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鬼事-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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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不可能”
突然一天之内,我一连两个亲人离奇死去,悲痛欲绝的我已经欲哭无泪了,我失步退出充满血灾的房间。
裘教授去叫来了村长,面对眼前村里所发生的一切,村长做为村里的知识分子,还是坚信村里根本没有鬼魂。
村里来人将奶奶装了棺材,父亲太年轻,没有棺材,就把断成两截的尸首抬出来拼在一起用塑料纸盖住了。连盖尸体的塑料布也被然成了红色。
村里白天几乎看不到了人影,家家户户紧关着门足不出户,整个山村气氛异常恐慌悲呛。
村长劝慰那些煽风点火而让其他人恐慌不安的人:“村子里一连死了这么多人,又死的这么蹊跷,但绝对不是有什么灾难,不要相信什么鬼魂,这事一定会查个清楚,一定是某些穷凶极恶的人在从中作祟”
136)
人心得到了些许的安稳,像黑狗老婆那样村里出了名爱造谣的长舌妇,黑狗死后,她就沉言寡语了。
在给父亲和奶奶换上死人要穿的新衣服时依旧没见到后母的影子,村长问我:“你后母哪里去了?”
我眼含泪水的摇摇头,看着院子里两个亲人的尸体,心里发酸,柳儿姐在奶奶的棺材旁已经守了一夜的灵,这会还在跪着。
村长摸摸我的头,走过去对裘教授说:“看到善爱她后妈人了吗?”
裘教授说:“压根还没正眼看到过”
村长猜测说:“那一定是这边出了这么多事,把人家女的吓的跑回那边山里了”
我心里疑惑重重,不这么认为,但却无从解释。
村子所死的人在第二天要一起下葬,我陪着柳儿姐在父亲和奶奶的灵柩旁跪了一夜,棺材旁燃烧着两株白蜡烛,蜡烛的黄色火焰里,似乎又看见了奶奶那张皱纹丛生的老脸,神情迥然的看着我,嘴里似乎说了什么,但我却听不见。
晚上起了风,刮的遮盖父亲尸体的塑料纸鼓起来,连人死了都不让安稳,这一夜村长与裘教授亲自找来几块门扇钉成了简易棺材,将身首断开的父亲装了进去。
第二天下埝前,村长派了几个人去小镇报案。
六口棺材抬向墓地,崎岖山路上纸筒漫天漂浮,忽儿会悬挂在秃丫的树枝上像人影一样晃荡起来。天降颜色,昏暗阴沉。柳儿姐与黑狗老婆互相搀扶着边走边哭,黑狗的老婆越哭泪越多,还未到墓地,她已经哭死了两回,每次都要柳儿姐掐鼻子才能醒来,醒来后又是撕心裂肺的长哭,山谷里就不时的回响起了黑狗老婆那凄清的哭声,抬棺材的人都默不作声,到了墓地将棺材下到墓穴里,用土填上就走了。
七月的山谷,周围的树木上叶子都黄了,只有墓地里的古柏还是一片翠绿,鸟叫声伴随哭泣声一起奏响。
黑狗老婆老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整整哭了一个上午,又晕死过两回,哭喊声回荡在古柏众坟中,似乎万鬼凄厉嚎啕,好不凄凉,我的心也冷的像十二月的天气,身边已经没有了亲人,仅剩下疼爱我的柳儿姐了,心里担忧着等柳儿姐嫁了愣子哥,偌大的院子里就只有我一个孤零零的了,不想还好,一想心里就打颤发酸,眼泪哧哧的往外冒。
接近中午,好几人才将爬在坟堆上哭的半死不活的黑狗老婆拽回了村里,从村头破庙经过的时候,眼见了那白发老汉在土墙旁边半蹲着,双眼茫然的抽着旱烟,眼睛一直凝视着我们拐过了弯道,直到看不见为止。
137)
回到家,气氛顿时就觉得萧条凄凉了许多,裘教授进了房间就一直注意了三个男学生的病情,身影再未迈出房门半步,我和柳儿姐站在气氛荒凉的院子里茫然不知所措,见天儿没个人影从大门口经过,整个山村死一般寂静,偶尔会响起几声乌鸦的叫声,预兆山村还有生命存活着。
村长跨进来,料理了些其余的事情,就问柳儿姐:“善爱后母是那边山里那家的女子,家里现在没什么人了,需过去叫她过来安顿”
柳儿姐对这些一无所知,未做回答。
村长于是又派人去那边寨子里寻后母了,父亲出事后她就凭空消失的无踪迹了。
早上派去报案的人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大门,一脸恐慌的大喊:“不好了,不好了,新人的尸体在山林”
村长忙问:“怎么回事?”
那人喘气按着胸口说:“刚走到那边林子里,就看见了新娘子的尸体‘‘‘‘,太可怕,太可怕了”,说话人脸一阵红一阵白。
村长急于知道真相,摆手道:“走,去看看,怎么会接二连三的死人”
裘教授这时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本职工作是考古,招手道:“等等,一起去”
一行人马不停蹄的匆忙赶到树林里,四处张望着寻后母的尸体,找了半天没找到,那报信的人后来才赶来,显然已经是被当时的场景所吓到,只恐慌的指着远处一个土包处:“那边,在那边”,村长裘教授顺着他所指方向疾步弛过去,后母的尸体在土包后的水滩昂面躺着,死状与黑狗他们一样,昂面向天,眼眶边沿已经腐烂,妃色眼球快要从中滚落出来。有血流过的痕迹,已经凝固的紫红色痕迹顺着侧鬓一直染红白皙的耳根,头发上沾满了灰黑的泥水,大红的旗袍浸泡在那滩淤积的雨水里,身上斑斑泥点。后母的脸苍白的像去了层皮肤,起了密密麻麻的褶皱。
村长疑惑道:“怎么会死在这里,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裘教授推测说:“应该是下大雨前就已经死了”
村长脸色难看的否定道:“这这么会呢?明明拜天地还是我主持的,不会是雨前就死的”
裘教授质疑的反问:“你看看尸体的皮肤,都已经被雨水浸泡胀了,怎么还说不会呢?”
村长坚持自己的见解,说:“兴许是有有杀掉后抛尸在水里,才会发白腐烂的”
裘教授对这样的解释也无从反驳,两人看着横躺在泥水里中的后母的尸体,久久不说一句话。
我心里却赞同的是裘教授的关键,因为我没有看见后母的头发中别有那支翠绿色的簪子,此时我已经想到了和父亲结婚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人,所以才会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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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秃鹫竟然不顾周围站着人,就从远处的枝桠上俯冲到尸体上,张嘴就啄。
“去,去”,村长弯腰拾了块石头打向秃鹫,秃鹫依旧不肯飞离,眼球一转,凝视了眼村长低头还啄,“去‘‘‘”,一块石头打了个正着,秃鹫的尖嘴正插在后母爆出的眼球里,这一打,被惊的扑腾一声拍着翅膀飞了,嘴里叼走了那颗眼珠,让人看的残不忍赌,后母先前的花容月貌此时已经能把我吓的打颤了,一只眼睛里没有了眼球,就只剩下空洞的眼眶,与之对峙,似乎灌满着无限的恐怖。
后来离开树林的时候,整个山谷里飘荡起了女人幽怨哀愁的叹息声。跟来的几人,眼神惊恐的四处寻望,心里毛毛的的,只是一路静声的抬着后母血淋淋的尸体急速朝村子里赶,连村长和裘教授听到了那声音,各自也不再做声了。
一路走着,总感觉有脚步声与众人的不和,像是有人在身后跟着,但我转眼去看,却没连个鬼影也没有,一转回身,就会听见有轻微的脚步声在身后隐隐敲着路面,但再一转身,又听不见了。村长见我一步三回头的,问我:“善爱,你看什么?”
“没什么”说话走动时脚步声又灌入我的双耳,似在慢慢逼近我的后背,我的心凉成了一块冰凌,全身毛孔都紧缩了起来,加紧步子跟上了众人的脚程,路过破庙时那声音消失了,我才松了口气,别人却似未听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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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将后母的尸首抬回来放在院子的屋檐下,就借口告辞回家了。剩下村长和裘教授站在旁边,大门口闪过一个人影,有人走了进来,是村口破庙里的那个老汉,捋着下巴的一撮白胡子。深遂的目光四处扫视,皱纹蔓延的脸颊上凝满了忧愁的神情,弓着背一步一步走近,什么话都不说,但却似乎又要说些什么,嘴微微张张又闭合了。
裘教授见他进来,先开口说话了:“你这个老头怪的很,又跑过来想干啥?你没看见出了这么多事吗?”
村长倒是对他很敬重,礼貌的问他:“老张头,你没事呆庙里呆着,怎么跑这来了?村里莫名其妙死了好些人了”
裘教授借机向村长说起了尸体失踪的事,瞟了眼老张头,说:“那天晚上,他在这后院躲着”
村长纳闷:“老张头,是吗?你在那干啥?”
老张头双手背在身后,一声不啃,又从破旧的蓝色确良中山装上衣袋里抽出烟锅,蹲到了房檐台边沿上用火柴抠了抠烟锅,点燃吧嗒了起来,浓白的烟雾从他满是牙垢的黄色牙齿缝隙里袅袅而出,缓慢的漂浮过双眼,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更加深邃,更加充满忧虑。
裘教授对他这无所谓的举动有些难以理解,嘴张了张想说他,但又看了眼村长便忍气吞声了。
村长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问他:“老张头,你到底是要说什么,提供线索吗?”
裘教授听到线索二字,心里挂着消失的女尸,忙问:“什么线索,尸体?”
老张头满满侧过脸来,浊黄的眼球转向我,带着很震撼的穿透力,我突然觉得有些晕眩。只听他说:“善爱,一切皆因为你而起,如今又被挖出了原体,才死了这么多人”
他的话让村长和裘教授甚是不解,同时将眼光落到了我身上,我则很无辜的看着他们,我除了柳儿姐已经没有亲人了,想哭都哭不出来,裘教授就厉声责备他:“你这老头,不觉得善爱可怜吗?已经没有亲人了还说这些疯话”
村长也问他:“老张头,你又瞎说,这和善爱有什么关系,她奶奶和父亲都死了,已经很可怜了”
裘教授有些生气的说:“你赶紧出去吧,走的越远越好,免得让人看见了心烦”
老张头却不紧不慢的转过头,把烟锅在石沿上轻磕着说:“现在这寨子里已经灾难降临,如果再袖手旁观的话,其他人会慢慢死光,会祸害人间的”
裘教授不屑的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是救世主吗?是不是神经上有有问题?”
村长一向坚持己见,听得老张头这么说却有些动摇了,问他:“老张头,既然你这么说,那此话怎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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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教授质疑的看问村长:“你怎么也听起这疯语来了?哪有什么灾难,一定是向你所猜,有连环杀人犯”
村长不语,只等老张头开口,他却重新装了烟草,抽起沿锅了,双眼微眯着,脸上的皱纹像刀疤一样纵横蔓延,深邃的眼神让人难以理解。
老张头美滋滋的抽着旱烟,村长焦急的等待,裘教授眉头紧邹,所有人心里都在纠结着。
天空阴暗的能将大地吞噬,空气潮湿闷热,只见每个人额头上脖子上浸透了汗水,亮晶晶的光灌入我的眸子。
在这万籁具静时,稍微些响声就会听见,这时我就听见了细小微弱的声音,是从某个角落里传来的,我以为是柳儿姐在偷偷的哭泣,可是看她时,她也正在一边廊道上站着,红着眼睛愁眉苦脸的等待着众人开口说话。
这声音是从哪里发出的?我四处张望的巡视声源,渐渐有了眉目,那潺潺的如流水般轻微的声音是从母亲房间里传出来的,窗户上糊着的白纸有些已经被风刮破,正在微微的震颤着
是不是乘村里出了事情,有贼潜入?我悄无声息的慢慢靠近,声音越清晰的进入耳朵,沙沙的仿佛海浪打在沙滩上的声音,但是很有节奏。
我踮起角来一只眼睛搁在床棱外,头过破烂的窗纸向里看去,黑洞洞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可是那沙沙声却还响着,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