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世之今生安否-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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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走留下断后,现在不知是死是活。
狙击啊,那样的暗杀手段,又是在这个地方,除了盘踞梁渠多年的惊枭还会有谁。嘴角的笑慢慢变冷,天下第一杀手组织么,果然是名不虚传。被狙杀重伤甚至死去,这不是她在意的,她想知道的是,这一次出手,究竟是有人雇杀买命,还是——霍期终于隐忍不住要与本教撕破脸两立?
忽然眉毛微动,如砂罗眼神凌厉地往左前方望去,将刚才心中所想全部驱除出去,聚起所有的心神戒备着。
惊枭,惊枭,两方若真成势同。水火状,幽教主一定会很伤脑筋的。想及此不由一笑,本有些苍白的脸色在此一笑下明艳了几分,这个原本妖娆妩媚的女子一瞬间有了原来的七成丽色。
此时乌云散去,皎皎明月穿云而。出,地面上的情景顿时变得清晰起来。
“你追得这般辛苦,小女子实在。是受宠若惊呢。”如砂罗柔柔的嗓音,居然听不出她是一个重伤之人。
在月光的照射下,离巨石的三丈之远立着一名白。衣人,手执长剑,遗世独立,黑发在夜风的吹拂下飘扬着。月很明亮,所以如砂罗可以看到他的眼睛亦是亮得盛过月光,可是,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因为白衣人脸上戴着一面银制面具。
此时那面具后的眼睛清清冷冷的看着她,那样的。眼神,显然不受美色的一丁点影响,那样能蛊惑人心的娇艳颜色,在这个人看来似乎还不如她背后的巨石。
如砂罗的神色一点点沮丧下来,虽然知道没有。用,可她还是抱着一丝丝侥幸再试。难道她真的要命丧于此了么?霍期手下何时有了这样一个武功高强的人,这人虽然戴着面具,从身形却能看出年纪很轻,能凭一己之力挫败她和毋沙两人的联手,这个年轻人的身手在教里又有几人可以抵挡?
白衣人缓缓将。剑平举起,再出手,便是要将眼前猎物终结。如砂罗脸上的笑也慢慢消失,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那月下独立的白裳剑客,再一交手,不是生便是死,她的性命,是否要终结于今晚?
四周蓦然安静下来,一丝风吹草动的声音也无,只有天上的云在移动。
白衣人身形未动,举着剑直直向如砂罗挥去。明明是简简单单地一挥,如砂罗甚至可以看到剑尖一点一点向自己kao近,她知道可以往哪躲,可是——可是——躲不了!
她无处可躲!
结束了吗?真的要结束了吗?堂堂暗月教的护法,就要这样在离家门口不远的地方被人杀掉了吗?
映着莹莹月光,那宝剑的光华却比月光还要闪亮,还有华丽。
光芒散去,巨石上溅了一泼血水,鲜艳欲滴,闪着诡异的光。
白衣人持剑而立,望着那抹鲜血片刻,然后收敛入鞘,转身,没入黑夜里。
在月亮的照射下,巨石上那一淌血,鲜红,鲜红。
“首领这样做是何用意?”木屋里,一盏油灯闪着昏黄的光,秋慎行皱着眉头,语气满是不解。
白衣的少年轻轻探试手中的剑,未发一语。
“首领挑起惊枭与其他各方势力的仇怨,尤其以暗月教为甚,如此令梁渠的惊枭陷于四面为敌的困境,这样确是能削弱霍期的实力,可若霍期手中的杀手减少,易于首领争夺,却怕无法应付之后树立的仇敌。首领难道只是想要消灭霍期,也要将梁渠的势力一并消除了吗?”
扶野抬头淡淡看他一眼,秋慎行立马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随着扶野出任首领时日越久,身上的威仪也越来越重,往往一个眼神丢过来就能让人不寒而栗。这,是身为下属的幸事,也是不幸。
“听秋长老如此说,想来我的话被执行的很好。”扶野语气淡然,继续探试着手中的剑。此时的他,身上已经找不到一丝与初出神缺谷时相同的气息。那时的扶野是开朗而温暖的,但现在的这个扶野,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无法kao近的气息,这种气息,令人害怕,也令人臣服。
秋慎行屏气恭声道:“是,首领的计谋十分好,我们并没有出动多少人手却已经让霍期焦头烂额,再经今晚一事,霍期想要再与暗月教交好,除非他做了暗月教教主。”
扶野淡淡一笑——这个笑容其实跟某个人相似,“那就好。不过秋长老他说错了一点,霍期并没有焦头烂额,我现在做的事只是给他造成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但若说他应付不了却是不可能的。”
秋慎行抬头看他,扶野将剑cha入鞘中,轻轻抚摸着剑身,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霍期称霸梁渠多年,那些势力早已是他的囊中物,怎么可以说是麻烦了。他唯一的麻烦只有暗月教,也一直只有暗月教而已。我来到梁渠,至今所做的,其实也不是给他制造麻烦。”扶野眼神灼灼地望着他,“我从来没有寄望kao暗月教来打败霍期——或者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削弱梁渠这边的势力,我只是想看看,霍期对上暗月教能有几分胜算而已。现在看来,答案还比较令我满意。”
秋慎行一呆,望着扶野久久无语。
扶野心情似乎很好,他看着秋慎行笑了笑,“秋长老,你觉得我现在带着霍期的人去攻打暗月教,能有几成胜算?”
“首——首领——”秋慎行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你不信我能打败幽灭明?”跟着眉头一皱,语气里也有了些困扰,“幽灭明几乎没有出过教,外人无法知他武功到底有多高,我若对上他确实不知能有几分胜算呢。”、
“首领,我老了。”秋慎行深深叹息一声,他确实是老了,所以对于年轻的首领要做的事,他真的是想都无法想,至少在扶野还未正名之时他无法想像他能kao什么力量去灭了暗月教。
扶野望着他一笑,笑容看起来有几分高深莫测,而语气有几分意味深长,“是啊,你们老了。”
扶野说完后拿着剑走了出去,秋慎行沉默地坐着,跳动的灯光在他脸上映出明明暗暗的光线来,他慢慢将头转向角落的椅子上,那里,一面银制的面具正躺在上头。
卷三浪淘沙 第五十一章 这就是皇恩浩荡
当文敛回到临江城时,她看到城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而家门口的那株杨柳跟以往的这个时节一样,抽出了几根嫩枝,那往大门方向延伸的枝条似乎是长长了一点点。两边的邻居看到她回来,也没有lou出多大的惊奇之色,只道她是那去探亲住了些日子,而现在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她回家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离家好久好久了,可认真算下来却是一年还没到,一年还没到,她却觉得又是一生了。正这样想着,在看到迎出来的爹娘时蓦然一呆,胸口泛起一股酸涩。
她不是离家没多久么,可是为什么爹和娘看起来——老了好多啊,爹的头上已经出现了白头发了啊。文敛看着,一向冷情的自己,此时居然会眼眶发热。她看着爹头上的那些白发,忽然间想起了爷爷很久前,她走到爷爷身后,而那时的爷爷——已是满头白发了。
时间的快与慢,多与少,原来并不是看它有了多少个时节更替啊。
文敛将祖父的骨灰送回了家,文夫人在看到文敛的一刹那眼泪便流了下来,她的泪,不知是为了文敛手中的骨灰还是捧着骨灰盒的文敛自己,又或者,是透过文敛所看到的其他人。
比起文夫人来,文若虚是显。得镇定许多,如果他在接过那个盒子时手没有抖得那样厉害的话。谁能想到,二十年不出家门的文解明,第一次出了门却再也没能回来——只能以这样的形式回归。
回到了家,在外面无论多能干的。文敛,此时只是一个孩子,一个有父母疼,家中最小的孩子。所以,接下来的事不再需要她来做,她可以暂时休息了。
因为是骨灰,可以不必担心不。能长时间存放,所以文若虚向京城发去了急信,将远在京城的大儿子与三儿子召了回来。
大厅里,文若虚一脸沉重,文解明去逝了,文家现在。的当家人便是他。虽说文解明在世时是将家主之位传与文敛,文家的当家人与文家的家主,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并不冲突。
“小四依旧没有音讯,看来是不能参加葬礼了。”文若。虚重重叹口气,父亲的骤然去逝,要准备的事很多。好在文敛在回家之前派人先送了消息回来,这样才没有显得太仓促。“再过五天,文震和文艮也都能从京城赶回来,只是不知文离是否能赶得回。”
文敛低垂着头坐在母亲身边,文夫人自她回来。后就一直拉着她的手,很少有放开的时候。听得文若虚如此说,文敛微微抬起头,看着他说道:“我回来时经过定州,二哥已经不在那里了,留了话在,如果二哥收到了,一定会赶回来的。”
“嗯。”文若虚点了。点头,静静地看着文敛,眼里的神色又沉重了一点。虽然文离在信在没有说得很清楚,他也知道这个孩子吃了很多苦。出门时本就单薄的身体,现在更是瘦得不成样了,难怪妻子在初看到时便忍不住流泪不止。
文敛,还只得十四岁啊,那样的单薄的肩膀却要负起文氏几百年来的命运。父亲的选择真的是对的吗?可恨他作了一个父亲,天大的事居然不能为女儿分担,居然要幼女来保护家人,一个父亲做到他这样,也是少见了吧?
文敛看他脸色忽明忽暗,一双眼睛放在自己身上竟是痴了,也知他心中想着什么。不由直起身子向文若虚看去,轻声道:“爹,不要担心,我答应过爷爷的,一定会做到的。”
文若虚身躯微微一震,看向文敛的目光更是复杂难明。文夫人却是一把将她搂到了怀里,眼泛泪光。
“傻孩子,傻孩子,你有爹娘和哥哥呢。你只要快快乐乐的,快快乐乐的就好,别管什么继承人不继承人的,孩子,好孩子。”
文敛无言任母亲搂着,想对爹笑一笑让他不用担心,可是一对上文若虚的眼神,她却无论如何也笑不起来了。
那样沉痛的目光,是因为,知晓了一切吗?知道现在的悲哀还只是一个开始?
文敛睫毛微颤,什么也没说地低下了头。
爹知道,所有的事爹都知道。这样也好,起码可以有个准备,在她无法顾及时,爹可以自己做一些事。这样想着,竟觉心里轻松了好些。那个一直在变沉变重的东西,要爷爷死去时几乎重的将她压倒,压散,原以为一直只是自己独自在背负,原来不是,她保护的人,或许在她不知道时,也以发某种方法在保护着她。
这样也好,也好。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沉重,这样的悲哀?因为,所有的都早已注定,回不了头了,回不了了。
晚上,文敛又睡在了家里的床上,她从来不知道,一张床,居然也可以让自己如此想念。可是,尽管觉得很温暖,很温馨,她却怎么样也睡不着,睁着眼睛望着窗外黯淡的月光,一直望着,直到天明。
月尽天明。
文震与文艮本该在三日后赶回来,可他们在文敛的回来的第二天便回到了,到了傍晚,文家二子也不知从何处回到了家。当三个儿子站在文夫人面前时,文夫人再一次哭了起来,直哭到天黑吃晚饭。
虽然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