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神难逮-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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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去找叶孤城了,他跑得很快,从李燕北的公馆里一溜烟跳窗跑了,不见踪影,仿佛后头有什么在追,覃逆知道他害怕自己跟去。因为他说过,叶孤城也是他的朋友。
他一定是害怕她用二十斤炸药轰了叶孤城,覃逆想。
面无表情地盯着陆小凤的背影缩成一个小点,消失在夜色里。覃逆没有去追,而是直接走回屋里,背起欧阳情,在李燕北和十三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也直接跳窗,转眼飞逝无踪。
救人如救火,所以,等陆小凤找到叶孤城,回来却发现他的酥油泡螺红颜知己消失无踪却也怪不得她,不是吗?
覃逆不知道西门吹雪在哪里,却不代表她找不到。
“陆小凤的红颜知己?”自从覃逆一再提醒他“不可以跟陆小凤的红颜知己私奔”,西门吹雪就对这个身份非常敏感。
但显然,敏感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覃逆立刻扭头,提醒他,“朋友妻不可戏。朋友的红颜知己也不可以。”
对于这个话题,西门吹雪已经学会了沉默应对,不再去多耗脑细胞思考为什么他要跟一个第一次见面或者从没见过面的女人私奔,只因为这个女人是“陆小凤的红颜知己”。
西门吹雪的医术果然很好,欧阳情的毒尽管很厉害,还是很快被解了。
看着欧阳情渐渐恢复生气的脸色,覃逆眨眨眼睛道:“陆小凤现在一定急得到处找她呢。”
西门吹雪扭头看她,“你没告诉他来我这里?”
覃逆面无表情地道:“他也没告诉我叶孤城在哪里。”
西门吹雪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种奇异的表情,他盯着覃逆,语气中有些异样,“你要找叶孤城?”
覃逆点点头,“我想试试出动四百人,强弓、飞蝗石封锁,再埋上二十斤炸药的情况下,叶孤城会不会被炸得不能动弹。”然后,她抬起头,坦然地盯着西门吹雪道,“他要是不能动弹了,你还会找他比剑吗?”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半响,他突然笑道:“自然不会。”
覃逆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我既劝不了你,就只好去‘劝’他了。决战是他挑起的,一系列的杀人、阴谋诡计也都是因他而起,责任本来就该他负。嗯,还有我的房费欠款。”
西门吹雪道:“房费欠款?”又欠债了?
覃逆道:“我不知道京城的物价竟然这么高,一个晚上要我两个月的薪水,这笔钱应该由他来付。”
西门吹雪定定地看着她,突然道:“你不知道坊间流言?”
覃逆不解,道:“坊间流言?”
西门吹雪道:“所以,你也不知道你在来京城的第一天就给我戴上了一顶帽子?”
覃逆道:“什么帽子?”
西门吹雪道:“一顶色彩鲜艳的绿油油的帽子。”
秋声寂寂,秋风萧索。
屋子里潮湿而阴暗,地方并不十分窄小,却只有一床、一桌、一凳,故而更显得四壁萧然,空洞寂寞,也衬得那一盏孤灯更昏黄黯淡。壁上的积尘未除,屋面上结着蛛网,孤灯旁残破的经卷,也已有许久未曾翻阅。
西门吹雪和覃逆正在月下“谈心”时,叶孤城却斜卧在冷而硬的木板床上,虽然早已觉得很疲倦,却辗转反侧,无法成眠。
他又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每日晨昏,从无间断的苦练,想起了他的对手在他剑下流出来的鲜血,也想起了那碧海青天,那黄金般灿烂的阳光,白玉般美丽的浮云……
他想死,又不想死。一个人的生命中,为什么总是要有这么多无可奈何的矛盾?
窗外有风声掠过──那绝不是自然的风声。
剑就在桌上。他一反手,已握住了剑柄,他的反应还是很快,动作也依旧灵敏。
“用不着拔剑。”窗外有人在微笑着道:“若是有酒,倒不妨斟一杯。”
陆小凤并没有如覃逆所希望的到处找欧阳情,他甚至还不知道欧阳情“失踪”,他直到现在才找到了叶孤城。
庙里没有酒,陆小凤却仍然坐下了,因为这里有朋友。
尽管只匆匆见过两次面,但陆小凤仍然认为他们是朋友。尽管覃逆怀疑叶孤城,但陆小凤却并不愿意怀疑朋友。
他凝视着叶孤城,他们谈论了叶孤城的伤,谈到了京城里的暗潮汹涌,也谈到了西门吹雪。
“想不到你居然也是西门吹雪的知己。”陆小凤道。
叶孤城注视着桌上的剑,缓缓道:“我了解的并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剑。”
陆小凤却在凝视着他:“也许你们本来也正是同样的人。”
叶孤城虽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两柄孤高绝世的剑,两个孤高绝世的人,又怎能不惺惺相惜?
陆小凤突然想,如果覃逆看到这样的叶孤城,也许便不会再怀疑他了。
看着叶孤城,又想到覃逆,陆小凤忽然笑道:“你可听过最近的坊间流言?”
叶孤城沉默了,他的脸上似有些凄凉,身形却更加孤寂了,他说:“西门吹雪真的有女人了?”
陆小凤点点头,却已敛了笑容。
叶孤城站起身,推开窗户,看着窗外的明月,喃喃道:“现在已可算是九月十四了。”
陆小凤看着他,他忽然发觉,叶孤城的身上似乎背负了一个巨大的包袱,压得他仿佛只剩下一个人的孤寂。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朋友相聚
银子是个神奇的东西。
它可以让人幼有所保、老有所依;心情舒畅、生活安逸……它有着太多数不清的好处,以至古往今来;它一直都是人们恒久不变的追求;无数人为此趋之若鹜;甚至不惜夫妻反目、兄弟逾墙、父子成仇。
覃逆一直都很清楚地明白这一点,世上的犯罪,至少有七成以上都是为了它。
所以,当她看到十三姨握着一把刀满脸恶毒地扎向李燕北的胸口时;对于这幕谋杀亲夫的惊险镜头;她并没有吃惊。
李燕北的赌约,她知道;这是一场胜为王败为寇的、没有一丝退路的赌局。十三姨只是李燕北三十个女人中的一个,一个月中她有二十九个晚上是孤独一人度过的,她必须要考虑李燕北败了之后的后果,为了她自己。
她显然并不是一个能同甘苦的女人,也是个不甘寂寞的女人。
但覃逆却没有想到,事情并不如此简单。
一百九十五万两银子。
在覃逆这个月薪2两银子,如今还背负着近百两的“房贷”,顺道还欠着本次意外出私差的4两银子房费的人眼中,那就像是看到了中国人民银行。
欧阳情还在睡,李燕北却已经醒了。
他们如今还能睡能醒地喘着气,不得不说,得归功于西门吹雪。
覃逆一边思考着劝白衣杀手改行做白衣天使的可能性,一边把想后半辈子顿顿山珍海味的十三姨送去衙门吃牢饭。
李燕北已经将地盘都转给顾青枫——一个道士了。
覃逆突然觉得应该去见见顾青枫,嗯,还有杜桐轩。
想到就做,覃逆走出衙门时便这样决定了,但没想到的是,她没有去成。
衙门前,一道静静而立的身影阻挡了她的脚步——
花满楼。
一个在意料中却又在意料之外的人。
花满楼一直没有回百花楼,她知道他那时去了紫金山。但她来到京城后却没找到他,她以为他没有来。可是现在他却又出现在她面前。而且还在衙门前等她,就好像他一直都知道她在哪里。
青枫树下,薄阳如晕,秋风飒飒吹起,花满楼的衣衫有些单薄,显得有些孤单,但他的脸上却还在笑。花满楼的笑总是很温暖,就算身处在酷冷的严冬,只要看到他的笑容也会感到春风般的温暖。
“我迷路了。”花满楼静静地笑道。
覃逆静静地看着他,她敏锐地察觉到花满楼的笑有些异样,却又说不出什么,等她要细细分辨时,那一丝异样却又不见了。
覃逆握住了花满楼的手,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愉悦,“见到你,我很高兴。”
花满楼似乎惊讶了一下,却没有收回手,静静地点头笑道:“我也是。”
覃逆突然想起明朝没有握手的礼节,她放开了花满楼的手,平静地看着他,道:“陆小凤或许已经回到李燕北的公馆了,西门吹雪也在,我们去吧。”
花满楼点了点头。
他没有再提迷路的事,覃逆也没有问,她甚至没有问他这些日子在哪儿。花满楼是个瞎子,迷路对一个瞎子而言,应该不是一件奇怪的事,但当这个瞎子是花满楼时,却会变得特别奇怪。尤其是迷路了还可以对京城里发生的事大致清楚,这就更奇怪了。
但覃逆却没有问,她知道,只要花满楼想说,他就会说的。
“明日就是九月十五了。”花满楼突然开口。
覃逆没有说话。
花满楼叹息一声,道:“连你也不能阻止他们吗?”
覃逆沉默了一下,道:“我已阻止过了。”
花满楼没有再说话,他们正在往李燕北的公馆走,沉默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花满楼突然道:“我见到孙秀青了。”
覃逆愣了一下,旋即问道:“在哪儿?”
花满楼道:“我迷路的地方。”
覃逆沉思起来,她突然想起了石秀雪,那个踉跄哭泣着责问她的少女,不觉的,她问了出来,“石秀雪呢?”
花满楼脸上浮现出一种说不出的悲哀和难过。
覃逆明白了,她垂下眼眸,平静地问道:“上官飞燕最后还是杀了她?”
孰料,花满楼却道:“不是上官飞燕。也不是霍休。”
覃逆一愣,“是谁?”
花满楼的脸上再次出现那种悲哀,他的声音就像是从远山上飘来,飘渺中带着压抑,“是孙秀青。”他淡淡地说道,没有焦距的瞳仁似乎幽幽地望着远方,一如他无法安然落地的心绪。
覃逆的身形陡然一顿,扭头看向他,平静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愕然,还有几分说不出的异样沉重,“孙秀青?”
花满楼没有说话,秋风吹起他一片衣角,又撩起覃逆几丝青丝飞扬,他们静静地站着,沉默再次蔓延,却已不似前次,沉重而压抑。
“为了一把剑。”良久,花满楼轻轻道,“为一百九十五万两银子,十三姨谋害亲夫。为一把绝世宝剑,一本绝世剑谱,孙秀青弑杀师妹。世人重利轻义,欲望为何如此之大,如此之重,乃至吞噬人心?”
覃逆沉默了,许久,她才慢慢道:“孙秀青不像是这样好剑的人。”
花满楼道:“她原本不是的。但现在是了。”
覃逆没有问花满楼为什么,或许花满楼知道,也或许不知道,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世上充满了欲望,欲望引诱着人心,人总是会变的,至于会往哪个方向变,或许连变的人自己都不知道的。
唯一可以知道的是,那个为了救师姐而撒谎,为了师父的死而悲伤的石秀雪已经死了,死在她自己师姐的剑下。
而覃逆自己呢,她已经开始重新考虑将西门吹雪打晕了。
“花满楼?”陆小凤果然已经在李燕北的公馆了,他惊喜地瞪大了眼睛,几步窜了出来,蹦到花满楼面前,一拳击向他的肩膀,“好小子,你跑哪儿去了?到处都不见人影。”
花满楼摇摇头,脸上洋溢着笑,看得出见到朋友的欣悦已冲淡了他心中的悲哀,但他口中却道:“陆小凤,多日不见,你还是这么混蛋。”
陆小凤搂住他的肩膀哈哈大笑,却没有察觉到花满楼似乎轻轻僵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同往日一般的自然。
被陆小鸡无视了的覃逆目光一转,已看到屋内的情形,欧阳情已经醒了,坐在床上,倚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