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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梅花烙]公主之尊-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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魄样子!”
惹得苏嬷嬷咳咳两声,她才消停了。
梅香和苏嬷嬷手上做的都是兰馨出嫁会用到的,自然不是什么大件儿,大件儿都有宫中的绣娘、内务府和礼部操办呢,不过,像是荷包啦,鞋垫儿啦之类的,苏嬷嬷和梅香却是能帮上点儿忙的。
苏嬷嬷说,兰馨是她看着长大的,这出嫁的东西,她怎么都要过一过手才行。
兰馨却知道,她是可怜自己幼年便没了娘,又是二嫁。
兰馨心头温暖,却不能开口告诉苏嬷嬷,自己与卓力格图的那些恩怨纠葛,只能靠在苏嬷嬷肩头上,随着马车辘辘,平平稳稳的进了宫。
兰馨撩起车帘子看向车窗外,窗外仍旧是她在这陌生的地方刚刚醒来时看到的红的墙黄的瓦,当初,她为了躲开这宫中的纷争纠缠,顺了皇帝的意思,嫁给了皓祯。那时候,怎么都没想到,她与那个男人,竟是只过了半年。
她还以为照着她的脾气,便是遇上个平平的庸碌之辈,也能顺坦的过上一辈子呢。毕竟,上一世,和亲这样尴尬的事,塞外那样陌生的地方,她也一过就是十三年。
兰馨放下帘子,靠在车壁上坐好,手却不自觉的搅在了一起。
车窗外自然已经看不到卓力格图了,皇帝虽然会在宫中设宴款待他和扎萨克达尔汗,可兰馨的车架去的却是后宫。
不知为何,兰馨突然有些忐忑不安,胸口像是揣了只小动物一样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难不成,作为瑞平时都没感受到的待嫁女儿心,她竟然还有幸能够体会一番?
兰馨这样一想,禁不住便笑了,舌头微微一卷,便将那个名字在心尖子上滚了一遍,脸上不自禁的便露出了点儿笑容。旁边儿的梅香和苏嬷嬷顿时对视一笑。
皓祯被判极刑的事儿自然还要早这一长串的车架传回京城,岳礼一得到消息便是呆了。
他在府上坐了整整一天,从早到晚,直到太阳西沉,那透着抹血色的阳光直射到了他的脚边他都还回不过神来。
怎么会如此!怎么会如此的!
岳礼双掌覆面,老泪横流。
他与已故的孝贤纯皇后虽然来往不多,可却是实打实的堂兄妹,凭着这一点关系,他就算只是个闲职亲王,却也能在京中说上几句话。
这次,他拜托和敬公主为皓祯出面,又早在事先就对皓祯千叮咛万嘱咐过,本是有七八分把握不会出什么岔子的,没想到却将嫡子推到了斩刀之下。
岳礼看着自己的双手,那苍老的皱纹在掌心上蔓延出看不懂的纹路,仿佛令他看到了嫡子的鲜血。
岳礼的心头顿时一阵发闷,噗的一口鲜血喷出来,整个人都软倒在了圈椅中,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门外徘徊了许久却不得命令进来的翩翩听到声音,惊慌的推门进来,见到岳礼满脸满身的血,顿时吓得尖叫起来。
就此,岳礼缠绵病榻不起昏迷不醒,哪怕翩翩衣不解带日夜照顾,诊脉的大夫依然摇头道,心神损耗过度,已是衰竭之象,恐无力回天。
翩翩心神恍惚,看着这些日子以来已渐渐成熟起来的儿子皓祥流泪道:“皓祥,我的儿子,若是你阿玛就这样去了,你我母子可要如何自处啊!”
皓祥早已在连番的变故下脱胎换骨,虽然因为早些年的荒废,不能一步登天,却已逐渐能够担起一家的重担。可他庶子的身份却始终令他束手束脚,就算皓祯如今被判极刑,日后便要问斩,若是他要想继承家业,也绝非易事,只怕是会受到宗族的制约和欺负的。
更何况,躺在病床上的这个,哪怕早些年对他多有疏忽,却到底是他的阿玛,是他额娘的依靠。
皓祥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紧的握住翩翩的手,咬了咬牙,只能道:“额娘,不如……不如咱们托人去求求公主吧!如今,只有公主能帮到我们母子了!”
翩翩一愣,茫然流泪道:“公主?公主那么恨我们,有怎么会帮我们?”
皓祥连声道:“额娘,你说什么啊!当初,欺负公主,对不起公主的可不是我们母子!公主如此深明大义,又怎么会恨上我们?”
“眼下,我们求的不过是阿玛能够醒过来,儿子尽的是为人子的孝道,就算是皇上知道了,也不会说我们半句不是的。更何况,皇上到底还是顾念着与孝贤纯皇后的情谊的不是?不然,皓祯犯下的错,就算是诛九族也是绰绰有余的!”
提到皓祯,皓祥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他咬着牙道:“他害了自己,害了自己的额娘还不够,难道还要来害我的阿玛、我的额娘,我们的阖府上下吗?老天爷实在是不公平!不公平啊!”
他满脸怨毒,牙齿咬得咔嚓响:“他当初生下来的时候怎么不干脆死了干净?若不是他,我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咱们府上也不会受尽嘲笑,从好端端的硕亲王府变成一个小小的贝勒府!”
第 58 章
皓祥的情是托了多隆来求的,若是别人出的这个头,兰馨大概见都不见,或是劈头就骂回去了,可既然是多隆,她就不能不给这个面子。
兰馨心头不虞,半晌不曾搭理多隆,只将小抿了一口的茶杯往小几上一搁,一声极其细微的清脆碰撞,多隆立刻就缩了缩脖子。
兰馨立刻想笑,却仍旧板着脸训斥道:“堂堂一个贝子,做什么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还不把腰板儿给我挺直了!”
多隆赶紧应诺,背立刻一挺,眼神儿却仍旧是四处瞄着。
兰馨却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儿:多隆那个样子,就像被人扼住了脖子的鹅!
兰馨掩饰的轻咳了两声,终于笑骂道:“你这傻子!随便什么事都往身上揽,若是惹出了祸端,我看你找谁哭去!”
她话一落地,就听多隆小声嘟囔:“找我阿玛!”
兰馨将茶杯往他脚下一摔,多隆哎哟一声跳开,兰馨已经开始骂他,于是只能甩了甩被烫到的脚垂着脑袋听训。
兰馨指着他道:“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今时今日有你阿玛替你撑着倒还好,若是有朝一日,你阿玛不在了你又要如何?你是以为你阿玛能替你撑一辈子,还是以为没什么事是你阿玛撑不下来的?你可别忘了,你阿玛再厉害,他也是大清朝的奴才!”
“如今的那一府人,那就是烧红的火炭,人家躲都躲不及,就你还一个劲儿的往上贴,你真是不长脑子吗?”
若是换了一个人,兰馨或许还不会如此骂人,可因为这个人是她的表哥,记忆里的青梅竹马,兰馨才会不顾仪态,有什么说什么,只恨不得狠狠训斥上一顿,便让他聪明起来。
大抵还有一点,便是兰馨知道多隆这人,随便你骂他什么,他都不会往心里去,哪怕眼下郁闷,可转了头,他对你好便仍旧是对你好,跟你有仇,那就是一辈子有仇了。
哪想,多隆却没想往常那样诺诺应是,然而可怜兮兮的抬起脑袋,瞅了兰馨一眼,低声道:“可……可皓祥他是奴才的朋友啊!就是因为谁都不帮他了,奴才……奴才才不能也离他远远的嘛。”
兰馨怔了一怔,看着多隆低垂的脑袋,忽的便笑了。
多隆此人,说他草包都是好的,偏偏又贪财、好色、横行霸道,更没有半点胆量,十足的纨绔子弟一个,可兰馨没想到,他对朋友,竟是如此的真心实意。
大概,再笨再不好的人,也会有那么一点两点的长处的,只不过被平日里的平庸蠢笨掩盖了,瞧不出来罢了。
或许,皓祯也是如此?
兰馨这样想着,便叹息一声,放缓了语气:“你这傻子,你以为这还是一件小小的家事儿吗?这事已经牵扯到朝堂,牵扯到大清律例,牵扯到皇家威严了。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也轮不到我做主!和敬公主的前车之鉴还摆在那里呢!”
“这样吧,你若真想帮皓祥,就穿上你的顶戴朝服,正正经经的去拜见皇上。别的千万不要多说,就讲讲皓祥的难处,岳礼贝勒的病重,皇上多半会念着旧情和皓祥的一片孝心成全了这事儿的。”
兰馨见多隆一脸惊喜就要往外跑,赶紧叫住他,严肃了面色叮嘱:“你记得!若是皇上问起来,你千万不要把你阿玛牵扯进去了,就说你跟皓祥感情深厚,才替他求个情而已,知道了吗?”
多隆自然连连应是,兰馨见他显然一刻也不想再呆,就让他下去了。
心头却笑:若是这事儿由别人提出来,皇上只怕还要怀疑朝臣勾结,可却是多隆开的口……
唉,傻人也有傻福啊!除非皇帝是真想借机惩办人,不然,大概不会连累到扎合礼的。
后来,兰馨听说,多隆在殿外跪了好久,才被召见。
不过,皇帝听说岳礼病得神志不清后,倒不是全无表示,到底还问了如今贝勒府上的情况。
多隆自然是有多惨说多惨,没那么惨也要说得更惨的。
多隆说话本来就爱手舞足蹈,面上表情更是丰富得很,这一番话只说得比说书还精彩,据说,就连一旁的太监宫女听了都神色不忍。
这个据说,自然是后来多隆自己洋洋得意跑来给兰馨说的。
皇帝后来即刻就招了太医前去贝勒府瞧瞧,太医回来据实以告,说岳礼郁结于心,回天乏力。
皇帝长吁短叹一阵,最后考虑半晌,终于提笔写了道手谕交给多隆,让他前去宗人府将皓祯暂时提出来,带回贝勒府见岳礼一面,算是全了岳礼与皓祯的父子之情。
多隆跪地叩谢,便拿着手谕退下了。
皓祯已是将死之人,自然不会再有人对他用什么重刑。
因此,被多隆提出来时,皓祯除了瘦了一些,精神有些萎靡之外,倒没受多大难。
他手足都被铁链锁着,看起来顶顶狼狈,多隆躲在皓祥背后看得满面笑容,只可惜刚露了个头出来,皓祯就对他怒目而视。
皓祥却是冷哼一声,指了指侯在一旁的马车,让皓祯自己爬上去,嘴里不忘挖苦道:“你倒是威风!就连宗人府都煞不了!只可怜了阿玛,自从听到你的消息就昏迷不醒到现在,嘴里来来回回就念着你的名字!”
皓祯手脚上的铁链子是有好几十斤重的,再加上他不可能有胃口,本来就有些手脚发软,听了这话立刻从马车上摔了下来。
他一下子站起来,双目圆瞪,本来想去抓皓祥的肩膀,却被皓祥脚下一退,灵活避开,反而看着他冷冷道:“有时间对着我吼,不如回去多陪陪阿玛!他这样念叨你,担忧你,你若是能让他醒过来,也算是尽了一份孝道了。”
皓祯瞪他一眼,不再说话,爬上马车,坐在车厢里垂着脑袋默然不语。
皓祥转身对两名宗人府府丞恭恭敬敬的道:“烦劳两位走这一趟了,请上马车吧!”随手便塞了些银钱过去,两名府丞立刻眉开眼笑。
原来,虽然有皇帝的手谕,皓祯的刑具却是不能拆的,府丞也必须跟在身边儿。
马车一路快驰回贝勒府,从一道小侧门进去。
曾经的硕亲王府如今是门可罗雀,好多没有签下死契的仆人婢子都已经散了,侧门旁边荒芜了好大一片儿,名贵的花草被旺盛的杂草抢了地方,密密麻麻的长成一片一片的。
皓祯眼中却看不到这些,他一下马车就抱着套在手上的铁链飞快的朝岳礼院子里走去,两名府丞都要快步小跑才能跟上。
一路上,皓祯脚上、手上铁链都在不断的撞击,唏哩哗啦的声音便这么响了一路,
皓祥看他这样着急,眼中的轻视不满才少了一些。
皓祯顾不得礼仪,一把推开房门就冲了进去,一股浓烈的药味儿顿时迎面扑来,皓祯口中高声喊着“阿玛”,膝盖一曲,扑到岳礼病榻之前跪下,眼泪哗啦一下就下来了。
皓祥紧跟进来,扶起惊喜的翩翩站到一旁,便冷冷的看着皓祯扑在岳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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