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遇到的男人-第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日】夏树静子 著
李有宽 译
《当代外国文学》 1992年 第03期
录入:老赵060313
★棒槌学堂 荣誉出品★
【bcxt。uueasy】
声明:1。本电子书仅供OCR技术交流及推理小说爱好者交流使用,严禁用于非法商业用途。
2。本电子书首发“棒槌学堂”,三个月之内严禁转载!!
3。三个月后,如需转载,请保留作者、译者、出版社及录入者相关信息,谢谢合作!
★棒槌学堂 荣誉出品★
【bcxt。uueasy】
一
中西行雄律师在名古屋市内与人合伙开设着一家共同事务所。五月二十八日星期四夜间十一点多,宫井加奈子突然到他家登门造访来了。
从傍晚起,雨就下个不停,深夜的寒气侵入肌肤,只见加奈子拎着湿漉漉的雨伞站立在水泥地坪上,中西赶紧把她领进了大门一侧的会客室。他吩咐妻子泡茶,随后,刚要去洗澡的他披着件对襟毛线衣在加奈子的对面坐了下来。
中西今年三十五岁,取得律师资格以来已是第九年了。他跟两位同届毕业的老同学合伙,在市中心一幢大楼里租赁了一间房间,开设了这家共同事务所,至今已有整整三年了。
加奈子用手绢擦了会儿被雨淋湿的头发和肩膀,接着把手绢捏在手掌心里,对着中西恭恭敬敬地垂下了头:“久未问候,失礼了。上次承蒙您照应,实在是感激不尽。”
她用手掠了下额前的几绺散发,抬起脸来。看上去,她似乎比以前晒得更黑了些,眼角处的皱纹也加深了。确实,她比中西年长一、二岁,也该有三十六,七岁了。她穿着件略有些褪色的花布连衫裙,外面还套着件棉纺运动衣。
“怎么样,一直过得很好吗?”
“啊,好歹还算是……”
“眼下还是住在千种的公寓里吗?”
“是的……”
加奈子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膝盖上,看上去象是有话要说,但又难以启口的样子。因此,中西故意不经意似地提了个话头问题:“柴岗先生还是老样子吧?
“恩,好象是那样。”
“每个月都如数付钱吗? ”
“啊,总算是还……虽然也有过拖欠,但事后就跟下个月的钱一并转存入了银行帐户,所以……”
这回答使他略感到有些意外。因为他猜想,加奈子深夜登门,多半是由于柴岗拖欠抚养费,所以想恳请律师给予严厉监督,或者要求从对方工资中扣除部分相应款额什么的。
大约一年半之前,中西裁决了柴岗跟加奈子的离婚案。当时并没有通过介绍人,而是加奈子看到事务所的招牌后,自己闯进来要求裁决的。
离婚的事是做丈夫的柴岗先提出来的。
柴岗比加奈子年轻两岁,当时三十二岁。他在地方银行的名古屋分行工作,担任存款劝诱员。因此,交游颇广的他跟一位相识的茶馆女招待相好上了,为了跟她结婚,就提出了和加奈子分手的要求。
提出离婚要求时,那女招待已有五个月的身孕了,柴岗盼子心切,说什么也不让她去做人流手术。他跟加奈子结婚已有十年,至今仍没有孩子,看来这女人不象是会生育的。因此,他急着要离婚。
加奈子也清楚地意识到,要丈夫改变主意已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就来委托律师,以便尽可能使离婚的判决条件对自己有利些。
事情很明显,是男方单方面提出的离婚要求,加奈子并无可指责之处。何况,结婚时间越长,可以申请的抚养费就越多。十年前,柴岗和加奈子是自由恋爱结婚的,年长的加奈子把自己当职员时的存款几乎全给了花钱如流水的丈夫。总而言之,她具备不少有利条件。
中西律师提出,柴岗应该把当时拥有的五百万元存款分给加奈子一半,并支付一千万元的抚养费。经过交涉谈判,达成了如下协议:财产分割按原要求执行,抚养费减至八百万元,在十年内逐月分期偿还。
从此以后,柴岗每月支付给加奈子五万元,另外每年两次分红时给十万元。按照规定,应当把钱按月存入加奈子的银行帐户,如拖欠达三次,则必须把欠款一次付清,否则,加奈子可以直接扣除柴岗的工资。裁决离婚时,中西律师开具了公证书,并添加了“强制执行”的条文,柴岗也对此认可了。
由于有过这样一段经历,中西刚见到加奈子时就意识到,大概是关于抚养费的问题吧。
妻子端上茶来,又转身下去了。他拿起茶碗,看着加奈子的眼睛,语调和缓地催问着她的来意;“这么说来,靠着柴岗先生给的钱,以及你每天按时到别人家去帮佣,生活过得还可以吧。”
“嗯……”
不用说,离婚后,加奈子搬出了位于觉王山的银行职工宿舍,在距市中心更近一些的千种租了间公寓房间。向家庭服务妇女协会提出申请后不久,恰好联系到了一户需要每天按时上门帮佣的家庭,虽说该家庭的地址也在觉王山,似乎颇有些讽刺意味,但考虑到条件比较优厚,因此就决定去帮佣——中西回想了起来,去帮佣约莫一个月后来问候的加奈子曾说过这样的话。
蓦地,加奈子吸了口气,象是终于下定了决心,皱起眉头,面露忧虑之色,抬头看着中西说:“先生,今天的电视新闻看过了吗? ”
“今天……晚上九点的看过了。”
“新闻节目报道了住在觉王山的某孤身老人被杀事件吧?”
起来,好象是在自己家里遭到强盗袭击什么的……”
“那就是我帮佣的东家。”
“什么?”
中西不禁眨了两三下眼腈,竭力要回想起巳记不清楚的这一事件的概况。但加奈子已抢先开始了详细的说明。为了这一事件,今天傍晚她刚被叫到警察暑去过。
被杀的男子叫乡野浦欣造,六十八岁,妻子已去世,在宽敞的住宅里过着独身生活。年轻肘曾经营过不动产和金融业,实力相当雄厚,现在凭着自己拥有的两幢楼房的家产,看来即使什么事都不干也能过上挺优裕的生活。但由于行动不太方便,就向家庭服务妇女协会提出雇用佣人的要求。大约从一年半以前开始,加奈子就每天上他家去帮佣了。
据说,事件的发现者是在街道自治会值班的一位家庭主妇。今天下午四点左右,她到乡野浦家去收自治会费,只见厨房门半开着,可无论怎样招呼也没人应答。关于今天下午这时候要收费的事,已预先在布告栏上写了通知,再说她跟加奈子是相识的,就迈进厨房,朝走廊里面窥看了一下。于是,就发现了从房间里的铺席上往外探出上半身,卧仆在地的乡野浦……
“象是后脑部被砸,据说那个部位满是鲜血。凶器是地板上的那个青铜镇纸,由于就滚落在尸体近旁,多半是作案者潜入空房时突然发现了乡野浦先生,所以就……”
“稍微等一下……”中西举起一只手挥动着,制止了渐渐激动起来喋喋不休地诉说着的加奈子,“你不是每天都按时到乡野浦先生家去帮佣的吗?那时候,你是出去买东西了蚂?”
“啊,从今天白天起,我拿到了休假,到岐阜去了。由于是母亲的忌日,我去扫墓了。再说白天又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这倒也是。”
加奈子出生于歧阜,关于这一点,当初在处理离婚纠纷时,中西也时常听她说起。
“五点左右回到自己的公寓里,不一会儿刑警就找上门来,说是请到警察署去一小会儿……”
在警察署,加奈子被告知了这一事件,并受到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案情问询。
如今,似乎警方已得出结论,乡野浦是后脑部遵钝器打击引起胪内出血致死,推测死亡时刻为下午三点前后。在有十余间房间的住宅内,到处都有翻箱倒柜,抢劫财物的痕迹,看上去被盗的是现款和贵重物品,但失窃的确切数目至今尚未判明。
“附近的人们都说乡野浦先生是资本家,因此,连警方在问询时的口气也似乎认为,多半是小偷潜入空宅行窃时突然发现有人才仓促行凶的……晚上从警察署回到公寓后,一个人思前想后,总有些心神不定,不由得担忧起来,我想,万一有什么不好办的事时,能得到先生的帮助就好了……”话刚说完,加奈子就象是果真精疲力尽的样子,用手掌捂着前额垂下了头。
“你是说在有什么事不好办的情况下?修中西不动声色地问道,并向对方注视了片刻,可是加奈子只是沉重地叹着气。“比如说,是万一你也许被怀疑之类的事情吗? ”
“嗯,啊……”
“你有什么容易受到怀疑的理由吗? ”
她又一次抬起脸来,紧皱眉头,牵动嘴角,浮现出复杂的表情,象是漫不经心地压低了声音:“说不定乡野浦先生巳写好了遗书。我记得他曾感慨地说过,你如同亲人般悉心照料我,实在是打心底里感激不己,倘若我死了,多少也要让你继承一些财产哪…
…”
“那么这份遗书在哪儿呢?”
“不太清楚。可我担心的是,假如找了出来,上面果真写有我能得到遗产的条文的话,那不是要平添一层嫌疑了吗?”
“可是……你今天是到岐阜去了吧?”
“是的。”
“在岐阜遇见了谁没有? ”
“扫墓是独自一人去的,不过,说起来,在回来的路上经过柳漱街时……”
“是遇见熟人了吗? ”
“没料到突然遇上了柴岗,跟他站着大约说了两三分钟的话。那是三点半左右,因此……可以说是有证人的吧。”象是意识到“不在现场的证明”已不用担忧,加奈子皱着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了。
二
中西对加奈子劝慰道,你有着确凿无疑的“不在现场的证明”,何况遗书又尚未被发现,完全不必自寻烦恼,说着,当天晚上就用自己的轿车把她送回了公寓。从他家到加奈子那幢公寓,驾车前往约要十五分钟,再说雨又一时下大了起来。加奈子长着一张下巴略呈内凹的细长脸,算不上什么出类拔萃的美人儿,但也多少带有些端庄娴淑的女性的气质。父母亲已经故世,姐姐和弟弟也远离故土而去,她身旁似乎已没有什么亲人了。裁决离婚时,中西就开始觉得有一种责任感,今后恐怕也不能不在某种程度上照料她了。
次日上午,管辖发生该事件的地区的警察署给中西的事务所打了电话。负责侦查该案的刑警转告说,今天又对宫井加奈子进行了问询,加奈子说希望能让中西到警察署来一下。
中西处理完来访的客人的法律咨询事务后,于下午一点左右,赶往酱察署。加奈子仍然在接受问询,但刑警允许在问询的间隙时间内和中西见面。以前,为了协助破案什么的,他到警察署来过好多次,跟刑警们已经是面熟相识了。
在审讯室内的桌子前就坐的加奈子的两颊显得比昨夜憔悴了些,化过妆的地方已是斑剥散落,眼睛胆怯地朝一边看着,显出一种象是受了什么强烈刺激之后的表情。
“啊,先生,到底还是发生了这种事…
…”她求助般看着中西,哭丧着脸说道。
“所谓这种事,指的是什么?”
“发现了遗书。据说那上面写着赠送给我一亿元……”从加奈子的语气听来,这简直是大祸从天而降。