的。
他穿过塞纳河,继续着自己的独白。
“以前,我的欲望就是行动的命令。我现在很想进行这次会晤,马上就会有些事情发生,渐渐地就会把我带到他的面前。你,拉乌尔,你还不知道这一时刻,或者知之甚少!我是一个魔术师,事态屈从于我的意志。不要忘记是我发现了岩柱的!然后,一个年轻女人出现了……我向她展示了我的才华。我的才华也随她而去了……亲爱的拉乌尔,去睡觉吧,听话!已经快十点钟了。今天晚上,我们是在挥霍!……”
当他被一位气喘吁吁的人猛地撞翻时,他正准备拐到米利罗街上去。这次碰撞很重,致使两人都滚倒在地上。罗平第一个站了起来,抓住这个没教养的人,把他按在了脚底下。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谁在抓我……”
在十字路口的路灯照射下,他看到了一张非常年轻的脸,脸上表现出很大的痛苦。
“您受伤啦?”
年轻人不作回答。他在听着越来越逼近的跑步声。
“松开我!”
他挣扎了一下,挣脱出来,然后一瘸一拐地继续跑了。与此同时,两名巡警出现了,他们犹豫了片刻,看到逃跑者穿过吕斯达埃尔大道跑向蒙索公园。他们便朝他紧追过去。
“倒霉鬼,”罗平想,“他肯定逃不脱。”
伤者已经跑进了公园,跌倒在一棵栗树脚下,然后起身,躲进了一簇灌木丛中。两名巡警停了下来,商量着。“这个人也许带了武器?”罗平揉着自己跌倒时挫伤的肩,迅速地思索起来……肯定是个小偷……只是这么年轻,这么没有经验……让人把他关起来真是遗憾。他们将会拷问他……不……不能这样,利塞特……
罗平又恢复了昔日的反应。他轻巧地溜进公园,此时巡警已经开始仔细搜寻了。花园很暗,勉强能分辨出小路和草皮,小树丛则全部沉浸在浓重的黑暗之中。罗平,他经常在这公园里散步,非常清楚那些转弯抹角的小路。他悄无声息地以迅捷的动作转来转去,来到了他看到逃跑者躲进去的那个地方的附近。干得非常漂亮,罗平。那个人就在跟前,靠着一棵栗树站着,喘息着。他已经精疲力竭,就像行将就义的烈士。
“你的鸭舌帽,圣塞巴斯蒂安!别开口说话!”
罗平扔掉他的手杖,把小圆帽胡乱地抓在手中,戴上了鸭舌帽。
“千万不要动。就在这儿等我。”
巡警就在附近。他们突然发现一个圆点在他们面前走过,而且还是跛着腿走的。他们冲了过去,信心十足地要抓到这个坏人,可是这个人却接连几次侥幸地在离他只有几米远的时候逃掉了,因为他总能利用某几处高低不平的地形。但是,他一点点地朝公园的四周是普通旅馆的那一侧转过去。罗平,他在寻开心,来了几个急转弯,以确保自己与后面的人拉开了距离,然后掏出钥匙,打开他住房前面的私人花园的栅栏门。他溜进了小旅馆,上了二楼,摘下鸭舌帽,把它丢进一个衣柜里,然后脱掉西服,换上睡衣。这一切都进行得非常神速,因为他担心会有事情发生。确实,门铃响起来了。他用手指弄了弄头发,为了显出一付在睡梦中被吵醒的先生的神态,把窗户打开一条缝。
“什么事?”
两位站在栅栏门前的巡警同时敬礼。
“刚才有个人跑进了您家。”似乎是有军衔的那个人解释说,“我们在花园里发现他啦。”
“我下来。”罗平说,“等我穿上鞋。”
他轻轻吹着口哨,此时,他感到心情格外舒畅。他去给两位尾随而至的人开门,请他们检查花园,再要求他们看一看邻近的花园。最后他甚至大献殷勤地把他们一直送到了门口。
“是,是的,不必介意。这是小事一桩。为了保护好人的利益,你们也够辛苦啦。遗憾的是强盗跑掉了。”
“到哪儿我们都会抓到他。”小个子说。
“你们肯定看到他在这儿吗?”
“绝对。他戴一顶鸭舌帽,跛着腿。不会弄错的。”
“我很抱歉,先生们。我能给你们一点消暑的东西喝吗?你们跑了不少路……你们也累了……”
他们迟疑着。
“不啦。”头头说,“我们还得回那边去……别人肯定会找我们的。”
“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比较严重的事……我们正在巡逻。通常情况下,这个街区比较宁静……我们当时发现在古塞尔街,就在蒙索街拐角处附近,两辆车紧挨着停在那里。当时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第二辆车的司机在呼救命。我们就跑了起来。结果第一部车猛地发动起来,把戴鸭舌帽的人丢在了人行道上,他曾试着攀上汽车踏板,但最后只得放弃了。车子不顾一切地猛冲着。另一辆没启动的汽车的司机朝我们大喊着:“他们刚才绑架了我的老板娘……”
“那么,”罗平说,“不是更应该去追那辆劫持车的车子吗?……你们又有车,甚至还配备了司机。”
“我们永远不可能追上它。这是一辆大马力的梅塞德斯·奔驰车。它早已经跑远了。但是我们可以抓住那个拔腿就跑的人……啊!我们真倒霉。我弄不明白他怎么能够从我们手里逃脱的!”
“自然啦,你们也没想到证实一下那个人的身份,就是那个被劫持的人的?”
“请原谅。”第二名巡警说,“我们确信认出了是樊尚·萨拉扎先生的旧式敞篷汽车。”
罗平吃了一惊。
“什么?……共和国的检察长?”
“是的。他就住在古塞尔街,就是出事的那个地方。我们经常看到他的车子,就停在他的官邸前面。”
“那么,先生们,赶快跑吧……他们那边肯定需要你们……明天我再去打听消息吧。我跟萨拉扎检察长十分熟悉。一句话,人们再也没有安全感了。”
他看见两名巡警在花园中消失后,摇了摇头。“哎呀,我干的什么事呀!……一次劫持,仅此而已……那么,该死!如果萨拉扎夫人很有姿色,为什么不可能呢?那她就完全有可能被劫持,而且动用的是梅塞德斯车呢!我想她丈夫不应该是个爱打趣的人!……但事实是,萨拉扎……”
拉乌尔差一点要敲自己的脑袋。糟糕!这可是刑事法庭的检察长,是他成为目标了:因为他坚持判肖米纳尔和贝尔戎死刑的!这件事今天找上门来了,而且还这么残忍。他匆匆脱下睡衣,带上了一支手枪。现在该我们二人较量了,塞巴斯蒂安!……他又回到了公园里,受伤者已经不在原来让他呆着的地方了。罗平搜寻了一下附近,希望至少能够找回自己的小圆帽。结果白费力气!他只捡回了自己的手杖,所幸的是,还保管着这个坏蛋的鸭舌帽。也许,借助这顶鸭舌帽,他可以找到某一途径?他忧心件件地折了回来。他从不相信巧合,所以越来越相信刚刚完成的审判和检察长夫人被劫之间有某种紧密联系。如果真是他的妻子呢……可是直觉告诉他,巡警们没有弄错。就这样,命运在他的手中放上了一个重要的,也许是至关重要的物证……
他径直走到衣帽柜前,取出鸭舌帽,把它翻过来。在皮子上,他发现了两个镌版印的字母:“S”、“G”,在夹里上的菱形小皮子上,印着金字:莱翁…帽商…儒弗罗伊大道…巴黎。
这真是太好啦!太轻松了!重新开始工作的机会突然出现在眼前,这是多么诱人呀。罗平始终在研究鸭舌帽。它是灰色的,布质非常好。“S”、“G”。他随意地试着名字和姓氏。他走进自己的睡房,站在壁炉前,上面摆着一张雷蒙德·德·圣韦朗的照片。他盯着它看了很久。
“我应该?……不应该?……最终是不,雷蒙德,我不去这个帽商那儿……我要控制住自己。一个事件会带动另一个……我将永远无法停顿下来。生活重新粘住了我,我已经放弃了这冒险的生活,就是为了你!……‘S’、‘G’,像西蒙……或者是塞巴斯蒂安。谁知道呢,或许在开玩笑时我恰好言中了呢。这种情况还少吗!对不起,雷蒙德。如果你知道什么是孤独的话,……日复一日地相似,全都是灰蒙蒙地搅在一起。我必须装出感兴趣的样子!……好啦,你看,我把它扔进这个抽屉里面。我不再去碰它。首先,‘S’、‘G’,它什么意思也没有。晚安,雷蒙德……”
第二天,在下午过了一半时,拉乌尔·德·利美吉来到了儒弗罗伊大道。他改了装,取掉了胡子,穿了一条浅色西裤,一件配有腰带的外衣,样子颇像一名运动员。他没戴帽子。莱翁帽店就开在距格雷万博物馆不远的地方。他走进去,手里拿着带“S”、“G”字母的鸭舌帽,装腔作势地跟一位售货员说着话:头一天,他坐在蒙马尔特区的一间咖啡馆看报纸时,一位也在喝咖啡的冒失鬼弄错了鸭舌帽,结果把这一顶留给了他。
“我当然想要出我那一顶啦,对吧?您会对我说:鸭舌帽换鸭舌帽……尤其是这一顶质量很好,又合我的尺寸。可是,我还是更喜欢我那一顶……既然这顶帽子是从您这儿售出的,我想您或许能帮我找回……”
“当然。”售货员说,“‘S’、‘G’……就在今天早晨,这位先生给我们拿来了一顶小圆帽,来量头部尺寸并告诉了他的姓名开头字母……”
他走进了商店里面的一间小室,很快拿出一顶拉乌尔一眼就认出来的小圆帽。这正是他的,当然啦!这个人不放过极细小的好处,尤其不缺乏勇气和胆量!
“这顶帽子不是我的,请您注意。可是既然是一位顾客,他今天应该还来吧……希望您能把他的鸭舌帽给我,我自己还给他,然后向他要回……”
“很遗憾,我只好告辞了……”
拉乌尔·德·利美吉做出权衡一下的样子,走到一面镜子前,把鸭舌帽戴到头上。他正面瞧,侧面看,几乎每个方向都照到了……
“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