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爷爷去捉鬼-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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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说,和尚回来还有另一个原因。香烟寺几百年来都是单传,在师傅死后,徒弟要安排师傅的后事。师傅死后是不可以埋进泥土的,而是在尸体上刷一层金粉,按照师傅死前打坐的姿势放好,摆放在功德堂。金粉只是佛法的称谓,实际上都用的黄铜粉。
香烟寺的功德堂从来不让外人进去,但烧香拜佛时偷偷窥看的人不在少数。据说,里面的尸体已经有了十来具,因为每年活着的和尚都要给死去的和尚刷一遍金粉,所以个个金光闪闪,不逊色于大殿的石佛菩萨。
尸体保持着完好的状态,没有腐烂的迹象。有的和尚保持着微笑,有的愁眉苦脸,有的面目安详,现在看来还和平常人的感情表露差不多。仿佛厚厚的金粉里不是尸体,而是活人。
可是到了这个和尚一辈,竟然没有一个单传弟子。试问现在这个社会,谁愿意将儿子交给一个没有定产的和尚学习方术?即使有人想学,也不敢来真的,仅仅停留在想想而已。
和尚没有徒弟给他安排后事,自然不安心离去。
和尚说:“我顶多再等你七天,七天之内你一定要找到古书,好让我安心闭目。我死后,你要帮我刷上金粉,摆放在功德堂。功德堂本来不允许外人进入的,但是谁料到我下面再无传人?当年数百人争相当我师傅的徒弟,我师傅选择了我。现在我想选一个徒弟都不能……”
爷爷点头承诺。
“好了。你们走吧。”和尚说完,闭上眼睛,恢复一动不动的状态。
爷爷他们轻步退出来,把敞开的庙门拉上。门发出吱吱的摩擦声,门环锈迹斑斑,红漆剥落。门上有对联:“出世在於度已,入世在於度人。”
回到洪家段,洪春耕见事情败露,和那个假扮的和尚已经逃跑了。洪大刚有家有室,不能一跑了事,反而厚起脸皮,装作若无其事,见人便仰头挺胸,得意洋洋。村里人本来要驱逐他滚出村子,但是他媳妇跪在村长的房子前跪了两天两夜。村里人见他还有儿女要养,便默许他留下来。不过后来,有一次洪大刚拿一块肉逗他家的大狼狗玩,大狼狗突然发飙,一口咬伤了洪大刚的命根子。
于是村子里说的沸沸扬扬,说是洪大刚的命根子被狗咬断了,再也不能在他媳妇面前耀武扬威了。
洪大刚听到传言,红着脸粗着脖子跟人家理论。可是传言越传越远,方圆十几个村的人见了洪大刚都要偷偷笑。有的打趣问他,你撒尿是不是要学女人蹲下啊?
洪大刚愤怒了一个多月,最后终于被流言击倒,精神崩溃了,看见人便脱下裤子,把那东西掏出来给人家看,说,你瞧,你瞧瞧,有没有断掉?
春生秋死
自此,村里的人见了他便拿着棍子或者扫帚恐吓他,叫他滚开。十几年后,我过年回家,听爷爷说洪大刚进了乡里新建的精神病院,现在精神有了一些好转,能认出村里的熟人了。
爷爷听了和尚的指点后,把和尚的话复述给我听,然后问我:“根据这些,你能猜到古书的下半部在哪里吗?”
我说:“这个太简单啦!你早说这七个字跟进洞房有关系,就不会等到现在才猜出来了。”
爷爷皱眉问:“你猜出来啦?”
如果不是小时候经常跟玩伴玩过家家,我也不能第一时间想到那个地方。过家家的游戏就是几个小孩子在一起模仿大人的生活,模仿最多的就是结婚。几个小孩子一起分配角色,有的当新郎有的当新娘有的当客人有的主婚人,搬几个板凳做礼堂,披块红布做新人的衣服。很多人小时候玩过这个游戏。
我们几个玩伴每次玩结婚的游戏时,总要到我家的后院进行。因为后院有真正的“洞房”。那是一个窖洞,一个高不过人,长不过两臂的洞,就着后山挖成。十几年前,农村几乎家家都种地瓜,因为地瓜的叶子可以喂猪。
但是地瓜的种很容易发霉烂掉,于是农人在挨着山陡峭的地方挖一个洞,有几分像陕西的窑洞,只是规模比窑洞小多了,仅够装几箩筐的地瓜。
地瓜种装进窖洞后,农人将洞口用土砖塞住封死,以保持地瓜的新鲜,来年可以种在地里。
在地瓜刚刚种下地的时候,窖洞是敞开的,刚好成为一些小孩的乐园,是藏猫猫,过家家的好去处。
我们小时候玩过家家,就把窖洞当作结婚的洞房。
也有人打趣村里大龄还未结婚的青年,说,你没有进过洞房
吧,要进也是进窖洞。这样笑话人家。
所以,我听了爷爷提到“洞房”,第一时间想到了窖洞。
“你确定吗?”爷爷问道。
我给爷爷解释说:“姥爹隐含的意思肯定是这样的,就像包公想到的那样,能想到这个对联的人,肯定就是进洞房的人。这七个字是谜语,同时本身就是谜底。怎么说呢,你猜这个谜语的时候,你自己已经是谜语的一部分,那么,你自己就是进洞房的人。”我不知道我说的清不清楚。
爷爷说:“不管是不是,去挖开看一下就知道了。”
时不待人,我跟爷爷立即到爷爷家的窖洞去察看。因为我家的窖洞足够装两家人要用的地瓜种,爷爷年年要爸爸顺便给他留点地瓜种,自己家的窖洞已经不常用了。爷爷钻到进满布蜘蛛网的窖洞,用锄头小心的挖土。
突然“咯噔”一声,锄头碰到了硬物。爷爷欣喜异常,连忙弯下腰,用手轻轻扒开周围的松土。一个铜盒子露出了一角。爷爷抓住盒子的边角,将盒子从泥土中抠了出来。
小心翼翼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本书。准确的说是半本书,正是《百术驱》的后半部分,字迹排版和我所拥有的前半本别无二致。
我们急忙翻开看了几页,便立即关上盒子,欣喜的赶到香烟寺。我们刚跨进庙门,看见一个人在往和尚脸上涂金粉了。和尚的笑容在金粉的衬托下有佛一般的安详近人。
那个涂金粉的人转过头来告诉我们:“和尚说了,由于坤位移动方向,这半个月鬼妓不会出来。等这半个月过去,在十七的晚上月亮变得最圆的时候,你们要迅速解决鬼妓,不要再给她害人的机会。”
爷爷一句话不说,神情黯然的退出来。
捧着铜盒子走出香烟寺,爷爷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对我说:“我不敢在他面前说一句话,怕他又违背意愿的活过来。”而我知道,爷爷怕的是说了话后和尚不活过来。爷爷这么说,只是为了自欺欺人罢了。我上大学后的第三年,奶奶(外婆)去世了。我在遥远的东北,没有办法及时赶到家乡见她最后一面,想起年幼时在她家玩耍的情景,我多少次在梦中哭出声来。可是,之后寒假回到了家,再去爷爷家时,心里却没有任何悲伤,明知奶奶不在了,却仍然觉得她还活着,似乎我叫她一声“奶奶”,她便会巍巍颠颠的跑出来。但是,无论如何,我不敢喊出“奶奶”两个字。
爷爷的心情应该和我的心情相同。
离开香烟山时,我回头看了看寺庙大门上的对联:“出世在於度已,入世在於度人。”感叹和尚的一生。他的一生应该比爷爷更传奇,可是这种传奇随着他的生命的结束,世界上还有残留的一丝迹象么?
时间不等我感叹,却又送来一件怪事。在等待鬼妓再次出现的半个月里,我和爷爷没有闲着。由于期间出现了几件怪事,我没有把尅孢鬼告诉我的事情告诉爷爷,但是那半月里,逃出的箢箕鬼没有来骚扰我们。月季也没有给我其他的梦。
我和爷爷全心投入了另一件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邻县的一个人听到爷爷捉鬼的事情,费尽心机找到我们,告诉我们他们家出现的怪事。他说他住在什么县什么村现在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是他说的怪事我记忆犹新。他说他媳妇生产了三次,三次都是双胞胎,并且是龙凤胎。可是,三次龙凤胎都夭折了。
我和爷爷目瞪口呆。可是,奇怪的还在后面。
他说,他媳妇每次生产都是在春天万物生长的时候,而孩子夭折都是在秋天万物凋零的时候,好像他的孩子都是树木似的。
今年春天,他的媳妇又生了龙凤胎,本来应该是值得庆幸的事,可是这个男人急得团团转,害怕秋天一到,悲剧又重复。
他听说隔壁县的爷爷是捉鬼的行家,想找爷爷去看看是不是鬼作祟。他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爷爷的住址。
爷爷一听,没有半点犹豫,马上否定:“不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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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鬼?”来人显然很失望,“那岂不是没有办法了?我的孩子没有办法获救了?”他眼睛红了,六神无主的就地坐下,两只手在裤子上乱搓揉,仿佛在为丢了重要的东西干着急。
“不是鬼,那是什么?”我问爷爷。
爷爷说:“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鬼,我可以肯定。是什么东西要到了那里看了才知道。”
那人听见爷爷这样说,立即爬起来,拉住爷爷的手哀求道:“大伯,求求你去我家那里看看吧。我知道您擅长的是捉鬼,但不是鬼您也可以去看看嘛,死马当作活马医,总得给我一点希望。不然我的两个孩子只能等死了,求求您了。”
爷爷面有难色。爷爷为鬼妓的事在洪家段和画眉村之间来回跑了不知多少回,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再说,半月后还要提防鬼妓的出现呢,那时还要精力对付鬼妓。
我看出爷爷的心思,帮那人劝说道:“这个人从邻县跑来,可见事情的危急。反正鬼妓还要等一段时间出现。我们可以先去他那里,同时可以看看古书的后半部分,对鬼妓的了解更多,胜算就越大啊。”
其实,看古书在哪里不是一样的看?但是我实在没有词可以劝爷爷,只好这样说。
那人感激的看着我,又朝爷爷连连点头。
爷爷见我这样说,思索了一下,说:“好吧。我答应跟你去看看,但是我们要快去快回。家里这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呢。”
很多时候爷爷都迁就我,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