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锁匠-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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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听了几分钟,确定没问题了,才开门进去。
走过厨房上了二楼,脚步放轻,来到走廊上,到了她的房间。我试了门把,发现也没上锁,我转动门把,但是没推门,就这样停住。
那是我最后一次迟疑,毕竟这整件事……好像太容易了。说不定是一场骗局,是要设计我。说不定门上装了摄影机,一推门,就会灯光大亮,说不定里面那四个艺术流氓已经在等我了。
究竟是要推门进去,还是转身跑掉?赶快决定。
最后我把门推开。
房间很暗,我踏进去,把门关上。站在里面好久,耐心等待。手上拿着信封,里面是我才画好的画。我把信封放在梳妆台上,就是那个老位置。
“你总算来了。”黑暗中传出声音。
我还是没动。
“房门锁上了吗?”
我转过去上锁。
“过来啊!”
我往前一步,朝声音的方向移动。我还是没看到她。眼睛还不适应一片黑暗。
“在这里啦!”
啪的一声,一道细长的光线射向天花板,我这才看到艾米莉亚坐在床上,手里拿着手电筒。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我等到都睡着了。”
我还站在那里,离她六尺远,动弹不得。
“你要坐下还是怎样?”
我在床沿坐下,她穿着短裤和旧T恤,就跟平常一样。
“我又不会咬人。”
我靠过去一点点。
“我想我应该是在等这种事吧?”艾米莉亚说,“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想过了……现在你终于来了。”
艾米莉亚调整一下坐姿,现在盘起两腿,赤裸的膝盖离我只有几寸。
“我想你觉得有点别扭对吧?”
我一手按住胸口,然后比一比门口。
“不用,你不必走啊!我是说,你的画我还没看呢!”
我站起来,从梳妆台上把信封拿过来给她。看着她打开信封,一手拿着手电筒、另一手翻阅漫画。等她翻到今天画的地方,就拿起来仔细看。
“这是……我耶!”
手电筒在纸页上前后移动,上面画的是我内心深处想到的东西。
一条美人鱼,有艾米莉亚的脸。在水面下,她的头发轻柔地随水漂浮,一只手臂横越胸前,遮住胸部,尾巴弯起来成马蹄形。
我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好像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务——这幅画既纯真又挑逗,真是最荒谬的东西。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你讨厌这张图吗?还是要我马上走?
“好漂亮……”艾米莉亚说,“画得好棒。你怎么知道呢?”
我睁开眼睛。
“你怎么知道,我一直想象自己是条美人鱼?”
艾米莉亚看着我,手电筒的灯光,在她的侧脸上留下阴影。
我轻轻点个头,接着看着她的嘴唇。
“想亲我的话,最好赶快……”
我一手搭在她的脖子后面把她拉过来,吻上她的嘴唇。我脑袋里什么都不想,只想着自己渴望亲她,不想再等了。她的手臂环住我的腰,把我拉近。我们两个慢慢往床上倒,最后直接躺下。以前在好多书上看过,恋人在一起的时候,会“融化”,现在我终于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两个人躺在她的床上相拥交缠,抓住彼此的手,紧紧抓着,又像要推开,好像承受不住太多热情。
“噢,天啊……”她的声音就在我的耳朵旁边,“你绝对不知道我有多希望这样……”
当时我十七岁。这一天以前,我只亲过一个女生,大概才两秒钟,还没感觉到就结束了。而现在我人却在这里,躺在艾米莉亚的床上。我知道其他的事情应该怎么进行,天知道我有多想要,可是我真的没有实际经验。
“你还好吧?”
我点点头,她坐起来。
“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问,不过……你真的……真的不能跟我说话吗?”
我摇摇头。
“连出声都没办法?”
我咽了下口水。
“好吧!”艾米莉亚说,“没关系,这样更特别。”
我们两个安静了几秒钟,手电筒现在滚到床垫上,灯光投射在墙上,依稀照出我们两个的影子。艾米莉亚的脸半掩在头发后面,她又把我拉过去,我吻上她,这次动作放慢。我尝到她的味道、她的香气,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又把我拉躺下去。我脑子里就像有一打不同的想法在跑。接下来可能会怎样?要是不停下来,接下来会怎样?
然后我们都听到那个声音,就在走廊上,脚步声,然后是开门的声音。艾米莉亚一手抵在我嘴上要我噤声,接着才觉得自己多此一举,“等一下,”她小声说,“是我爸。”
我们听到冲马桶的声音,接着是马许先生走回卧室的脚步声。我不禁纳闷,要是他早点醒来,发现我在他的房子里到处乱逛,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到时候,不晓得会把我送到哪里的监狱去。要真的是这样,恐怕要找一间可以容纳轮椅的监牢,因为过了今晚,我可能会被打断腿。
我们又等了几分钟,等到确定他已经回去睡了。那时,刚刚的气氛几乎都没了,我想今晚大概就是这样了。
接着她站起来,抓住上衣下摆往上拉,一把脱掉。窗外照进来微弱的光线,让她的肌肤微微发光。我吞口口水,伸手碰她,两手抚着她的锁骨,她的手按住我的手,滑到胸部,她闭上眼睛。
艾米莉亚伸手脱我的衣服。我们一起合作,然后是我的裤子,再来是内裤。艾米莉亚脱了短裤,一脚踢开。
接着她拉住我的手,带我回到床上。
?
事后她说:“这实在很奇怪。你也不必这样,半夜闯进我家来我房间。就算我这人很怪,很喜欢你这样,但这也太奇怪了。”
艾米莉亚把我拉起来,我们站在房间里抱在一起。房间很黑,木头地板也是深色的,我们看起来就像飘浮在外太空一样。
“我看今年暑假可好玩了。”她最后说,“继续画画给我好不好?”
我点头。
“我也会画。现在应该轮到我了。”
艾米莉亚又亲亲我,才放开,接着走到门边,拉开一个小缝,探头打量走廊。
“没人。”她说,“小心点。”
我从她身边溜过去,一脚踏上厚重的地毯,觉得好像又回到地球。楼梯下到一半,听到后面有声音,我马上停住脚步,以为会听到马许先生的声音,希望他家里没枪。等我回头看,发现是艾米莉亚低头看我。她脸上挂着微笑,挑挑眉毛,接着对我挥手道晚安,才关上房门。
?
从那个夏天晚上到第二天早上,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这不过只有短短几个钟头。我真希望时光能停留在那时候,要我放弃一切都行,就停在艾米莉亚房间的那几个小时,最好故事能就这么结束,全书完。
但是当然不可能。
监狱教会你这件事:闭上眼睛,做梦想梦到什么都可以,可是一醒过来,所有的现实还是要面对。孤独、冷清、上锁的铁门,还有沉重的四面石墙,梦醒过后,这些只会让人更难受。
所以,要是人在监牢里,或许不应该做梦,至少不应该做美梦。真想做个好梦的话,还是不要醒来比较好。
?
那天离开艾米莉亚之后,我开车回家,当晚完全没睡,好像还可以闻到她的香味,感觉她的嘴唇贴着我。一个人躺在房间的黑暗里,我的心跳还是很快,简直像蜂鸟拍翅膀一样。最后总算天亮了,我马上站起来,准备到她家去。
早上开车去她家的感觉很妙,我很怕一到早上,前一晚的事情就通通不算了。说不定她看到我会摇头不理,两手一摆,好像说:“不,这不过是个误会罢了。到后院去挖你的土,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把车子停好,没看到她。我在车道上站了几秒钟,等着艾米莉亚的脸出现在窗户里。还是没有。
车道上倒是有一辆没见过的车,应该是外地来的。我当时没多想,只想到马许先生前一天说过的话,于是绕到屋后去。我记得他叫我不必再挖土了,说已经帮我找了其他的差事。好像是比较有成就感的工作,他是这样说的,谁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他应该是在说醉话,到今天铁定全忘了,我也应该回去后院工作,乖乖挖土推车,把废土倒进树丛里去。
没想到在后院等我的,是个大惊喜。
我先看到白色的帐篷,就像户外婚礼那种大型帐篷,大到把我工作的范围都盖住了。我眼睛眨了好几下,消化眼前的景象,接着才看到两个人站在帐篷下面,是马许先生和我的监护人。
马许先生看到我,跨出帐篷来到太阳下,“麦可,快过来啊!”他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看看是谁来了!”他指指我的监护人,“我们刚刚还在讨论这个小计划。”
监护人过来跟我握手,看着我的脸说:“麦可,很高兴见到你。天啊,你是不是晒伤了?怎么红红的?”
“我跟他说过,太阳很大,要记得擦防晒油,结果还不是这样?我讲话都不听啦!”
马许先生还赏我一拳,像在开玩笑。
“所以才得弄顶帐篷过来。”他说,“反正我一直都想要。”
“真的很不错。”监护人说,抬头打量帐篷。在太阳下,帐篷白得刺眼。“这样一来,后院变成绿洲了哪!”
“说得好!”马许先生说,“就是绿洲,你看看,我们一直想要把后院弄得漂漂亮亮,麦可帮了我很大的忙。”
“看起来会很漂亮。我最好不要带我老婆过来,免得她也让我把后院弄成这样。”
这两个人继续对我笑,牙齿跟帐篷差不多白。我转过头,这才看到还有不少东西:十几个盆栽,每个都长得很好,一个比一个大,全都排在地上。那个坑现在铺了一张防水布,我的单轮推车里面堆满了石头,每块都有排球那么大。
监护人说:“真想看看喷泉完工的样子。不过我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弄……”监护人看看脚下的干草和修剪整齐的草坪,“应该要牵一条电线过来对吧?”
“噢,对啊!”马许先生说,“不过那是最后的步骤了。我们得找电工来弄,从屋里牵线过来。”
监护人好像看得到那条不存在的线,点点头才说:“可惜没办法自己来。”
“公会会有意见对吧?”马许先生一手搭在我的脖子后面,他的手很有力。
“一切这么顺利真是太好了,我会很高兴能写个正面的结案报告。”
“昨天我才跟麦可说,我花钱雇了好多人帮我工作,结果没人比得上他。”
“没错,真是太好了。”
“你说得对,这的确是正面的故事。就是这样!”
我还是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两个人握手又笑了好久,接着马许先生送监护人出门,最后才又回到后院。我还站在那个伪绿洲旁边,看到得花这么大力气才搞出这些,实在很费工夫。我是不敢进帐篷里去,说不定帐篷自己也不愿意。现在监护人走了,全都可以拆了。防水布也可以拿掉,叫我滚回去挖土。
没想到,马许先生一回来,就拿两手捧住我的脸,“我告诉你,年轻人,你今天行情看涨!”
他又拍拍我的脸才放手,“四处逛逛,大概半个小时后进屋里来,我有事要交代你。”
他说“四处逛逛”,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好绕过帐篷去找我的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