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鬼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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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平啊。。。我说你们这。。。山村可真够。。邪。。。邪门。。门的。。”
那人抿下一口酒迷着眼睛摇晃着头脑说道。
“怎么了?”
父亲问他。
“先。。。先是我的。。。两兄弟得了病。。。到。。现在还没好。。,后来住在庙里。。。天天晚上。。。能听见有个女人在哭。。。那声音。。。可凄惨了。。。吓的我撒尿都不敢出庙门。。。你这村子是。。。不是闹鬼。。呢。。哦呜1
那人眯着眼睛陈述完打了个饱嗝。
“半夜经常有鬼叫。。。”
“山里真是太恐怖了。。。”
几个没喝多少酒的男人做着夸张的表情七嘴八舌的补充着。
父亲没说一句话,脸上罩着一团阴云,只是听他们几个人在说着自己的鬼事。我站在白炽的灯泡下听着院子里那些人将贵故事。
无意间斜眼睨视他们,却瞅见父亲旁边的空位下面多出一双脚来,那是女人的脚,穿一双绣着石榴花的红鞋,可是没有身体,就只有双穿着鞋的脚在父亲旁边的椅子下面空荡荡的并着。
天色暗下去,夜晚寒气开始回升,吹起风,我觉得全身凉飕飕的,我已经被那双鞋惊呆了,心砰砰直跳,只差没有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我就那样呆在原地,瑟瑟发抖着看着地上那双女人的些,不知所措。
“你们。。这里。。。闹鬼呢。。。闹鬼呢。。。是个女鬼。。。”
那人大抵是喝醉了,说着说着耷拉的脑袋扑通一声撞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其余人见工头都喝醉了,便加紧吃了几口肉,抹抹泛油的嘴唇搀扶着他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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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有了电,全村人都将电灯开着到了深夜也不关掉,整个山旮上空被灯光照耀的一片明亮,沉寂多年的山村开始热闹起来了,就连晚上都能听见有人在路上走动时的说话声,以前每到天黑,路上几乎就不会有人走动。
常常有阅历深的老人说走夜路容易让鬼附身,而奶奶是全村最有资历说这话的人,这天晚上柳儿姐只身一人去了愣子哥家,奶奶却什么也没有说。
我睡觉的时候院子里的灯还亮着,奶奶说不用熄灭,可以趋赶些吸魂的阴气。
父亲喝了一肚子的酒,胆子壮大的快要从口中溢出来,果然到了后半夜的时候酒劲发作,父亲就蹲在院子的灯光下捏着喉咙剧烈的呕吐咳嗽。寒气将玻璃窗户罩上了一层白霜,只能看见父亲模糊的影子在院子里走动。
第二天早晨鸡叫头一遍鸣的时候,工程队的人都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来家里和父亲道别。我还在梦乡留恋往返着,被吵杂的交谈声给吵醒了。
“不多留几天,缓口气儿?”
“不了。。。还留什么呢。。。还有两个重伤呢,怕是再呆下去。。。会更严重的。。。”
“没什么事的,过些天就好了”
“说实话。。这山村自打我第一脚踏进就觉得哪里不对,总感觉阴森森的,好象有双眼睛在哪里注视着我们,怪可怕的。。。,还有。。那半夜女人的哭泣声。。。”
工头耸耸肩双手插在袖筒里抖擞的说道。
父亲不愿谈及这些话题,那人便尴尬的笑笑,早饭没吃就告辞离去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下了南山坡。
那些人走后村子里开始变的平静起来,我再也没有在夜晚睡觉时听见鬼叫声了,也许是因为有了电灯,房间里也不如以前那么昏暗容易让人眼花缭乱了,我有时候就会怀疑自己曾经那些亲眼所见的恐怖脸面是自己所产生的幻觉。
年关越来越近,村子里杀猪的嚎叫声此起彼伏。老天爷似乎不争气,眼看年关将至,天气却越来越暖,没有下雪的迹象,长言道:‘瑞雪照丰年”,这样阳光明媚的天气让一些老人开始担忧,坐在门前的石头上晒着太阳,吧嗒吸着烟锅担忧起来年的庄稼,怕没有好的收成了。
柳儿姐和奶奶忙着蒸过年的馒头,猪肉已经做了一大罐子。
奶奶虽然年事已高,但蒸起馒头来却一点也不含糊,两只手捏着两团面在案板上麻利的揉搓,不一会就撺成圆形了。
柳儿姐的额头微微浸出几滴晶莹的汗液,在阳光下显得亮晶晶的,顺滑的一头秀发整齐的扎在脑后,像只马尾巴,随着身子摆动用力一跃一动。
“柳儿啊。。。”
奶奶冗长的声音唤着柳儿姐的名字。
“恩?”
柳儿姐侧脸过去等待奶奶说话。
“过年的时候把愣子请过来一起过,他家里就一个人空落落的。。。”
奶奶这是想做月老,但柳儿姐却没有那个意思,:“还是不要了,过年就让他在家过”
“你这孩子。。。你不去叫我去”
奶奶以为是柳儿姐觉得不好意思。
父亲披着衣服进厨房来拿起一个刚出笼的热馒头就出去了。
三十下午我去找强子,他在房间里抱着收音机听的入神,见我进来扭过头来眼睛里泛着光亮。
“善爱。。你来了”
“呵呵,来看看你。。。你妈呢?”
我没瞧见他母亲。
“在那边我爸睡的房间里收拾屋子着,怎么?有事吗?”
强子将收音机放下疑惑的问我。
“呵呵。。。没事。。。”我笑道,“听什么呢?”
“广播歌曲,晚上有春节晚会直播”
强子兴冲冲的说道。
“来,我也听听”
我接过收音机插上耳机,仔细听着里面柔情缠绵的情歌,是男女对唱,不知不觉听的陶醉起来,男声唱完换成了一个女子在唱,可是唱着唱着却突然不唱了,迟滞了片刻响起了我层在自家收音机里听到的那个奇怪女声。
“啊。。1
我惊慌一叫将收音机扔在了被子上,扯下了耳机,捂起耳朵,这样的声音自从我摔掉了自家的收音机后就再也没有听见过,这样一刺激,我差点吓的尿在棉裤里。
“善爱。。怎么了?”
强子不解的问我。
“没事。。。没事。。。”
我强做镇静的闭眼一会,耳边那女子凄惨的叫声还在余音回绕。
强子滞愣片刻收好了收音机放在桌上。
强子看我的眼睛总是那么煦煦生光。
我心里平静了些,问他:“你爸好些了吗?”
和强子见面时间不多,但每次免不了要问这句话,这一直是奶奶所关心的问题。
“还没好。。。瘫痪在床。。。”
强子脸色有些低沉。
“过去看看吧。。。”
“哦。。”
强子起身帮我揭开门帘,走到门口的时候强子妈从里面掀开门帘出来,手里端着屎尿盆,房间里臭气弥散。
“善爱来了。。。站远点。。。臭”
强子妈饶开我将屎尿盆端出去了,强子尴尬的说:“我爸已经这样很长时间了”
“这也没办法。。。”
我忍着恶臭应了声。
强子上前掀开门帘,王能叔上裹被子在炕上蹲着,很奇怪的姿势,好好不睡在炕上却蹲着。房间里很浓重的尿骚味像上地的尿素一样刺鼻,刺的我眼睛发酸,差点滴下眼泪。
眼前的王能叔面部却好好的,只是脸无菜色,一片蜡黄,眼睛下陷,嘴角也爬满了鱼尾纹,憔悴的像一个垂死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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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能叔看着我傻笑,也不说话。
“我爸现在神智有点不清楚了。。。不认识人。。。有时候连我都不认识。。。”
强子大概是这样的骚臭闻惯了,我可是硬忍着,眼睛鼻子被浓烈的尿素分子刺的直发酸。
“这是旺平家的女儿。。。善爱。。。”
王能叔居然抠着鼻子认出了我。
“我爸他认出你了。。。”
强子有点兴奋。
看着强子露出少有的笑容我也抿嘴轻轻笑了笑,再回头去看王能叔时,我屏住了呼吸。
他将抠鼻孔的手从鼻孔里抽出在被子上一抹,食指狠狠的插进了右眼睛里,眼球迸裂,血水混着眼球里的液体噗嗤一声溅了出来,眼角褐色血液顺着鼻沟流下,慢慢的脸在扭曲,在腐烂,脸上浊黄色的黏稠液体顺着脸一滴一滴落到被子上了,渐渐的出现了几个血肉模糊的窟窿,另一只眼球却泛出了让人发指的红光。
我没有叫出声来,我看见身边的强子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幕,我想我一定是又产生幻觉了。
我用力揉着眼睛,可是眼前的王能叔已经变成了发烂的尸体一样,脸已经腐烂到了脑门上。被子被褐色黏稠的血液已经浆的不成样子了。
我看看身边的强子是他真的没有看到还是不想说什么。
“强子,你看见什么了吗?”
我颤抖的问他。
“什么看见什么了?”
强子傻愣愣的问我,看来这些怪异的事情他看不见。
“哦。。。没有什么。。。”
“晚上去我家看晚会吧,我爸带回了电视机”
我转身边往出走边说,我确定这不是幻觉,我是个奇怪的女孩,我想起了人们这样说我。
“真的?。。。你爸买电视了?”
强子顿时来了兴趣。
我感觉背后王能叔在凝视着我,我不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恩,现在拉上电了,正好赶上春节,能看晚会了”
说话间出了客厅大门,外面天色已经灰暗,有些人家因为新鲜,电灯早早的就打开了,亮煦煦的光线刺破了灰白色冬日傍晚。苍白的寒气在光线中缓慢挥动。
强子送我到了门口,路上觅食的公鸡呱呱叫着跑开了。
“善爱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情”
强子不打算和我一起回家。
“那好吧。。。你一会一定要来哦。。。”
我有点撒娇的给强子说道,强子鼻子冻的通红,吸了下鼻涕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
“那说定了。。。我等你”
强子一直目送我走进了渐渐爬上天空的暮色中。我回到家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坐满了村子里的人,他们都是赶来看春节文艺晚会的。
父亲特意将电视放在院子里,打开院子里的大灯,整个院子里照的亮堂堂的。街邻四坊都在院子里坐着。
冬天夜里空气异常冰冷,父亲又在院子里烧起好几个火炉子,大门口处一堆干柴火火焰正噗噗窜升,火星四迸。晚会还没开,人们交头接耳的又说又笑。
我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最后面的愣子哥,穿着军大衣蜷缩的坐在最后面,倒没见柳儿姐的影子。
“愣子哥,我柳儿姐人呢?”
我走上前去问他。
“去给人找凳子了”愣子哥抬头说道,“怎么刚才没见你人呢?”
“我去找强子了,他一会也来”
“今晚可是热闹氨
愣子哥沉浸在这热闹之中,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
“我先去房间了”
我给愣子哥说道。
柳儿姐没在奶奶房间里,不知道去哪了,我取了围巾围在脖子上出去坐在了电视跟前,父亲和几个男人在一片撑开了桌子玩起麻将,撮牌的声响在人们的喧闹吵杂中连绵不断。
八点的时候晚会终于开始了,我朝后面看了看,柳儿姐和愣子哥坐在后面亲昵的依偎着,可是我等的强子却还没有来,在旁人都嬉笑沉浸在好看的晚会之中的时候我却打不起精神来,强子说他一定会来的,却没有来。
电视里的画面吸引不了我,更多的回头去看院子大门,期盼着强子身影的出现,可是一直等直一等就是没有等到他。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心里突然一颤,一阵冷风吹的快要睡着的我脖子一凉,头脑一下子清醒过来,习惯的转头看向门口。好像有个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了,我再揉了揉眼睛,却什么也没有了,只有那堆快要燃烧尽的柴火发出的那团黄色火焰在跃动。
我昂起脖子看着繁星满天的夜空,灯泡的光亮与人们欢快的谈笑一起冲向了幽蓝色的苍穹,可是愣子却还没有出现。
我没有能够等到晚会结束就已经两眼皮打起架了,便起身打算先回房间去睡觉,看晚会的兴致因为强子的没有出现而全无。
上了台阶无意的朝着走廊一侧紧锁的大门瞧了一眼,通过悠长的逐渐阴暗的光线隐隐感觉到木门在晃动,母亲房间的窗户里也飘逸出几屡幽蓝的光线。我背后一冷,双脚打起了颤。
奶奶受不了这样的吵闹已经早早睡进了被窝里,我上炕爬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