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陪审团 作者:约翰·格里森姆-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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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考作证时,能到场的陪审员咨询顾问均已来到法庭。令人恶心的老鼠是一回事,白兔和短腿小猎犬又是另一回事。它们是可以抱在怀里的宠物呀。
尤考的第二个研究,是用类似的方法将焦油抹在免子皮肤上,其结果也几乎完全相同。他的最后一个试验对象是30只小猎犬,他教会它们通过气管吸烟。吸烟最凶的小猎犬,每天吸烟最后多达9支,相当于一个体重150磅的人每天吸40根。在连续吸烟875天后,这些猎犬肺部都长了扩散性的肿瘤,严重受损。尤考之所以用狗作这一实验,是因为它们对香烟的反应与人完全相同。
然而尤考博士并未向陪审团叙述他的免子和他的小猎犬。任何一个未经训练的外行,只要看一看米莉·杜勃雷的面孔,也能发现她为那些小老鼠感到多么心疼,而对杀害它们的尤考又是多么怨多么恨。在雪尔薇亚·泰勒·塔特姆和安琪·魏斯的脸上,也有明显不悦的迹象。格拉迪斯·卡德太太和菲利浦·萨维尔表现出轻微的反感。别的陪审员则无动于衷。
罗尔一伙在午饭时作出决定:对詹姆士·尤考的证词,立即加以腰斩。
第十六章
13天前在法庭门口从马莉手上接过纸条,接着就送给费奇的那位法警名叫江珀。他在吃午饭的当儿,有人走到跟前塞给他5000美元现钞,叫他以腹痛或者泻肚或者随便什么理由请个病假,穿上便衣和潘一起去一趟新奥尔良。时间仅是短短的一夜,吃喝玩乐对方全包。江珀如果有意,还可以为他叫一名应召女郎。潘只要他轻轻松松地陪伴几个钟头,而他则需要金钱。
他们开着一辆租来的小面包在12点30分左右离开比洛克西,两小时后便驶抵新奥尔良。江珀在途中已被潘说服,准备暂时脱下制服,为阿灵顿西部合伙人公司干上半年。潘答应给他2万5干美元,这比他目前一年的薪水还要多9000。
他们住进了圣里吉斯酒店,一人一个单间,中间隔着费奇的房间。费奇使足力气只搞到了4个房间,霍利住在楼下,杜巴兹、乔·波依和丹特不得不住在相距4个街区的森纳斯塔王家饭店。第一个走进酒吧爬上高脚凳的便是江珀,坐在那儿他可以监视酒店的大门。
他们开始守候。暮色渐渐降临,依然不见她的踪影,但无人感到惊诧。江珀活动了4次腿脚,他对这种鬼鬼祟祟的活儿很快就感到庆倦。
费奇在7点差几分出了房间,乘电梯到了屋顶。他预订的桌子在一个角落上,整个的法国区尽收眼底。霍利和杜巴兹坐在10英尺外的一张桌子旁,衣着豪华,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丹特和一位穿黑色迷你裙的三陪女坐在另一张桌子旁。乔·波依将负责照相。
她在7点30分,不知从哪儿突然钻了出来。监视酒店大门的江珀和潘,在大堂附近都没有发现她。她就那样跨进屋顶酒吧的法国门。眼睛一眨,人已站到费奇的面前。
费奇后来猜测说,她可能跟他们一样,用假名在酒店里要了一个房间,然后从楼梯走上屋顶。她随随便便地穿着夹克和便裤,但人长得很俊,乌黑的短发,褐色的眼睛,坚毅有力脸颊,一层薄薄的脂粉,使她显得更加俏丽。
他估计她的年龄在28到32岁之间。费奇还没有来得及请她坐下,她已闪电般地坐在他的对面,背朝着其他桌上的客人。
“见到你非常愉快,”费奇轻声说,一边用目光四面扫了扫,看看有没有人在偷听。
“是的,确实很愉快。”她的手肘搁在桌上,支撑着前倾的身子。动作迅速的男招待出现在他们面前,问她是否想喝一杯。不,她不想费奇早已用重金买通了这位侍者,叫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手指接触过的杯盘餐具烟灰缸全都拿走保存起来,但她没有给他下手的机会。
“你饿了吧?”费奇喝着矿泉水问。
“不饿。我马上就得走。”
“为什么?”
“因为我坐的时间越久,你的手下拍的照片就会越多。”
“我可是一个人来的呀。”
“你当然是一个人来的喽,喜欢那双红色短袜吗?”爵士乐队开始演奏,但她只当没有听见,眼睛一直盯着费奇。
费奇转过头去,用鼻子轻蔑地哼了一声。他此刻仍旧难以相信。他正在与之交谈的是一位陪审员的情人。他以前与陪审员们曾有过间接的接触,而且还以不同的形式接触过好几次,然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面对面,这样的接近。
而且是她自己找上门来的!
“他来自何处?”费奇问。
“这难道有什么关系吗?他反正如今是在比洛克西。”
“是你丈夫?”
“不!”
“男朋友?”
“你问得太多啦。”
“是你让我想到了太多的问题的。小姐。而且,你肯定还希望我发问呢。”
“他是我的一个熟人。”
“他何时开始使用尼可拉斯·伊斯特尔这个名字?”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是法律认可的名字呀。他是密西西比州合法的居民,一个登记过的选民。假如他想的话,每个月换个名字也行嘛。”
她的双手一直托着下巴。他明白她决不会大意地留下指纹。
“那么你呢?”他问道。
“我?”
“是啊,你并没有在密西西比参加选民登记。”
“你怎么知道?”
“我们查过。当然,假定你的真名确实是叫马莉,而且没有拼错的话”
“你的假定也太多啦。”
“这是我的工作嘛。你是湾区人吗?”
“不。”
在两盆塑料盆景形成的夹缝里,乔·波依已经俯伏了一段时间,拍了她6张侧面照。要在正面把她的面部全部拍下,那就得在比运河水面高18层楼的砖木楼梯顶上走钢丝。他只好呆在那两盆人造绿色植物之间,希望在她离开这儿时,能有较好的机会。
费奇咀嚼着杯中的冰块:“那么我们来此目的何在?”他问道。
“有了第一次会面,就会有第二次呀。”
“这样的会面将把我们领向何方呢?”
“领向陪审团的裁决。”
“需要一笔酬金唉。这我敢肯定。”
“在这件事上,酬金的意义可是微不足道的。你在录音吗?”她完全明自费奇正在把这场谈话录得一字不漏。
“我怎么会嘛!”
他就是通宵听这盘录音带,跟她也丝毫无关。与谁共同欣赏这盘录音,对他也毫无裨益。他的包袱太重,不可能去找警方或法院投诉。而那也和他一贯的作风相背。他从未想过要用录音带对她进行敲诈,而她对此也很清楚。
他想拍多少照片就让他拍吧。他和他在酒店里撒下的那帮坏蛋想盯梢就让他们盯梢,想监视就让他们监视,想偷听就让他们偷听。她要再和他们玩一会儿猫捉老鼠的游戏,欲擒故纵,伺机出击。
他们可以从老板那里讨到几个辛苦钱,但从她身上将一无所获。
“费奇。咱们现在别钱不钱的,好吗?”
“你想谈什么,我们就谈什么。现在我是观众,你是演员。”
“你们为什么撬门钻进他的公寓?”
“我们干的就是这种活。 ”
“你对霍尔曼·格里姆斯作何评价?”她问。
“这你又何必问我?陪审团里的事,你一清二楚。”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智商如何,你在那帮律师和陪审员咨询专家身上花了不少钱,有没有相应的收益,我对此颇感兴趣。”
“我从来没有吃过败仗,从来没有花过冤枉钱。”
“那么你对霍尔曼作何评价呢?”
费奇想了一下,打了个手势叫招待再拿一杯矿泉水:“霍尔曼在裁决的问题上大有施展的余地,因为他性格坚强。目前,他还没有确定的看法。他在法庭上非常专注,听得一字不漏。他对案子的了解,可能超过其余任何一位陪审员。当然,你的男朋友除外。我的看法对吗?”
“大体正确。”
“谢谢。你常常和你的男朋友交流?”
“偶尔谈谈。霍尔曼反对今天上午的罢工,这你知道吗?”
“不。”
“他是14个陪审员中唯一持反对态度的人。”
“他们是为什么罢工的呢?”
“对条件不满,电话啦,电视啦,性生活啦,上教堂啦,人类通常渴望满足的那些基本要求。”
“罢工是谁领的头?”
“从第一天开始一直领头的那个人。”
“明白啦!”
“所以我现在才在这儿,费奇,我的朋友要是控制不了局面,我还有什么可以向你提供呢?”
“那么你准备向我提供什么呢?”
“我刚才说了,咱们现在不谈钱不钱的事。”
招待把一杯矿泉水放在费奇面前,又问了一下马莉想不想喝一点。
“请用塑料杯拿一杯不含糖的可乐给我。”
“我们、呢、嗯、我们没有塑料杯子。”招待惶惑不安地望着费奇说。
“那就算了吧,”她说,一边朝费奇咧嘴一笑。
费奇决定跟踪追击:“陪审团目前情绪如何?”
“无聊。赫雷拉兴趣极浓。他认为出庭的辩护律师都是卑鄙的家伙,应该对没有意义的诉讼严加限制。”
“我心目中的英雄!他能说服别人吗!”
“不。他没有朋友,谁都瞧他不起。是陪审团里最不讨人喜欢的一个。”
“女的当中谁最受欢迎?”
“米莉对谁都很体贴,可她起不了作用。莉基长得漂亮,而且很注意保健,人人喜欢她。因而对你来说,她是个麻烦。”
“这不奇怪。”
“你想吃惊吗,费奇?”
“对,你让我吃一惊吧。”
“是哪位陪审员在案子开审以后居然开始抽烟?”
费奇眯缝起眼睛,头向左侧微微一歪。是自己听错了吗?“开始抽烟?”
“说得对。”
“我猜不出。”
“伊斯特尔。你吃惊了吧?”
“你的朋友?”
“正是。瞧,费奇,我得走了。明天我给你打电话。”她站了起来,拔腿就走,像来的时候一样迅速,转眼便不见人影。她离开时速度之快,把费奇怔得好一会儿没有转过神来。
丹特在他之先作出反应,立即用手机通知大厅里的潘。潘看见她走出电梯。离开酒店。江珀跟在她后面步行尾随了两个街区,眼睁睁地看着她在川流不息的人丛中消失。
他们花了整整1小时,跑遍了附近的街道、停车场和旅馆的大厅,仍是没有找着她的踪影。这时,在圣里吉斯酒店客房里坐等的费奇,突然接到了先前派往机场监视的杜巴兹打来的电话。她在机场等候一架短程班机。1个半小时后飞机即将起飞,10点50分到达摩贝尔。
“别跟着她。”费奇指示道。他接着又给比洛克西的两名走卒打了电话,命令他们火速驶往摩贝尔机场。
马莉住的是濒临比洛克西海湾的一个租来的公寓套间。她在离住所还有20分钟车程时,用手机拨动911,向警方报警。说是有两名歹徒开着一辆福特,从她离开摩贝尔开始,一直就在跟踪她。这两个家伙行动鬼祟,她担心自己有杀身之险。在911报警台的指挥下,她在一个寂静无声的住宅小区里左兜右拐,最后突然停在一个通宵营业的加油站前。就在她给自己的车加油的当儿,一辆警车开到了那辆躲躲闪闪的福特的后面,两个歹徒奉命爬出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