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劫-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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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道:“不满足,我还要听一句实话,玉龙寺要你们代为刺杀的对象究竟是谁?”
渡边武夫道:“无可奉告,这是职业杀人者必须遵守的道德,杀人役者不计私仇,所以敝人不愿跟你们拼命,如果你一定不肯放松,敝人就要下令一拼,也不见得就难会输给你们。”
芙蓉笑笑道:“渡边武夫,刚才我们只有四个人时,你都不敢惹事,现在我们又增加了一些好手,自然更吃定你了,你唬得了谁?”
渡边武夫怒道:“不是赫不赫的问题,而是敝人不甘受愚,战志超跟我约好了要我缠住其他的人,单单诱出杜云青上海夜光岛去,留下你们这些人,我并非力不能逮,只是代价付出多了一点,月野流的人手很珍贵,非到万不得已,敝人不愿意牺牲一个人,尤其是学过武功的好手。”
甘风池道:“可是刚才有五个忍术者死了。”
渡边武夫哈哈一笑道:“甲贺门的忍术修者在敝帮也同样地被目为旁门左道,没人愿意理睬他们,除了他们专喜欢用不正大的手杀来杀人外,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们太贪鄙,唯利是图,绝情寡义。
而且个个都是以杀人为职业的无耻凶手,在他们同门的兄弟之间,都没有一点感情的,为了钱,他们什么都干得出的,只要有银子,他们可以暗杀自己的同伴或同门的师兄。”
甘风池冷笑道:“月野流又好得了多少,你们不同样是为了报酬而杀人的职业凶手?”
渡边武夫傲然道:“不错,月野流也同样的杀人,但是是指加入了月野流而言,月野流不是一个门派而是一个组合,一个民间的武林门派为了求生存的组合,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敝帮的武林被柳生与宫本两大官方门派所把持。
他们自视为正统,排斥了别家,举凡武士所能享受的牟利之道,都被他们垄断了,使得我们除了沦为盗贼外,别无生存之法。
所以我们只好组织了这个月野流,从事这个正统武士所不屑取的组合,主要的就是为了取得那一份优厚的年金,才维持我们的生活,我们轮流掌管月野流,派出一部分人来从事杀人役,赚取巨额的报酬才能养活我们的门户,发扬我们的武德武功回…
“那又与甲贺门有什么不同?”
“我们是派入月野流的武士有为金钱而杀人,在门户中的弟子,都是堂堂正正的武士,甲贺忍者却根本就是个凶手组合,他们在月野流中杀人,在自己的门户中,也同样为金钱而代人做凶手杀人。”
“这样的一个门户,为什么也要他们参加月野流呢?”
“没有办法,因为开始组合时,他们要求增加一分,分享那笔年全,否则他们就要跟我们作对,独占这一行。”
芙蓉冷笑道:“他们的行业既然早就开始了,月野流就变成抢了他们的生意,分了他们的财路。”
渡边武夫冷笑道:“是的,原本的杀人是他们的专业,因此月野流的成立,不得不允许他们参加一份,实际上,谁都不齿为伍,谁有机会,都想消灭他们的人。”
“所以你刚才看着他们一个个的送死。”
渡边武夫笑道:“这原是敞人故意安排的,让他们守第一关,就是希望他们多死点人,除非轮到他们掌理总务的那一年,谁都会把最危险的任务交给他们。”
“他们也不是傻瓜,一定肯接受你们的安排吗?”
“当然肯,有利可图的事情,他们从不舍弃的。”
芙蓉冷笑道:“白死了许多弟子在不在乎?”
渡边武夫冷笑道:“不在乎,因为月野流本就是个卖命的组合,每个人都早已置生死于度外,何况你们先前杀死的那些人并不是月野流的人,他们只是些雇佣的水手,以及招募进来的逃犯死囚,根本就是该死的,如果把他们带回去,还要付给他们一笔酬劳,这次出海我们的收获不丰,必须要节省支出弥补损失,但是在我身边的这些人,却是我月野流中的精华,我不愿意轻易受到损失!”
芙蓉冷哼一声道:“渡边武夫,你应该弄清楚,我是在中国朝廷中担任密探首领的,你这一套花样别耍!”
渡边武夫道:“格格,敝人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才没有耍花样,玉龙寺是想来个驱虎吞狼之计,叫我们火拼,好坐收渔利,回头连我们也吞了,敝人可不会上那个当,我要保全实力,所以才不愿意跟各位拼命。”
芙蓉道:“但我们却想拼命,你别忘了,我们到这里来的最初目的,一半是为了消灭玉龙寺的羽翼,另一半也是应二位文夫人的要求,替大琉王驱除海寇,我也见过了大琉王,接受了他的请求,杀死你们以绝后患。”
渡边武夫道:“荣格格,事有轻重缓急,目前你我的最大敌人是玉龙寺的人,实在没理由找我们的麻烦。”
芙蓉脸色突地一沉道:“渡边武夫,你的戏演完了,我的戏也演完了,因此我没有兴趣再陪你说废话了,现在你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放下兵器,束手就缚,我废去你们的武功,遣送你们回到扶桑本土,还可以保全性命,另一条路是拼力一战突围,逃得掉是你们的运气,逃不掉的就把命留下。”
渡边武夫楞然道:“格格,这是什么意思……”
芙蓉冷笑道:“这就是说,我们不会上你的当,被你骗到海夜光岛上去受到伏击,玉龙寺的人想以逸待劳,我们也打算反其道而行之,在这里等他们前来,绝不允许你们在这儿碍手碍脚,或是弄得自己腹背受敌。”
“那是玉龙寺的人把你们引去的。”
“不错,但我们也不是一定要在这儿迎敌,我可以带人退入那边的谷地,绝不插手。”
“渡边武夫,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说出这种可笑的话,何况你也不是个值得依赖的人,我们会让你在这儿捣乱吗?目前我们人手不多,分不出多余的人来监视着你们。”
渡边武夫还想开口,芙蓉已沉声道:“别多说了,你把我们的人在岛上拖延了很久,才使得战志超能够悄悄溜走,使我们守在两方海上的那条船也受到突击,你收了玉龙寺的报酬做了那件事,就得为你们的报酬付出代价,你们倒是打得如意算盘,帮玉龙寺的人消灭我们,使他们能掌握中原,而玉龙寺的人则回头来帮助你们袭取大琉国…”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从海上突围过来,怎会不知道。”
“不可能,这是我与战志超密约的条件,参予机密的人全在这里,绝无泄漏的可能。”
芙蓉一笑道:“你别忘了我是执掌大内密探的统领,在玉龙寺内也有我的线人,战志超留下了两个人.准备诱杜云青前往海夜光岛,恰好就有一个是我的人。”
渡边武夫失声道:“这么说来,杜云青没有前去?”
“当然没有去,否则我们怎会让他一个人前去涉险拼命呢,一步失算,使我们中伏,折了大的人手,但是只要我们几个主要的人在,仍然有办法挽回颓势的。”
“杜云青既然没有上海夜光岛去,又去哪里呢?”
芙蓉淡淡地道:“据我所知,你这次带来的好手约有四十名之多,你身边约莫占了十来个,连同被杀掉的五名忍术修者,也不过才一小半,余下的二十多人在那里。”
渡边武夫脸上一动道:“格格问这个做什么”?
“回答我的问题,因为你刚才问我杜云青在那里。”
渡边武夫才想开口,忽地想到一件事,脸色大变,连忙回头看向所居的洞穴,但见一男一女两个年轻剑客徒容含笑,并肩而走,男的是他在问的杜云青,女的年龄稍长,盛削堆云,艳丽如花,却又带着丰股英悍之气。
虽然他不认识那个女的是谁,但是杜云青从那个门里出来,已经使他感到不妙,顿时口为之结,呐呐地道:“杜……壮大侠,你怎么从那里出来了?”
杜云青淡淡一笑道:“从对洞的秘道有两条道路,一条则是可以通向个秘密的出海口,另一条居然可以穿过山腹,绕到这边的洞穴里来,我本来倒是接受了白龙的挑战,坐了筏子上海夜光岛去救人应战,可是走了一阵后,恰好遇见徐兄与芙蓉等人脱困上这边来会合,我就认为不必上那边去冒险拼命了,所以就折了回来。”
渡边武夫想要问什么,但是话冻在喉咙口,始终问不出来。
杜云青淡淡地道:“刚才芙蓉已经告诉了你,战志超留下了两个带路的人中,胯一个是大内暗植在此的密探,那个人见了我还不肯暴露身份,见了芙蓉才表明了立场,说出了一些很机密的事。”
“什么机密的事?”
“阁下问这个太麻烦,为什么不问他是谁呢?”
渡边武夫想了一下才道:“好!他是谁呢?”
“战志超先生,玉龙寺下首座护法门入。”
“怎么会是他留下来的,怎么他会是你们的人呢?”
杜云青笑笑道:“他不是我们的人,他是正黄旗出身,也是大清王室最忠心的臣民,边战二姓都是最早的巴图鲁世家,在清太祖皇太极时代,就是皇室的亲近侍卫,百余年来,这两家的子弟,一直在侍卫的圈子里担任重要的骨干,担任着最重要而又最机密的任务。”
“这个敝人很清楚,但是战志超怎么会跟你们合作呢?尤其是你,他与你还有杀子之恨。”
杜云青轻轻一叹道:“任何一个世家中,总有一二不肖子弟的,他一共有三个儿子,长子担任血剑掌门,次子在玉龙寺居任要职,就是老三不太成器,他不敢留在身边碍事,所以派到京师去免得误事,很不幸死在我的剑下,不过战志超既然身许朝廷,绝对不会因此而改变的。”
渡边武夫一笑道:“白龙就是因为他与你有杀子之恨,才对他寄于较多的信任,这下子恐怕失败得很惨!”
杜云青又一笑道:“是的,岂仅白龙失败得很惨,你们也失败得很惨,尤其是阁下,原本是想跟玉龙寺合作联系的,借重他们势力之助,在扶桑本上,推翻足利政府的柳生官本两大家臣,以月野流入代,像玉龙寺一样,暗中控制着东瀛王室的,这个计划恐怕也要落空了。”
渡边武夫仰天长叹道:“天亡我也,毛利天皇陛下,想不到多年辛苦经营心血,竟败于一个伦夫之手,真叫人好恨,杜大侠,战志超欣然倒戈,那二十五个人……”
杜云青一笑道:“那二十五个人都死,再告诉阁下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免得你太难过,贵邦的足利将军早就知道月野流是他的死敌毛利政府的死土,月野流的组成,名义上是为那些非正统的剑士门派求生存的手段,底子里却是在为失败的毛利世家张本,培植势力,潜藏在洞穴中的那二十五名剑士,虽然以各门派的身份进入月野流,却是你真正的死士,所以你会不得牺牲一个,非至万不得已时,绝不要他们动手,倒是你身边的这十个人,才是准备用来牺牲的可怜虫。”
渡边武夫神色一震,淡然道:“杜大侠,尽管战志超倒戈出卖了我们,就这些人,你却弄错了他们的立场,他们不会受你的桃拨而动摇的。”
杜云青一笑道:“我不会弄错,目前他们无所表示,是因为他们听不懂汉语。”
渡边武夫震了一震,随又笑道:“你倒是很清楚!”
杜云青笑笑道:“我不清楚,战志超很清楚,消息是贵邦毛利天皇的特使小野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