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途沉浮-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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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开玩笑,他也从来没有恼过,始终一脸憨厚的笑。
李茂山倒也不恼,说道:“就你那三分半,在全镇是出了名的,就连石河村的张寡妇都到处给你宣扬,我那婆姨,恐怕你招架不住。”
沈桐听到两人恬不知耻地开着玩笑,尽管自己以前也略有耳闻,但如此地赤裸裸,还真的第一次听到。听着听着,沈桐不由得低下了头。这一举动秦启华看在眼里,便制止了俩人,说道:“你俩个大老粗,没看到沈桐在场了,好了,讨论你们家婆姨到炕头上研究去。老赵,去催催菜。”
这时俩人才意识到沈桐在场,便嘻嘻哈哈地相跟上出去了。
秦启华对着沈桐说道:“小沈,农村工作就这样,慢慢就适应了,这些人三句话不离女人。”
沈桐冲着秦启华腼腆地笑了笑。沈桐从秦启华的言语之间能感受到似父爱般的温暖,慈颜善目,十分平易近人。
不多久,赵建军抱着三箱啤酒进来了,几个农家菜也端上了桌。
倒满酒后,李茂山先开口说话了:“今天本来是欢迎我村的包村干部沈桐的,没想到碰到了秦书记。秦书记是我们的父母官,我提议,大家先敬秦书记一杯。”
秦启华倒也没有推辞,端起酒杯微微扬了扬,一干二净,其他人也跟着干了。
沈桐的酒量还马马虎虎,但看到这些干部如此豪爽,内心不由得有些打颤。
沈桐本来中午就没有吃饱,一杯啤酒下肚,顿时感觉到五脏撕裂般的疼痛。还没等他吃口菜,李茂山又端起了酒。
“这第二杯,我们就按职务高低讲吧,应该敬刘镇长,刘镇长这人,真心不错。来,干了!”李茂山说完,一口气又喝完了。
“来,不要放杯子,满上,进行第三个。这第三杯,就是欢迎我们的大学生,沈桐同志。欢迎你加入我们的队伍。”李茂山一边说一边倒酒。
三杯酒下肚,沈桐亦然有些头晕恶心,但今天这场合,无论如何也得撑下来。
这时,上柳村的郭忠德开口了:“秦书记,你给我们分析一下赵书记今天的讲话,我怎么感觉莫名其妙了。”
秦启华何尝不是这样想呢,但在会后经过仔细一推敲,才觉得赵毅堂这一步棋走得十分巧妙。
秦启华夹了一口菜,说道:“有些事,不能明说,但你们可以意会,赵书记是不是在吴书记上任以后提拔的?”
赵建军连忙说道:“是啊,包括你和刘镇长也是一起提拔的。”
赵建军的这句话刺痛了闷声不说话的刘思明。刘思明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我那也算是提拔啊,我是属于贬职,大家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
赵建军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便端起酒杯,自罚了一杯。
秦启华看了看刘思明,便继续说道:“说的再直白一点,赵书记是借吴书记之手,整一整镇政府的一些人。”
李茂山倒也反应快,急忙说道:“你说的马镇长?”
旁边的郭忠德立马捅了一下李茂山,说道:“就你话多,心里清楚就是了。”说话的时候,还不时地看一下沈桐。
秦启华倒也没什么,对着郭忠德说道:“没事,自己人。”
一句“自己人”,让沈桐觉得秦启华显然已经把他当作这个圈内的人了。沈桐有些感激也有些害怕。
“妈的,那狗日的马,早就该收拾他了,来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情都没干,自己到捞了不少。那像赵书记,上任后就发展企业。要不是赵书记,谁能发现我村后山上还有矿了。”李茂山说话有了些收敛,言语之间对赵毅堂充满了感激。
一旁的郭建军接着说道:“哎,赵书记虽有想法,有能力,有眼光,但马把持着基金会,一分钱都拿不出来啊。要不是赵书记顶着压力,那马还不知道怎样看笑话了。”
沈桐在一旁听着有些茫然,但他可以肯定地两点,第一个就是赵毅堂与马国涛两人有矛盾,且很深;在一个就是,今天在座的似乎站在了赵毅堂这边,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属于“赵派”了。
沈桐才来第一天,就看到一个乡镇居然隐藏着如此大的嫌隙,尤其是赵毅堂和马国涛,看来以后的工作很难开展了。
沈桐猛然想到赵毅堂今天的任命,顿时茅塞顿开。原来赵毅堂是想把我拉到他那一边。可是,我一个新来的,至于赵毅堂如此器重吗?况且我又帮不上什么忙。
坏了!我一来就无缘无故地打上了派系标签,今后马国涛一定会给他使绊子。想到这,沈桐心里惶恐。
官场好比麦田,你远远一望,黄澄澄地麦子欣欣向荣,一派繁华圣地。但你走近一看,无论从那个角度,麦子都能独立成行,看似交错,实质行行收成不一。领头麦不见得硕果累累,出头麦不见得独领风骚,往往隐蔽较好的麦子,才能抵御风雨,抗击雷暴。诚然,不可抗拒的自然力从你成长的那一天起,已经注定了成败。
第0008章 分配之谜
饭局继续,觥筹交错,直到三箱啤酒见底,酒席才结束。
沈桐显然有些喝高了,但意识很清醒。出了门外,秦启华把他叫到一边,说道:“沈桐,好好干,赵书记这么器重你,你的前途无量。”
沈桐赶紧说道:“秦书记,我一定好好干,还需要赵书记和您多多栽培。”
听到这句话,秦启华甚是满意。忽然脸色一沉,低声说道:“沈桐,你来报到怎么组织部没有派人来送你啊。”
沈桐摇了摇头。其实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这个问题从上午袁彩云提出来,一直盘旋在自己的脑海里,因为他确实不知道,组织部送与不送有什么利害。
秦启华看了看周围,继续说道:“小沈,你以前在报社干过?”
沈桐在报社的工作经历没有向任何人提及,秦启华居然将自己的履历摸的一清二楚。月色怡人,更似一道道寒光,射在秦启华的脸上,白天的慈眉善目,现在却是面目狰狞。沈桐感叹的同时,不由得多了些警觉,但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秦启华继续说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写过一篇关于暗访东华集团圈地内幕的文章?”
沈桐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巴,他当然记得这篇报道。因为这篇报道,东华集团陷入公关危机,一夜之间惊动了省委省政府,省委书记要求相关职能部门一查到底,绝不姑息。因为这篇报道,东华集团各个股东纷纷撤资,一个起步不久的房地产企业迅速分崩离析。因为这篇报道,报社社长调离,要闻部主编免职。牵一发而动全身,在整个东江省的房地产企业都惶惶不可终日。
那次事后,报社也对他进行了除名,沈桐才选择了返乡。但沈桐当时是使用的笔名,而且报社再三保证,绝不会透露半点信息,可是居然距离省城200多公里的石河镇的党委副书记都知道是他写的。由此看来,沈桐的身份已经完全暴露了。
秦启华看着失神的沈桐,又恢复了原来的面目,拍了拍沈桐的肩膀道:“小伙子,我知道这篇报道不是你一个人所为,你也不必害怕,知道的人甚少。但是,有一个人你不得不提防。”
秦启华往前凑了凑,小声地在沈桐耳边说道:“东华集团的一个股东就是县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蔡家全的公子。”
沈桐不禁头皮一麻,感到浑身疼痛,刚才喝下去的酒此时不断往外涌,最终还是没有把持住,对着墙角呕吐起来。
秦启华似乎有些得意,借着酒劲继续说道:“当初你考上的时候差点除名,要不是县委书记爱惜人才,估计你早就回家种地去了。你也不用问蔡家全是如何知道你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你的前途已经紧紧地握在他的手心中。包括这次分配,你来到的是最差的乡镇;你上班,整整比别人迟上了半个月。按照程序,你们报到组织部是要派人往下送的,也就只有你,独自一人来报的到。小伙子,情况不妙啊。”
沈桐初入仕途,对于官场的阴暗知之甚少,更别说明枪暗箭。秦家全如此精心布局,一步步要置他于死地,让沈桐从害怕已经上升到恐怖。
秦启华看着发抖的沈桐,继续说道:“你放心,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他知,我不会乱说的。今天的场合你也看出来了,我,赵书记,还有刘思明,再加上个周德田,我们四个人都属于空降干部,在镇政府是孤立无援,尤其的那个姓马的,更是欺人太甚。赵书记既然把你视为他的心腹,一来就重用了你,我想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吧?”
晚风吹来,虽也春末,但夜晚依然寒冷。沈桐也酒醒了一半,脆弱的心被秦启华一刀刀狠狠地扎在了心口。
秦启华看着沈桐被自己收拾的服服帖帖,甚是满意。他递给沈桐一支烟,自己也点上,对着空中吹了一口后,继续讲道:“沈桐,既来之则安之,你好好的工作,我不会亏待你,因为后面还有更大的任务交给你,现在暂且不给你透露,以后你就明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说完,秦启华转身离去了。他没有回镇政府,而是往村子里面走出。正在这时,刘思明和李茂山拼完酒,从酒店走了出来。
刘思明已经明显喝高了,出了门便高声唱歌,让路过的村民都以为是神经病,远远地就绕道走了。
经过秦启华的“解读”和“恐吓”,沈桐还是惊魂未定。他没有想到,一年前的一篇报道,居然引火烧身,甚至关乎到自己的前途和命运。当时年轻气盛的他,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但事情偏偏就这么巧,命运真是捉弄人啊。沈桐甚至有些想放弃这份工作。
“沈桐,躲在这里做什么,走,陪老哥玩去。”刘思明言语不清,步伐凌乱。
沈桐看到酒气冲天的刘思明,面容憔悴,身心疲惫。他突然觉得,在刘思明身上也有一段不同寻常的往事。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以启齿的往事,要不打碎牙,和血吞,要不接着酒精麻醉自己。坎坷道路犹如尘世浮华,流光月影,看似光彩照人,实为虚与委蛇。自己是带着父母亲的使命,走上了仕途。半途而废,只能让自己悔恨终生。
沈桐突然觉得豁然开朗,狠狠地咬了下牙,心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算把我分配到最差的乡镇怕什么,就算组织部不派人送又能怎样,老子非要拿出‘打脱牙和血吞’的耐力和‘偏向虎山行’的魄力证明给你们看,我沈桐若干年后也是一条好汉。”
李茂山把刘思明交给沈桐后,便只身一人走了。
沈桐扶着刘思明回到了镇政府,这一切被分管工业的副镇长闫东旭看在眼里。
回到房间,刘思明死活不让沈桐走,非要同他聊天。沈桐坳不过,便给他倒了一杯水,让他醒醒酒。
刘思明还没有说话,已经是泪流满面。他带着哭腔和沈桐说道:“沈桐,哥和你说句真心话,以后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要给领导当秘书,要不然你也和我一样的下场。”
“哥告诉你,哥以前也是大红人,你去东泉县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刘思明的大名,谁敢说不知道,我晚上就回去婆姨去。”
“哥以前也风光过,给县委书记当秘书,多么的牛气。要是不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