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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一生孤注掷温柔-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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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有天’何如?”子归道。
“小气。”子周不假思索否定妹妹。
“‘龙隐居’?”长生出主意。
男孩儿窃喜:“这个好,有气势。”
“太直白了。”子释摇头,“莫如‘小琅寰福地’。”
“俗。”长生报复。
“‘别开生面堂’?”
“拗口。”
“‘三省斋’?”
“老古董。”
……
最后子释不耐烦了,甩甩袖子道:“你这书斋一本书也无,不如就叫‘无书斋’好了。”
子周无奈:“大哥——”
长生哭笑不得:“哪有你这样偷懒的……”
子释一扬头:“圣人曰:‘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前人又说:‘于无声处听雷,于无字处读书’。‘无书’二字,极见韬略胆色,道尽读书真谛,又深刻又贴切又别致,怎么不行?”
一席话说得男孩儿高兴起来:“这个好这个好,就是它了。”
长生郁闷:“李子释,你可真能扯……”

总而言之,当那三人在“无书斋”里勤奋学习的时候,子释正拿了个小竹筒趴在崖边草根石缝处抓虫子。几只类似油蛉蚱蜢的东西时飞时跃,他蹑手蹑脚跟在后边。每捉住一只,就从竹筒一端的小孔塞进去。听着里头嗡嗡作响,颇有成就感。
长生写了两篇字出来,先是悄悄站在下头看。心想:“抓虫子做什么?这种毛茸茸脏兮兮的东西,他倒不嫌恶心了……”见他不知不觉越爬越高,一会儿多半下不来,欲出声提醒,又怕反而吓着,索性一跺脚一纵身,直接搂住腰身把人带了下来。
子释一阵头晕目眩腾云驾雾,睁开眼时,已经站在了地上。专心工作的时候被无故打扰,十分恼火,怒吼:“顾长生!……”猛地发觉二人姿势暧昧至极,万万不能惊动两个小的,后边的话一眨眼全吞回肚子里,只皱着眉头去推他。
长生前些天被所谓“美人计”大忽悠了一把,以他的智力水平,相当不应该。他不过因为间接经验虽多,实践经验太少(话说某些事情,间接经验是不管用滴,更别说还是些负面经验……),所以有点儿青涩。一旦得了机会,启了蒙开了窍,进步的速度自是一日千里。这会儿见子释忽地收声,立刻意识到报仇的时机到了。胳膊暗中越锁越紧,脸上一派严肃认真:“爬那么高,你打算怎么下来?”
“下不来我自然会喊,你不是有耳朵的活物嘛。笨!……”答话的人因有所顾虑,刻意压低了嗓子,却发现不小心把气氛搞得愈发暧昧,随即静音。
“嗯,我倒忘了,你原来是长嘴的活物……”长生的头随着声音一齐低下去。
“啪!”一声脆响,竹筒掉在地上。
“不行……这里……不行……”
“是‘不行’……还是……‘这里不行’?”
耶?他居然问得出如此富于情趣的问题,刮目相看啊。子释不由精神一振,劣根性发作,来了兴致。仰起脖子,伸出一根手指在他唇上若有若无描了个扇形,眼神儿跟着飞了飞。然后垂下眼帘,仿佛自言自语:“你说呢?……”
这一招化骨绵掌,拍得长生不但骨头软了,连魂儿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半天找不着东南西北。子释挣脱他,捡起地上竹筒,捏住企图逃跑的两只蚱蜢塞进去,狠狠堵住小孔,语带双关:“哼,这点道行,跟我斗……”
手持竹筒在那呆瓜头上敲敲:“走了,叫上你的两个徒弟,咱们钓鱼去!”

注释1:“竹树蒙茸,萦雾成冰,玲珑满枝。步摇玉佩,声叶金石。偶振坠地,如玉山之颓,雪峰之崩。”见《徐霞客游记·楚游日记》,有改动。
注释2:“尽信书则不如无书”见《孟子》。

第二十二章 春心不死
钓鱼这回事,用李子释的话说:“只有下得不对的饵,没有钓不上来的鱼。”
所以他准备了一素一荤两种鱼食,素的是菜汁饭团,荤的是烧烤昆虫。缺乏工具,就用水乡孩子们捉鱼的原始办法:盆里放好饵食,上边蒙一块布,一侧开个洞,叫鱼儿进得去出不来。没有盆,正好两口锅替代,置于水底,等着就好。
子归道:“大哥,这办法真好。你从前怎么没教过我们?”
子释想:“从前?从前你们的大哥自己也不知道。”嘴里却应着:“教会你们这招,不定给我生出什么事来。还嫌我罚抄书抄得不够啊?”
试验结果证明:这不是一群吃素的鱼。
半个时辰过去,端上来有大有小。大的留下,小的放生,谨遵圣人教诲:“不焚林而猎,不涸泽而渔。”洞本就开得不大,钻进来白吃的多数是小鱼苗,如此一来,没剩下两条。
长生说了句“麻烦”,抓起一把虫子捏碎,往水面上撒去。银鱼闻香而动,争先恐后浮上来抢食。他拉开弓搭上箭,瞄准又肥又大的下手。之前这办法也试过,却因为不能把鱼诱上来,而竹箭力道不够,无法深入水底,以失败告终。
弓弦轻响,水中散开几团红晕。忽然暗道一声“糟糕!”——弄得这般血淋淋的,他瞧见了铁定吃不下。急道:“别看。”飞快的跳下去把几条插着箭的鱼捞上来。
“唉,没关系的。这一路上什么场面没见过?哪里至于……”子释嘴里说着,脸上已经白了两分,放弃自我折磨,转身去生火。
有些人,经历越残酷神经越粗,有些人则恰恰相反。很不幸李子释就属于后者。好在他足够聪明智慧,不断用理智强化自己敏感神经的韧性,用直觉屏蔽那些纤细敏锐感知中无法承受的部分。时间长了,这种精神的凌迟早已成为生活的常态。不觉得痛,只是在鄙视自己之余有点儿无奈郁闷。
冷水鱼细鳞少刺,肉质鲜美,四人的伙食水平自此得以大大提高。这绝谷至少几十年没有人闯入,鱼儿们养精蓄锐多少代,每逢饵食撒下去,真正前仆后继视死如归般往上涌。
射鱼的工作,长生干了几天,就被子归接过去了。原来考虑到女孩子天生力弱,拳脚功夫终究有限,长生决定重点教她射箭。没想到这丫头激出了无上潜力,一张弓端在手里又平又稳,箭枝射出去又快又准,尤其对移动目标的瞬间把握极准确,竟是个持弓发矢的天才。不过几天工夫,除了力量差点,几乎可以做到例无虚发。
子周甚是嫉妒,可惜怎么练也赶不上妹妹,不是偏了就是歪了。只好拿烤鱼出气,啃了一条又一条,把肚皮撑得圆鼓鼓。
子释安慰弟弟:“你跟她比这个做什么?她那是好些年描绣样逼出来的功夫,手上要稳,眼光要准,挪到箭术上,异曲同工。人和人禀赋不同,各有所长,我看你拳打得就比她好嘛……”
其实开始的时候,长生在到底要不要教两个孩子射箭的问题上已经犹豫了一番。等见到子归如此进境,又为应该教多少而为难。箭术,是西戎男儿安身立命的本事。而二王子符生的箭术,即使人前有所保留,也是族中众所周知的一流高手。内行如他,当李子归第一次拉开弓,就看出这女孩子天生适于骑射,若长在西戎,只怕多少男人都未必比得上。教会了教深了,究竟是福是祸……心里相当没底。
然而一边犹豫着为难着,一边却越教越投入。潜意识里总有一个声音萦绕心间:自己终有离开的一天,未知何日重逢,只求他身边的人能有力量保护他……不知不觉,渐渐把压箱底的本领拿了出来。
有一天,子释在旁边看他给两个孩子示范:姿势端正平和,动作从容流畅,瞅着无比轻松自在。可是,弓满欲发的瞬间,那种含而不吐的压迫感,竟如洪流将泻泰岳立崩,能把周遭的空气都凝固。子释目不转睛的看着,浑然不觉已被完全带入对方气场之中,心弦跟着绷得紧紧的,单等箭射出去石破天惊的一刻。
哪知长生忽然收弓,把箭放回袋子里。子释心弦骤断,只觉心口空荡荡没着没落的,当即一阵胸闷气短,眼花耳鸣。遥遥听到说话声:“开弓靠弦,虽有一定之规,同样因人而异。最要紧是根据自己的身体和使力习惯,找到最恰当的推弓勾弦之点……”听着声音越来越远,知道自己看得过于投入,魇着了。努力分心想别的事情,一个念头不可抑制的往上冒:“顾长生开弓射箭的样子,还有……拔刀杀人的样子,真是帅得一塌糊涂无与伦比啊……”
长生把弓箭交给两个徒弟,叫他们自己练习,这才看见子释闭着眼睛捂住胸口靠在石头上。慌忙过来探看:“怎么了?”
“没什么……顾少侠这引而不发,收放自如的功夫实在厉害,足以摄人心魂……”
“咳,你这也太……”见他呼吸急促,掌心在膻中穴上轻轻揉按,“亏得你不练武,练了也白练,遇上厉害敌人,岂非不战自败?”
“只是没防备……”子释心想,“世上叫我这样忘了提防牵动心神的人可少得很……”这话却不说出来,只道,“我看你几样功夫里头,恐怕要数箭术第一。拳脚刀法大概也算厉害罢,可没觉出有这种境界……”
长生心头大震。手中动作稍停了停,又不动声色继续。口里接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会说书法第一。”
子释笑:“好,书法第一。”
面前的笑容温柔和煦。长生忽然很想抱着他痛哭一场。忍得骨节咯吱作响,却只有自己听得见。缓缓道:“身子刚好一点,该睡睡,该吃吃。有空不如陪我写写字,替子归浇浇花,其他劳神费力的事就别掺乎了……”
这腔调,这语气,真有一家之主的派头。子释乖乖点头:“好好好,是是是。”

自此之后,子归潜心习武,长生认真练字。
子周因为射箭比不上妹妹,拳脚刀法也不过仗着力气大占点儿便宜,所以在经史方面更加刻苦钻研,每日里缠着子释问难不休。
有时候当大哥的心情不错,上下几千年,纵横数万里,漫无边际陪着他扯。每当这时,长生也不写字了,加入进来帮子周抬杠。
三个人争论的场面相当诡异:往往过程枪林弹雨硝烟弥漫,结果却云消雾散和乐融融。中间两个大的偶尔夹杂点儿眉来眼去暗渡陈仓,小的那个稀里糊涂歪打正着……谈经论史之余,平添几分香艳滑稽。
有时候被缠的不耐烦,子释就瞪眼:“李子周你怎的恁般煞风景?你看看外头:‘风烟俱净,天山共色。奇山异水,天下独绝。’正该‘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经纶世务者,窥谷忘反’……成天仁义道德三纲五常,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也不嫌累?去,就以谷中寒潭温泉为题,用‘阳’字韵,鱼烤熟之前,作一首七绝来。”
对于大哥这种间歇性刁难症,男孩儿习以为常,十分大度的不予计较。只嘟哝一句:“又是我一个人作诗,大哥真偏心……”
子释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我是老大我说了算,作不出来没得鱼吃……”
长生跟着他出了洞口,两人搭手生火烤鱼。
子释吃得不多,花样不少。这一回的鱼是先拿杜蘅紫苏捣汁腌过的,架在火上异香扑鼻。
长生随手抓起剩下的鱼饵塞进嘴里。虫子烤熟了黄澄澄香喷喷,子释将之作为上佳休闲零食隆重推荐给另外三人。那师徒三人起初疑惑排斥,后来却欲罢不能。唯独当初做广告的这个无论如何不肯亲身实践。
手里翻着串鱼的竹签,长生道:“你既要他息了戾天之心,忘却经纶世务,又何必教他这许多?说到底,终究口是心非……”
“你看出来也就罢了,非要说得这么明白叫我难受做什么……”子释往火里添了几根枯竹子——四人收集了折断的竹枝散落的竹叶晾干当柴烧。
长生无语,“嘿”一声,没了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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