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皮玉人-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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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南看了陈奇一眼,“你就是海明吧,柴文秀真有眼光。”
董瓷推着罗南,“你去那边嘛,我在这里和他们聊天就好。”
柴文秀吐吐舌头,对不起我去洗手间。
“不是说不联络了吗?”董瓷惊恐,内心喜悦。
“我爱你与你无关。”陈奇说。
“你也看到我将来的老公了,我们没可能的。”董瓷左顾右盼,象在做贼一样。
罗南走过来,拉着董瓷的手,“快点,马上要开始了。”
焰火冲天,银舌狂舞,董瓷开心的笑脸映衬在夜空中,陈奇悄悄的走了,不喜欢焰火,即使是漂亮的焰火,短暂绚丽,美好的虚假,激情燃烧后天空并没有留下什么。
董瓷这样的笑,装的很象,连自己都差点骗过去了。陈奇走的时候回头,和董瓷眼神相遇。犹记前尘往事,亦相隔千里,不复重来。
“她为什么还不死?”小男孩尼达祖问着角落的靖姬。
“你问我我问谁?”靖姬冷冷的看着热闹的人群,“你以为她活得很快乐吗?”
罗南喜欢董瓷的原因是已经习惯了,不伤脑筋。
董瓷喜欢罗南的原因是已经习惯了,不伤身体。
接了电话,打电话的人就在楼下,罗南十五分钟前已经去公司,陈奇说,“五分钟后,你不下来我就上去。”
五分钟,五分钟能做什么。董瓷手忙脚乱的换衣服,梳头。睡懒觉真是个坏习惯。
下楼的时候看见陈奇坐在车里。
“你忘记洗脸了。”陈奇道。
“你放过我吧。”董瓷的嘴边残留牙膏泡沫。
“别担心,我只是带你去看你的生日礼物。”
开了两个小时还没到,车子驶出市区到了郊外,“你想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董瓷皱眉问。
“呵呵。”陈奇笑着。
“你自己说你是变态杀人狂啊。”董瓷瞄了瞄陈奇的嘴巴。
“你又不是欠我钱还不起杀你干什么。”
“要是欠了还不起呢?”
“当然是以身相许,笨蛋。”陈奇飞快的吻了一下董瓷的鼻子,“我为什么要喜欢你,知道吗?”
“说啊。”
“说出来你不会相信,我在认识你之前梦见过你穿古代衣服的样子。”陈奇转了弯,“快到了。”
董瓷扁扁嘴,“切,这么俗套,你以为写小说啊,你不如说你觉得我长得象你第一个女朋友比较好点。”
太阳悬挂在头顶。绿色竹林青翠,心旷神怡。
“这里很美啊。”董瓷呼吸着纯净的空气。
“前面就是属于你的生日礼物。”陈奇说。
董瓷快步走出竹林。
推开园子的门。
满目的玫瑰,风中摇曳,空气满是玫瑰的香气。露珠蒸发,静谧午后,花瓣铺满小径。
董瓷没有拒绝这样的生日礼物和这样的吻,也没有拒绝陈奇的爱抚。董瓷的玫瑰园玫瑰的根吸取着尸体的养分,开的比任何地方的玫瑰都要绚烂。
可惜董瓷没有晚上来看,否则可以看见敞开内脏的男人女人在玫瑰园里无尽消魂的奇景。
因为这里是陈奇的玫瑰园。
《鼠皮玉人》二十四
一个人可以同时爱两个人甚至三个人吗?
可以,如果不被发现。
董瓷在两个男人之间周旋,在海浪中脚踏着两只船,风不大,所以踏得安稳。忏悔,内疚,对罗南体贴细心。
“你越来越乖了。”罗南说。
“好像我以前不乖一样。”董瓷裹着被子,看着他。罗南更像自己的亲人。
陈奇对董瓷说,“你能不能不回去,我想你在这里睡。”
“这是最后一次了。”董瓷说。
“你快结婚了吧。”陈奇握着董瓷的手,“很喜欢他吧?”
“是。我们快结束了。”
秋天到,十一近,婚礼快来了,想到这,董瓷有点烦,女人为什么不能嫁两个男人。
上星期去城里最有名的王瞎子那里算命,算命先生说和罗南八字并不合适,问为什么,说是有更强大的力量阻止。
是谁?董瓷问。
前世冤孽。王瞎子叹气,好自为之。
给王瞎子钱道,求您想办法。钱被退回,我拿不起这个钱,这是天意。
女鬼们越来越闹,习惯了,就好,反正看久了就这个样子,也不吵闹,只是带些阴冷的风,多穿几件就是。
柴文秀很忙,但是不知道忙什么,这和这个城市很多人一样,很忙,但是不知道在忙什么。
海明忙着他的博士学位,据说准备读双的,柴文秀快疯了,六合彩买多了就上瘾,赌博吸毒和做爱是一个道理,让人上瘾容易戒除难。
柴文秀来电话了,借钱的事,董瓷回绝了,“我还没结婚,拿不出那么多。”
这就是朋友,柴文秀唾弃的想,“到了关键时候就看出来了。”
高利贷不是人人都借得到也不是人人都还得起的。
柴文秀在地下室前说,“我有办法,最后一个电话,求你,一定可以。”
黑衣人冷冷的点头。
“董瓷,救命啊,先到你家罗南那挪一点,我很快就还给他了,我快死了求你。”柴文秀的声音颤抖着。
“你等等吧,唉,我去他公司好了。”董瓷不耐烦的挂了电话。三十万,也叫挪一点,罗南又不是取款机,唉。
董瓷打车到罗南公司,拿了张支票,罗南倒是没说什么。
“喂,你在哪里啊,钱拿到了。”
“在风花苑。”黑衣人拿过电话。
董瓷想,文秀在陈奇家附近干什么。
拿钥匙开门。准备先进屋子喝点水再找柴文秀。
“你总算来了。”正在午睡的陈奇抱着董瓷,“想我了吧。”
“你们院子里住着放高利贷的吗?”董瓷回吻着,“柴文秀借了人家钱还不起,我给她送钱来了呢。”
“啊?晕死。”陈奇打开电话,“喂,放那个女的上来。”
柴文秀死里逃生,钱也不用还了,还赚了一顿晚餐。
“我明白来找你。”董瓷依恋着陈奇的怀抱。
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回去的出租车上,柴文秀抱着董瓷说。
原来,这就叫最好的朋友。
树上,一片叶子掉下来。
生命如此脆弱,脆弱到来不及预兆。死神在来的时候从来不给任何人通知。
柴文秀死在出租车上,出租车和对面的货车相撞。出租车司机喝完同事的喜酒匆匆上路,也匆匆奔赴黄泉路。
董瓷的身体飞到前面的座位,撞在挡风玻璃上,头骨裂开。躺在医院,和死去相差无己。
罗南守着哭泣道,如果是植物人我也会娶你的,你一定要好起来。
海明不用守着,柴文秀的尸体在冷库里散发白色清烟,已是面目全非。
董瓷的父母不知道,没人敢让他们知道。
陈奇不知道,他在家里吃人,烤熟的一个人,正面和背面都很熟的一个男人,全身熟透,滴着油,火很旺,肉很香。心情很好,打董瓷的电话想问她明天要不要去玫瑰园看玫瑰,没人接,是和他未来的老公做爱吗?想到这里,陈奇一阵嫉妒,割了男人胳膊上一块肉,狠狠的嚼,这次意外的噎住了,眼泪掉下来。
《鼠皮玉人》二十五
“我怎么在这里?”董瓷的魂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肉身:头上包着纱布,黑眼珠凸出,嘴角僵硬。罗南憔悴的脸紧紧的贴着董瓷的手背,这时门开了,医生拿着一个装满透明液体的玻璃瓶,对罗南道,“你是家属吧,,记得给病人每半个小时拿棉签擦擦眼眶,病人不能眨眼睛,眼眶很快就会干。晚上需要请个特护。”
“医生,她到底有没有可能活下来。”罗南一夜未睡,声音哑,低低的。
“等吧,不排除奇迹发生的可能。我们靠输液给她维持一段时间。”医生拍了拍罗南的肩膀,“但愿她能醒来,每天多和她说说话。”
病房剩下罗南和那个曾经活泼的像个兔子的董瓷。
小心的拿棉签蘸了玻璃瓶中的液体,擦拭董瓷鼓出来的眼球,人工眼泪顿时充满了董瓷的眼眶,顺眼眶流出。
“我才是该死的人,我为什么不来接你……”罗南眼泪掉下,透明略带咸味,为自己爱的人流下的眼泪很珍贵,可惜是徒劳,欢爱逝去,只剩一寸相思一寸灰。
斜阳黄昏,天渐黑,窗外秋风卷起枯叶。魂已飘出去,与枯萎的叶子一起,随风逝去。
“现在我要走了,我知道你一个人睡在这里一定不习惯……。”罗南的眼泪一滴滴滑落,看着一动不动的董瓷,“你知道吗,离开你,我会睡不着……我很想你回家,你听到了吗?”
没有任何反应。
植物人就是像植物一样的人,和植物说话是没有丝毫反应的,所以叫植物人。
护士走过来,“罗先生你回吧,我会照顾她。”
“我明天下午会过来,辛苦你了。”
罗南红着眼睛依依不舍放开董瓷的手,毫无温度的手被握得已经温暖,放开,瞬间变凉。
董瓷飘到上次烧香的寺庙,方丈在门口招手。
“我死了吗?你能看见我吗?”董瓷大喊,“你告诉我我要去哪里。”
方丈双手合十,“前生故人赠我鞋一双,今世贫僧指你路一条。”
“我不想就这样死。”董瓷呜咽。
“莫担心。你本不该绝。”方丈递来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包,“一路走好,大舍大得,小舍小得,不舍不得,别舍不得。阿弥陀佛。
”
方丈入寺,寺门关,董瓷入佛门无门。远处却来了两个朦胧的人影;头顶圆筒形的高帽。一个白得像白昼,一个黑得像黑夜。
“黑白无常?”董瓷抖抖的。
“冤魂,跟我们来。”白无常手拿铁链。
三个影子后还有一个小影子跟在董瓷身后,董瓷问白无常,“后面的家伙干什么跟着我?”
“他们应该是跟你前世有仇,想等你灵魂出窍后到地府找阎君求情让他们早日投胎,否则要做足七七四十九世的鬼才能为人。”白无常解释道,“至于有什么仇,我也不清楚,鬼海茫茫,这样类似的事太多了。”
“那么多死人,都要你们两个来抓魂,怎么忙的过来啊。”董瓷好奇的问,对跟在后面的四个影子已不在意,做人的时候都不怕,何况现在做了鬼。
白无常道,“也不是每次是我们去抓,有的自己能找到鬼门关的路,像撞死的那个醉酒司机和你的那个朋友,还有的恶人魂飞魄散了,也有些积善积德的好人死去后有瑞气上升就直接升天了,当差的负责抓鬼的鬼成千上万,何止我们。”
董瓷点点头,“我懂了,并不是每个死去的人都要入地府,也不是每次都由你们来勾魂对吧。”
“姑娘真是聪明,我们走吧。”白无常做了请的手势。
走到一个山洞般的入口,几个鬼鱼贯而入。董瓷脚踩在地上,粘粘乎乎的像走在沼泽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很黑,几乎没有一丝光线,只凭直觉往前走,黑白无常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