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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风流草民京城爷们儿的食色性也-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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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我知道了。”左思南的成熟让金兆枫找到了主心骨。
    “加油吧,我们一定会成功!”
    二人用力地握手后,分头回家了。
    ……
    1989年9月28日,孔夫子诞辰日。那天,专营金石书画的双月堂悄无声息地在南新华街路西开张了,既没有鞭炮,也没有花篮。没有人为他们欢呼喝彩,就像如今的人们早已经淡忘了至圣先师孔仲尼的诞辰。
    自此,两个志同道合热爱生活雄姿英发的年轻人成了文化商人,开始了在书画经营领域的耕耘和收获。少壮有为的他们凭借十足的诚信和超凡横溢的才华,在仅仅几年的时间内使自己的事业蒸腾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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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
    •;第一章完•;
第二章 满目春光 (1)光棍致富了
    《论语》有云:“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
    1998年,北京城的夏末,七月流火。
    自从双月堂开张以来,转眼就是九年过去了。九年来,他的生意越做越大越红火,人也由内而外地起了很大的变化:原来高挑清瘦的他已经变成了强壮的成年男人,身高也从189厘米长到了193厘米;谦逊包容老成持重兼并了旧有的年少轻狂,但偶尔还会强词夺理;登喜路之类的世界名牌替代了的确良衬衫和小裁缝店制作的西装,购物的标准早已不仅仅是实用二字。一切似乎都有所改变,但不变的是他那孩子般的性格和质朴纯真的本性,并且还是那么嫉恶如仇。他赶上了好岁月,在最恰当的时期选择了最正确的行业,既有丰厚的回报又无太多的竞争对手。他上手上眼了无数精稀名品,眼力和境界上的进步快得匪夷所思,令人艳羡。他已经收藏了二百多件珍贵的中国历代名家书画作品,在各路朋友的大力帮衬下,本着利益均沾的思路,也早已跨入富人之列。如今,他的心态绝少波动,把任何事情都看得很平淡了,唯一能拴住他的心的只有家人和事业。他不但拥有了自己稳定的购销渠道,还拥有了一大群圈内圈外以诚相待的老少挚友。九年的苦心积虑和助人为乐让他得到了福报,也让他学到了更多的美德。这些年,他没谈过恋爱,也没和女人上过床——他的性欲似乎早已经沉睡不醒了,忘记了*除了排尿之外还应该有其它的功用。1991年的枣红色捷达早已换成了现在的凌志,模拟信号的灰色大哥大几年前就成了他书柜里的陈列品。他的BP机呼号是17871,按着虎黑子的说法,正着念三位数和反着念三位数都是“要*”,应该送给心仪的女孩子用才对。
    这几年,金兆枫的身边也出了几件大事:89年12月8号,姐姐顺利产下一个男婴,孩子今年开学已经上三年级了;92年2月14号,陆美涵在情人节当晚做了母亲,为老左家续上了传宗接代的香火,宝贝儿子这个学期刚刚踏入小学的校门;92年5月,虎黑子在同居已久的女朋友以命相搏式的催促下正式登记结婚了,一对般配的男女终于成为合法的夫妻了。如今,颇具商人气质的虎黑子已经很少露出原来的流氓痕迹了,他与两个朋友一起在大兴办的时装公司成长很快,已经成了北京小有名气的品牌。事业发达了,生活却并不顺心。结婚后,他的女人为了尽早怀孕,强迫他在每次性生活时免去了戴套的程序。耕耘是非常辛勤的,但却总没见着收获。到医院检查后,医生的结论是;精子存活量过低。回家后,虎黑子哭着骂自己是废物。女人温柔地安慰他说:“我其实又怕难产又怕疼。与其虚着胆子怀孕,还不如两个人无忧无虑呢。”虎黑子感恩戴德地将此事告诉金兆枫以后,金兆枫哈哈大笑着说:“你媳妇儿真爷们儿,懂事儿!趁早儿甭要孩子,你要是觉得烦恼太少,就把你媳妇儿从骑在身下的奴隶变成大肚子将军试试。外国的家庭都时兴丁克(丁克:源自英语DINK,是“doubleincome,nokids”的缩写,意为夫妻均有收入并且无子女。)家庭了,你该觉着美才对呢。”94年时,金兆枫已经变成了小款爷。30岁生日的聚会上,虎黑子带来了金家原来的那对鼻烟壶。五年前,他用自己的钱替金兆枫解下了燃眉之急,雪藏期间,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将宝物还给金兆枫,当他把事情的原委告诉金兆枫之后,金兆枫感动得流下了热泪。两人为了赎金展开争执,最后,以虎黑子的强硬态度而告结束——不考虑利息,也不考虑通货膨胀,原来付多少现在就收多少,还是三十六万。金兆枫将此事告诉了左思南,左思南感慨之余,同意了金兆枫提出的与虎黑子义结金兰的建议。于是,当年10月13日重阳节,三人在香山焚香盟誓,成为了结拜兄弟。虎黑子如愿了,当晚和左思南一起醉了……
第二章 满目春光 (2)最爱老北京
    眼下,爷爷早已有些老态毕现了,走路的迟缓样子就像是与兔子赛跑的老龟。姐姐一年前搬离小院了,在金兆枫的资助下,她们一家三口在二环路边买了一套面积很大的三居室。姐姐搬走以后,两个外地来的保姆住进了西厢房,一个负责伺候老人,另一个负责家务和饮食,她们都很朴实,手脚也算勤快。
    如今这岁月,社会发展了,经济繁荣了,人们的商品意识也空前提高了,就连诱惑也比以前多多了,远远不再是喝大酒吃大餐那么简单了——众多的酒吧和舞厅成了夜不归宿者的伊甸园,歌厅和桑拿房成了美少女们以皮肉换金银的游乐所,毛泽东时代早已消失的性病和毒品又气势汹汹地杀回来了。人们的收入大幅度提高了,同时提高的还有自我保护的警惕性,古道热肠的少了,怕受骗怕杀熟儿(杀熟儿:新京俚语,意为专门坑骗亲近的人。)的多了。金钱逐渐成为人们衡量事物的唯一尺度,通过金钱就能圆满解决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北京是五朝古都,但这五朝之中除了明朝,其它四朝都是少数民族建立的。眼下能留下的建筑遗存恐怕还是以明清尤其是清朝居多。伟大领袖毛泽东一生都在反帝反封建,解放以后,力排众议地坚决拆除了北京几乎所有的城墙城门以及众多的古建,把古老威严的首都变成了被扒光最后一件衣裳的年老色衰的弃妇;随后,土洋兼备的楼房平房大小工厂蚕食了北京的街道和胡同,使一座建制完美的古城变成了非驴非马不伦不类的杂种。在生活状况极度低下的年代,一切都必须为建设让路,终日为口腹奔波忙碌的人们尚无暇顾及对古老遗留物的享受,人们不可能饿着肚皮去辩证地看待物质与精神的关系,而当物质丰富之后,精神上的遗憾和缺失便在有意无意之间汹涌侵袭而来了。毛老头建立了他的新中国,成了人们心中的神,愚昧的人民像歌颂圣君一样地对他山呼万岁大表忠心,而他则在共产主义的前夜——社会主义阶段里独享着这份无上的尊严和快乐,在天安门上和蔼慈祥地接受着人们狂热到极点的膜拜,并不时地发表着最新指示。国人的忠君意识是由来已久潜移默化的,并没有因为进入社会主义而产生任何改变,特有的传统教育让这种意识祖辈流传直到今日。封建社会出生的毛泽东具有典型的农民性格,他反对三座大山,但并不反对并且纵容他的人民把他看成是神仙皇帝并进行盲目而疯狂的个人崇拜。毛泽东时代使北京失去了永难恢复的古朴。
    “内九外七皇城四、九门八点一口钟”的回忆使老北京们隐隐作痛了几十年。这几年,保护古建的人好像睡着了不少,而盖公寓酒店写字楼的人却忙得昏天黑地的,使得北京的内城被神气的大楼小楼们密密实实地包围着,几乎成了难喘难活的瓮中之鳖。房地产商们努着贪婪的眼睛狂搜着每一平方米土地,致使北京城里城外的房子越栽越多,越栽越密,随之而来的是大量古建筑和名人故居陆续被狂热无序的开发所毁坏和湮灭了,伟大庄严的历史被深深地埋入了地下。金钱和利润的诱惑,使古代文明和当代文化成了两个烂了裆的表子。外地的外国的都做着美梦来北京找所谓的机会,让我们可爱的首都在人口过分繁殖的苦难上面又大大地加了一层苦难。咱们五朝古都令人悠思的历史遗存和良好品德越来越少了,天子脚下的威风和庄严也越来越淡化了。伟大的祖先们留下来的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被现代的子孙们视为无物,五千年文明被他们用来擦脸和遮羞了。
    ……
第二章 满目春光 (3)梦萦在内城
    9月8日,星期二,白露,国际扫盲日。
    北京的街头到处飘着那英和王菲的《相约九八》,歌声很悠扬,很温柔,也很缠绵。
    快到下午两点了。老阳儿还在发威似地穿过云层这道懦弱的屏障狂洒着它的白热,脚下的路面在无言地接受骄阳宠幸的同时,又狠毒地把多余的燥热送给了空气。上承下受着,迫使人们张开身上所有的毛孔并放出一身臭汗。
    近来,富人金兆枫把许多精力都放在了追寻古都文化上面。他爱北京,一如爱自己的亲人。如今,老年间的建筑风貌也是越来越难得一见,不是被扒了就是被占了。每次想到这些,他的心里都会酸楚不已,但他明白,没有几个人会像他这么痴迷老北京的一切。老北京旧有的格局早已经被败家子儿们折腾得支离破碎面目全非了,但他依然食古不化地苦苦爱着这片令他感到温暖的土地。这几天,他的脑袋好像搭错了筋,狂逛着东城西城地界上残存的老胡同们。上午,他把车停在什刹海体校附近后去了后海,顺便看了看海边儿(海边儿:老北京人对前海、后海和西海附近的称呼。)依然存在着的老宅——那是老祖和爷爷的诞生地,是怹们梦里的家。他小的时候,老祖经常带他到老宅附近去,表情凝重地注视着那难忘的所在,一言不发。虽然他见过它多次,却一次都没进去过——现在已经成了一位高干的住所。
    现在,金兆枫悠闲地走在德胜门内大街上,眼睛漫无目的地四下巡视着。
    忽然,他的眼前一亮——前面临街破败的灰色砖墙上,赫然贴着一张细长条的标语,上书“讲究卫生,热爱北京”八字,粉纸黑字,煞是醒神夺目。他急上前去,定睛屏气,仔细地品味着上面的每一笔横竖撇捺。真好字也!笔法很开门,走的是正统颜真卿的路子,功力老到,神韵四溢。字如其人,他料定书者必非等闲之辈。要是能见见此人就好了,可是,人海茫茫,何以得见?他贼眼一转,计上心来,有了——写标语的肯定是本街道的居民,上居委会打听打听去。
    离他不远站着个大妈,左手叉腰,右手拿着芭蕉扇搭起凉棚,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呢。他急忙跑上前去。
    “大妈您好!请问您一下,咱们居委会在哪儿啊?”他礼貌地笑着问道,同时发现大妈的右臂上带着个红箍儿(箍儿:北京俚语,意为袖标。),上有黄|色“治安”二字。
    “什么事儿啊,找居委会?”大妈的不屑中夹杂着几丝警惕。
    “是这样。我看那标语上的字写得太棒了,想认识一下写字的人。我是书法爱好者。”他和气而耐心。“我想上居委会问问这个人住哪儿,您能帮帮我吗?”
    “我都盯你半天了,一看你就喜欢毛笔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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