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朱明(明穿) 作者:甄亦贾(晋江非v高积分2014.02.09完结)-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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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增寿拉着婉儿到了后院,方才放手,婉儿揉了揉手腕儿,暗暗腹诽,还以为变好了些,却还是那个霸王性子。徐增寿上下打量了婉儿一番,点点头道,“甚好甚好,还没被吃掉。”婉儿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徐增寿睁大眼睛笑道,“我哪里胡说,谁不知道那宫中是个吃人的地方,你至今还没被吃掉,岂不甚好?”
这句话算是说对了,婉儿心叹,却是不想接话。徐增寿敛了笑,面色复杂道,“丫头,找个机会出宫吧。那个地方不是你该呆的。”婉儿见他认真,心知能说出这番话,还真真是为了她好,不由收起敷衍之心,叹道,“你觉得是我能说了算?还是我父亲母亲能说了算?”
徐增寿面色一暗,沉默了半饷方道,“过几年你就该嫁人了,总不能一直将你留在宫里吧?”婉儿想起心中那桩烦闷之事,却是急于想找人倾诉,她皱着眉头道,“徐小兽,你可知道皇子皇孙娶妻有何要求吗?譬如不能是个大胖子?或者不能太瘦?”
徐增寿已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在姐夫姐姐身边多年耳濡目染,对宫中事情也知晓一二,冥思苦想半天方道,“皇子皇孙选妃,选的是家世,容貌端正即可,对胖瘦也没听过有太高要求,只听说不能身带残疾,脸上不能有疤痕,还有……”
婉儿越听越是皱眉,自言自语道,“身带残疾,这个行不通,即使出了宫这辈子也差不多毁了;脸上带疤痕,太大下不去手,太小估计不管用……小残疾算不算,譬如少一根小手指?”徐增寿心思灵动,外面的传言也听过一些,听婉儿喃喃自语,已是明白她心中所想,不由大惊,指着婉儿目瞪口呆道,“你……你这疯丫头,居然能想到自残,想出宫有的是办法。”
婉儿小脸皱的像根苦瓜,问道,“有什么办法?”什么办法?徐增寿一噎立马语塞,情急之下脑中闪过一念头,大叫道,“实在不行,我娶你呗,我让大姐夫去向皇后娘娘提亲,她能不让你嫁吗?”吓!婉儿身子一抖,不由翻了个白眼,心中所想却是脱口而出:“你这是什么鬼主意,我才不要嫁你呢。”
徐增寿本觉自己好心,却被人如此嫌弃,不由跳脚道,“我有什么不好?论家世,论人才,哪里配不上你?”婉儿心知徐增寿也是一片善意,自己却是反应过度,忙舔着脸笑道,“开玩笑,开玩笑的,你也不能为了把我弄出宫就娶我啊,还是慢慢想别的办法吧,徐徐图之,徐徐图之。”徐增寿见婉儿服软,方才放过不提,就开始琢磨如何把她弄出宫来,对这件本是随口说说的事情却是上了心。
婉儿忆起两人小时候相处的情形,笑道,“你曾给我说过,你有一个大英雄姐夫,原来说的就是燕王。”徐增寿一提起燕王朱棣,不由眉开眼笑,眼中全是满满的敬慕,“我那姐夫,文可安邦武可定国,我这一身武艺骑射功夫俱是跟他所学。”
“他就藩北平后,经常和我父亲一道,与士兵们同吃同睡,同甘共苦,在北平军中威望甚高,仅次于我父亲。”不知为何,婉儿心中却是隐隐有些不安。在宫中,相较于秦王朱樉,晋王朱棡,这个燕王如同一个隐形人,在帝后面前被提起的时候还不如燕王妃徐氏多。可不知为何,婉儿总感觉这个燕王有些奇怪。
正胡思乱想间,却听徐增寿叹气道,“唯一让人遗憾的,就是姐夫身体不太好,北平寒冷,大姐总是劝他向皇上请旨,回京师将养将养身体,他却总是不肯。”身体不好?婉儿心下一松,就没再多想。
两人说的兴起,徐增寿一时激动,对婉儿道,“婉儿,我学了套剑法,却比那花拳绣腿的剑舞好看多了,舞给你瞧瞧。”说完就在旁边找了根长树枝,舞了起来,刚劲有力,却又端庄悠然,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看得婉儿双眼放光,连连拍手称赞。
徐增寿见婉儿喜欢,舞的更加卖力,舞完后已是满头大汗,索性将身上的披风脱了。婉儿抬眼,只见其脖子上吊着一根长长的链子,下面坠着个蛇纹石质玉扳指,太阳红,色泽鲜艳,晶莹明亮。婉儿头一次见到这种颜色的玉佩,不由好奇道,“这玉扳指还真是特别,不像其他玉饰,一色儿的翠玉,紫玉让人腻味。”
徐增寿将脖子上的玉扳指取了下来,递给了婉儿,笑道,“这是我姐夫送我的礼物,据说是他从小就佩戴的,可别给我弄坏了。”婉儿听闻,吐了吐舌头,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上仔细端详,只见上面刻着一只白鸟,在太阳红的玉质映衬下分外扎眼,说是凤凰却又不如凤凰那般长尾艳丽,昂头长鸣,又比那凡鸟更为高贵。看了半天也看不出端倪,婉儿就将玉扳指还给了徐增寿。
徐氏姐弟在马家直到吃完晚饭,方才告辞,宋氏带着婉儿将两人送至大门口。徐增寿是骑马来的,正要上马时忽又想起什么,凑到婉儿耳旁低声道,“丫头,你且等着,我总有办法将你弄出宫来。”说完捏了捏婉儿的鼻子翻身上马离去。
婉儿回到宫中时,已是戌时四刻,正要进厢房时,却被允炆叫住了。允炆笑着走到婉儿面前,打量了她一番,上前握住她的手往屋里走去,边走边笑道,“往日回家,总是下午就回来了,今日为何这般晚。皇祖母和我还惦记着与你一起吃晚饭。”
婉儿笑道,“家中今日有客人,所以回来晚了,就怕姑祖母等急了,还专门遣了依云回宫。”允炆脚步微顿,继续问道,“是什么客人?我可认识?”婉儿不疑有他,就一五一十说了,“是你四婶婶燕王妃,还有她幼弟。”
两人边说边进了屋,婉儿又将那徐增寿在北平的见闻连比带划给允炆娓娓道来,说到最后不由笑道,“那徐小兽倒是真真长进了不少,还舞剑给我看,说是你四叔教的,比云叔叔舞的还好看,确是有点本事。”
婉儿自顾自说的热闹,过了半天却没见允炆回应,就顿住了,有些诧异的看向他。朱允炆嘴角不自然的动了动,眼中闪过莫名的光芒,过了半饷突然笑道,“什么时候有机会也要让四叔教教我。”允炆走到婉儿面前,定定的看了看她,突然捏了捏她的鼻子,嘴角一勾笑道,“除了这些,还说了其他没有?”
怎么今天都这么喜欢摸人鼻子啊,婉儿皱了皱眉,略微想了想,摇头道,“没有了啊,就这些。”朱允炆神情一滞,转过身背对着婉儿,眼中的怒气转瞬即逝,手中拳头握了又放,放了又握,片刻后看也不看婉儿淡淡道,“早点休息,我先回房了。”还没等婉儿反应过来已是离去。
婉儿有些莫名其妙,嘴里嘀咕道,“老毛病又犯了,阴阳怪气,真该让朝中那帮人见识见识,他们心目中谦恭有礼的皇孙殿下到底是何德性。”在外溜达了一天,已是疲惫不堪,婉儿并未多想就上床休息了。
朱允炆回到自己房间里,抑制住怒气,将秦全儿叫到身边冷冷道,“让那锦衣卫千户派人去盯着魏国公府的四爷。”秦全儿张大嘴看着允炆,忍了又忍方战战兢兢劝道,“殿下,锦衣卫是皇上的人,借用一次两次还行,总这么也不是个事儿啊。您还是跟皇上说说为好。”
洪武帝在听到朱允炆跪在面前所请时,略略有些吃惊,“成立厂卫?为何会有这般想法?”允炆笑了笑,却是胸有成竹侃侃而谈,“皇祖父,锦衣卫在宫外,联系起来很不称手,宫中有些武艺的宦官比比皆是,何不利用起来?宦官无家世顾虑,一身荣辱皆系于宫中,只会更加忠心耿耿。”
洪武帝眼神一亮,沉吟片刻,却是问道,“你可要用那阉人为你监视谁?”允炆眼神一闪,却是老老实实说道,“魏国公府。”洪武帝眯了眯眼睛,“为何要监视魏国公府?”允炆想了想答道,“他是四叔的外家,防人之心不可无。”
洪武帝心中已是了然,起身走到允炆面前,拍了拍他头道,“在朕面前还想藏私,还不快快交代,到底所为何事?”朱允炆一震,知道瞒不过去,对着洪武帝磕了几个头,长吸了口气,抬头看着洪武帝认真道,“孙儿想要的东西很多,江山想要,人也想要,无论哪样,孙儿都要将所有可能的威胁掐死在摇篮中,也不会允许有任何事情超出孙儿的掌控。如果父亲能有此觉悟,母亲现在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洪武帝紧紧盯着允炆眼睛,见其不避不闪,目光坚毅,心中大喜,百年之后,江山终是后继有人,大笑道,“好,好,朕准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大名鼎鼎的东厂就这么。。。。。。诞生了,捂嘴偷笑,第三卷开始,已经慢慢和真实的历史脱离了,各位大小人物的命运和生死也在改变。
亲们,打滚卖萌求评啊。
不求利不求榜单,唯一的乐趣就是与各位读者交流,这也是作者写文的最大动力,大家别再霸王了。。。。。。
☆、端午会情愫暗生
刚进入五月,宫中女眷就按照端午习俗换上了五毒艾虎补子蟒衣,正殿、厢房的门两旁都置了菖蒲和艾盆。到了五月初五那天,洪武帝偕皇后在后苑观赏公侯子弟和将校射柳,并遍邀文武群臣、四夷朝使、在京耆老到场聚观,部分内外命妇也将随行。
蓝云所在的凤翔卫现已变成了虎贲左卫,和锦衣卫一起承担今日后苑的护驾侍卫之责。蓝云和杨时到了后苑,布置好护卫任务,就都凑到了马全身边。马全见到杨时,有些诧异,笑道,“这是第一次参加宫中的端午,倒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居然还要劳动你们锦衣卫来护驾了?”
杨时也不回答,笑着看了看蓝云,只见蓝云摸了摸鼻子,狡黠一笑:“进周,这可是我俩苦苦争来的活儿,负责后苑已是很轻松的了。你没见那金吾卫和羽林卫,在那秦淮河护驾,可是比这里难上百倍。”
马全见蓝云得意洋洋的样子,已是明白,不由莞尔。圣驾在观完射柳和击球后,将移至秦淮河畔观那竞渡,朝廷虽然将河边的各大酒楼都已包了下来,供贵人们观赏龙舟,但毕竟身处闹市,龙蛇混杂,金吾卫和羽林卫必是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三人正说笑间,只见杨时的一名下属走了过来,悄声在他耳旁说了几句,杨时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他压低声音,对两人说道,“我在欧阳伦身边安置的暗卫来报,驸马此时已提前赶到秦淮河边,与那李五在那北市楼密会。”马全和蓝云心中俱是一震,向那场上看去,众位驸马悉数到场,却独独缺了欧阳伦。
杨时沉吟片刻,对两人说道,“盯了欧阳伦和李家这么长时间,也没动静,今日机会难得,我还是亲自赶去看看。”说完转身就要离去。马全连忙将他叫住,眉头紧皱,却是有些犹疑,“先不提欧阳伦,他那父亲为官多年,却是个老狐狸,怎会让驸马在今日这种场合缺席,岂不太打眼了?”
几人又看向欧阳宏,却见其面色从容,看不出任何端倪。三人又商量了一番,蓝云却是说道,“那欧阳父子一直龟缩在家里,探不出究竟,错过今日,下次还不知要等到何时,无论如何言期还是得去看看。”杨时也连声称是,马全见两人坚决,却不好再劝,只能再三叮咛杨时小心。
婉儿跟着皇后身边到了后苑,远远的就看见洪武帝身边的朱允炆,只见他头戴鞑帽,内穿曳撒,外面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