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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绫辻行人-杀人方程式1-第4章

小说: 绫辻行人-杀人方程式1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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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凶手,野野村确信是刚三。只是,只要身在照命会的内部,这种事是无法说出的。
  (如果真的,是他杀了光子教主的话……)
  (如果真是的话,那我……)
  轻轻地摇摇头,野野村从椅子站起来。
  看下手表,时间过得真快,已经过午夜十二点了。
  他踏上已熄了灯的走廊,然后往尽头上的洗手间前进——在那途中。
  (咦?)
  野野村突然停下脚步。
  (这是……?)
  他在两座电梯门前停住。右边的电梯——这座直通顶楼的电梯(为了便利维修及安全,在各楼皆设有电梯门)楼数指示灯,从“4”变到“3”。
  (是谁上这台电梯……)
  “3”马上转成“2”之后“1”——
  在野野村的注视下,楼数指示灯由上往下移动,最后停在一楼。


第五节


  时间:八月十六日(星期二)零点三十分
  地点:华厦K

  那通电话响的时候,映美正在准备煮咖啡。
  区隔出清爽的开放式厨房与宽大的客厅及饭厅的,是一座木制长台。
  映美爱死了咖啡。有时一天可喝上十来杯。而且她只喝真正的咖啡。像那种即溶咖啡及罐头咖啡,并不被她承认那是咖啡,还有,如果上了不好喝的咖啡厅,她会气得想放一把火烧掉它。
  所以在她和贵传名光彦开始交往,且出入这间房子时,她第一件事就是送他一台咖啡机。她也很讶异,为什么他住在这种高级华厦,家中竟只摆即溶咖啡。
  岬映美,二十四岁。在横滨市某电脑软体公司上班。职称上,她是游戏画面设计师,但实质上只负责端茶及整理资料。
  生长在长崎的她,高中时随着父亲的调职而全家搬去东京。大学则是在京都某女子大学专攻英美文学。毕业后选在S市上班,离开父母过着独立的生活。
  她与贵传名光彦在横滨的池畔酒吧相识,那是今年二月的事了。
  最初全然没有那个意思。但是却逐渐地被小一岁的他所吸引——这种心境上的大变化,映美本身也相当地吃惊及不知所措。
  怎么会这样呢——她一边如此想,一边又触到藏在光彦心中一种说不出的真挚。第一次在这屋里过夜时,她才意识到那真挚,是他孤独的反射。这使得她不由自主地想尽量陪在他身旁,因为他是那么的孤独……
  这次的盂兰盆长假好友们都远离东京,不是上山就是下海去舒展筋骨。但爱好旅行的她没加入他们,而陪着不喜旅行的光彦待在这屋里,这也可说是她对现在“男朋友”体贴的实证。
  将咖啡豆放入被昵称“罗德”的咖啡机内,押下启动,机器磨碎声卡哩卡哩地高响着。
  “啊!你又用手押。”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光彦看了一下这里,笑着说。
  “没办法嘛!好吵喔!忍不住……嘛!”她将手用力压住吵闹的咖啡机,但不管如何用力,还是很吵。不过不押又受不了。虽然是最爱喝咖啡,但磨咖啡豆的声音真不敢领教。
  几秒钟的忍耐总算过去了——刚好这时,长台上的电话声响。
  “来了来了!”光彦从沙发上起来,走向话筒,“会是谁呢?这种时候。”
  站起身的他非常地高,映美也绝非矮,但与他对立而站的话,双眼只能看到他胸膛。
  “喂!我是贵传名!”
  光彦留着这年头少见的长发。他将刚洗过的湿发鬓用左手拨上耳朵后,耳朵贴上听筒。
  “喂喂?那位……”声音突然停住,瘦白的脸颊微微地抽动。
  “……”
  (是谁打来的?)
  光彦的反应,映美敏感地感觉到。
  (这种怪异的神情,还是第一次看到。)
  “……”
  握住听筒的光彦双唇抿成一宇型。电话那方的低微声微弱地传出,映美也忙着竖起了耳朵。
  “——嗯?”终于光彦大声地吼,“你要我怎样?”
  明显地,他这时说话的语气与平常他对映美与友人时不同。似乎是——对,充满了敌意及憎恨的样子……
  “——现在吗?去你那儿?——不是?哪里……喂!你从哪儿打来的?”
  敌意与憎恨——能让光彦引起这种情感的人,映美只知道一位。那就是贵传名刚三——也就是光彦的父亲……
  “——喔,好——我知道,只是,是真的吧!”
  光彦是M市内的TXX大学研究生。硕士课程完了后他预备再往上进修。专攻地球物理学。
  刚认识时,他从未提及自己的家人。只是,从他的言行中,略略可觉察到他对自己的家族,感到强烈的自卑感。
  映美有一天就忍不住地问他——那是五月初的事吧!来这房子的第三次夜晚。
  他那时,不发一语地打开房里的落地窗。然后赤着脚走出阳台,用手招呼映美过来时,他嘴边的表情似乎很自卑地歪斜着。
  “那里!”从六楼阳台栏杆稍微探出身,他往右边直指,“那个,就是我整个家族。”
  K华厦这栋大楼位于M市的西侧,神奈川县县界的境川这条河旁上。与这条河相对的隔岸,有一座大楼的影子。在微弱的星光下,似乎是浮上黑色的川流般,可依稀地看到蒙蒙的白色水泥墙面。
  “‘御玉神照命会’总部大楼——之前我也提到过吧!而我的母亲,就是那里的教祖。她在那上头的神殿中,日夜对着大神珠灵体祈拜。她那‘活神仙’的第一件救命对象,不是别人,好像正是我……”
  现在想来,那种说话的口气,对他而言,是对一位生下自己的女性最大的爱情表露。
  “关于人们说她所拥有的超能力,我自己是不信。不过,我也不是完全否认宗教,只是,嗯!事情这样就这样了。”
  光彦停住话,瞄了一下映美的反应。
  (当时,我脸上又是什么表情?)
  (我是以什么心情,在听他的话呢?……)
  “问题是那个父亲!”口气厌恶的他,眼里很明显地有强烈的敌意及憎恨,“那个无耻的男人。虽说是我的父亲,根本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我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看不起他……”
  之后——大约一个月后,他的母亲贵传名光子惨死……
  葬礼完后次日晚,映美被光彦唤到这屋里。当时虽没有在她面前流泪,但光彦苍白着脸,若有所思地道:“是那家伙——杀的……”
  那事件的调查,进行到何种情况,报纸上也没报导得很清楚。连一时被注目的有他杀嫌疑之说,结果也没掌握到什么证据。而今报纸及杂志等也没再报导此事……
  是那家伙杀的——光彦喃喃地说了好多逼。说什么有不在场证明,一定是捏造的。一定是那家伙杀了母亲,然后伪作为自杀。
  那位——他的父亲,贵传名刚三打来的这通电话,是要干什么呢?
  “——嗯。教主大人也真是堕落了——好吧!我总是也要和你做个了决。”
  (果然没错……)
  “——好。再见。”放下话筒,光彦的脸上又冷又硬。他的双眼留置在黑色电话上一会儿,然后看往站在咖啡机前的映美脸。
  “对不起,我现在得出去一下。”他道。
  “是你父亲打来的?”
  “嗯!”
  “现在去见他?”
  “——嗯,约好了。”
  “为什么选在这种时间……”
  “对他比较方便吧!”单手置在长台上的光彦的眉紧了上来。
  “他从神殿的‘闭关’中偷溜出来,现在正在往横滨途中。教中有规定,照命会的教主是不能走出S市的。不过,他一直拜托我,说有话跟我说。”
  “现在去横滨?”
  “车开快点的话,一小时就可到了。”
  “可是……”
  “对不起,我不能不去——我有话必须和他单独谈清楚。”
  “你妈妈的事吗?”
  “——是的。”隔着长台注视着光彦的映美眼中,可看到他将脸稍稍移开,很抱歉地道。
  “真对不起,今晚……”
  “喝杯咖啡再去嘛!”微笑着的映美,刻意开朗地道。
  “不准边开车边打瞌睡喔!记不记得,那次我们开车兜风的回程,当时,我还以为完了哩!”
  “喔——那次是……”
  “没得申冤了!”映美将壶中的咖啡注满杯内,递向光彦,“小心点!”
  “嗯——我会的,你放心。”
  “待会儿我自个儿走,不要担心。反正今晚,我也有点工作要在家里做,我不要紧的……”
  “对不起,如果你不生气我的话明天再……”
  “早餐我来弄。你起来时,反正也是中午左右吧?”
  “谢谢!”光彦说完,咖啡也不加糖地喝,“——你真的是很体贴人。”
  (是吗?)
  映美心境复杂地端起自己的杯子。
  (是这样吗……)


第六节


  时间:八月十六日(星期二)凌晨两点十分
  地点:“华厦K”二〇一室

  “——是,是是。”
  拿起来三通电话时,岸森范也的手和声音微微地颤抖,“我,我是岸森——喔,你,你好。”
  打电话来的,正是那个人。
  凌晨两点十分。
  比预定的时间晚十分钟,但这十分钟对胆小的他而言是多么地长啊!
  “——是,是是。对,只有我一个人。”呼吸声似乎有点混乱的样子,但听筒中对方的声音相当的冷静。岸森怱地全身僵硬地听着对方的指示。
  K华厦二楼,二〇一室。岸森范也,一人租屋于此的TXX大学经济学系学生。
  离拥有小田急线及JR线车站的市中心十数公里的这座大楼,虽然M市在这几年也急速地开发成卫星都市,但这附近以住宅地而言,街处于开发途中。独立于境川旁的K华厦,是座六层楼钢筋大厦,四壁贴着赤红砖片,式样新潮现代。
  虽说交通多少有些不便,却也是座环境幽雅的高级华厦。以一介学生而言,独居于此似乎不合身份,不过岸森一点也不觉得不好。
  他的父亲在名古屋算是一位大地产公司的董事长。而他展翅离巢也非有其他理想,只是为了离家,才应试数间东京的大学。结果呢!只有在私立的TXX大学取得了候补录取。
  他不在乎是否为候补,只要上得了就是老子的。对独子范也彻底溺爱的母亲,禁不住他的撒娇,买了这层楼给他。于是他开始了穷学生看到都会想掐死他的奢侈浪费的生活,日子一过就是两年了。
  喔!忘了提到,他的嗜好是车子。
  将母亲买给他的车子,装潢得无与伦比,每晚奔驰于东京市中。车子及全身最新名牌服饰,还有从高中时就磨出来的舞艺,这三样吸引来不少少女们,再加上从各方的杂志上收集到的玩乐情报,夜夜都是“充实的一晚”。当然,大学课堂的出席次数是屈指可数的。
  但是——
  如此这般,怠惰又平稳(虽然他本身并不觉得自己的生活怠惰又平稳)的学生生活,而今要陷于破灭的危机了。破灭——活了二十年来,从来就没想过这名词会落到自己身上。
  一个月前——当他在想着这台车也差不多开厌了,以及如何向母亲耍赖多要点零用钱的当时,在半夜游玩车河的归途中,他撞了人了。
  出事场所就在这附近。那里街灯原本就少,再加上当晚雨下得很大,视线非常不清楚。还有当时的他也醉得相当厉害。
  自己开了多少时速也不清楚。当时也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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