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劫-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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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正是当今乾隆皇帝的闲笔朱谕,提名特准杜云青便宜行事,并授予他的寒月宝剑一如御赐尚方宝剑,不避权贵,皇闲国戚,均有先杀之权。
礼亲王看了脸色大变,呐呐地道:“这是真的?”
芙蓉道:“七叔,您真是急疯了,圣上的御笔跟那颗随身御用的朱印,难道还假得了吗?它虽不是传国玉玺,可是这效用尤过于玉玺,有很多人是只认这颗印,而不认什么玉玺的。”
礼亲王擦擦额角的汗珠,硬着喉咙道:“我是问圣上怎么会给他这一道旨意的?”
杜云青对这个可怜而又糊涂的亲王可实在没有好感,冷冷地道:“就因为有你们这种自私自利,贪生怕死的王爷,才用得着这个,你只知道自己一个人的生命生死重要,就不管别人的生死了。你知不知道白莲教作了多少孽,晚不晓得松庐里有多少屈死的冤魂?”
面对着杜云青峻寒的脸色与目光,礼亲王瑟缩地退了一步,胖胖的脸上腮肉直抖,舌头也打颤了。”
“杜…杜壮士,我……我不知道”
杜云青着他这付窝囊相,倒又不忍了:“丁兄、雷兄,王爷不知道,麻烦二位把王爷携到一边去,慢慢告诉他,王爷请升驾,我好捉奸除贼。”
丁大元与雷刚在他的示意下,一边一个架着礼亲王向四居走去,礼亲王挣扎了一下:
“杜壮士,我中的毒……”
芙蓉笑道:“七叔!您放心好了,也许他们只是唬唬你,既然你的左右都是他们的人,要取您的性命比什么都是容易,用不着在身上用毒,那种毒很名贵,配制不易,而且又容易落了形迹,不过如您真中了毒,等我们剿了松庐之后,也会把解药给搜出来的。”
礼亲王这时神气不起了,最主要的是芙蓉亮出的那道密旨,皇帝既然肯对一个江湖人付此重权,就证明了朝廷的决心,不会讲什么兄弟手足之情了。因此他只有可怜兮兮地道:
“小蓉,那个美青架着宝珠跟宝琳,你想法子救救他们,七叔向你磕头,你七婶儿怎么样我都不在乎,你也知道她跟我夫妇多年来,根本没建下什么感情,相反的我还以受够她的气。”芙蓉一笑道:“那是您自个儿找的,七婶儿虽是老祖宗的娘家侄女儿,老祖宗喜欢归喜欢,但并不纵容他们,只要站住道理,老祖宗绝不会偏心的,上次我还擅传老祖宗的意旨,打了她们二十板手心呢,老祖宗也没杀了我。”
礼亲王的脸上又红又紫,羞愧万分,但仍是哀求地道:“小蓉,七叔无能,只是两个孩子对我还孝顺,我这把年纪了,心头就是那两块肉,无论如何求求你……”芙蓉想想道:
“好吧,珠妹妹跟琳兄弟不失为佳儿女,我也挺喜欢他们的,我让小青跟小云去一趟。”
小青跟小云答应了一声,芙蓉指示了一番后,两人换了两匹马飞驰而去。
礼亲王忙道:“小蓉,她们去行吗?”
芙蓉笑道:“没问题,她们两是我身边最得力的人,身手功夫都过得去,这点小事绝对办得了。”
礼亲王急忙道:“小蓉,不能动蛮,美青已经抓破了睑,把两个孩子捆在她的房里,论身手我府中不是没有能动手的人,可是投鼠忌器。”
芙蓉一笑道:“没关系,她们去一定能把事情办妥,因为她们也是白莲教中的人。”
“什么?她们也是白莲教徒,那不是——”
“七叔,您急什么,白莲教徒并非人人可杀,很多人是不知其奸而被他们骗去的,受到了杜大侠的仁义感召,她们幡然悔悟回头了,所以让她们去救人最有机会,现在您可放心了!”
礼亲王看看杜云青,满脸渐色。
方子玉这时在车中已藏身不住了,探头出来,厉声道:“王爷,周小青、莫小云叛离本门,我早已告诉了美青,荣格格叫那两个丫头去救你的儿女,只有加速他们的死亡。”
礼亲王的脸色又吓白了。
芙蓉却笑道:“方子玉,她们并不是直接进去救人,而是拿了松庐中放出的信鸽,利用你们通讯的密谏,假传一个讯息进去叫她放人。”
方子玉脸色一变,遂又道:“美青不会那么容易上当的,松庐中对外的通讯,都有固定的信鸽,她认得出来的。”
芙蓉道:“很不巧,我们截下的鸽子正是飞到和亲王府去的,我们着手行动时,对白莲教的人已经控制了一大部份,美青是四海班出身自然也注意之中,差的只是一些不知道的,所以才放你离开一会儿,你去后做了些什么,我们清清楚楚,你通知的那.些人,一个也漏不了,现在你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正是你纳命的时候了,你是束手就擒,还是要送死一搏!”
方子玉脸现悍色,厉声道:“方某决不认命,还要拼一下,看你们是否拦得住我,贾福,驾车,冲!”
驾车的叫福子,是利亲王的御夫,看样子也是白莲教中的徒众,礼亲王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扶持,福子只有逞死一冲了。双手抖缰,驱马急进,可是马奔了出去,车子却停在原位一动都没动。
原来车轴的插闩不知什么时候被拔掉了,而马缰却拉在福子的手里,把他的人也从车辕上拉了下来,拖出了几十丈远,马匹才被拦住了,福子纵身欲起,人群中闪出两个汉子一脚把他给踏住了,跟着一指戳下,福子乖乖的躺着不动了,像条软鱼似的被拖到一边去了。
这两个汉子正是四大天王中的赵大与孙三。
赵大向车子道:“小耗子,你还赖在底下干吗,留神我一把霹雳弹把你给炸成了老鼠酱。”
但见车肚下面滚出一个瘦小不满四尺的矮子,一晃入了人难不见了,但是有人认得这家伙是京里的一名惯窃,混名就叫小耗子,虽然他自号赛时迁,却因为生得一付老鼠像,谁也没把他这个尊号记住了。
可是今天,他终于表现了一手,漂亮而又惊人的一手,小耗子挤入人群不见,杜云青露出了敬佩之色,向赵大问道:“‘赵兄,这人是贵属下?”
赵大一笑道:“窃朋友,苦弟兄,只有互相帮衬。”
杜云青笑了站起来:“高明得很,连我也没看见他是什么时候进入到车下的!”
赵大道:“偷鸡摸狗如果给人看见了就没法子混了,杜爷如要他去偷什么人身边的玩意儿,也倒是个人才!”
这些是废话,却不能不说,因为不能让大家知道赵大他们与徐明的关系,更不能让赵大这一批人的真正任务与工作,是在对付白莲教这件事情上,大家碰在一起了,那不会引人起疑因为白莲教是众所见弃的一个邪恶组织,正道侠土,绿林豪杰固然视之为败类,朝廷也把他们当作妖人,一经捕获,必杀无赦。
但是杜云青他们另一个目的是要对付玉龙寺,那个工作就不如此简单了,几次的行动下来,玉龙寺多少也有点知觉,对杜云青他们十分注意,如果让玉龙寺人知道赵大等人是杜云青这一边的,麻烦就大了!”
所以杜云青必须对赵大这帮人的出身情况,装作毫不知道,而赵大对社云青,也是要尽情巴结,虚伪做作。
杜云青听了赵大的话,只是笑了一笑道:“那倒不敢有劳,只希望这位仁兄以后不要对天马镖局时加光顾。”
赵大笑道:“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兄弟所以在北京城里安窑立柜,第一个事就是不开罪保镖的达官老爷们,因为兄弟的这批小弟兄全是江湖上下五门的混混儿,各位高抬贵手,我们才能混下去!”
杜云青忙道:“赵兄言重了,贵弟兄中不乏奇技异能之土,而且侠义可嘉,这次如非得赵兄之助——”
赵大道:“杜爷客气了,应该是我们谢谢杜爷才对,白莲教找上了我们,惹既惹不起,跟他们同流合污,将来又会惹上大麻烦,把脑袋赔上都不够,不得已才向杜爷求援,杜爷是了解我们的危难。”
杜云青道:“赵兄不必如此自谦,除奸惩恶,是吾辈侠义的本份,赵兄能深明大义,辨别善恶,不为奸人巨贿所动,才使人钦佩。”
语毕又朝那辆车子叫道:“方子玉,你还不出来受死,赖在车子里,难道还要等我们去请你不成?”
但是方子玉这家伙还真沉得住气,居然不作理会,一任杜云青如何招呼,他就是不出来,而且也不回答。
芙蓉过来道:“云青,这家伙又在揭什么鬼?”
杜云青道:“不晓得,这家伙大概是横定了心了。”
芙蓉道:“他不出来现身,躲在里面就赖得了吗?”
赵大笑道:“他自知恶行如天,出来一定难逃一死,只有躲在车子里了,这样还至少有个掩藏。
美感道:“一辆车子,能隐藏多久?”
赵大道:“他反正是吃了秤锤铁了心了,出来也是死,躲着也是死,他就这么耗着了,如果有人要去抓他还真不容易,他的武功不错,身上可能带藏着了毒物暗器,谁要是靠近去,他就抽冷一下子,令人防不胜防,反正他自认必死,干脆豁上干了,找个陪葬垫棺材的,他就够本了,外杀死一个,他还有得赚的。”
芜蓉一怔道:“这可怎么办?赵大,你说有什么霹雳弹,能把他给炸出来!”赵大叹口气:“格格!小的只是随口说说,吓唬他一下,那有什么霹雳弹,再说真要弄他出来,也不必要什么霹雳弹!”
“那你赶快去准备!”赵大叹口气道:“格格,您不是在开玩笑吧,这车子的木料不说了,光是那些垂珠缨络等装饰,就值对几千两银子,里面的车垫子都是上好的苏缎锦绸,绿呢车围,再加上虎皮脚踏,玄狐盖膝,以及许许多多的小装饰合起来是几万两银子呢,听说连皇上的车还没这一辆车子讲究,要是一把火烧了,王爷找小的赔车子,小的就是扒了皮也赔不起呀,谁不知道七王爷的车子是最华丽的。”
芙蓉叹了口气,在所有的亲王中,也以这位七叔最讲究排场,赵大的这番话,就更使她很不好意思。
因此她一沉声,道:“烧了,我负责,不要你们赔。”
赵大笑道:“就算不要小的赔,小的也舍不得,这辆车子不知有多少人的血汗呢。”
礼亲王由于生活奢靡,开销大,政声也难以清明,各省督抚司道,走门路,通关节约固然多,一年三节,送礼孝敬的更不少,而做官的钱,无非是来自民脂民膏,赵大口中说得客气,只以血汗二字代替,但芙蓉听得却更为脸红,望着赵大道:“只要你把方子玉给逼出来,车子就是你的,我再赔他一辆好了。”
赵大笑道:“格格言重了,小的只是说说,那儿真敢把筋动到王爷的头上去了,就算格格真赏给了小的,小的也无福消受,不过这辆车子烧了的确可惜,要说把方子玉给逼出来,那太简单了,小的这儿有的是人才,以几个小弟兄前去挤也把他把挤出来了。
杜云青忙道:“赵兄,使不得,方子玉已经是情急拼命,你叫人上去不是白白送死。”
赵大笑道:“杜爷放心,穷人的命不值钱,姓方的要是舍得拼。咱们就跟他豁上了,谅他还没这个胆子,您等着吧,小的自有安排来啊,出来两个人,把方老夫子给诱出来,招呼着点,别把命玩儿丢了!”
吉祥居里出来四个汉子,两人拿着绳子,两人则拿着一个圆筒。出来后就向四面招呼道:“大家躲远点,这喷筒里装着的黑狗血,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